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一场考试』
作品:《『火影』恭喜你,找到我了》 在抵达了真正的三百零一教室门前,那股混杂着尘埃、紧张汗水以及无数陌生查克拉气息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们四人——佐助、鸣人、小樱以及我——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并肩站成了一道沉默的壁垒。脸上的表情是未经商议的严肃,肌肉微微绷紧,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宣告着即将踏入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眼前的卡卡西老师斜倚在门框上,那本万年不离手的亲热天堂罕见地合拢了,塞在腰后的忍具包里。他露出的那只右眼微微睁大,一丝难以捕捉的讶异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慵懒惯常的面具上漾开细小的涟漪。他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重量,缓缓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小樱和我身上,低沉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玩味
“连小樱和旁听生都来了啊。”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小樱立刻捕捉到了其中的异样,她秀气的眉毛蹙起,清澈的碧色眼眸里满是困惑
“卡卡西老师?之前您不是说……是自愿参加吗?”
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清亮,此刻却像绷紧的琴弦,透着一丝紧张。
卡卡西维持着那副插兜的悠闲姿态,银发在昏暗走廊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嘛,”
他拖长了调子,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其实这次考试,规则上从一开始就是三人一组报名。不过……”
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飘过我
“多了一个‘旁听生’,你们的情况就变得特殊了。四个人合作参加,才算是真正完成了申请。”
“可是!”
小樱的声音拔高了些,带着急切和不解
“既然是自愿,为什么现在又变成了必须四人一起?这不是矛盾吗?”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目光灼灼地盯着卡卡西,寻求一个能让她信服的解释。
卡卡西那只露出的眼睛弯了弯,像是月牙,却没什么暖意。他微微叹了口气,声音放得更缓,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
“小樱,仔细想想。如果我一开始就明确告诉你们四个,‘这次考试必须四人全部参加,缺一不可’,结果会怎样?”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沉默的佐助、一脸茫然的鸣人,最后落在我脸上,又移回小樱身上。
“佐助参加考试是必然;鸣人这小子,嚷嚷着要当火影,这种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至于旁听生……”
卡卡西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探究
“如果鸣人参加,他也一定会跟着来。而你,小樱,”
他直视着少女有些躲闪的眼睛
“如果你最初就流露出哪怕一丝犹豫,他们三个,尤其是佐助和鸣人,会怎么做?”
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
鸣人肯定会第一个跳起来,拍着胸脯保证“小樱你放心,有本大爷在绝对没问题!”,然后用他那过剩的热情和笨拙的鼓励试图说服她
佐助或许不会说太多,但一个冷淡的“别拖后腿”或者一个隐含期待的眼神,对小樱来说可能比千言万语更有分量
而我,作为鸣人朝夕相处的“姐姐”,也必然会在鸣人的带动下加入劝说的行列。最终,小樱会为了不辜负同伴的期望,尤其是为了靠近佐助君的身影,即使内心充满对未知危险的恐惧和对自身实力的怀疑,也会咬着牙点头。
“你会带着‘勉强’的心情来参加。”
卡卡西的声音平静地落下结论
“那不是真正的决心,而是在同伴压力下的妥协。”
嗯……卡卡西老师的话像冰冷的泉水,瞬间浇熄了小樱心头的焦躁,也让我心头微凛。他说得没错,分毫不差。如果一开始就摊开底牌,小樱的“自愿”只会变成另一种形式的“被迫”。
而现在,她站在这里,或许仍有不安,但驱动她脚步的,是她自己经过挣扎后做出的选择,是内心深处那份想要与同伴并肩、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追逐佐助背影的真实渴望。这份由自身意志点燃的火苗,才是在残酷试炼中支撑她走下去的关键。
“嘛,不过走到这里,”
卡卡西的声音忽然轻松了些,那只弯起的眼睛里似乎也透出了一点真实的笑意
“全凭借的是你们自己的意志。这一点,值得肯定。”
“嘿嘿!”
卡卡西话音未落,鸣人那标志性的、充满活力的傻笑声就打破了凝重的气氛。他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体本能地一歪,带着阳光般的热度,亲昵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倚靠过来,咧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仿佛刚才讨论的生死攸关都化作了云烟。
手臂上传来的温度和重量让我微微一怔。习惯了他的依赖,但想到他之前说不要把他当小孩子看待了……我轻轻吸了口气,手腕巧妙地一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手臂从他的“钳制”中抽了回来。动作流畅自然,没有半分嫌弃,却清晰地传递了界限。
鸣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手臂还维持着半环抱的姿势悬在空中,像一只突然被主人推开的大型犬,湛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茫然和错愕,随即涌上被看穿的羞赧。他似乎还想再蹭过来,像往常一样用耍赖蒙混过关。
“鸣人……”
我侧过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醒
“我记得……就在不久前,某个人还信誓旦旦地说过,不要总把他当小孩子看了?”
我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没有责备,只有陈述事实的淡然。
“啊……啊!是!”
鸣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挺直腰板,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一路蔓延到耳根。他手忙脚乱地挥舞着双手,试图解释,话语却结结巴巴
“我……我就是……怕姐你太紧张了而已!对!就是怕你紧张!”
他努力摆出一副“我超成熟超可靠”的模样,双手插回裤兜,脚尖不自觉地在地面上碾着,眼神四处乱飘,试图用夸张的“悠哉悠哉”姿态来掩盖自己刚才那近乎本能的、孩子气的依赖动作。那强装镇定的样子,反而显得更加欲盖弥彰。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不由自主地牵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算了,这家伙……我移开视线,装作没看见他那副窘态,也忽略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然而,这短暂的一幕却没有逃过卡卡西锐利的观察。他那一直半眯着的左眼似乎睁开了一条更宽的缝隙,视线在我和鸣人之间来回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鸣人强装无事的侧脸上。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一种带着点新奇、又仿佛洞悉了什么的口吻,罕见地开了口
“鸣人,你这家伙……是不是有点过度依赖你姐姐了?”
语气平淡,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
“怎么可能!”
鸣人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毛,猛地转过身对着卡卡西,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反驳,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甚至带上了回音
“我就是害怕老姐太紧张了!卡卡西老师你不要乱说啊!”
