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受伤

作品:《本城主纳个太子妃又何妨

    辛师虽离开兵营已有五年之久,一开始招式稍有生涩,但没过多久便愈发得心应手,愈战愈猛,骨子里从小养大的血性也被激发出来。手起剑落,人头落地,一时竟有几分嗜血的畅快。


    剑锋扫过最后一名黑衣人的咽喉,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辛师便结束了战斗。


    剑光、血光与月光碎成满地。


    辛师将带血的长剑随手一丢,转过身来。寒风将她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她皱着眉看着姜密费力地用没受伤的手拨开马车残骸,狼狈地钻出来。


    ……失策了。刚刚脑子一热,忘了车内还有个人了。


    不过她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她面无表情地想着,姜密果然是个麻烦。


    她本以为这些刺客是冲她而来,没想到她下马车后,那些刺客立刻分为两拨,一波拖住他,而另一波则试图继续靠近马车。


    他们竟是冲着姜密来的。


    不过这些人,显然是没做足功课。


    区区几个蝼蚁,就想拖住自己。


    可笑。


    ……


    姜密抬头就看见辛师站在满地尸骸间,一身煞气,目光沉冷,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他心里一紧,快步上前,有些焦急:“你受伤了?”


    辛师高深莫测的看他一眼,他的右手剑伤深刻见骨,此刻还在滴滴答答向下淌着血。


    许是失血过多,他此刻的脸色在月色下犹如一张白纸,这人自个儿似乎不觉,却关心她是否受伤。


    辛师有些想不通。


    “我没事。”辛师声音平静,仿佛刚刚的厮杀只是茶余饭后的消遣,“你还能走吗?”


    姜密点点头,察觉到辛师停在他手上的视线,不自觉把手藏在身后。


    好丑。


    姐姐看到不喜欢了怎么办。


    姜密从不后悔,此刻却后知后觉升起了一丝隐秘的担忧。


    他记得辛师说过他的手很好看。


    ……


    马车被毁,两人只能步行回府。


    夜色已深,长街空寂,只有两人交错的脚步声。


    姜密因失血过多,脚步略显虚浮,但还是紧紧跟着辛师。


    辛师听得一清二楚,有意无意慢下了步伐。


    城主府今夜灯火通明。


    辛师远远地便望见一抹藕荷色的纤细身影在大门口翘首以盼。


    是淡月。


    “大人!”


    淡月看见二人,提着裙摆飞奔而来,清丽的脸上满是担忧,她的目光在辛师身上仔细上下巡梭一番,确认她衣袍上的血渍应是别人的后,松了一口气,随后转头,看见姜密脸色苍白,手上还在滴血,惊呼一声,“姜小公子,您这是……大人,发生什么了?”


    “无妨,我已经处理了。”辛师拍拍淡月的肩,安抚道,“去把谢盼山叫起来。”


    淡月闻言,虽更担忧了,却还是毫不迟疑应下。


    城主大人与谢医师一同长大,情同兄妹,但平日里城主一贯躲着谢医师,除非有紧急重要的事情。


    辛师瞥了眼姜密蜷缩的手,又补充道:


    “叫谢盼山带上他最好的金疮药和缝线工具。”


    ———


    齐春堂离城主府不算远。


    谢盼山被人从睡梦中摇醒的时候,火气大得能点着房子。


    “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大半夜的催命啊?!阎王爷收人也没这么急!”他顶着鸡窝似的乱发,睡眼惺忪,骂骂咧咧,抓起枕头砸向来人。


    护卫一把接住枕头,小心翼翼递上。


    “谢医师,城主大人和姜公子遇袭,这会儿正在城主府等您。”


    谢盼山的骂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从床榻上弹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遇袭?伤哪儿了?重不重?辛师那死丫头怎么样?!”


    他嘴上语速快似飞刀,手上也动作不停,眨眼的功夫已经套上了外袍,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药箱。


    只见各种瓶瓶罐罐和闪着寒光的银针、刀具被有条不紊地塞进去,速度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大人应是无碍,姜公子手部受伤颇重……”护卫赶紧回答。


    话音未落,谢盼山已经背好了药箱,一阵风似的刮出了门,路过护卫,不忘丢下一句:


    “枕头给我丢床上!”


    从被叫醒到抵达城主府,谢盼山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还未进大门,他那标志性的怒骂声已经响彻整个城主府。


    “辛师!你个不省心的玩意儿!大半夜不睡觉跑去招猫逗狗,现在好了,逗出一身腥回来了吧?!”


