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8章
作品:《被我叫过夫君的男人都疯了》 “哥哥,你正好回来…”
邹玥看见邹岐进来,不仅不住嘴,扯着裴绫的衣袖还要把她要往前拉。
“圆圆,放开!”
宁玉和小蔷赶忙上前,一个扶住甩手挣脱的裴绫,一个和小芍合力将邹玥按回座位。小芍眼疾手快地夹了个饺子堵上了邹玥的嘴。
邹岐难得穿了一身青色常服,宽袖垂落,完全是卸下军务准备安度除夕的模样。然而看着眼前一派莫名的乱七八糟,人人脸上都是窘意,以及一侧裴绫脸颊飞红,正由宁玉拢好微散的发髻,眉头从困惑渐渐拧成了不悦:
“闹什么呢?圆圆,不要以为过年,你就可以放肆。”
“没有没有,邹小姐只是多饮了两杯,玩笑之言,当不得真。”文绍拉他落座,“忙到这个时辰才回来,将军先喝口热茶。”
邹岐接过茶盏,低声问:“她到底胡说什么?”
邹玥此时终于咽下了饺子。
“哥哥!我说,我要裴娘子做我嫂嫂!我不想她走!”
邹岐被茶水呛得连咳好几声。满室又静了。
“哥哥,你难道…”
“邹玥!”
男人忽地一拍桌,邹玥瞬间噤声,吓得缩了缩脖子。但几息过去了,他终究没能再说出话来。
“圆圆。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真心舍不得你。这些日子,我早已将你视为亲妹。”
裴绫却已经重新正了神色,坐回邹玥身边,在一片沉寂中先开了口。
“但我仍有一重南景那边的身份,一定是不会留在这里的。此事无关乎愿意与否,也无关乎…是为了任何人。你哥哥前程远大,来自自有良缘佳偶,我亦有我的去处。我们确有故旧之谊,但也仅此而已。”
她一字一字地说,满室人都听到了。
“是。”话音落后几息,本来在发怔的邹岐终于也站起了身。
“邹玥,看来是我平日太纵着你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还不赔罪?”
邹玥听完,酒醒了大半,眼里慢慢泛上委屈的水光,低着头对裴绫道:
“娘子,是我太异想天开了…你待我这样好,一点架子都没有,我老是觉得…你跟我就是一家人了…娘子对不起...”
“好了,大年夜的,不说这些了。小芍,快再去温壶酒来,给将军斟上。”
裴绫截了邹玥的话,看向邹岐,向他淡淡一笑。
四目相对,邹岐点点头坐下了,神色如常,只是见邹玥接过了酒壶,又伸手一挡:“不许喝了。”
邹玥却凑到邹岐身边,给他满上:“圆圆好几年没和哥哥一起过年了,这杯定要敬你的...”
“好。”
邹岐终于舒展神色,牵起几分笑容,仰头一饮而尽。
空杯还未放下,文绍也步上前来:“我们都等着敬将军呢。”随即,小芍、小蔷、小莲也将邹岐团团围住,几只酒杯接连塞到他面前。
清脆的碰撞声、女孩们叽叽喳喳的祝词混做一团。裴绫在一侧看着平日里说一不二的男人被弄得毫无招架之力,只得来者不拒地一杯杯饮下,忍不住也轻轻一弯眼角。
酒过三巡,不觉已近亥时。因着国丧禁了烟火,守岁的夜便显得格外漫长。众人皆有些微醺,暖阁里炭火又足,一个个都昏昏欲睡,直到邹玥翻出来一把骰子嚷着要玩抢红1。
裴绫虽不曾听闻这些坊间饮酒时的游戏,又担心自己手气不好要被灌醉,可终还是拗不过邹玥。
出乎意料的是,每每在最后紧要关头,她面前骰子终能在众人紧盯的目光中转出来一个红四,惹得手气不好的邹玥一顿拍桌。
时间就这么打发过去。等子时的更鼓终于传来,邹玥已经不省人事地趴在桌上,嘴里嘟囔着新年好。众人纷纷起身,互相道了辞旧迎新的吉祥话,就连忙借着最后一点清醒收拾残局,又架着邹玥回去。
裴绫倒没有喝多少酒,从容跟着走到门外。
冰凉的风立刻吹在脸上。
这便是新的一年了。
她脚步一下迟钝,恍惚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又为何在此。好像灵魂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躯壳就在这里站着了。
.
等帮着给邹玥安顿好,宁玉也替自己梳洗一番将灯吹熄退下,又过了半个时辰。
裴绫在黑暗里坐了一会。
此时竟然并无多少睡意,取而代之的,是心口莫名好似被什么东西压着的感觉。
估摸着外头没有人了,她终耐不住,摸黑起身,又换上了白日的厚衣裳,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出。
站在门口,见院子里空荡荡的,她才悄悄走到中间,坐在一方凉凉的石凳上。
裴绫也没再绾发,青丝半散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发梢。
夜色浓稠,星星和月亮皆不见,只有廊下几盏灯笼在亮,似乎方才的热闹都不曾有过。
她又一次用力地去想,这是哪里?
自从褚谅去后,她总是有这种抽离之感。准确地说,自从到北化之后,她就经常这样,直到后来成婚。而今,恍惚的感受再一次回来了。
正怔忡间,裴绫的肩被一只手蹭过。
她浑身一颤,回首起身时身子上已落了一件外袍。
邹岐何时来到她身侧,她丝毫未觉。
“你...将军...怎么还在这边?”
