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忆入党
作品:《甘涩》 秋意渐深,校园里的银杏树开始染上璀璨的金黄。
高二年级的“跨学科项目式学习”在顾庭之和杨妩的带领下,已进行到中期数据分析和模型构建的关键阶段。
学生们分成若干小组,散落在图书馆、实验室甚至校园的各个角落,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而两位指导老师的工作重心,也从前期的方案设计、测量指导,转向了更具挑战性的思维引领和瓶颈突破。
这天下午,项目组例行小结会后,几个学生围着杨妩,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一个数据拟合遇到的难题。
他们收集上来的关于教室温度与学生专注度的主观问卷数据,离散度极大,用简单的线性回归模型拟合效果很不理想,R?值低得可怜,这让一心希望用清晰数学模型揭示规律的同学们颇受打击。
“杨老师,是不是我们的问卷设计有问题?还是温度对专注度的影响本来就不是线性的?” 小组长,一个叫陈浩的男生挠着头,一脸困惑。
杨妩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她接过数据表格,仔细看了看那些散乱的点位,沉思片刻,才抬头看向围在身边这群年轻而焦灼的面孔,温和地笑了笑:“遇到困难是好事,这说明我们的研究触及了真实世界的复杂性。现实中的数据,往往不像教科书上的例题那样完美。”
她示意同学们坐下,拿起笔在白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散点图。
“你们看,这些数据点虽然分散,但是不是隐约能看出,在某个温度区间内,专注度的评分相对较高,而过低或过高时,评分都明显下降?”
同学们凑近看了看,纷纷点头。
“这提示我们,变量之间可能不是简单的直线关系,也许存在一个‘舒适区间’。”
杨妩的笔在图上轻轻划着,“我们可以尝试引入二次项,或者考虑分段函数来构建模型。甚至,可能还存在其他我们未考虑到的变量在共同作用,比如湿度、光照、甚至是不同时间段同学们自身的疲劳程度。”
她引导着学生们一步步思考,语气平和而富有启发性,没有因为模型的暂时不完美而焦虑,反而将这种“不完美”视为探索更深层次规律的契机。
“数学模型的魅力,不在于它能完美拟合所有数据,而在于它能帮助我们简化现实、抽象本质,并在一次次试错和修正中,无限逼近真理。”
看着学生们渐渐亮起来的眼神,重新燃起斗志投入讨论,杨妩欣慰地笑了笑。
转身准备回办公室时,却发现顾庭之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活动室门口,正倚着门框,安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带着一种复杂的、类似于欣赏与感慨交织的情绪。
两人目光相接,顾庭之微微直起身,走了过来:“讲得很好。”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真诚,“特别是关于‘无限逼近真理’那部分。”
杨妩淡淡一笑:“只是些基本的科研思维训练。真实世界的数据,哪有那么容易驯服。”
两人并肩往办公室走。
秋日的夕阳将走廊染成温暖的色调,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你这种面对复杂性和不确定性时的冷静和耐心,是大学里培养出来的?”顾庭之状似无意地问起,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他想了解她的过去,了解那些他未曾参与的、塑造了如今这个杨妩的岁月。
杨妩侧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会问起这个。
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回忆什么,才缓缓开口:“有很大关系吧。尤其是在入党之后,接触到更系统的哲学思维和科学方法论训练。”
“入党?”顾庭之确实有些意外。他记忆中的杨妩,是那个沉浸在数学世界、略带学术执拗的少女,似乎与“政治”这类词汇距离颇远。
“嗯。”杨妩点点头,目光望向窗外被夕阳染红的天空,思绪似乎飘回了多年前,“大二下半年的事。那时候,挺迷茫的。”
她的话匣子似乎被这个关键词打开了一条缝。
顾庭之没有催促,只是放缓了脚步,安静地做一个倾听者。
“刚进大学,和所有新生一样,兴奋又不知所措。世界一下子变大了,选择多了,反而容易迷失。”杨妩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
“我学数学,一开始是凭着兴趣和一点小聪明,但学着学着,就开始想,这些精妙的公式、严谨的推导,除了用来考试、解决一些抽象的学术问题,它的终极意义到底是什么?那时候,有种使不上劲的虚无感。”
“后来,是教我《数学分析》的一位老教授,也是我们系的党总支书记,看我状态不对,找我谈了几次话。
他没跟我讲什么大道理,就是带我读了一些书,比如《矛盾论》、《实践论》,还有科学史方面的著作。”
杨妩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怀念的笑意,“一开始觉得枯燥,但慢慢读进去,就像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他告诉我,数学不是悬在空中的楼阁,它源于实践,最终也要服务于认识和改造世界。党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和数学追求的严谨逻辑、从实际出发探寻规律的精神,在底层是相通的。”
她的眼神变得清亮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思辨热情的年纪,“我忽然意识到,我之前觉得虚无,是因为我把数学和现实割裂开了。
入党过程里的理论学习,特别是对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了解,反而让我更深刻地理解了我所学的专业,它应该是一种认识世界、服务社会的工具。”
她顿了顿,继续道:“那时候写思想汇报,不是应付差事,是真的在梳理自己的想法。
我写数学如何应用于国民经济计划、人口模型,写哥德巴赫猜想这种纯理论探索背后蕴含的执着精神与人类对真理的追求……
在一次次讨论、一次次实践中,比如去农民工子弟学校支教,用数学游戏激发孩子们的兴趣,我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个人的价值,只有融入更广阔的、为人民服务的事业中,才能真正实现。
那种‘小我’融入‘大我’的归属感和使命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顾庭之静静地听着,内心受到不小的震动。他从未想过,杨妩的入党经历是如此内化于心、并与她的专业追求紧密相连的。
