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拿这个考验纯情少女?
作品:《嫁给女纨绔》 “贞王殿下怎能如此纯情?”
韩姝搂住周卿云的肩膀,掏出手巾替她擦了鼻血,揽着她坐上主位。
两人半倚在金线织就的波斯地毯与软枕上,面前的玉石几案上放着瓜果美酒,两侧近身伺候的是美艳的胡姬,堂下则是一群近乎**上身的男性舞者,颈间叠带着金银打制的项圈项链链,坠着金铃的臂环随动作发出叮铃声响。
一二三四…周卿云数了数,不算两边奏乐的乐人,足足有十二名男子在她们跟前表演!
他们的肤色被烛光镀上一层蜜色,有别于汉族男子普遍清瘦的身形,他们体型高大,肌肉分明,宽阔的肩背与紧实的腰腹都有清晰的轮廓,每一次动作都展现着饱满而富有力量的肌理。
周卿云两眼放光,真是…真是极品啊!画速写的极品模特!
她摘下脖子上挂着的一堆项链,取了一半赏给斟酒的胡姬,又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作封面的小本子和一只短小的炭笔,用眼睛描摹着他们的线条,三两笔便描绘出一个形神兼备的舞者形象。
韩姝凑过来看她本子上的画,由衷赞道:“你描摹人像的本事又进步了唉。”
毕竟前不久才在祝绮笙的夺命催稿下进行了一次拉练,下笔丝滑毫不滞涩。
“你打算什么时候独立画个话本?”
“快了快了,梦浮生在想新故事了,她下一本打算完全以画本的形式呈现。”
周卿云嘴里吃着美女剥好喂到嘴边的瓜果,眼睛看着美男各种新奇的表演,手里画着让她满意的画作。
旁边的韩姝兴致来了,还抱来琵琶亲自为她弹唱,日子快活得跟昏君似的,恐怕嫣姐姐都有没如此享乐的时候。
玩了好一会儿,酒也多喝了一点儿,周卿云画得多了,技痒得不行,已经完全不满足画眼前这些人,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出去溜达。
除了笙歌曼舞,照夜楼大多数地方还算清净,来往的女客基本上都带着面具,遮掩了身份,大家谁也不看谁,默不作声。只有店里的侍者会时不时上前来询问需求。
周卿云倚着阑干画了会儿舞台中心的舞姬、对饮的宾客、新奇的器物……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开始创作新的形象。
为了防止笔下的人物与现实中的人物过度相似,她一般会记下好几个人的面部特征然后糅合在一起加以美化,不然有人发现自己被画进了话本里那多尴尬呀!
她画得起劲,全然不觉珠帘后有一双蓝绿色的兽瞳正牢牢锁住自己。
“嗷——”
兀地一声令人胆寒的低吼,伴随着珠帘噼里啪啦激荡起来的声音,一头斑斓的花豹纵身扑出,将毫无防备的周卿云按倒在地。那豹爪厚实有力,紧紧抵住她的喉口,张开的巨口腥气扑面,利齿森然。
周卿云下意识用腰腿猛然发力,一个翻身便反将花豹掀翻。这花豹毛色油亮,金底黑斑在灯火下泛着流光,她屈膝压住豹腹,一手箍住它脖颈,不容它再起,另一手则狠狠揉上它顶上皮。
“敢偷袭我?嗯?知道我是谁吗??”她手下不停,将那花豹揉得呜呜咽咽。“敢惹我?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她被吓得不轻,拿花豹手感极好的皮毛泄愤,一边挼一边骂:“嗷嗷嗷嗷,嗷个蛋啊,把你变成喵喵喵就老实了!我挼挼挼…”
忽有男人的声音从帘后传来,他低喝一句胡语,应当是花豹的名字。那豹闻声顿时收了凶相,喉中咕噜,显出几分委屈。
珠帘再次响动,但见一位侍者打扮的男子疾步走来。
“抱歉,它吓到你了吧?”
