34. 第 34 章

作品:《世子他只想贴贴

    唐枳去广济寺转了一圈,从一个小沙弥的口中得知三年前周正确实在万佛阁供奉了一尊佛像。


    那日他印象特别深,只因周正手中的佛像是自己在外买的,但外观和广济寺的佛像是一样的。这样在外买好佛像入寺供奉的香客不多,那周正又说着一口外地的口音,所以小沙弥只略作一想,便记起来了。


    不过周正只为佛像供奉了三年,现三年之期末已过,他的那尊佛像早已不在万佛阁中。


    “扔啦?”唐枳暗道不好。


    小沙弥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供奉。”


    每年在广济寺请佛像的香客众多,大多是三年,五年,十年不等,富有者一般会选择供奉终身。供奉的时间到了,便会由沙弥将佛像请出去,恭敬地置放在后山的古树下,并不会随意丢弃。


    但静山上古树众多,每一株树下都有佛像百十个,要细细找的话,着实要费上些功夫。


    这件事不便大张旗鼓地派镇安司的人去静山搜寻,沈晏便安排手下的暗卫协同唐枳和唐田暗中搜寻。


    ……


    姜暖今日刚睡醒,沈晏便提溜着她往城郊去。


    说是带她去见一个人。


    神神秘秘的。


    两人刚出府门,七殿下府中的一个小厮恰好送了点心来,是姜暖最爱吃的白面馒头。


    往常七殿下喜欢送她吃食,但她对其他花样百出的糕点顶多就尝个新鲜,吃多了也那样。还是白面馒头白吃不腻。


    七殿下后面也发现了,便搜罗了昭宁城中所有会做馒头的厨子,多番尝试下终于找到了一个蒸馒头手艺特别合姜暖胃口的师傅。


    于是,他便隔三岔五给姜暖投喂,有时候是亲自上门,有时候是遣了小厮来。


    这会儿姜暖虽然已经用了早膳,但还是抵不住馒头的诱惑,伸手拿了一个。剩下的让康伯收好,她晚上回来吃。


    “就那么爱吃这个?”沈晏忍不住问,“你在府里没吃够?”府里的厨子不会做馒头么?


    姜暖嘴里包着馒头嚼嚼嚼,含糊地说:“好吃啊。”都做好了送到门口了,不吃也是浪费,而且:“我感觉这个厨子的手艺比较好一些。”


    松松软软,回弹极佳,不噎嗓子,回口略带甜,这才是顶好的面食儿啊。


    沈晏看着她像松鼠囤食似的腮帮子,忽然觉得可爱极了,那一丁点儿的醋味儿还没聚拢便散了个干净。


    两人一人一马,还未拐出东市大街,在半道上遇到了宋怀轩。


    宋怀轩也是一人一马往城外走,姜暖习惯了每次宋怀轩出现,十步之内必会遇到七殿下。不过这次却挺意外的,三个人一道走了好长一段路,也不见七殿下的影子。


    说起来,也是很久没见到七殿下了。


    倒也不是她想,就是突然有点不习惯。


    宋怀轩知道姜暖在探头探脑地看什么,便道七殿下在宫中侍疾多日了。


    姜暖哦了一声,前段时间是有听说皇上最近身体不太好,这个月已经有多日不曾早朝了。百官们猜测许是因为李家的事,牵连甚广,圣上为此大动了肝火,以致邪风入体。


    按理说各皇子都要去宫里侍疾,轮班伺候。但眼下太子远在幽州督造河堤一事,加上皇上短时间因为李家的事也不太想见他,故而没有召回。


    而宫里的三殿下和宫外的八殿下因为身体的原因都不能长时间在御前侍疾,所以眼下也就七殿下一个能扛事儿的。


    估摸着已经在宫里熬了好几天了。


    “世子和姜大人这是去何处?”


    瞧着便要出了明德门,看着也不像去城郊跑野的,这个方向也不是去广济寺。


    倒像是……


    姜暖看宋怀轩盯着她瞧,心说你别问我,我就是个配菜。沈晏稍稍放慢了速度恰好挡住两人的对视,道:“无名居。”


    宋怀轩虽然猜到了,但还是略有点惊讶,道:“那真是巧了,我也去无名居。”


    “无名居有谁在啊?”姜暖问,搞得神神秘秘的,沈晏只说今日带她见一个故人,也没提名字。


    宋怀轩本来想说,但又觉得世子没给姜大人说应该有自己的考量,还是不要多嘴了。


    但他其实想错了,沈晏倒是没有刻意不给姜暖说,只是姜暖全程非常配合,一张嘴塞满了食物也没腾出来问他,他也就没多说。


    姜暖也没在意,沈晏总不能把她卖了吧?反正到了就知道了。


    她今儿吃得有点多,感觉有点晕碳。


    三个人出了城门往东顺着小道走了一会,半路上又遇到了一个熟人。


    嚯,今日是什么日子?