他像是急于证明自己的“独立”,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刻意地大步走到离我最远的门框另一边,双手抱胸,下巴抬得老高,目光坚决地望向走廊深处,仿佛刚才那个黏在我身边、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的家伙是另一个人。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让卡卡西那只露出的眼睛更甚的盯着他看。他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气音
“嘛……算了。”
他不再看鸣人,目光重新扫过我们四人——别扭的鸣人、沉默但眼神坚定的佐助、神情复杂却不再退缩的小樱,以及……我。
“鸣人,佐助,小樱……还有旁听生,”
卡卡西的声音低沉下来,褪去了惯常的慵懒,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近乎郑重的意味
“来的好。”
他停顿了一下,那只深邃的黑色眼睛直视着我们,仿佛要将这一刻刻印下来
“你们……是我引以为傲的队伍。”
这句话像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之前所有的紧张、别扭和不安。鸣人挺直了背脊,佐助的下颌线似乎绷紧了一瞬,小樱的眼睛亮了起来,而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胸腔里那份被认同的悸动。无论前路如何,这一刻,我们是被老师认可的第七班(虽然多了我)。
卡卡西不再多言,他侧身向旁边让开一步,将身后那扇紧闭的、厚重的、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教室大门完全展露在我们面前。
“进去吧。” 他言简意赅。
我们四人互相对视一眼,无需言语,默契地同时迈步向前。四只手,带着不同的温度和力道,同时按在了冰凉的门板上。掌心下是粗糙的木纹和金属的冰冷。用力一推——
“吱呀——”
沉重的门轴转动声带着岁月的滞涩感。门缝开启的刹那,仿佛有实质的、刺眼的白光猛地从门内倾泻而出,瞬间吞噬了走廊的昏暗,将我们笼罩其中。那光芒如此强烈,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推开这扇门,我们就不再是昨日无忧无虑的下忍,中忍的试炼场已向我们敞开,成人的荆棘之路铺展在脚下。光晕在视网膜上留下灼热的残影,耳边仿佛响起了命运齿轮沉重转动的轰鸣。
就在我的脚尖即将彻底跨过那道象征界限的门槛,身体即将完全融入那片白光的瞬间,一个带着体温的气息靠近了我的耳畔。是卡卡西。他微微俯下身,银色的发丝几乎拂过我的脸颊,低沉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恳切的意味,化作两缕微不可闻的气流,直接钻入我的耳膜:
“……别勉强自己。”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重若千钧
“就算你真的……不参加,也没关系。况且……”
后面的话语被淹没在门内骤然爆发的喧嚣和心跳的鼓噪中。但我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份深藏其中的、难以言喻的忧虑。那不仅仅是对学生能力的担忧,更像是对某种……不可预知的害怕?
“考试之后见!卡卡西老师!”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犹豫,几乎是卡在他尾音落下的瞬间,用我能发出的最清亮、最坚定的声音回应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门内初起的嘈杂,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这是我的回答,是我用行动和声音做出的最有力的证明——我会走下去,和他们一起。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感觉到身后那带着体温的气息远离了。我迈开脚步,彻底走进了那片光芒之中。厚重的木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卡卡西的身影。在门缝彻底关闭前,我似乎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直起了身子,不再看向门内。但在那扇隔绝内外的门板即将完全闭合的刹那,我似乎是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如同风中尘埃落地的嗫嚅,从门缝里艰难地挤了进来,带着一种沉重的、化不开的忧虑:
“况且……真的很危险……可一定要……活着回来”
“砰。”
门,彻底关上了。那声轻响,像命运的落锁。
门内的世界并非想象中的神圣殿堂,而是一个巨大、嘈杂、人声鼎沸的阶梯教室。刺眼的光线来自天花板上数排惨白的日光灯管,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无所遁形。刚才门外感受到的“白光”更多是心理上的冲击。
此刻,无数道目光——好奇的、审视的、冷漠的、敌意的——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我们四人身上。空气里弥漫着汗味、尘土味、皮革味以及各种难以名状的体味,混合成一种属于“战场”的独特气息。形形色色的忍者或站或坐,年龄参差,从青涩少年到沧桑大叔;穿着各异,护额标示着不同的忍村;发型更是千奇百怪,有帅得耀眼的,也有丑得别致的,更有一些造型堪称‘猎奇’,挑战着视觉承受力的极限。我们像是误闯入猛兽领地的羔羊,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卡卡西老师最后偷偷跟你说什么啦?”
小樱立刻凑到我身边,碧绿的大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刚才被众人围观的紧张感似乎被好奇心冲淡了些。
“对啊对啊,姐!卡卡西老师是不是又给你开小灶了?”
鸣人也瞬间忘了刚才的“保持距离”,像颗小炮弹一样挤到我另一边,黄色的脑袋凑过来,压低声音急切地问。
看着两张写满求知欲的脸,我眨眨眼,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故意卖了个关子
“卡卡西老师说……”
我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他们俩眼睛瞪得更圆了,才轻快地说
“考试结束要请我们吃大餐呢!说是犒劳我们!”
“耶!太棒了!”
鸣人瞬间像被点燃的烟花,兴奋地蹦了起来,双手高举,仿佛已经看到了堆成小山的一乐拉面
“我要吃超豪华海鲜豚骨拉面!加三倍叉烧!这次一定要让卡卡西老师大出血!哈哈哈!”
他得意忘形的笑声在略显安静的考场里格外突兀,引得更多目光投来。
小樱则无奈地扶额,粉色的刘海遮住了她翻白眼的动作
“真是的……卡卡西老师也真是的,请吃饭这种事情干嘛要背着人说啊……”
虽然嘴上抱怨,但她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显然对这个“好消息”也很受用。
我嘿嘿地笑着,正想再调侃鸣人两句,目光随意地扫过整个考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门开时聚焦在我们身上的目光,并未完全散去。那些来自不同忍村、带着不同意味的视线,如同黏稠的蛛网,依旧若有若无地缠绕着我们。这感觉并不舒服。
“佐助君!你来得也太慢了吧!人家等你好久啦!”
一个清脆又带着明显娇嗔的女声骤然响起,像一把利刃划破了考场沉闷粘稠的空气,也瞬间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扎着长马尾、穿着露脐装的少女——山中井野,正抱着佐助,俏生生地对着我们这边的佐助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神热烈而直接。她是小樱从小到大的挚友兼“情敌”,两人对佐助的争夺几乎成了木叶下忍圈里公开的秘密。
井野这亲昵的呼唤和毫不掩饰的热情,如同点燃炸药的引信。我甚至能清晰听到身边小樱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她猛地转头看向井野,脸上原本因为“大餐”消息而产生的些许轻松瞬间烟消云散,碧绿的眼眸里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刚才还带着笑意的嘴角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粉色的头发似乎都要根根竖立起来。担忧?紧张?同伴情谊?在这一刻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对井野“觊觎”佐助君行为的滔天醋意。两个女孩之间的空气瞬间充满了无形的电火花,一场激烈的嘴炮大战眼看就要爆发。
“啧,什么啊,这种麻烦得要死的考试,你们也要来掺和吗?”
