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没有学堂要他这结巴

作品:《穷到吃土?穿越后科举状元我要了!

    吴大鼻子一愣。


    对比周家大孙子,屁大点岁数会两首酸诗,就谁也瞧不上、牛鼻子朝天,这周家小的虽然脑袋大身子小,活像个豆芽菜,倒是有礼貌许多。


    “得勒!”


    “坐好了!驾!”


    清水村隶属凌河镇管辖,从村里到镇上需得经过两座宽大的石板桥,只是时逢雨季,一座桥被冲垮了,牛车绕行到梁河支流,在下桥处拥堵了大半个时辰,一个半时辰后才吱吱嘎嘎到了凌河镇。


    凌河镇多河流,梁河与凌河两条大河贯穿境内。


    按理说,水土丰沛之地,百姓日子应当过得不错,但拜这两条大河所赐,每年汛期凌河镇都有不少庄稼、村庄被冲垮,每年也有不少百姓死于洪灾。


    周毅不是没想过靠水吃水。


    利用古今信息差,让爹娘日子好过点,但他爹是个腿脚不利索的瘸子,下河风险太大,一个不慎便要丢了性命;再则他年纪太小。


    最多也就在家里乌烟瘴气干仗的时候,多抢两条鸡腿吃。


    其他的事,简直人微言轻。


    “阿毅,待会见了先生,不管问你什么,你只管点头,剩下的都交给大伯!知道不?”


    周毅抬头睨了他一眼。


    心底不屑哼哼。


    听你的,不把上学的事搅黄才怪!


    奶奶肖氏、大房一家,没一个想让他读书科考。在这士农工商的封建古代,他非考出个名堂来不可,不然他上辈子白当学神了。


    心里虽然不屑,但周毅还是装出乖巧的样子,哼了一声。


    “嗯!”


    周毅乖巧地点了点头。


    为了不叫旁人太快发现他是个结巴,周毅从进城开始,便进入状态——能用点头回答的,绝不多说一句话。


    凌河镇大,一条主街隔开东西城。


    自古以东为贵。


    县衙、书院以及富贵人家,都扎堆在东城。


    寻常百姓、食肆一条街、菜市、牲口牙行等,都集中在西城。


    当然,上档次一点的消费场所,还有学堂一条街,也在东城。


    吴大鼻子拉脚一人一文铜板,周汉唐既要摆读书人的谱,又要抠搜,跟吴大鼻子掰扯半天,愣是赖掉了周毅那一文车钱。


    进了城。


    生下来长到六岁,周毅还是第一次进城,他两只眼睛仿佛不够用,使劲地盯着街道两旁看,几次差点撞到人,惹得周汉唐不满:“仔细看路!省得冲撞了谁!我还得给人赔不是!”


    “呿!”


    周继博斜瞪了堂弟一眼,满是嫌恶地道:“是个结巴也就算了!眼睛也跟着瞎!”


    若是往常,即便周毅是个结巴,也要怼得这位堂哥跳脚不可。


    但这会儿,他光顾着看新鲜了。


    实话讲,凌河镇并没有他想象的热闹,街道两旁的青砖角楼,还没现代的破败景区好,更别说街上闲逛的百姓们,就没有几个身上不带补丁的。


    不过这也正常。


    在古代,穷是常态。


    差别只在,谁更穷罢了。


    周继博嫌跟满身补丁的周毅在一起丢人,自己先跑了。


    周毅跟着周汉唐走得脚丫子生疼,终于到了东临学堂一条街。该说不说,他这大伯还算有点人样,先后领着他进了三家学堂,也极力“推销”他这个结巴侄子。


    但结果仍旧全部铩羽而归。


    “哎呦呦~我的侄儿……没学堂肯收你,这可咋整!”


    凌河镇里的稚童启蒙学堂,拢共就这么几家,都在东临街上。一条街从头走到尾,没等人家发现周毅是个结巴,光看他们这穷酸样,就都劝说道,贫苦农家不容易,还是别拿钱打水漂,有这闲钱不如让孩子学门手艺。


    实际上,还是怕他们半路掏不出束脩钱,嫌麻烦。


    周汉唐手里掂着清早肖氏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五吊钱,挺大岁数的人了,脸上却满是幸灾乐祸。


    “大、大伯,那儿还有一家!”


    “那家哪能去!”


    “那大酒蒙子,他会教个屁!掏银子让他教,还不如把钱给你大伯我,我来教你!”


    真要让你教,他周毅这辈子别想摸到功名的边儿。


    “大伯,我要去!”


    “去什么去!不许去!”


    临近中午,东临街上不少行人都停下脚步,好笑地看着一个大人领着个小孩在那儿拉扯。那小孩儿好像倔得要死,被那男人狠狠踢了两脚都没用,最后竟不顾大人脸面,干脆躺在了地上。


    “我不管!”


    “不、不带我去学堂,我就不起来!”


    “你!”


    周汉唐被这崽子气得鼻孔直喘粗气,看热闹的目光盯得他脸皮发烫,又使劲踢了周毅两脚:“你起来!听见没有!”


    “没听见!就是没听见!”


    周毅学他爹周大力的样子,在地上一趴,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打定了主意:今儿个只要没学上,就跟周汉唐死磕到底。


    他一个六岁小孩儿,要什么脸?


    脸还没有屁股管用!


    周毅这死崽子,跟他爹周大力一样,鬼心眼子多如筛子眼。家里本来供他跟自己儿子科考就勒紧裤腰带,要是让周毅也去念书,那到用钱的时候,他儿子咋办?


    再说,周毅脑袋这么灵光,万一他真考上了,往后他们二房翻了身,不肯伺候他们大房咋办?


    “你起不起来?”


    “不!”


    周毅的鼻涕泡在地上鼓了个包,使劲嚷嚷:“不、不让我念书,我就不起来!”


    周汉唐心一横,咬牙切齿道:“行!老子就带你去这最后一家!要是人家再不收,你再耍赖,老子扒了你的皮!”


    周毅一听这老东西松口,打了个滚,麻溜从地上爬起来。


    那利索的动作,惹得街上看热闹的人直笑:“这小孩有意思!这么能撒泼,指定是跟家里大人学的!”


    “那可不!大人啥样娃啥样,没看那男的一脸尖酸相,指定不是啥好玩意!”


    “……”


    周汉唐的脸更黑了。


    东临街巷子尾,“柳氏学堂”四个大字掉了三个,就剩下“柳氏学”,没了“堂”字。周汉唐站在大柳树下砸了半天门,没人应。周毅盯着门口一只约莫一岁大的狗,一人一狗四目相对,暗自较劲。


    撒泼打滚的招都用了,万一这家再不要他,他可就彻底没辙了。


    这狗站起来应该没他高,要是它咬自己,应该能打得过吧……


    “有没有人在!”


    “有学子上门求学,请内院老爷开开门!”


    周汉唐越喊声音越小——没人开门,这可太好了!


    柳三泰可是凌河镇远近闻名的举人老爷,每年到柳家求学的人不知凡几,但这人挑剔得要死,更是个大酒包,他能教出个屁来!


    但凡家里上点心的,都不会让孩子来这儿学坏!


    周汉唐正心里美得冒泡,一转头,看见周毅在干什么,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