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风波
作品:《兔子的赔命竹马》 悲音绕梁转三转。
轮到舒述沉默了许久。
气也好,悲也好,痛也算了,舒述只得难受地想到碗宝还没满一周岁,老李再过两个月要过六十岁大寿,白叔曾经借着玩笑说要当邓敛白一辈子的管家。
只是一个晚上的变数怎会留一片荒凉。
难受得胸口疼,舒述剥一个晶莹剔透的荔枝放在邓敛白好若没了知觉的手心。
舒述便默不作声地走出房门,迎面撞上了邓回青。他拍了拍邓回青的肩膀,叮嘱道:“照顾好你哥。”
“嗯。”
走回自己的病房,他抬眼便看见两个女孩抱在一起低声地哭泣。猝不及防的离别一时间让她们难以接受。
舒述叹了口气,转步靠到一旁的墙上,仰头听少女难过的呜咽声。
医院阴冷的风穿堂过,卷着谁的思念,又是谁的痛楚。
叶挽灵的名字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挽灵,挽灵,可少有人能挽住灵气,终是挽不住,留不下。
她因一场雨留下,也因一阵风离开。
情非得已,无可奈何。
飘零久。
……舍不得。
真的好舍不得,还没见一面呢,怎么就飞往了遥远的德国。裴清圆哭得心脏发疼,苏钰婷呜咽了两声,擦了擦裴清圆脸上的泪水,说:“圆,我们以后每个星期都要给她打电话。”
裴清圆憋着泪水点了点头。
对视一眼后,她们抱着一起嚎啕大哭。
日后,再想见她一眼便不是一件易事了。可时光不可抵挡地压过她们的悲伤向前走着,然后有一天她们会习惯这份距离,而情谊在时光的酿造下会更加浓郁。
半个月后,舒述和邓敛白都出院了。
再过一个星期,逢源一中高三学子开学。舒述就更惨了,在家里休息两天后就要滚去接着集训了。
在家住这两天,舒述都懒得动琴。不敢想回去集训了,迎接他的是什么苦日子。
而楼上的裴清圆则是在苦思冥想送什么礼物给舒述好。
舒述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况且那天他还舍命相护……
好了好了!先别想这个。
裴清圆打了打自己的脑门,看着笔记本被一个一个划掉的礼物名称,陷入了痛苦的沉思。
怪就怪在她与舒述相熟。
想不出别出心裁的礼物,更难制造出人意料的惊喜。
无计可施的裴清圆栽倒在床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愤愤不平地想:舒述到底喜欢什么啊?
要不直接问好了。
反正送礼物送的是心意嘛。
正这么想着,手机突然响了两声,打断了裴清圆所以杂七杂八的念头。
她拿过手机。
上好婷:【出大事了!!!】
上好婷:【表白墙匿名投稿链接】
裴清圆眉头一条,迅速点开那条链接,几行大字看得她心惊胆战。
——准高三艺术生舒述抄袭他人音乐作品,哗众取宠。
详细的证据链,还附上了一段钢琴弹奏《囚蝉》的视频。把舒述锤得死死的,不留余地地。
嘭!
裴清圆跳下了床,快速跑到舒述家门口。
“砰砰砰砰砰!”
“舒述!开门!”
“舒述再不开门我自己进来了!”
裴清圆低头输密码,输入最后一个数字,大门滴滴两声显示密码错误。
“换密码了……”
裴清圆抬手接着拍门,拍了五六分钟房内没一点消息,发得消息舒述也一句不回。
冷暴力是不是?
裴清圆卯着气力扬起手,今天就是把这门拍碎了,她也要见到舒述。
巴掌向下落时,门恰好向内被打开。
于是呢,裴清圆这一巴掌就落到舒述的胸肌上。
嗯!
两个人同时都僵住了。
裴清圆目光下移,猛地意识到舒述浑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
“啊啊啊啊啊啊!”她双手捂住脸,用最快的速度背过舒述,“舒述你耍流氓!”
“我没有!”舒述急忙地解释,“我在浴室里洗澡,听你敲门——”
“啊!”裴清圆大叫一声。
舒述收了收解释,偏过头轻声问:“什么急事?”
“你先穿衣服!”裴清圆跺着脚说。
“噢噢噢。那你先去我房间坐会儿,我去浴室穿,换衣服。”
说完,舒述摸着通红的耳朵走去浴室。
裴清圆眉头羞愤地往下皱,无语地想:浴巾算哪门子的衣服。
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再想了。
直到听见浴室门合上的声音,裴清圆才放下手,进屋关门,再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推开舒述房间的门。
又羞又气!