    谈望舒今日一大早便亲自去西市买了些香蜡纸钱,又在集市上租了一匹毛驴,慢悠悠地往城郊去。


    城郊的路后半段不太好走,马车容易陷在泥坑里,便没有套车。


    林中行进了一段路后,便听得身后马蹄嗒嗒,他忙骑着小毛驴往路旁让道。待他回头一看,发现是安王世子和姜录事,宋副统领紧随其后。


    三匹骏马在他跟前勒停,安王世子垂眸看他:“谈大人。”


    谈望舒没想到在此处能遇到他们,连忙将手里的篮子搁在驴背上,先向安王世子行了个礼,“世子。”又向他身后的两个人分别见礼。


    姜暖对谈望舒的印象不错,回礼后方才看到谈望舒身前的篮子,篮子里装得好像是上坟用的东西。便好奇地驱马上前问:“谈大人这是上山祭拜吗?”


    她最近几个月在大理寺倒是听说过谈大人的一些事。谈大人在昭宁城任职时,只带了家中瞎了一只眼的老母亲和一个半疯的妹妹,不过妹妹早年便病逝了。


    且谈大人不知为何至今未娶妻,膝下也并无儿女,也再没有其他的亲眷。


    她猜想,谈望舒今日应该是去祭拜妹妹的。


    果然,谈望舒温和地点点头,眼角有一点笑意。


    “今日是她生辰,便去看看她。”


    沈晏问:“是谈大人的妹妹?”


    谈望舒点头,他看了一眼姜暖,又道:“也是故人。”


    这话倒是说得很突兀,姜暖觉得刚刚谈望舒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太一样,好像是藏了千言万语在眼底。


    同谈望舒道别后,姜暖骑着马心不在焉。


    他总觉得谈望舒给她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那是一种很淡很淡的情绪,似乎就只是多看了她一眼而已。


    “你怎么了?”沈晏问,从方才就魂不守舍的。


    姜暖皱了皱眉头,本来想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但碍于宋怀轩在场,她忍住了,而是说起了其他。


    “谈大人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娶妻呢?”


    这点也很奇怪,按理来说,谈望舒这人待人温和有礼,模样也不差,就算出身白衣,也不应该娶不上妻子才对。


    沈晏放慢了速度,与她并肩。


    “曾有世家女青睐,家中也有意撮合,但谈大人一口回绝了。”


    谈望舒是承安九年的探花,不少世家有意招揽,做上门贵婿。后来也有世家女甘愿嫁进谈家照顾他的母亲,但都被他一一回绝了。


    只因他说少时曾定下了婚事,已有未婚妻子,虽后来意外分别,但他仍旧要守着这个约定。就算要另娶也要与那家人当面解除婚约才行,所以他一日不寻到未婚妻便一日不娶妻。


    当时所有昭宁城的人都赞他守诺,又有圣上的嘉许,那些差点踏破了谈家门槛的媒婆也就尽数散了。


    如今,谈望舒已四十有三,仍孑然一身。大家都猜测他那个未婚妻怕是早就嫁作他人妇,只可惜谈大人这一腔赤诚了。


    姜暖晃了晃脑袋,道:“原来不是娶不了,而是不想娶啊。”


    这世道竟然真的有如此执拗和痴情的人吗?


    宋怀轩在后头也听得感慨万分,他久不在昭宁城,自是不知晓此事的。


    姜暖突然惋惜地小声说道:“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副顶好的皮囊。”


    优质的外表是基因彩票,谈大人如此儒雅俊秀的基因没有遗传下去真是可惜了,怪不得往后的几千年好看的人越来越少了,大都是些长得千奇百怪的类人猿。


    “不过。”


    沈晏暼了姜暖一眼,话锋陡然一转,难得话多起来。


    “有一段时间,坊间有闲话说他那病逝的妹妹就是他的未婚妻。”


    沈晏话一出口,不仅姜暖,连宋怀轩的耳朵都竖起来了。姜暖连忙问:“这话从何说起?”


    其实也不是沈晏八卦,这事儿还是唐田在他耳边叨叨的。


    唐田之前无意从大理寺的同僚口中得知谈大人给姜暖送了几天野菜饼,以为谈大人对姜暖有什么想法,他便偷偷去打听两人最近有没有过密的交往好给他们家世子通风报信。


    谁知两个人什么也没有,平日里也不经常碰面,偶尔碰上才会分点家中母亲给他做的吃食,大部分还是姜暖厚着脸皮问的。


    不过想打听的没打听个所以然出来,其他的琐碎八卦他倒是一点都没漏。


    得知两人没啥后,他自然也不敢去世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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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蹦跶他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但是心里憋了一肚子小道消息,他就抓了唐枳蛐蛐。


    蛐蛐完发现他们家世子不知道在他背后站了多久,唐枳也不晓得提醒他!