一个懒洋洋、带着浓浓抱怨意味的声音适时地插了进来,仿佛一盆冷水,试图浇灭即将燃起的战火。留着凤梨头、一脸“麻烦死了”表情的奈良鹿丸,慢悠悠地从井野身后踱了出来,旁边跟着正专心致志嚼着薯片的秋道丁次。他们是井野的队友
鸣人看到他们,刚才被小樱怒火波及的紧张感似乎找到了宣泄口,立刻又恢复了精神,带着点挑衅的语气,习惯性地站回我身边(虽然距离比之前远了些),指着鹿丸和丁次大声道
“这不是‘笨蛋三人组’吗?你们也来啦!” 好吧……嘲讽技能大概是与生俱来的,虽然并无太大恶意,但在这种场合下,实在有点欠揍。
“呀吼!终于找到你们了!”
另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带着赤丸的牙像一阵风似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标志性的白色小狗赤丸威风凛凛地蹲坐在他乱糟糟的头发上,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又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还真是,难得大家伙儿都在这里碰头了呢!” 牙爽朗地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我的目光瞬间被赤丸吸引了。那毛茸茸的小身体,竖起的尖耳朵,湿漉漉的黑鼻头……“卡哇伊……” 我忍不住低声赞叹,感觉心都要被萌化了。这么可爱的小狗,怎么会有人讨厌呢?我几乎想立刻伸手去摸摸它蓬松的毛发。
“你……你……你好……”
一个细若蚊蚋、带着明显颤抖的声音在牙身边响起。日向雏田白皙的脸颊染满了红晕,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那双纯净的白眼飞快地瞥了鸣人一眼,又像受惊的小兔子般迅速垂下。她的声音太小了,如果不是我离得近又特别注意,几乎要淹没在周围的嘈杂里。
油女志乃则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安静地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深色的墨镜遮挡了他的眼睛,高领外套遮住了下半张脸,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近乎忧郁的神秘气息。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微微转动身体,视线似乎透过镜片,平静地扫过我们每一个人。虽然不了解他,但那份独特的沉静气质,在我眼中反而有种别样的吸引力,嗯……有点好看。
至此,木叶本届参加中忍考试的十名新人下忍,在这喧嚣的考场中算是正式聚齐了。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重逢的喜悦、竞争的压力、对未知的忐忑交织在一起。鹿丸依旧在唉声叹气,抱怨着麻烦;牙则用他特有的方式“夸赞”着我们,像在挑衅
“我们可是有好好修炼的”
鸣人果然不服气,立刻跳脚,指着牙大声嚷嚷
“少瞧不起人了!我们才不会输给你们呢!”
雏田听到鸣人的声音,脸更红了,下意识地对着鸣人小声嗫嚅
“对……对不起……”
这没头没脑的道歉让鸣人一脸懵圈,也让牙不解地挑了挑眉。
就在这时,丁次向前迈了一步,应该是想找个地方坐下继续享受他的薯片。然而,他抬起的脚还未落下,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就稳稳地拦在了他身前。是志乃。他的声音透过高领传出,低沉而平稳:“脚下。” 丁次低头一看,一只不起眼的黑色小甲虫正慢悠悠地爬过他即将落脚的地板。
虫子!我瞬间头皮一麻,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头顶。志乃的能力……控虫!虽然理智上知道那是他的忍术伙伴,但作为一个对多足节肢类生物有着天然恐惧感的人,那些蠕动的、爬行的、甚至可能飞行的虫子形象瞬间塞满了我的脑海,带来一阵强烈的生理不适。我不由自主地、极其轻微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只想离那可能存在的虫群远一点,再远一点。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被时刻关注着我的鸣人捕捉到了。他立刻紧张起来,以为我是被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或者周围虎视眈眈的陌生忍者们吓到了,刚想开口询问
“姐,你……”
然而,另一个更加突兀、冰冷且带着明显不悦的声音,如同冰锥般刺破了我们这个小圈子的喧闹,清晰地响彻在略显嘈杂的考场里:
“我说,你们这群小鬼……是不是太吵了点?能不能安静些?”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地转向声音的来源。
说话的是一个倚靠在教室后方墙壁上的青年。浅棕色的短发,戴着普通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温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他穿着木叶的绿色马甲,嘴角挂着一抹看似友善的微笑,但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药师兜!这个名字瞬间在我脑海中炸响,伴随着冰冷的记忆碎片——他是大蛇丸的人!潜伏在木叶的毒蛇!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里可不是木叶的忍者学校。中忍考试是各国忍者的角斗场,收敛一点比较好。”
他的目光扫过我们这群明显是初次参加的新人,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
“太过张扬,有时候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看看你们周围吧。”
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我们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就在我们刚才旁若无人地大声喧哗、互相调侃的时候,周围那些来自雨隐、草隐、砂隐甚至音隐的忍者们,早已投来了无数道冰冷、不耐、甚至带着赤裸裸敌意的目光。几个雨忍打扮的人尤其明显,他们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毫不掩饰对我们的厌恶,手甚至按在了腰间的忍具包上。一股寒气瞬间爬上了我的脊背。刚才只顾着“老乡见老乡”,完全忽略了环境,犯了大忌!
兜的“好意”提醒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我们初来乍到的兴奋和重逢的喜悦,也让鹿丸、牙他们脸上的轻松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小樱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开口问道
“那个……前辈,您是第几次参加中忍考试了?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
兜温和地笑了笑,仿佛刚才的紧张气氛从未存在:“第七次了。”
“七次?!”
这个数字像投入水中的巨石,在我们这群新人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鸣人第一个忍不住,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鹿丸也皱紧了眉头,低声嘟囔
“七次都没通过?这考试到底有多麻烦……”
连一向冷静的佐助,眼中也掠过一丝惊诧。在大家的认知里,中忍考试虽然难,但连续失败七次,简直难以想象。
我紧紧地盯着兜,试图从他温和无害的表象下,捕捉到属于大蛇丸爪牙的阴冷气息。就在这时,鸣人突然把毛茸茸的脑袋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他用自以为很轻、实际上旁边人都能听到的“悄悄话”说
“姐,这个叫药师兜的家伙……是不是实力很菜啊?考了七次都过不了?”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同样压低声音回应
“笨蛋……小声点!可能……只是不想那么快晋升吧。”
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他,这家伙是间谍,是故意留级收集情报的吧?