裴清圆没多想直接坐到了床上,双手抱着跟自己生闷气。
房间里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她脸上的温度没一会儿就降下去了,连着心里的燥意一块消下去了。
她摸了摸胳膊,盯着空调看了看。
舒述的房间好冷。
他的书桌上摆着几本作业还有几张草稿纸,几只笔随意地仍在纸上。
桌前的椅子摆得歪歪扭扭。
还有上边的书架,堆满了舒述爱看的漫画书,有的是他自己买的,有的是朋友送的。
这里的每一处都有舒述生活的气息。
这是舒述的房间,是属于舒述的私人空间。
而现在,裴清圆独自呆在舒述的个人空间里。她噔地一下站起身,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还是不自在,但总不能蹲在地上。
浴室里传出花洒出水的声音,裴清圆摸了摸下巴更不自在了。
她坐立难安想干脆坐在客厅等时,舒述终于镇定自若地推开房门走进屋了。
裴清圆飞快地看了一眼舒述。
还行,他这回好好穿上衣服了。穿的衣服是白色体恤,右胸口上有一个浅蓝色的印花,裤子是灰色直筒运动裤。
舒述盯着局促不安的裴清圆,同时右手向后用力合上房门。
轻轻地咔嚓一声。
将二人隔绝在世界以外的方寸之地。
舒述抬脚走到裴清圆面前,裴清圆盯着地板砖脑中思绪疯转,却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伸出手,擦过裴清圆的耳廓,落在书桌上的空调控制器上边。
嘀。
嘀。
嘀嘀。
裴清圆看着空调上慢慢上涨的速度,扭头看向舒述摁着控制器的手,说:“我不冷。”
“我没问你。”
裴清圆震惊地看向舒述的眼睛,他眼里全是调戏。她赌气地低下头,而少年笔直的长腿占据了全部视线。
她堪堪忍住了狠狠踹舒述一脚的冲动。
舒述收回手,腰靠在书桌上,低头问:“什么事?慌成那样。”
裴清圆惊讶地微微张开嘴,猛地想起了来这里的正事。她打开手机递给舒述。
“你千万要冷静。”
舒述看了一会儿后,将手机放到书桌上,轻声说:“我知道。”
裴清圆没懂:“你知道?”
舒述风轻云淡地说:“昨天晚上就知道了。只是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什么办法自认。锤得很死。”
裴清圆回忆起清晰的时间证据链说不出话。
舒述平声接着说:
“那天在音乐室呆了半日的人是我,可惜走廊外的监控坏掉了,作不了证。”
“以我的名义报名参赛的时间比那段钢琴视频晚了半天。”
“也就是我上报曲谱的时间,比弹奏钢琴的时间晚。”
“更要命的是,《囚蝉》,噢不纯音乐《嘲讽》以赵仁乐的名义在毕业晚会那天发表在音乐软件上了。”
裴清圆着急地问:“你没发歌吗?”
舒述说:“我懒得发忙着学习呢。哎,你先别插嘴。”
“现在最大问题是《嘲讽》在网络上走红了,它的粉丝正向问我要个说法呢——偷歌作词贼。”
“死磕都难。”
裴清圆问:“怎么会这样……那陆无思他们呢?他们还有我都可以为你作证的。”
“裴清圆。”舒述镇定地喊她的名字,冰冷地说,“不行,你正式听到《囚蝉》在毕业晚会那天,而陆无思他们拿到曲谱在那段钢琴视频的后一天。”
“没有任何人可以为我作证。”
裴清圆垂下眼眸,当真是急上头了,无助地说:“那怎么办呢?这明明是你的歌。”
舒述闷吐出一口气,说:“我打算把这首歌送给他。”
“什么?”
舒述冷静地接着说:“把一切的责任归咎于工作人员的失误,以及我上报曲谱时的疏忽。”
“就当作《囚蝉》这首歌真正的作曲人作词人编曲人都是赵仁乐。”
裴清圆猛地站起身,额头险些磕到舒述的下巴。
两人之间恰到好处的距离一下被打破。
舒述欲仓皇退后,可身后是书桌,身旁是墙壁,他只得抬了抬下巴,身体往后仰。
“裴清圆,你冷静一点。”
裴清圆快急哭了,“这怎么冷静?!”
舒述反问她:“你就这么相信我?上边的证据链可全的不能再全。”
“我肯定相信你啊!”
舒述挑着眉说:“那就够了。”
裴清圆眼神微动。
舒述不屑地说:“一首歌而已,我送他好了。”
少年语气狂妄至极:“我这一辈又不是只能写一首歌,也用不着只靠一首歌活。”
“随他抄,抄的永远没我写的多。”
凝视着他意气风发的神情,裴清圆忽地安下了心。
舒述是谁啊?他可是从小就叱诧风云的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