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 65 章

作品:《弃撩少师后他急了

    锦衣卫诏狱中,空气森冷血腥,带有腐臭味,这里的地面是没有缝隙的,石砖之间的缝隙早已被经年累月干涸的血迹和肉碎层层填满。


    甬道幽深不见底,两侧石壁上仅有几支火把照明,跳跃的火光倒映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像来自地狱的鬼魅在热情招手。


    沿着甬道向前走去,沿路囚室中的囚犯全都奄奄一息,残破不似人样。


    咚、咚、咚,只有狱吏的脚步声在回响。


    在这里,连惨叫都是静默的。


    尚宣带人朝甬道尽头的石室走去,此次大案,皇上虽交由锦衣卫主审,但是要求审讯时必须有刑部的人在场,刑部拖拖拉拉了五天,仍不见派人前来,尚宣只好亲自上门去刑部衙署“请”人。


    石室厚重的铁门被拉开,石室中央,江叙风身穿麻白色囚服,他双臂被铁链悬吊而起,脚尖勉强触地。


    听见门口的动静,江叙风缓缓抬眼看去,无声地笑了笑。


    “江太傅久等了。”


    尚宣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踱步而入,他从一旁的盐水罐中捞出长鞭,对刑部员外郎道:“行刑前,刑部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刑部员外郎走到角落的案桌后坐下,拿起朱笔道:“尚指挥使该怎么审就怎么审,我也该怎么记录,就怎么记录。”


    “成。”


    尚宣转向刑架上的江叙风,朝他颠了颠手上的长鞭,笑道:“江大人,诏狱的鞭子可是带倒刺的,你这读书人的身子骨怕是受不住,干脆直接招了吧,免得受这些折磨,多不好看。”


    江叙风垂着头,淡淡道:“尚指挥使亲自来审,倒是抬举江某了。”


    “抬举?”长鞭毫无征兆抽在江叙风胸前,带着倒钩的鞭梢撕裂囚衣与皮肉,在江叙风身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你接得住我的抬举吗?”


    剧烈的疼痛让江叙风全身绷紧,脖颈猛地后仰,他牙关咬紧,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闷哼。


    “说!你与北燚是什么时候开始联络的?除了那份北境布防图,你还给北燚传递过什么?”


    江叙风一言不发。


    “铁证如山!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躲得过吗?”


    啪!啪!啪!


    鞭子接连抽在江叙风身上,很快,麻白的囚衣被染成血红,他一向一丝不苟的墨发散乱无比,一绺绺黏在脸侧,汗水混杂着血污从他苍白的额头滑落。


    江叙风缓缓抬起头,透过污糟的发丝,他的双眼通红却清明:“尚指挥使一手炮制的所谓证据,江某实在不知该如何交代。”


    尚宣冷笑:“胆敢在诏狱里给我扣屎盆子的,你还是第一个。”


    尚宣丢掉长鞭,命人搬出炭火盆,他用铁钳夹起一块烧的亮红的炭块,一步步朝江叙风逼近。


    炭块伸至江叙风身前,喷涌的热浪让他睁不开眼,他别开脸,惨白的嘴唇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就在炭块快贴上他时,刑部员外郎出声阻止。


    “尚指挥使!陛下下令不可使人犯晕厥。”


    尚宣不为所动,将炭块毫不犹豫按在江叙风伤痕累累的皮肤上。


    江叙风的脸因剧痛而扭曲,他甚至还来不及发出痛呼,就已经失去意识。


    “尚指挥使!”刑部员外郎当即拍案而起,厉声大喝,“陛下下令——”


    “哐当!”一声巨响,尚宣一把将铁钳掷在地上,狠厉道:“诏狱诏狱,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诏狱?这里是审讯人犯的地方,不是用来伺候官老爷的!”


    刑部员外郎迎着他的瞪视,毫无惧色:“我只知诏狱是陛下的诏狱,一切都应按照陛下的吩咐做事!尚指挥使今日的一举一动,我都会如实记录,呈报给陛下!”


    尚宣眉骨一压,阴沉无比,他懒得再与刑部的人争论,转而看向昏迷不醒的江叙风,心中开始默默盘算。


    江叙风能接手张仲全的地下产业,想必中间有张仲全的故人做引,那张仲全六年前调查到的那些关于他的秘密,江叙风会不会也知晓一二?不然没法解释江叙风与他无冤无仇,与林祁林画月也毫无交情,为何突然他们会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他。


    可当年张仲全查获的全部线索明明已经被他销毁殆尽,难道……有漏网之鱼?若真有,那此刻一定已经落入江叙风手中,可他这几天已经将江府翻了个底朝天,甚至那些与江叙风有交情的官员的府邸他也趁夜一一搜寻过了,什么也没找到。


    他必须绕开刑部,好好“问问”江叙风。


    尚宣拍拍手上的灰尘,整理好表情,对刑部员外郎微一颔首:“你说得对,是我没有料到江太傅身体如此虚弱,导致没控制好度,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明日再继续。”


    说罢,尚宣做了个请的手势,同刑部员外郎一起离开石室。


    —


    当天深夜,尚宣一身普通锦衣卫番子的装扮来到诏狱,他对身后的人吩咐道:“你们悄悄守在刑部的人的宅子外面,一旦有人出门,立刻告知于我。”


    “是!”