不过,当兜开始展示他那神奇的“忍识卡”,并如数家珍般介绍起各国参加考试的人数、历届考试的淘汰率、甚至分析起各国忍者实力对比时,那份渊博的知识和从容的气度,确实让人很难把他和“菜鸟”联系在一起。连鹿丸都暂时收起了“麻烦”的抱怨,专注地听着。
“简单来说,”
兜将一张空白的卡片放在地上,指尖萦绕起淡淡的查克拉光芒
“就是将需要记录的信息,通过特殊的查克拉印记‘烧录’到特制的卡片上。”
随着他查克拉的注入,空白的卡片表面如同水波般荡漾,瞬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清晰展示了本次考试的规模——木叶、砂隐、雨隐、草隐、泷隐,以及那个神秘的新建忍村——音隐。
“哇!好厉害!”
小樱像个好奇宝宝,蹲在卡片前,眼睛闪闪发亮
“那,参加的总人数是多少?其他村子大概有多少人呀?”
兜耐心地一一解答,态度温和得像个真正的学长。然而,他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的问题
“那么,你们认为,为什么中忍考试需要各国忍者村联合举办,而不是各自为政呢?”
我们十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鹿丸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牙一脸“这还用想”的表情,鸣人则完全是一头雾水。佐助眉头微锁,小樱和井野面面相觑了一下。而我……(其实只是原著剧情细节记不清了)也选择了沉默,静观其变。
兜的目光在我们脸上扫过,像是看透了我们的茫然,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睿智(?)的光芒,开始了他的“科普”
“首先,官方的说法,是为了促进各国忍者之间的‘友谊’与‘理解’,共同提高忍者的整体水平。”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停顿,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真正的目的嘛……”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佐助的。
“是为了更直观地‘观察’。”
兜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揭示秘密的意味
“观察他国新一代忍者的实力、潜力、战斗方式。收集情报,评估威胁,从而在未来的博弈中,尽可能地维持力量的‘平衡’,达到一种微妙的‘势均力敌’状态。”
“势均力敌……?”
鸣人重复着这个词,一脸困惑。他下意识地学着我思考时的样子,歪了歪脑袋。而我也正好因为思考这个复杂的地缘政治问题而歪着头。我们两人动作神同步,惹得旁边的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该说不愧是朝夕相处的姐弟吗?连一些无意识的小习惯都被对方潜移默化地学去了。我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兜镜片后的眼睛,试图分辨他话语中的真假,耳边还萦绕着鹿丸那标志性的“真是麻烦死了”的抱怨。
随着兜注入卡片的查克拉消散,卡片上的信息也如同烟雾般散去。他最后总结道,语气带着一丝冷酷的现实
“不这样做,力量弱小的国家,就会被强国视为肥肉,随时可能被攻打、吞并,甚至……彻底消失。”
“落后就要挨打……”
这句穿越前的记忆深处的箴言,不受控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在这个残酷的忍者世界,这条铁律同样适用,甚至更为血腥直接。丛林法则,赤裸裸地展现在我们这群初出茅庐的下忍面前。
一直沉默倾听的佐助,此刻眼中燃起了强烈的渴望。他似乎终于按捺不住,不再满足于这些宏观的情报,向前一步,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冷和急切
“你的忍识卡……能查到具体的个人情报吗?”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着兜。
兜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那是一种……猎物终于主动踏入陷阱边缘的、带着掌控感的微笑
“当然可以。”
他回答得十分爽快,重新在那堆卡片中翻找起来,动作从容不迫
“虽然都是些基础信息,但只要是我有的,都可以分享。毕竟,帮助后辈也是前辈的职责嘛。”
他的话语滴水不漏,完美地扮演着热心学长的角色。
“砂隐的我爱罗,木叶的洛克李”
几乎是下一秒,两张卡片就被他精准地抽了出来。佐助迫不及待地凑近。
第一张卡片上浮现出洛克李的影像和信息:年龄比我们大一岁,任务记录显示其在体术上有着惊人的天赋和努力,进步神速,但忍术和幻术方面则被标注为“显著短板”。队友是日向宁次和天天。
当第二张卡片——我爱罗的信息浮现时,兜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
“哦?砂隐的下忍……执行过B级任务?”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作为新人,这可不简单。更值得注意的是……”
他的手指点在卡片上的一行小字
“所有任务记录显示,他都是‘毫发无伤’地完成。”
这句话像一块冰投入了佐助的心湖,激起了强烈的涟漪。毫发无伤?这意味着什么?绝对的防御?还是……碾压性的实力?
接着,兜又展示了另一张卡片,上面标注着本次参加中忍考试的忍村:木叶、砂隐、雨隐、草隐、泷隐,以及那个资料栏几乎一片空白、只标注着“新建忍村”的音隐。兜收起卡片,环视着我们,语气带着一种前辈的“语重心长”
“所以,能站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各国下忍中的精英。这场考试,远比你们想象的要残酷。”
雏田闻言,头垂得更低了,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小樱的脸色也微微发白,眼神中掠过一丝退缩。井野倒是显得比较务实,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看着同伴们被兜的话影响得士气有些低落,尤其是小樱和雏田眼中的不安,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了。脑海中浮现的是鸣人那永远充满干劲、盲目自信却能感染所有人的笑脸。如果是他,此刻一定会说出鼓舞人心的话吧?
“嘛……”
我的声音在略显压抑的氛围中响起,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坚定
“换个角度想,我们能被自己的上忍老师推荐,能通过审核站在这里,本身不就证明了一件事吗?”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小樱、雏田、鸣人、佐助,还有鹿丸他们
“我们,木叶的十个人,也同样是被认可的‘下忍精英’啊!所以,”
我微微提高音量,试图传递出力量
“要相信自己!我们都很强!”
小樱惊讶地看向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仔细咀嚼了一下,她眼中的不安似乎被点亮了一小簇火苗。是啊,能站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证明!
“没错!”
鸣人果然第一个被点燃了!他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瞬间满血复活,猛地跳到旁边的桌子上(完全无视了考场纪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天花板,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那句标志性的宣言
“我漩涡鸣人!我绝不会输给你们的!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声音洪亮,气势十足,瞬间引爆了整个考场的寂静!
如果说我刚才的话是给自己和同伴打气的“强心针”,那么鸣人这一嗓子,简直就是向全场各国忍者宣战的“冲锋号”!效果立竿见影——
“鸣人!你这笨蛋在干什么啊!” 井野气急败坏地对着小樱吼道。
小樱则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被井野这么一吼,她自己也觉得脸上挂不住,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井野猪!你吼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他喊的!”
