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作品:《世子他只想贴贴》 “困了。”姜暖嘟嘟囔囔地说。
沈晏拉着她的胳膊不放,“那你在这儿睡。”
姜暖:“……”
你多少有点胡搅蛮缠了哈。
她最终还是没离开,而是和沈晏并肩坐在一起,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那甜腻腻的枣泥糕,吃得她口水都干了。
沈晏又从背后掏出来一小瓶青梅酒。
姜暖喝了一口,普普通通的口感,没什么特别的。
她不由好奇地问:“你之前在漓州给我的喝的那坛……”
沈晏知道她想问什么,调整了一下坐姿道:“那坛是温将军酿的。”见她又要开口,接着道:“没了。”
姜暖有点惋惜,“就留了那一坛?”
沈晏嗯了一声。
那最后一坛青梅酒是温岫留给姜暖的,好像是她酿的第一坛,就埋在青罗城外的一棵老槐树下。
他跟温岫熟络起来之后,自然也获得了青梅酒的品尝权,但他对酒水之类不太感兴趣,和温岫喝过一次后,便没再喝过了。
温岫倒是很信任他,每次埋酒就抓他当劳力,因为他不会偷喝。
那坛给姜暖留的酒,也是温岫当时特地给他说的。
后来又说,如果一直没能找到姜暖,这坛酒以后就给他这个小徒弟当新婚贺礼了。
“说起来……”
姜暖突然故作沉思,“你白日说温岫将军收了你当徒弟……”
沈晏的身躯顿时一僵,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便听姜暖略有点兴奋地说:“那我,岂不是你师姐?”说罢,她摇肩去撞了一下沈晏,眉目含笑,“叫声师姐听听?”
沈晏觉得身上有点热,转过头去不看她。
关于收徒这事,其实也没有走正式的流程,而是温岫突然有一天莫名其妙地喊他小徒弟,说以前被人追在屁股后面喊师父,还挺幸福的,想重温一下。
但他一直没开口喊过她师父,其实只能算是温岫单方面的收徒。
姜暖本来也是玩笑话,见他不接招,便也没穷追猛打。
很快,一小瓶青梅酒被她喝了个精光,剩下的四块枣泥糕全都进了沈晏的肚子。
看来他是真的很爱这款甜食了。
姜暖还在思考这位祖宗什么时候犯困,好放她回去睡觉了。
结果这祖宗开始讲故事了。
“这枣泥糕,是我母亲唯一会做的糕点……”
姜暖本来还有点想打个哈欠,听到这里人一下就坐直了。
冷月的清辉洒在他们身上,四周虫鸣嘈杂。夜风撩起沈晏有些许散乱的发丝,姜暖盯着他被月光勾勒的侧脸发愣。
他的嗓音如孤独的落叶飘零在秋夜,寂寥而深沉。
他刚出生的时候便不常见母亲,父亲也只隔三岔五见上一次,年岁小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反正每日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有很多。
直到三岁的时候,他偶然从一个小丫头口中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哥哥,父亲母亲一直陪在他身边,他这个小公子根本就不受王爷和王妃的重视。
后来他便偷偷溜到了琴瑟小院,见到了他的哥哥。
哥哥似乎是知道他的存在,也十分喜欢他,一发现他便将桌上的枣泥糕送给他吃。
那枣泥糕他是见过的,隔三岔五便会在他的小饭桌上出现,可是他不是特别喜欢。不过每次康伯都哄着他,说是王妃亲手做的,哄得他每次都吃完。
在那日之后,他才知道,那枣泥糕是哥哥最喜欢的,不过平日里需要忌口,不能多吃。而他的那份不过是多出来的,哥哥吃不下的,康伯还骗他是母亲做给他吃的。
他很生气,赌气从此以后再也不吃枣泥糕了。
但那糕点还是隔三岔五便送来,他对过来看他的父亲发脾气,问母亲是不是讨厌他,根本就不想生下他,所以才很久很久都不来看他一眼。
父亲把他抱在怀里哄,说明日便带他去见母亲。
第二日,他真的被父亲抱去了主院,也见到了他的母亲。
母亲生得很漂亮,静静地立在廊下,日光打在她的身上,像莲台上的观音。
父亲将他牵到母亲的面前,他去拉母亲的手,母亲没有说话,只是将他带到了房间里。哥哥在里屋用狐裘裹着,小口小口地喝着药。
到了里间,母亲便放开了他,让嬷嬷将他抱在贵妃榻上玩玩具。
他虽然很遗憾,没能被母亲多拉一会儿小手,但那天是他最开心的一天。父亲教哥哥写字,还会给他读小人书。
母亲虽然不爱说话,但是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是柔柔的,午睡的时候还会给他们扇扇子。
枣泥糕确实是母亲亲手做的,他和哥哥一人一半。他很高兴,决定将枣泥糕作为第一爱吃的糕点,永不更改。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他会一直一直过下去。
可是,后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姜暖大概能猜到。
这些事,与康伯跟她说的大差不差,沈晏的童年好像没有获得过完整的父爱和母爱。好不容得到了一点点,最后都好似梦幻泡影,一触即碎。
姜暖看着沈晏的眼神不由地带上了那么点同情,沈晏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沙哑。
那日,他贪玩跑到了后花园,从院外飞来了一只蓝色的蝴蝶。哥哥昨日画的画上就有一只蓝色的蝴蝶,他便去寻了哥哥来看。
哥哥十分高兴,他便想替哥哥抓了这只蝴蝶来。谁知道蝴蝶飞到了荷塘边,他伸手去够的时候,脚下一滑摔进了荷塘。