周卿云抬眼看他,这人虽作侍者装扮,里面却穿着一件高领黑色打底,将肌肤遮得严严实实,只隐隐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他面上还覆着一张金纹面具,只露出下颌与一双沉静的眼,通身透着不同于寻常仆从的气度。
花豹挣开周卿云,一瘸一拐地偎到男子脚边,偌大个头竟缩成绒团一般。男子轻斥它一声,这才对周卿云歉然道:“兽戏即将开演,我这就带它离开。”
说完扭头便要走,周卿云一把拽住花豹刚刚翘起的尾巴,在一阵嗷呜声中把它拖了回来。
“我让你走了吗?”周卿云揉搓着花豹的尾巴,坐在地上沉声道。
当了不少年头的贞王,只要她想,装腔作势的威仪信手拈来。
“回来。”她命令道。
男子僵在原地,犹疑片刻,硬着头皮退了回来。
周卿云在花豹身上又是一通乱挼:“这东西差点伤了我,你不该赔罪吗?”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取下手上的一枚宝石戒指递过来,宝石色泽浓郁,质地纯净,看着价值不菲。
但周卿云十根手指都戴着不同款式的戒指,才不在意这点东西。
她朝对方勾勾手:“你过来点。”
男子显然不想跟她多扯:“这位客人,兽戏要开场了…”
花豹被捏痛了,在周卿云手下咕噜咕噜求饶,男子这才不情不愿地蹲下身子,微微向周卿云靠近。
下一秒,男人胸前挂着的金链被周卿云一把扯了过去,力度大到险些被扯断,周卿云近距离盯着他的面具,看起来似乎很想把这面具取下来。
但她并没有这样做,反而轻轻一笑,心情忽然变得很好的样子,语气也变得轻佻起来。
“知道正确的赔罪方式是什么吗?”
她手掌贴着男子的腹肌将他推在地上,对方显然没料到她的力气如此之大,尚处在懵懂中,便被人顺着肌肉线条狠狠蹂躏了一把。
柔软的手指戴着坚硬的戒指隔着薄薄的衣服刮擦着腹部的肌肉,侍者面具后的耳朵变得通红,他双手去抓周卿云乱摸的手,还未抓到,对方已经将手收了回去,留下的余韵在他的腰腹上隐隐作痛。
“练得不错。”周卿云随口夸赞,脱下一枚戒指扔在他的腹肌上,“你叫什么名字?下次来我点你伺候。”
“你…”男子气急,却碍着种种原因不敢轻易暴露身份,他咬牙道:“这位客人请自重,我是负责养兽的不是出来卖的…”
“违禁稽查!不可放过每一个违纪行为!”
高昂的女声打断了二人的争执,周卿云向外望去,一群身着玄色官服的人“刷刷刷”地闯了进来。
靡靡之音瞬间停止,还在饮酒作歌的人被她这一声吓得停杯投箸,见到来人是谁,连忙将头埋得低低的。
其中也有不认识她的外商气愤地站起来。“你谁!好好的氛围都被你破坏了。”
领头的黑衣女人将一块令牌展示在众人面前。“清正司例行检查!”
听到清正司的名号,场内顿时鸦雀无声。
她觑一眼身后的人,示意他们赶紧去搜,黑压压地一群人得到指令后,如蚂蚁入巢,有序蔓延向两边的回廊,一间一间推开房门检查。
周卿云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为什么又是那个季若曲!
季若曲是清正司监察使,专门出入各种场所,察看有无进行不良交易、传递不良信息、传播不良风气…以及最关键的,这其中有没有王亲贵族、朝廷要员参与。
周卿云此前被她莫名其妙抓了好几回,她只不过跟人喝了两杯酒便成了典型中的典型,贴在盛京府衙外的稽查通报上好几次。
也算她倒霉,那几回去的地方明明看着挺正经,结果还真有人暗戳戳搞小动作,她算是被连坐了,丢脸丢大发。周颂月骂了她好几回,还说要是再因为这些事上稽查通报便给她安排相亲找个悍夫管着,再生个孩子承袭爵位,简直太恶毒了!