“宽额头!你管好你们小队里那个白痴吊车尾行不行!”
“你说谁是宽额头!死井野猪!”
“想打架吗宽额头!”
“来啊!怕你啊!”
两个女孩瞬间从统一战线变成了针锋相对,刚刚建立的“精英”自信瞬间被醋意和怒火淹没,眼看就要上演全武行。
“真是!大家都在看着我们!你这家伙!就算是旁听生同学拦着我,我这次也绝对不会手软了!”
小樱气得满脸通红,撸起袖子,粉拳紧握,一副要冲上去和鸣人拼命的架势。
“姐!救命啊!”
鸣人一看小樱真的发飙了,而且似乎连我这个“姐姐”的面子都不打算给,立刻从桌子上跳下来,躲到我身后,抓着我的胳膊哀嚎。
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再看看周围那些看猴戏似的、充满嘲讽和鄙夷的目光,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无奈地扶额,目光飘向牙头顶那只正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看着这场闹剧的赤丸,试图转移这令人窒息的尴尬
“啊……那个,牙,你家赤丸真可爱,我能……摸摸它吗?”
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姐——!” 鸣人拖着长音的哀嚎再次响起,充满了被“抛弃”的委屈。
就在这千钧一发、场面即将彻底失控之际!
“咻咻咻——!”
数道凌厉的破空之声撕裂了空气!不是冲向我们,而是直袭向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看戏般微笑的药师兜!几枚闪烁着寒光的手里剑,角度刁钻地射向他的下盘要害!
兜的反应快得惊人!他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柔韧度向后仰倒,如同折断的柳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袭来的利器。然而,攻击并未停止!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人群缝隙中窜出,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砂锅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向兜的面门!
“砰!”
一声闷响!兜再次展现了他惊人的敏捷,头部猛地一侧,拳头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带起的劲风甚至掀起了他的发丝。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成功躲过这一击时——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兜鼻梁上那副普通的黑框眼镜,镜片中央赫然出现了一道蛛网般的裂痕,随即彻底碎裂开来!
兜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直起身,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摘下那副碎裂的眼镜,露出了一双没有任何遮挡的眼睛。那双眼睛,此刻锐利如刀,冰冷如霜,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刺人心深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什么?!”
佐助瞳孔骤缩,失声低呼。他看得分明,兜明明躲开了所有物理攻击!为什么眼镜会碎?!
变故就在下一秒发生!
“呃啊——!”
兜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他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喉头剧烈地滚动,一大口猩红的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溅出来,染红了身前的地板!刚才还游刃有余的“前辈”,瞬间变得狼狈不堪,脸色惨白如纸。
“兜前辈!”
鸣人和小樱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冲上前想要搀扶。
“哼!不过如此!”
袭击者——三个戴着音隐护额、打扮怪异的忍者显出身形,为首一个脸上缠着绷带的家伙,发出刺耳的怪笑,充满了轻蔑和嘲弄
“这就是轻视我们音隐村的下场!记住了,新人,在考试里,管好自己的嘴和好奇心!”
这既是警告兜,更是赤裸裸地威慑我们这些新人。
整个考场一片死寂,只剩下兜压抑的咳嗽声和音忍嚣张的怪笑。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给我——安!静!点!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废物——!!!”
一个如同地狱岩浆翻滚、饱含着无尽暴怒与恐怖威压的咆哮声,如同炸雷般在考场中央响起!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和弥漫的白色烟雾,一道魁梧如山、散发着浓烈血腥气和杀意的身影凭空出现!
烟雾迅速散去,露出了来人的真容。黑色的风衣,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狰狞伤疤,尤其是下巴处那道巨大的缝合痕迹,更是触目惊心。他眼神如同最凶猛的嗜血野兽,冰冷地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那三个音忍身上。整个考场的空气仿佛都被他散发出的恐怖气势冻结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久等了,杂碎们。”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砂纸在摩擦
“我是中忍选拔考试第一场的主考官——森乃伊比喜!” 报出名字的瞬间,那股实质般的压迫感再次飙升!
他伸出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如同死神的镰刀,直指那三个音忍
“未经许可的私斗?还差点闹出人命?你们三个,是不是活腻歪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想被立刻取消资格,滚出去吗?嗯?!”
“抱歉,我第一次参加,有点兴奋”
伊比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如同重锤砸在所有人心上。
“也是个好机会……”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噤若寒蝉的考生
“我先把规矩说清楚!第一条!在考试结束前,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私下对战!违者——立刻淘汰!”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第二条!即使得到我的许可进行对战,也绝对不允许下杀手!敢违逆这条铁律的蠢猪……”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老子亲手让你滚出考场!”
“是!!”
巨大的恐惧驱使下,全场考生爆发出整齐划一、带着颤音的回应。刚才还熙熙攘攘、充满各种情绪的考场,瞬间变得如同坟场般死寂。有人偷偷擦着冷汗,有人脸色惨白,有人暗自庆幸……但在伊比喜那如同魔神般的威压下,所有的声音都被彻底镇压。
森乃伊比喜似乎很满意这效果,他大手一挥
“现在,所有人,按顺序提交你们的申请书,领取座位号!考试——马上开始!”
队伍开始缓慢地向前移动。轮到我们时,我交上那张写着自己“旁听生”身份的特别申请书。负责登记的忍者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但还是将一个号码牌递给了我。
鸣人跟在我身后,当听到“领取笔试试卷”的指令时,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瞬间僵直了。他机械地接过号码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嘴里开始无意识地嗫嚅
“笔……笔试……试卷……”
下一秒,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笔——试——吗——?!!”
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在整个肃杀的考场里显得格外刺耳,瞬间又吸引了不少看白痴般的目光。他整个人都蔫了,肩膀垮塌下去,拖着沉重的脚步,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嘴里不停地碎碎念
“完了完了完了……笔试……我啥也不会啊……死定了死定了……”
“姐……”
他拿着号码牌,哭丧着脸,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向我,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该不会第一场考试……就要被淘汰了吧?连累大家……”
那份沮丧和自我怀疑几乎要将他淹没。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想安慰却隔着人群。只能目送他垂头丧气地走向自己的座位,那背影写满了“悲壮”。好在,鸣人毕竟是鸣人,就在他坐到位置上,双手抓挠着他那头耀眼的金发,几乎要把头皮挠破时,不知想到了什么(或许是成为火影的梦想?或许是不想连累同伴?),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丝不服输的火焰。虽然依旧愁眉苦脸,但那股自暴自弃的颓废感消散了不少。这家伙的自我安慰能力,总是强得惊人。
我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刚松了口气,旁边座位就有人落座。温和的声音响起
“又见面了,可爱的后辈。”
是兜。他不知何时已经处理好了伤势(或者说,伪装好了伤势?),碎裂的眼镜换了一副新的,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仿佛刚才吐血倒地的人不是他。他自然地在我旁边的座位坐下。
“又见面了,兜学长。”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带着一点后辈应有的礼貌和关切
“您……还好吗?”
