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城主
作品:《本城主纳个太子妃又何妨》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窗棂,将辛师的思绪也浸染得一片澄澈,却又带着几分恍惚。
她的视线在粼粼的月光里晃荡,仿佛又回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那片波光荡漾的离览江。
那年,是她就任大通城主的第二年。下属们在江畔的怜梦阁为她设宴。
杯中的酒液,映着烛火,也是这般粼粼晃晃。
席间,众人对这位年轻的城主毕恭毕敬,言笑晏晏,觥筹交错间,极尽讨好之能事。
可谁又记得,一年前她初至此地时,在场这些人,没有一个真正把她放在眼里。
那时,她年方十六,奉帝命上任。
她是抚远大将军辛彻的女儿,在定北军营的泥泞与风沙中摸爬滚打着长大。
十二岁随父生擒北狄左敬军副将高奕,少年成名,受封远嘉县主;
十五岁京元之乱,父亲死守孤城,壮烈殉国,她率三千精骑,如一把尖刀直插北狄后方,焚其粮草,断其补给,逼得敌军不得不退,最终与援军里应外合,大破敌阵。
凯旋回京,她却上交了抚远军的绶印,自请远离长安。皇帝准了,将这地处边境、龙蛇混杂的大通城交给了她。
大通城,大景与北狄的交界,民风彪悍,带着挥之不去的蛮荒气息。
纵然有赫赫军功在身,辛师也明白,治理城池与带兵打仗是两回事。
初来乍到,她客客气气。
结果呢?
大通城上下,正眼瞧她的没几个——大景几乎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她年纪又小,生得一张过分昳丽的脸,态度还那样“和善”,让人轻易便忘了她战场上的威名。
都是些浸润官场多年的老油条,表面上恭敬,规矩上挑不出错,可推诿扯皮的功夫登峰造极,阳奉阴违的手段层出不穷。
直把跟着她从京城来的谢盼山、淡月、银朱等人恶心得够呛。
但辛师是什么人?
六岁熟读兵法,九岁凭一把长剑,挑遍抚远军中无敌手。
一个小小的边城,岂能难住她?
既然好言好语换不来实权和真话,她也懒得再费唇舌。
纯属是笑脸给多了,惯得他们。
于是,十六岁的新城主,在明政堂大门口,随手捡了根枯树枝,“唰”地在地上划出一个三丈的圈,拖来一把老旧太师椅,大马金刀地往中间一坐,在众人茫然又惊疑的目光中,朗声宣告:
“以此为擂,接下来三个月,凡觉得能胜过我辛师的,欢迎挑战。有谁若能把我打趴下,这城主之位,我辛师拱手相让!”
这话里话外的狂妄瞬间点燃了所有不服者的怒火。
于是,东市的屠夫、西市的铁匠、不服管束的卫兵、心怀鬼胎的僚属……
一个接一个,摩拳擦掌、信心满满地来,想要教育一下“口出狂言的女娃子”。
然后,又一个接一个,鼻青脸肿、哭爹喊娘地爬回去。
甚至连那些低着头、想假装看不见溜去上值的老油条,也会被她“友好”地拦下,探讨一番如何“劳逸结合,锻炼身体”。
辛师的逻辑非常简单。
不服?那就打服。
三个月后,整个大通城内,再无人敢将她视作可欺的娇弱女子。
那些曾经眼高于顶的壮汉,一看见她那张昳丽生辉的脸,便下意识地两股战战,乖顺如鹌鹑。
然而,辛师无意做“暴君”。
立威之后,当她再次询问政务,无人再敢敷衍。
接下来的三个月,她不再动辄“切磋”,而是开始真正沉下心来,熟悉城务,听讼断案。
她天资本就聪颖,很快便上手,甚至僚属文书中的细微错漏,都能被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众人这才惊觉,这位新城主,绝非只有武力。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又三个月,辛师手段再变。先兵后礼,她开始设宴、打点,编织属于自己的关系网。借助裘轻舟的财力,她迅速培植起完全忠于自己的势力。半年下来,大通城主之位,被她坐得稳如泰山。
整整一年,大通城的官员们,是真真正正、心服口服地认可了这位年轻的女城主。
于是,便有了怜梦阁的这场赔罪宴。为他们一年前的有眼无珠,集体谢罪。
席间觥筹交错,美人环伺,气氛热烈。辛师生于军营,长于行伍,性子本就疏阔,此刻也不免心下畅快。更何况满室活色生香,是她过去十几年灰扑扑的军营生涯里难得一见的光景,她便也多饮了几杯。
酒意上涌,她感到些许燥热,便辞席而出,独自在江边散步,吹风醒酒。
月光把离览江岸照得一片皎洁,许是有点醉了,天河的冷白与波光的银白交错,粼粼闪闪,融成一匹晃动的雪色织锦,在那织锦的边缘,江岸旁,竟摇曳着一轮更白、更亮的“月亮”。
天上,江岸。
怎会有两个月亮?
辛师晃了晃脑袋,定睛看去——那哪里是月亮,分明是一个人!