“本已经回了。只是...有些不放心。”
裴绫碰了碰那件犹带温热的外袍边缘,终于还是把它解下,递回去。
“我不冷。圆圆早已安睡了,不必担心。”
“她疯疯癫癫的,还要照看她,实在辛苦你了。”
邹岐将也未将衣袍穿上,只是搭在臂间。
“圆圆方才胡言乱语,实在冒犯,我再替她向你道个不是。只因家母去得早,又没有旁的姐妹,所以才会这样喜欢娘子。”
裴绫背过身去,轻轻应了一声。
邹岐看着夜风绕上垂散的发丝。
“娘子还不歇息?若是太醉了,该去用碗醒酒汤,仔细风吹得头疼。”
静了半晌,裴绫坐下,侧了半个身子过来,眼睛空空地不知在看何处:
“不是太醉了,是太不醉。早知方才多饮几杯,此刻能和圆圆一般倒头就睡多好。”
梦话一般的喃喃传进邹岐耳里。
他盯着女子略带惆怅的侧脸看了几息,却往她身侧石凳上也一坐。
“那…我陪娘子再饮几杯?”
见她抬眼望来,他继续道:“娘子久在宫闱,自然玩不惯她们那些市井把戏,未能尽兴。”
他略一顿,“素知娘子爱梅,我那边正好满院梅花正盛。更深无人,对花小酌,娘子觉得可好?”
女子撑着脸。因为灯火太过幽微,她的目光好似是在读他脸上的表情。然后邹岐听她轻轻笑了一息:
“从前在宫里,除夕夜总是一套套繁文缛节,今天我只觉得,特别极了。”
她起身,“那你等等我。”
裴绫并没有醉,但也只有一半清醒。她此刻忽然有点莫名兴奋和雀跃。
因为心头哽着一些什么感觉,她指望的是,更多的酒,可以将这种感觉统统淹死。
再从房中出来时,裴绫身上并未多什么;不过邹岐敏锐地察觉到了身侧不同寻常的轻快的脚步。
半夜来到一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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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的小院转转,是他的一个秘密和习惯,看见她在院子里,纯属惊喜。他在暗处站了半天终于上去搭话,是因为,她席间那番急于划清界限的话,的确像根细刺扎了他一下。
方才那句邀约说出口后,他立刻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她竟一口应下,又这般乖巧地跟来。
如此一反常态,还说没有喝好。
“有点黑,别踩空了。”走过那条青石板路时,他道。
好在身侧的人只亦步亦趋地踩在他的影子上,跟得很紧,叫人很放心。
传闻中有梅花的院子也只有几盏灯笼点着,的确什么都没有准备。邹岐让裴绫在树下的竹椅上稍坐,自己匆匆进了屋,出来的时候,臂弯挂着条毯子,怀里抱着个小炉子。直到第四次出来,才将酒壶、瓷杯、果脯、干果、灯台全摆上桌子,又在不远处安放了个炭盆。
裴绫就抱着他拿来的毯子坐着,看他来来回回忙碌。折腾了好一阵子,男人终于在摇晃的烛火对面坐下。
随着酒温,香气四溢。裴绫伸着手在小炉子旁边烤着,并探头去看:“这是什么酒?”
“梅子酒。”
裴绫挑了一下眉毛。
“没有下蒙汗药吧?”
邹岐拨弄炭火的手停住。
对面亮晶晶的眼睛充满玩味,看得他明明没做什么,却心虚得头都不敢抬,也不敢说话。
“嗯?”
裴绫看见长睫有点委屈地抬了一下,又垂下去。
“怎么一直记着。那我喝给你看。”
“诶,不必。”
裴绫先一步提起酒壶,满满给两杯倒上,然后兀自举杯饮尽。
邹岐定定看着她把杯底一亮,又抿嘴对自己笑起来,心头咚一声巨响。
等把面前酒杯举起来也喝尽了,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状似无意:
“那,这酒如何?娘子故意吓我倒罢了,可别把自己喝倒了,后劲大着呢。”
“酸,不如夏天喝。”说着,裴绫就捻了一片不知道什么果干,一嚼,脸皱起来:“啊!更酸!”
邹岐忙推了另一碟到她跟前:“这个甜。”
沾了点酒液的嘴唇闭起来嚼着,头终于点了点,细长的手指又自顾自伸到碟子里抓了几粒。女子捻着手心里的果干在看黑压压的梅花出神,看起来有点惬意也有点迷茫。
邹岐坐在烛火另一侧,很快感觉脸开始发烧。
他猜测是酒太烈的缘故。因为那天在马上揽她入怀,他也没有觉得脸烧得有今日一半烫。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从没有见过她喝酒,不知道她还有这样毫无矫饰的时候。
虽然舍不得打搅,但她出神太久,气氛又静下来,只有炉火噼噼啪啪,总觉得太微妙了。
邹岐就胡乱寻了个由头,又给杯中倒满。
“我还以为,娘子今天听了那些胡话,之后一定要跟我避嫌。”
“自然不会。”裴绫转回眼神,很随意地又喝一杯。
“你我之间本没有任何嫌疑,不需要避。”
邹岐:“。也是。”
“但是圆圆这么一说,我也害怕,要是我走那天她抱着我哭,我舍不得怎么办。”
裴绫轻轻蹙起了眉,是认真思考的样子。
闻言,好像有羽毛扫过心头,邹岐沉默了一下。
在他年少时最大胆的绮梦里,也不会像有如今,新岁伊始的夜里,和她守着一方炉火对坐小酌的场面。太平淡温馨,以至于不敢肖想。
“裴娘子。”
“嗯?”
男人喉头动了动,一点酒劲在怂恿他。
“你愿不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