我刻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眼神,不敢流露出过多的同情(显得虚伪),也不敢太冷淡(显得可疑),维持着从始至终那种淡淡的、略带疏离但又不失礼的状态。毕竟,我“知道”他的底细,任何过度的反应都可能引起这条毒蛇的警觉。
“还好。”
兜推了推新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我的脸
“考官用查克拉帮我简单治疗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好奇
“不过话说回来……我之前在木叶,好像从未见过你?像你这样气质特别的‘旁听生’,应该很容易被记住才对。”
他的问题看似随意,却像一根探针,试图刺探我的底细。
心脏微微漏跳了一拍。身份问题永远是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我扯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用上了那个最荒诞却也最接近“真相”的解释
“啊……这个嘛……”
我指了指天花板,半真半假地说
“其实……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啦。” (天知道我当初是怎么出现的,除了胸口的剧痛和半边身子的麻木,关于穿越,我脑中一片空白。)
“哈哈,”
兜愣了一下,随即发出温和的笑声,眼神却深不见底
“后辈还真是幽默。”
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就在这时,那个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低沉嗓音再次响彻考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将所有人的心神瞬间攥紧:
“肃静!”
森乃伊比喜站在讲台上,身影如同矗立在尸山血海上的铁碑,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现在宣布考试规则!第一条:考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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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每人基础分数为十分!试卷共十题,每题一分,采取倒扣制!答错扣分,不答不扣分!”
他刻意停顿,那布满疤痕的脸庞上,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或惨白、或紧张、或强装镇定的年轻面孔,仿佛要将他们灵魂深处的恐惧都挖掘出来。
“第二条:最终是否合格,依据同组三人的总分评判!三人总分必须达到及格线!”
这条规则像一道冰冷的枷锁,瞬间将小队成员捆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三条!”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心上
“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在考试过程中,若有作弊行为——以及被考官认定为作弊的行为——一经发现,每次扣两分!并且……”
他再次停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考试结束时,个人分数为零分或零分以下者……连同他所在小队的另外两名成员——立即淘汰!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
稀稀拉拉、带着颤抖的回答响起。
“大声点!没吃饭吗?!”
伊比喜的咆哮如同惊雷。
“听清楚了!!!”
巨大的恐惧驱使下,回应声震耳欲聋。
最后那句“连同队友立即淘汰”,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砸下!空气彻底凝固了,沉重的压力让人几乎无法呼吸。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鸣人座位方向传来的恐慌气息骤然飙升,像一只被逼到悬崖边缘、瑟瑟发抖的幼兽。
雪白的试卷带着冰凉的触感和淡淡的油墨气味,被分发到每个人手中。落在我桌面的瞬间,却重若千钧。我垂眸,目光快速扫过那些题目:艰深的忍术原理推导、复杂的战略地形分析、晦涩的忍界历史事件辨析……果然,如同预料中一样,是远远超出下忍知识储备极限的难题。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纸张边缘,传来粗糙的触感,然而我的内心却一片奇异的澄澈——我“知道”答案,更“知道”这场考试真正的核心,从来就不是纸上的题目。这是一场针对情报搜集能力、心理承受能力和团队协作的残酷试炼。
然而,伪装是必要的。我不能表现得像个未卜先知的怪物。我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坐姿端正,目光专注地落在第一题上。笔尖轻轻点在纸面,然后开始缓慢地、一丝不苟地移动,每一个笔画都力求工整清晰,仿佛真的在绞尽脑汁地拆解着那些天书般的题目。我的眉头微微蹙起,时而停顿,时而轻轻摇头,将一个陷入困境、努力思考的普通考生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笔尖流淌出的,不过是逻辑看似通顺、实则完全偏离标准答案的、毫无意义的推导过程。我在编织一个完美的“解题”假象。
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敏锐地捕捉到旁边投来的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是兜。他低着头,似乎也在认真审题,笔尖偶尔在纸上划动。但他那微微侧头的角度,镜片后偶尔掠过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意味的目光,却像冰冷的蛇信,悄无声息地扫过我的方向,带着审视和评估。
他在观察。带着大蛇丸赋予的任务,审视着考场里每一个值得注意的目标,包括我这个来历成谜、能力也未知的“旁听生”。我克制着回视的冲动,甚至控制着心跳的频率,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些,笔下的“演算”更加“认真”,努力扮演着一个资质平平、正被难题折磨得焦头烂额的普通下忍。心中默念:
看吧,我只是个努力挣扎的普通考生。
偌大的考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的单调沙沙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令人心慌的背景音。间或夹杂着因极度紧张而变得粗重压抑的喘息,以及纸张被无意识揉捏的窸窣声。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独特韵律的书写声打破了这份压抑的单调。我抬起眼皮望去。是佐助。他之前似乎陷入了僵局,握着笔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身体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书写得行云流水,笔尖在纸面上飞快地移动,发出沉稳而笃定的“唰唰”声,流畅得没有一丝停顿。显然,依靠血继限界写轮眼的力量,他已经找到了“获取”答案的完美途径。