    “还有你姜密!听说你空手接白刃?真是长本事了啊!你怎么不直接用脖子去试试刀锋利不利啊?!”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完全不像刚从睡梦里被薅起来的人。


    大厅里,刚刚经历厮杀、浑身还带着煞气的辛师,和因失血而脸色苍白的姜密,闻声都不约而同地缩了一下脖子,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像两只犯了错被母鸡啄脑袋的小鸡崽。


    一旁的淡月见状,忍不住以袖掩口,眼角弯起细微的弧度。


    周围的侍卫侍女们也都眼观鼻鼻观心,显然对此等场景早已习以为常。


    谢盼山一阵风似的冲进来,目光首先刀子般落在辛师身上,将她从头到脚迅速扫视一遍,确认她除了官袍染血、发丝微乱外,确实没什么明显伤口,这才冷哼一声,将炮火转向姜密。


    他一把抓过姜密那只受伤的手,只看了一眼,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伤口极深,几乎见骨,皮肉外翻,因为徒手握刃,掌心和手指多处被割裂,鲜血将整个手掌染得一片狼藉。


    “你个……”谢盼山张嘴又想骂,可看着少年疼得冷汗涔涔,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的模样,再看看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到了嘴边的骂话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憋出一声叹息,“……傻小子。”


    这四年,他每月定时来给姜密针灸、调理身体,可以说是看着这孩子从那个瘦弱沉默的少年,一点点抽条长成如今这副俊俏模样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岂会毫无触动?


    他不再多言,沉着脸,先是用干净的温水小心翼翼地为姜密清洗伤口边缘,然后撒上特效的金疮药粉。


    药粉刺激到伤口,姜密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依旧没吭声。


    谢盼山取出缝合工具。


    银针穿着羊肠线,在皮肉间穿梭。


    辛师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在谢盼山手下被一点点缝合、包扎,看着那见骨的血肉终于一点点消失,变成一块厚厚的白色绷带,她绷紧的脊背终于微松下来。


    处理好姜密的伤,谢盼山洗净手,没好气地瞪了辛师一眼,又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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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内众人,语气不容置疑:


    “都先出去,我跟你们城主有话说。”


    淡月与侍卫们闻言,立刻躬身退下,井然有序。


    唯有姜密,像根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原地没动。


    他看看辛师,又看看谢盼山,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半晌才憋出一句:


    “谢大夫……现在,很晚了……”


    谢盼山刚刚因他伤势而升起的那点怜惜,瞬间被这句话打得烟消云散。他现在看姜密,活脱脱就是老父亲看自家水灵白菜旁边蠢蠢欲动的小黄毛,心头火起,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


    “晚什么晚?!老子还没找你们算惊扰好梦的账呢!滚出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再啰嗦信不信我给你扎两针让你一觉睡到明年开春?!”


    姜密被他骂得脸色通红,讷讷地不敢再言,担忧地看了辛师一眼,终究还是一步三回头地慢慢挪出了大厅。


    闲杂人等都清空了,谢盼山这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桌上的冷茶灌了一口。他斜眼看着辛师,语气阴阳怪气:


    “行啊辛大城主,养的好弟弟,忠心护主,连命都不要了。以后打算怎么办?真就当亲弟弟养一辈子?”


    辛师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没有直接回答,语气平淡地岔开了话题:


    “今晚的刺客,有些蹊跷。”


    谢盼山见她不愿多谈姜密的事,也知道她向来极有主见,哼了一声,倒也没再追问,顺着她的话问:


    “怎么说?”


    辛师将遇袭的经过,以及自己观察到刺客似乎更针对姜密的疑点大致说了一遍,末了,才缓声道:


    “我怀疑,他的身份,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麻烦。”


    谢盼山闻言,沉吟片刻,忽道:“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件事。”


    “什么?”


    “关于他失忆的事。”


    辛师不解其意,看向谢盼山。


    谢盼山眉头微皱,斟酌着道:“当初你带回他时,他脑后确有撞击伤,颅内亦有瘀血,失忆合情合理。”


    “这四年来,我每月为他行针用药,他脑中的瘀血早已化去七七八八。按理说,记忆即便不能完全恢复,也总该有些零碎片段浮现。”


    “但他似乎没有任何恢复记忆的迹象。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当年失忆另有隐情,并非单纯因为撞击;要么……”


    谢盼山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辛师,“……就是他其实已经恢复了几成记忆,只是在装。”


    辛师沉默半晌,才轻声问:


    “若是后者,是为什么?”


    “为什么?”谢盼山几乎要气笑了,他站起身,走到辛师身边,指着门外方向,“他那点心思,城主府上上下下谁看不出来?你辛师通透一世,别跟我说你毫无察觉!”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沉而严肃,带着长辈般的告诫:


    “辛师,别忘了你当初为什么离开,来这大通城。你要的是逍遥自在,是远离朝堂纷争。”


    “姜密这小子,他现在就是个巨大的麻烦源头。我当初就告诫过你,捡回来容易,送走难。别到头来,做了令自己后悔的事。”


    辛师一动不动,她的脸一半隐没在月光的阴影里,模糊了神色。


    谢盼山知道话已点到,叹了口气,摇摇头,背起药箱离开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