哥哥见他在岸边扑腾,想也没想就去伸手拉他,结果是两个人一起落进了水塘。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丫鬟和嬷嬷们吓得惊慌失色,忙喊了小厮过来救人。
可是最后,他的哥哥再也没有睁过眼。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能见过他的母亲,连父亲也很少出现了,而那份枣泥糕也再也没出现过。
后来许是康伯怕他难过,便找了厨娘做。但是康伯不知道,他吃的出来这不是母亲做的枣泥糕。
他被关在了属于他的小院子,直到三年后他的父亲去世,母亲在处理完丧事便搬去了广济寺长住。
再后来他便被接去了宫里,在皇上的身边教养长大。
外头的人说他克死亲人,是不祥之人。他的母亲为了躲避灾祸,才不得已去广济寺长住。
如今安王府的凋敝也皆是因为他,天生命里带煞。皇上将他丢去边城,也是为了让战场的血腥气洗刷一下他的煞气,结果反而让温岫将军和三万将士无辜丧命。
“你怕我么?”沈晏歪着头看姜暖。
姜暖看着他略带自嘲的表情,宽慰道:“放心,我命硬,你克不死我。”
这倒不是她吹,这一路走来多少次的死里逃生,她现在不还是全须全尾的。
沈晏无声笑了,双手往后撑,仰头看着头顶的上弦月,目光里似有碎光微闪。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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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会不会后悔那天去救我?”
姜暖偏头想了一下,反问他:“那你后悔那天去抓那只蝴蝶吗?”
“后悔。”沈晏不假思索。
他每一天都在后悔,要是那天不去后花园,没有见到那只蓝色的蝴蝶,没有自告奋勇不顾哥哥的劝阻非要抓到那只蝴蝶。
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那要是你那天抓到了那只蝴蝶但没有掉进荷塘呢?”姜暖又问,“那只蝴蝶能让你哥哥开心吗?”
沈晏愣住了,好看的眉很快拧了起来。
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执拗道:“可我就是会掉进荷塘啊……”
姜暖:“你要是知道你会掉进荷塘,你从一开始就不会去抓蝴蝶啊。”
沈晏的瞳孔猛地一缩,表情有些震动。
姜暖继续说道:“事后产生了坏的结果,人才会后悔。”
虫鸣高昂,不知疲惫。
“在当下做出判断的那一瞬间,所有动作都是出自本心。”所以怎么会后悔呢,就算重复一百次,选择也是一样的。
“至少安世子在救你的那个瞬间,他是不后悔的。”
姜暖不知道她这一番话能宽慰他多少,但是她说完觉得自己还挺有哲理的,她十分满意。
过了一会儿,沈晏才有反应。
他先是笑了一声,喊了一声姜暖。
姜暖转过脸看他,“干嘛?”
“没什么。”沈晏向她靠了靠,道:“只是突然觉得,你说话也不是每次都噎人。”
姜暖皮笑肉不笑,“谢谢夸奖。”
两人在房顶上吹了半个晚上的夜风,等到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沈晏才终于觉得有些倦了。
姜暖倒是熬兴奋了,待会儿收拾完吃个早饭可以直接出门上值了。
她拍拍屁股站起来,正在思考要不要原路返回,从那棵老榆树上溜下去,身后传来了沈晏懒洋洋的声音。
“拉我一把。”
这全身的肌肉也不知道长来干嘛使的,姜暖不情不愿地去拉他。
不知道是他酒劲儿来得晚,还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所以脚麻了使不上力。姜暖觉得他一点都不配合,反而还在把她往下拽。
“你倒是动一下啊!”
沈晏借着姜暖的力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还没站稳呢,姜暖就要放开,他重心一歪,直往姜暖身上扑。
姜暖暗道不好,本来打算往旁边撤,但是她忘记了这是房顶不是平地。
最后两个人跌在了一处,沈晏眼疾手快护住了姜暖的后脑勺,沈晏的嘴巴还恰好嗑在了姜暖的脑门上,撞得她脑瓜子嗡嗡的。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他们又顺着屋檐的斜坡面往下滚去。
姜暖眼冒金星,已经顾不上发生了什么,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她先是感受到一阵骤停,随后又急速下坠。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趴在了沈晏的胸口上,旁边噼里啪啦落下来几片瓦。
姜暖:“……”
这沈晏不会真的克人吧……
“你没事吧。”沈晏搂着她问道。
姜暖看着沈晏近距离放大的红唇,以及他下唇上磕破的小口子,顿时屁股像被火烧了似的从他身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没事没事没事。”
说完就开溜,完全没听沈晏在她的背后说什么。
她就知道,会出事会出事!
她就该早点回屋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