视线穿过人群的缝隙,投向稍远处的鸣人。他整个人如同被架在熊熊燃烧的炭火上炙烤。汗水大颗大颗地从他额角滚落,浸湿了橙色的护额带,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他焦躁地啃咬着铅笔的尾部,坚硬的木头被他咬出了深深的、带着唾液的齿痕。眼神像无头苍蝇般在如同天书般的试卷和光秃秃的天花板之间绝望地来回游移,充满了茫然和无助。有好几次,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强烈的、近乎本能地想要回头,向我投来求救目光的冲动。然而,森乃伊比喜那如同秃鹫般在考场上方来回逡巡的、冰冷锐利的视线,以及之前那“作弊一次扣两分”、“连累队友淘汰”的恐怖警告,像两道无形的、带着倒刺的铁链,将他牢牢地钉死在座位上,动弹不得。他只能死死地盯着试卷,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反观小樱,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粉色的发丝有几缕垂落在白皙的颊边,她却浑然不觉。她的侧脸线条专注而自信,微微抿着唇,笔下行云流水,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规律而悦耳,透着一股成竹在胸的从容。我心中泛起一丝欣慰的暖意。之前那句看似随意的鼓励——“知识是你最好的秘密武器”——看来真的在她心里扎下了根,给了她莫大的鼓舞和底气。此刻,她正用扎实的学识和冷静的头脑,无声地证明着自己的价值,那份专注和自信让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时间在无声的煎熬中缓慢爬行。墙上的挂钟秒针每一次跳动都像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试卷上那些扭曲的字符和复杂的图表,在我眼中逐渐幻化成一堵冰冷坚硬、无法逾越的高墙。伪装解题的笔触开始变得艰涩,我知道,是时候动用一点“非常规”手段了,否则我的“努力”就显得太假了。
我悄悄地将心神沉入体内。胸前口袋的位置,传来一阵熟悉的、温和的暖意,如同冬日里贴近心口的一块暖玉。那是我的塔罗牌所在。无需伸手去触碰,意念微动,意识便瞬间与牌组深处某张散发着柔和而睿智光芒的卡牌建立了连接——【教皇】。象征着精神指引、内在智慧与群体意识链接的牌灵。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深海潮汐般磅礴而隐秘的感知力,以我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它并非查克拉的波动,没有引起任何能量涟漪,更像是一种纯粹的精神共鸣,无声无息地拂过考场中每一个正在“努力”的灵魂。
刹那间,无数纷繁复杂的思绪碎片、记忆片段、潜意识的答案推演过程,甚至是一些模糊的情绪波动,如同夜空中散落的星屑,被无形的引力吸引,疯狂地涌入我的意识海洋。
有某个砂隐下忍对复杂地理题目的笃定认知;有某个草隐忍者对陷阱机关分析的深刻肌肉记忆;有雨隐考生绞尽脑汁后得出的错误推论;更有甚者,是一些通过写轮眼、白眼、心转身之术等秘术窥探到的、属于他人的清晰正确答案……庞杂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
我的精神意志,在【教皇】牌灵温和而强大的力量加持下,瞬间化身为一位经验无比丰富的渔夫。在这片由数百个思维汇聚成的、汹涌澎湃的信息洪流中,精准地抛撒出无形的精神之网。我需要捕捞的,是那些关于眼前十道试题的、最清晰、最笃定、被多次验证或“窃取”的核心记忆片段。
来自砂隐对我爱罗故乡地理的深刻理解;来自某个泷隐下忍对查克拉性质变化相克原理的精辟论述;来自一位通过秘术窥得邻座答案的草忍的确定选项……这些闪烁着智慧(或投机)光芒的碎片,被【教皇】的力量精准地捕获、筛选、剥离杂质,最终在我的精神世界里被提炼、重组,化为清晰的解题思路和确定的答案选项,如同烙印般镌刻在我的认知之中。
我依旧维持着低头“苦思冥想”的姿态,眉头紧锁,仿佛正在与难题进行着殊死搏斗。然而,桌下紧握的左手微微松开,指尖不再因为“焦虑”而颤抖。笔尖落在纸面上,不再是无意义的涂鸦或错误的推导。它开始流畅地、笃定地书写起来,将那些“窃取”来的知识精华,巧妙地编织进自己构建的逻辑框架里,用符合我个人“风格”的语言表述出来。一份看起来完全由我独立完成、逻辑自洽、言之有物的“优秀”答卷正在笔下诞生。每一次落笔,每一次翻页,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旁边那道来自兜的、带着审视和玩味的目光,似乎又加深了一分探究。但我稳坐如山,心神沉浸在【教皇】牌构筑的精神链接中,只在意识深处低语:
看吧,我只是个运气不错、突然开窍的普通考生。
沙漏中的细沙无情地流泻,象征着时间的沙粒所剩无几。考场内的紧张气氛已经浓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几乎能听到神经绷断的脆响。绝望的低泣、压抑的喘息、笔尖折断的脆响……各种声音交织成一曲绝望的交响乐。终于,当最后一粒沙悄然滑落——
“时间到!”
森乃伊比喜那如同花岗岩般坚硬的身影再次矗立在讲台上,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瞬间压下了所有杂音
“停止答题!接下来,公布第十题!”
他抛出的“最终抉择”——一条通往绝望深渊的单行道:
现在放弃回答第十题,个人立刻淘汰,并且连同所在小队的另外两名成员,终生失去晋升中忍的资格!而选择回答,若答错,则永久失去参加中忍考试的资格!
这哪里是选择题?这分明是架在脖子上的两把刀!无论选择哪边,都是鲜血淋漓!
绝望的浪潮瞬间席卷了整个考场!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巨大的恐惧和压力让场面彻底失控!一个接一个的考生在崩溃边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心理防线彻底崩塌,颤抖着举起手,选择了放弃。他们被冷酷的监考中忍像拖死狗一样拖出考场,留下同伴绝望的哀嚎和怒骂。
“不——!不要放弃!求你了!”
“混蛋!你害死我们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撑不住了……”
鸣人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幅度之大甚至带动了身下的椅子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冷汗已经完全浸透了他橙色的外套,紧紧贴在背上,勾勒出少年单薄而紧绷的脊背线条。我能看到他放在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死灰般的白色,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几乎要将他年轻的灵魂彻底吞噬。他的眼神涣散,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步那些放弃者的后尘。
整个考场如同人间炼狱。伊比喜如同掌控生死的判官,冷酷地倒数着放弃者的数字。每一次数字的增加,都像重锤砸在剩余考生的心上。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
“78……79……还有吗?”
伊比喜冰冷的声音如同丧钟,最后一次敲响
“还有没有人要放弃?!”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即将彻底吞噬最后一丝希望,就在那无形的绞索即将勒断所有人神经的最后一刹那——
“别小看我——!!!”
一声嘶吼,如同受伤的幼狮在绝境中爆发出生命最后的咆哮,带着不屈的愤怒和无畏的勇气,猛地撕裂了考场死一般的压抑与沉默!
“砰——!!!”
漩涡鸣人“砰”地一掌狠狠拍在桌面上!巨大的声响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考场都为之一颤!桌面的试卷和铅笔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充满阳光或傻气的湛蓝色眼眸,此刻被一种更加炽热、更加纯粹、更加耀眼的光芒所取代!那是绝不认输的倔强!是赌上一切、压上所有未来也要守护同伴梦想的觉悟!是明知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也要用头撞出一条生路的决绝!