她走进一瞧,原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半边身子浸在江水里,半边身子敞在月色中。江浪一下下拍打着他单薄的身体,他衣发湿透,紧紧贴在身上,皮肤苍白到毫无人气,却又因此更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极致纯净的美。
似是天地的造物,吸收月华精气所化,不涉半分人间风月,美得令人屏息。
他忽然睁开了眼。
浅茶色的眸子,直直撞入辛师的视线,竟比这江月还要清凉剔透。
鬼使神差地,辛师向那少年伸出了手。
捡他回来,轻而易举。
可谢盼山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少年活了下来,却忘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辛师端着一碗驱寒的姜汤,走到榻前,目光落在他随身携带的那枚质地温润、雕刻着繁复云纹的玉佩上,上面刻着一个清晰的单字——“密”。
她将姜汤递过去,随意道:
“既然想不起,就先叫姜密吧。”
———
思绪如被月光拉长的影子,缓缓收回。
辛师也不知自己在书案前静坐了多久,直到视线里,悄然映入一抹熟悉的雪白衣角。
她抬头。
回忆中那个月色下如精似怪、纯净易碎的少年,此刻去而复返,正静静站在她面前。
与记忆中的模样相比,他已长高太多,辛师哪怕站着,与他讲话时也得微仰起头。
少年的眉眼也彻底长开,美得惊心动魄,连这满室流淌的春夜月色,都得避让他三分。
辛师的目光在他五官上打量一圈,心下暗啧,也不怪乎自己当年鬼迷心窍,她眉头微挑,语带戏谑:
“怎么?刚记得让谢盼山避嫌,这会儿工夫,自己倒忘干净了?”
不出所料,姜密冷玉般的面皮上,迅速晕开一层薄红。
他又脸红了。
他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他知不知道自己长着这样一张脸,动不动脸红,是件多么……犯规的事情?
姜密眨眨眼,聪明地避开了这个让他自打嘴巴的问题。
他默默取出一个素白的小瓷瓶,在辛师面前半蹲下来,仰起脸,那双浅茶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亮,漾着近乎无辜的光泽:
“姐姐,”他声音低低的,仿若恳求,“我只是想来帮你上药。”
上药?上什么药?辛师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在她微怔的瞬间,少年已经伸出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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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握住了她右脚足踝。辛师一僵,足尖微动,就要下意识一脚踢出,但看到他掌间厚厚的纱布,又堪堪忍住。
姜密已经顺势除下了她的鞋袜。
一只莹润的足裸露在月色里,足形优美,足尖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色。
姜密掌心捧着她的裸足,半跪在地,小心翼翼地将其置于自己屈起的膝盖上。
直到这时,辛师才看清,自己脚背上有三道浅浅的血痕。她这才恍然想起,应是之前踢飞碎剑时不慎划伤的。
并不深,比起他手心的伤来说几近于无,辛师一时有些莫名的尴尬,试图收回脚:
“又没什么……放着不管,一会儿自己就愈合了……”
姜密手上微微用了些力,不让膝上之足抽走。他抬起头,看着辛师,语气认真且坚持:“见血了,要上药。”
他拔开瓷瓶的木塞,指尖蘸取了些许淡绿色药膏,然后低下头,极其专注地、一点点将那沁凉的膏体,涂抹在那几道细微的伤痕上。
温凉湿润的药膏,顺着他指尖轻柔的弧度,在她皮肤上滑过,晕开,激起一串细微的刺激疼痛,麻痒异感直钻人心。
春夜的空气里,晚风送来玉兰似有若无的冷香,与清苦的药味混杂在一起,无声地纠缠、弥漫。
她坐在高处,一半脸庞隐在月色投影里,神情莫辨。她足尖搭在半跪的少年膝上,冷眼俯视着他小心翼翼握着她的足,细致地替那微不足道的伤口上药。
她前十五年的人生,风餐露宿,在泥泞血污中打滚,在刀光剑影里求生。疼痛于她,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定北军营教会她的,只有胜利,只有活下去。
这点伤,在她看来,与被蚊虫叮咬无异。
可他却专心致志,好像在修复一件绝世珍宝。
辛师足尖无意识地微微蜷缩了一下,心头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烫了一下。
姜密仔细上完药,松开了手。
然而,辛师却没有收回脚,依旧踩着少年的膝盖。
姜密抬起头。
面前的女子,上半身往后靠向椅背,墨黑色的外袍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散开,滑落些许,修长而莹白的腿部线条,因这微曲抬高的姿态,自那一片墨色遮掩中显露出来。
一端,延伸至袍服之下不可窥探的隐秘。
一端,却正正落于他膝头,与他滚烫的肌肤仅一层布料之隔。
姜密呼吸一窒,仓皇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辛师清晰地感受到,布料相隔下的肌肉在一瞬间紧绷,心下微哂。
恶念忽起。
她足尖非但没有收回,反而微微一动,带着某种漫不经心,向前轻轻探了探。
姜密全身紧绷,背上浸出细细的汗,腹间不由自主收紧,忍受着那只裸足愈加过分的“进犯”。
她的足尖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慢条斯理地,划过他的膝盖、大腿,划过他最薄弱的防备。
而后轻点在他紧收的腹肌上。
一点,再一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物件。
每点一次,都引得面前少年轻颤一下,如玉的后颈就要更烧红一分。
辛师开口,嗓音低慢。
“近日我院子里的玉兰长势不太好,便教淡月留意一下,今早淡月告诉我,”她的足尖一路往上,踩在姜密心口位置,“有人不好好喝药,偷偷把谢医师开的药倒在玉兰花盆里。”
半跪的身影一僵。
辛师偏头,似笑非笑盯着姜密,足尖划过他滚动的喉结,挑起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迎上自己的视线。
“你说……”她红唇微勾,空气里氤氲着酒气与药香,令姜密眩晕。
“我该怎么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