    最后,他又只能悲催地去扫厕所了。


    而唐田的小道消息大多是谈大人隔壁家的一位大娘一股脑倒给他听的,许是太久没人同她说话了,她愣是拉着唐田说了一下午。


    要说起谈望舒的那个妹妹,还得从承安九年说起。


    当年谈望舒中了探花,没过多久就把老家的老母亲接过来了,一道来的还有一个长相娇俏的女子。


    大娘说她当时在墙角摘豆角,听到了马车停下的声音便探出半个头看。她一早便知道隔壁屋主是今年的探花,想着应该是探花郎将老家的母亲接过来享福了。


    不一会儿果然见马车里头下来一个头发梳得规整的婆子,那时谈母的两只眼睛还尚好,精神头也不错,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但浆洗得很干净。


    她正想搁了手里的活计过去打招呼,却见谈望舒从马车里又牵了一个人下来。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唤了一声:“晚娘,小心。”那满眼的柔情和小心翼翼的模样,她以为是探花娘子。


    在她愣神的工夫,人便进了院子。


    后来听街坊说起,才知道那是谈大人的妹妹,因为生了重病只能在屋内休养,平日极少出门。但是见过的人都夸她模样长得好,有人甚至动了说亲的念头,但都被谈大人挡回去了。说是幼妹身患重病,不宜嫁人。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舍不得貌美的妹妹嫁人找的说辞,便没当回事。直到后面晚娘子在外发病,那模样像是癔症发作,整个人时而哭时而笑。大家这才信了谈大人的话,往后便再没有人上门替他妹妹说亲。


    大娘心道可惜了,明明模样这般娇俏,怎么就病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给害的。谈母笑笑说是娘胎里带来的,她自然是不信,但也探听不出来便作罢。


    两家人只隔了一个墙头,大娘时常上门探望,与谈母拉家常,每每看到晚娘子,都会道一句可惜。


    直到有一日,她无意在自家院墙下听到一些话,才知晓,这晚娘子哪里是谈大人的妹妹,竟然就是谈大人挂在嘴边的未婚妻!


    唐田瓜子皮嗑了半斤终于听到了得趣的地方,忙问大娘那日听到了啥。


    结果大娘说,就约莫听到了两三句。


    晚娘子劝谈大人早些娶妻,何必守着她,她们的婚约早已不成了。


    谈大人让她别胡思乱想只管安心养病,一切等病好了再说。


    晚娘子便哭,说是好不了,也找不到了……


    “晚娘子在找什么?”唐田急得瓜子掉了一地。


    那大娘摇摇头,叹道:“我也没听清,好像是找什么玉啊宝啊的……”


    后来,她日日在墙头候着,却什么也听不到了。隔壁小院一直静悄悄的,再后来,便是晚娘子突然病逝了。


    姜暖听完觉得心口莫名一阵抽痛,她抬手揉了揉,道:“怪不得方才谈大人说是故人。”


    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宋怀轩听罢也出神良久,这或许便是温岫将军嘴里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吧。


    姜暖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一直往她的嗓管处冲。


    “你怎么了?”沈晏发现姜暖的脸色不太对。


    话音刚落,姜暖立即勒马,还没等马停下她便一个翻身跳下去,扶着路边的树干哇哇吐了起来。


    宋怀轩目瞪口呆,这是听吐了?


    沈晏则担心中夹杂着无奈,取了水囊过去,拍着她的背脊道:“早同你说过吃饭别吃得太撑了……”


    姜暖眼冒金星地吐完,接了清水漱口。


    “还不是怨你,那日非要在房顶上吹一夜冷风。我风寒了几日还没好利索呢,今日又一大早抓我出来,这马骑着颠得我难受。”


    沈晏在她背上轻轻拍着,放柔了声音道:“下次不会了。”


    宋怀轩:?


    安王世子这是在……干嘛?


    姜暖漱完口,眼睛湿漉漉的,像刚刚哭过似的,鼻头也是红的,看起来楚楚可怜。但她浑然不知,反而瓮声瓮气道:“我信你才有鬼。”


    那哼哼唧唧的模样在沈晏看来,倒像是撒娇了。


    沈晏抿着嘴不敢笑,将手帕递给她擦嘴,“擦擦吧。”


    宋怀轩觉得不止耳朵出问题了,眼睛应该也出了点问题。


    他突然觉得他是不是不该在这里,怎么感觉如坐针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