“我绝不会临阵脱逃——!!!”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和嘶吼而带着破音的沙哑,却蕴含着足以撼动山岳的震撼力量,每一个字都像燃烧的陨石,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那不是盲目的热血上头,而是经历了内心最深处黑暗的挣扎、恐惧的煎熬后,最终迸发出的、最坚定最耀眼的信念之光!
“我要考第十题!就算这辈子都只能当个下忍……”
他猛地一指自己的护额,眼神燃烧如火
“我也要凭借自己的意志,成为火影!我漩涡鸣人——一点都不怕!!!”
这突如其来的、纯粹到极致的意志宣言,仿佛带着无形的冲击波,瞬间涤荡了考场中弥漫的绝望阴霾。我清晰地看到,讲台上,森乃伊比喜那张布满狰狞疤痕、始终如同岩石般冷硬的面孔上,极其罕见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讶、深沉的赞许和……如释重负的复杂情绪。仿佛一个严苛的导师,终于看到了学生身上最珍贵的品质。
“决定了吗?”
伊比喜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但仔细分辨,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刺骨冰寒,多了一丝……奇异的温度?
“决定了——!!!”
鸣人吼得斩钉截铁,胸膛剧烈起伏,像拉动的风箱,眼神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伊比喜。
“……”
伊比喜沉默了几秒。这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他那双冰冷的眼睛缓缓扫过台下所有坚持到最后的考生。那目光中,之前刻意营造的、足以压垮灵魂的沉重压力,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经历过无数尸山血海才淬炼出的、深沉而厚重的——认可!
“那么……”
他那几乎从未有过弧度的嘴角,极其罕见地、极其艰难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却重若千钧的微小弧度
“我宣布……”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响彻在落针可闻的考场
“在场所有人——第一场考试,合格!”
“什么?!”
“怎么回事?!”
“第十题呢?!”
“这就……合格了?!”
巨大的惊愕、茫然、难以置信,最终化为劫后余生的狂喜呼喊,如同火山般猛烈爆发出来,瞬间淹没了整个考场!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第十题……”
伊比喜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嘈杂,传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就是你们刚才的选择!选择‘不放弃’的意志!”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在忍者的世界里,完成任务的能力固然重要!但在真正的绝境中,在足以压垮灵魂的恐惧和绝望面前,依然能坚守信念,守护同伴,拥有绝不放弃的勇气——这才是比任何忍术都更强大的力量!是成为一名真正中忍的核心!恭喜你们,”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经历了大起大落、写满激动与茫然的年轻脸庞
“在成为中忍的道路上,迈过了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心之关卡!”
巨大的、纯粹的狂喜如同温暖的洪流,瞬间席卷了所有幸存的考生!鸣人完全呆住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那破釜沉舟、近乎悲壮的宣言竟然就是最终的答案!
随即,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烟花在他脸上炸开,他猛地蹦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发出毫无意义的欢呼
“耶!我通过了!我通过了!哈哈哈!”
小樱捂着嘴,晶莹的泪花在碧绿的眼眶里打转,那是压力释放的泪水。连一向冷着脸的佐助,紧绷的下颌线也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人群开始涌动,如同解冻的河流,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通过首关的喜悦,准备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小樱奋力地挤开人群来到我身边,脸上还残留着激动的红晕和未干的泪痕。她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臂,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无比的真诚
“旁听生同学!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
“之前你说的那句话……‘知识是你最好的秘密武器’……它一直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在最紧张的时候,能稳住心神,能相信自己!没有你的鼓励,我可能……”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充满感激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姐!姐!”
鸣人也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巨大的动能冲了过来,脸上是纯粹的、近乎傻气的狂喜笑容,之前的恐惧和绝望早已烟消云散。
“你看到了吗?!我通过了!我……我什么都没写……哦不是!我是说第十题!我就吼了那么一句!就通过了!哈哈哈!伊比喜大叔……不,考官大人说得太对了!这就是我的忍道!永不放弃!我赢了!”
他激动得手舞足蹈,语无伦次,仿佛刚才那个被笔试折磨得死去活来、在恐惧中瑟瑟发抖的人不是他。
看着眼前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小樱和兴奋得快要原地起飞的鸣人,感受着整个空间里弥漫的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和同伴间流淌的温暖情谊,我也忍不住露出了由衷的、轻松的笑容。阳光透过考场高高的、布满灰尘的窗户斜斜地洒落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仿佛预示着更加严峻却也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正在展开。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和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众人紧绷的神经刚刚松懈,脸上露出笑容的下一秒——
“哐当——!!哗啦啦!!!”
考场侧面巨大的、镶嵌着厚重玻璃的窗户,毫无征兆地猛然爆裂!无数尖锐的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激射而入,在灯光下折射出危险的光芒!两道黑影伴随着一阵狂放不羁、充满野性的大笑声,如同炮弹般撞破弥漫的烟尘和玻璃碎屑,破窗而入!身影在空中矫健地翻滚,精准无比地将两柄寒光闪闪的巨型手里剑狠狠钉在了教室后方的墙壁上!
“笃!笃!”
沉闷的入木声响起!两柄手里剑深深嵌入墙壁,展开的布幅上,猩红的大字如同鲜血般刺目:
“第二场考试主考官——御手洗红豆,参上!”
一个身影稳稳地落在残留着尖锐玻璃碴的窗框上。她穿着大胆的黑色渔网内衬,外罩米色露肩风衣,一头火红的短发如同燃烧的烈焰。脸上带着狂放不羁、近乎野性的笑容,眼神却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闪烁着兴奋而危险的光芒,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下方惊魂未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目瞪口呆的考生们。
“嗬!伊比喜!”
她舔了舔嘴唇,那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邪气,声音洪亮而充满活力
“你这家伙,手下留情得也太过分了吧?居然还剩下了79个废物?啧,太温柔可不行哦!”
她伸出食指,嚣张地摇了摇
“在我的地盘上,至少得刷掉一半以上才行!”
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一张张或惊愕、或茫然、或警惕的脸庞,嘴角咧开一个更加狂野的弧度,露出尖尖的虎牙:
“小家伙们,享受完第一关的‘开胃菜’,是不是觉得中忍考试不过如此?”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寒意
“别天真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地狱’!!现在——都给老娘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她猛地一挥手,风衣下摆在气流中猎猎作响:
“下一场考试马上开始!可别吓得尿裤子不敢来哦!哈哈哈!”
狂放的笑声中,她的身影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破碎的窗口,只留下满地狼藉、惊魂未定的考生们,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更加浓烈的危险气息。
死亡森林的阴影,伴随着破碎的玻璃和狂野的笑声,正式笼罩在我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