这远非他最初以为的某种“随大流”或功利选择。
他看到的是一個迷茫的年轻灵魂,如何通过严肃的思考和实践,找到了安身立命的精神坐标和专业发展的深层动力。
这份基于理性认知和理想追求的坚定,让她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独特的光彩。
“你呢?”杨妩忽然转过头,看向顾庭之,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你好像也是党员?没听你提过大学时候的事。”
顾庭之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略带复杂和自嘲的笑意。“我?我比你晚,是大四才入的党。”
他的目光也投向远方,记忆的闸门打开,流淌出的却是与杨妩截然不同的色彩。
“我大学的情况,你知道的,”他指的是父亲重病、家庭压力巨大的那段时期,“那时候,很现实,也很……功利。”他坦言,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
“我复读一年考上大学,家里是松了口气,但也对我有了更高的期望。他们觉得我走了‘弯路’,希望我尽快回到‘正轨’。入党,在当时的环境和我的家庭背景下,被视为一种必要的‘标配’,对将来进入体制内或者承接部分家业都有帮助。”顾庭之说得很直接,没有掩饰当时的现实考量。
“所以,我写申请书,参加培训,动机远没有你那么纯粹。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满足家族的期望,是为了给简历镀金,是为了在那个特定圈子里不被边缘化。”
他顿了顿,似乎在审视当年的自己,“流程都走了,表现也还算积极,但内心始终隔着一层东西。那些理论,觉得有道理,但很难说真正触及灵魂。
更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一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算计。”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后来,我父亲身体好转,家族企业的危机也度过了。我反而松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个阶段性的使命。
再后来,我出人意料地选择当老师,家里虽然失望,但见我态度坚决,也就没再过多干涉。只是,当年那种带着强烈功利心入党的经历,成了我心里一个不太愿意触及的点,总觉得……不够光明磊落。”
走廊里安静下来,只有夕阳无声滑落。
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同样的政治身份背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路历程:一个是理想驱动下的理性选择和价值追寻,一个是现实压力下的妥协与功利计算。
顾庭之看向杨妩,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躲闪,反而多了一份坦诚后的释然:“所以,我很佩服你,杨妩。你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能想得那么清楚,那么坚定。而我,好像总是被各种外界因素推着走,走了很多弯路,才慢慢找到一点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这番真诚的、甚至有些自我剖白的分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再是隔着客套和试探,而是触及了彼此成长中一些更核心、更真实的部分。
杨妩看着他眼中那份复杂的情绪,有自省,有坦诚,也有如今的释然。她轻轻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每个人的成长路径不同,面临的环境和压力也不同。重要的是,无论起点如何,最终我们是否走向了同一个方向,是否在各自的岗位上,尽到了一名党员应有的责任。”
她顿了顿,语气温和而坚定:“就像现在,我们带着学生们做这个项目,引导他们用所学知识去发现、解决真实世界的问题,培养他们的科学精神和社会责任感,这本身,不就是在践行当初的誓言吗?形式或许不同,但内核是相通的。”
顾庭之怔住了。
杨妩的话,像一道光,穿透了他心中那片因过往而存在的、小小的阴影区。
他一直将那段不够纯粹的经历视为一个缺憾,甚至是一种道德上的瑕疵。
但杨妩却从实践的角度,给了他一个全新的、充满建设性的视角重要的不是起点的动机是否百分百纯粹,而是最终是否用行动诠释了初心,是否在现实中承担起了责任。
是啊,他现在选择教书育人,尽心尽力地带好每一个学生,指导他们进行有意义的研究,这难道不正是对“为人民服务”最朴素的实践吗?
何必一直纠结于过去的那个“不够完美”的开始?
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看向杨妩,目光里充满了感激和一种更深层次的欣赏。
她不仅专业出色,更拥有一种洞察事物本质、化繁为简的智慧,以及一种宽厚而积极的人生态度。
“你说得对。”顾庭之的声音变得轻快而坚定,“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怎么做。”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掠过走廊的尽头。
两人相视一笑,许多未曾言说的隔阂,仿佛在这一刻随着对过往的坦诚分享和对共同信念的再确认,悄然冰释。
他们继续并肩走向办公室,身影在长长的走廊里被拉得很长。
这一次,步伐都显得格外踏实有力。
有一些人肯定看我的文就奇怪,为什么我今天晚上就这么急匆匆的把这个入党的这个写出来了?
其实我跟你们说句实话,就是这个大纲里压根就没有入党这个情节。
但是今天晚上出了一件事,让我不得不再说一说,各位对于入党自己当初的那些承诺与誓言记得遵守好。
我是一名共青团员,所以我坚持着中国**的脚步,坚持着一个中国。
我爱我的祖国。
然后我跟你们说一下这件事的整个过程:
现在中国国旗还被挂在最边边角角的角落里面!
坚持一个中国原则还有人不知道吗?
台湾省从来没有所谓的“国旗”,运动员辛辛苦苦去印度打比赛是为了让国旗升起。
不是为了让你分离中国。
我坚持着我的所有原则,坚持一个中国,跟随着中国**的所有脚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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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回忆入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