都怪这季若曲就逮着她做成绩……
“最近出口在哪里?”周卿云问眼前的可疑男人。
男人没有回答,随后迎接他的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巴掌。
“说不说?”
他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捂住险些脱落的面具,伸出手指了个方向,周卿云立马一溜烟跑了。
这季若曲天生克她似的,最好的方法还是逃走,只要不在现场就好了。
她钻进那花豹扑过来的珠帘后,来到一处雅致的后院,看上去像是照夜楼提供会客谈事的地方。
这边的人因着检查的原因被催促着叫去前厅,也有趁乱躲藏的,周卿云逆着人流在这边胡乱奔走,好一会儿没找到出口,便将视线放到了后院围起来的高墙上。
“怀瑛,怀瑛。”她低声喊了两声,没人应,关键时刻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放眼四周,干干净净的,没什么东西,墙边只有一棵笔直粗壮的杨树,树杈子离地面还有点距离。周卿云抱着树干蹬了蹬,想上去有点困难。
也不知这墙修这么高到底要干嘛!
正当她狗熊抱树状一筹莫展时,远处忽地飞来一点胭脂色人影,来人通过一段距离地助跑,再一个起跳,竟然踩着她的肩膀蹿到树杈子上去了。
“多谢!”中性的女声带着一点儿得逞的快意从头顶上传来。
周卿云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踩着她得意!就在那女子正往上蹿着眼见着要越墙而去时,周卿云愤恨咬牙摩拳擦掌,往树根处狠狠一踹,那女子随着树枝剧烈地晃了晃,险些一头栽下来。
见对方还稳在树上,周卿云挽了把并不存地袖子,又使足全力狠狠踹了两脚,树根都因此松动了两分,那女子站不稳,便干脆跳下来。
“至于吗?”
那女子落地后站起身,竟比她平白高了一个头,她穿着宽大的胡袍,脸上的面具遮了整张脸,只隐约露出清晰的下颌线。
周卿云眯着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眼睛在她胸前的曲线停留片刻,冷道:“敢踩我,都别走了。”
女子听到这话,光速变脸,作出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女侠饶命!”
她滑跪地快极,认错态度也很端正,周卿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计较。
“季若曲来了你就跑,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
那女子言语恳切:“我的确做了亏心事,求女侠助我!”
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周卿云自己也急着跑,便不跟她东拉西扯了,开始商讨怎么一起逃走。
她们都不会武功,按眼前的情况来看,必然有一个要当垫脚了。周卿云提议:“你先抱我上去,我再用腰带拉你。”
女子爽快地答应了,反倒让周卿云生了几分狐疑。
“你不怕我不拉你自己跑了吗?”
“人重在信任,我自然相信女侠的人品!”
这话听得周卿云生出两分感动,多难得啊,来自陌生人的信任。
她打着包票:“你放心,我一定拉你上去”
可惜她没机会实践了,女子蹲下来用带着手套的手抱住她的小腿,用力再用力,根本抱不起来。
“白长这么高个子!”周卿云坚决不相信是自己太重了。
女子满含歉意,娇声道:“唉,怪我在家锦衣玉食长大,连个重物都不曾拿过。”
“算了,我抱你吧!”
换周卿云蹲下来,她略显瘦弱的胳膊揽住对方修长的小腿,用力向上起身,一口气将这个高大的女人抱了起来。
过了会儿,周卿云不耐烦道:“你抓到树干没有?”
“快了快了,你往前一点。”
周卿云被她的衣袍下摆遮住视线,只有摇晃着走动起来,努力往上举了举,直至对方的整个下摆忽地罩在她的脸上,周卿云正巧抬头一看,一声惊呼响雷般原地炸开。
“靠,你真是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