    尚宣独自一人拉开石室的门,闲庭信步踱至江叙风面前,戏谑道:“这么晚了,江大人还没歇息?”


    回应他的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江叙风,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我的手段你清楚,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吧?”


    江叙风垂着头,虚弱无比:“你绕开刑部私自刑审,这是违抗圣旨。”


    尚宣哈哈大笑,他拿出一个铁盒,当着江叙风的面打开,里面是各式各样细长的银针。


    “江大人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这些东西往你身上一扎,除了细小至极的针孔之外,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无论明日刑部的人怎么检查,你身上只有白天的旧伤。”


    那些银针虽细,却泛着森森寒光,江叙风瞳孔猛地一缩。


    “老实交代!你是通过何人盘下的那两家商铺?”


    “……商会推荐的牙人。”


    一根银针毫不犹豫刺进江叙风锁骨,痛苦的呻吟从他喉间溢出。


    “撒谎!”尚宣目光如淬毒尖刀,“你找牙人随便一打听,就打听到了张仲全曾经的据点,有这么巧的事?!”


    “什么张仲全的据点……”江叙风艰难出声,“我想找一家有暗道……方便秘密会面的地方……牙人便给我推荐了久佑茶肆与羽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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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庄……仅此而已……”


    尚宣眯起眼睛,明显并未相信:“秘密会面?你只在久佑茶肆中跟林祁林画月会面过,你跟他们会面做什么?”


    江叙风不吭声了,无论尚宣再如何翻着花样折磨他,他始终紧闭双眼一言不发。


    “骨头倒是硬,”尚宣哼笑一声,“看来我问到你的死穴了,既然你不说,要不我把林画月抓来问问她?”


    江叙风蓦得睁开眼:“你敢!”


    “好端端的激动什么?”尚宣表情开始变得玩味,“你使计诬陷我与林画月有私情,害得陛下对我失去信任,这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尚宣靠近江叙风,在他耳边低语:“该不会,与林画月有私情的,其实是你吧?”


    江叙风沉默地别开脸。


    “别不好意思啊,你们在久佑茶肆做什么?”尚宣将江叙风锁骨处的银针往里摁了摁,“偷情?”


    钻心的疼痛让江叙风深吸一口气,差点再次晕厥过去。


    这时,石室的门被敲了敲,门外响起一个番子的声音:“指挥使,刑部的人刚刚朝着诏狱方向出发了。”


    “动作倒是快。”尚宣迅速拔出银针收好,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叙风,“得不到答案,我是不会停手的,江大人自己估量一下,你的命还能撑几天?”


    说罢,尚宣带上兜帽,转身快速离去。


    接连三天深夜尚宣都在暗中私审江叙风,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他对自己的审讯能力相当有自信,坚信这世上就没有他撬不开的嘴。


    可江叙风仍一口咬定他根本不知道那两家店铺与张仲全的关系,他盘下他们只是凑巧。关于林画月,江叙风在晕倒又被泼醒无数次后,终于防线崩塌,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句:“我……的确仰慕她。”


    三天昼夜不息得到这个结果,尚宣开始狐疑,难道江叙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之所以与林画月联手对付自己,仅仅是因为喜欢林画月?


    尚宣眯起眼睛反复打量奄奄一息的江叙风,最终将刑具抛至一边,转身离开。


    尚宣走后,石室只有他的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


    渐渐,他的血液凝固,连这点声音都没有了,彻底的死寂,没有声音,也没有知觉。


    时间是凝滞的,每一瞬都有千万年那么长,苦捱不到头,唯一还在流逝的,只有他的生命。


    江叙风被绑在刑架上,头无力地垂落在胸前。


    一个人走进石室来到他跟前,脚步声沉重、缓慢,江叙风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能在这间石室来去自如的,除了尚宣还能有谁?


    来人一句废话也不讲,直接手一扬,长鞭随即来势汹汹,击打在刑架上声音极其骇人,可鞭梢却丝毫未触到江叙风身体。


    “尚宣……”江叙风嘴角扯出一抹哂笑,语气轻慢,“你准头太差了吧?”


    “啪!”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鞭袭来,这次力道之大,连刑架都在抖动。


    “江叙风,”一个他在脑海中遐想了无数次、支撑他坚持到现在的声音兀然响起,“你这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