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自作主张的私心
作品:《关于我转生女A不如成为恶龙这件事》 名为赫尔德·索恩的灰色巨狼全权承担起了帮助自家Alpha度过易感期的重任。
不过他的Alpha其实非常好带。
她会掐着点自己给自己灌药水,慢悠悠地找点不费体力的事做。几乎看不出正处于会因一丁点小事就大发雷霆的暴躁易感期。
白天的时候,阿辻翠在窗口给他梳毛。
今天的太阳不错,亮灿灿的。窗台上那盆石心花的长势也不错,还好好的活着,每一片叶瓣都翠绿翠绿。
她拿着木梳坐在洒满阳光的地板上,哼唱着不知名的旋律。
梳齿穿过巨狼颈部的厚实皮毛顺着脊椎向下梳,发出节奏缓慢的沙沙声。每梳到尾巴时,她还会特别多梳两下。
巨狼的四肢惬意地舒展开,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低鸣。
铅灰色的皮毛看上去光亮顺滑,但轻轻梳一下就是一大团卡在梳齿里的绒毛。
阿辻翠看着身旁越堆越高快变成小山似的毛毛堆,陷入了沉思。
“你是蒲公英吗,赫尔?”她捏下一团毛毛,轻飘飘地吹了口气,它们便在光柱中如四散的绒花般飞散开了。
“嗷呜……”巨狼发出一声撒娇意味的低鸣,试图把大脑袋埋进她肚子里。
“还是说你其实是棉花做的?”阿辻翠一边说着,又梳下来一大把毛。
赫尔德理所当然地没有回应,只是惬意地眯起自己金色的眼睛。
阿辻翠无聊地把收集下来的毛毛堆搓成一个紧实的球,又捏了捏,把它捏成了个圆滚滚的三角形。
她把它放在赫尔德的脑袋上,像个滑稽的尖顶礼帽,又像是长出了第三只立起的耳朵。
“赫尔,你现在是一位戴帽子的狼先生了。”她一本正经地宣布。
巨狼懒洋洋地睁开一只兽瞳瞥了她一眼,又懒得跟她计较地重新闭上了。
他没有甩掉那顶帽子,默认它可以继续待着。
而对于阿辻翠而言,她认为这个时机自己待在屋子里就很不错——毕竟现在她真的不想出门。
赫尔德已经证实了格温兰口中消息的准确性,现在放眼整个福尔图那,到处都在传颂恶龙在兽潮中的英勇战斗。
冒险者们肯定在各种酒馆里疯传消息,吟游诗人们至少连夜编出了三个版本的英雄史诗,孩子们在巷子里玩骑士游戏都争抢起了恶龙的角色。
哎哟,想到这里就开始头疼了。
不过这次的易感期绝对是阿辻翠有史以来最舒服度过一次。她甚至有余力担心一直陪她待在屋子里的赫尔德会不会觉得无聊。
“无聊吗?”她停下手中的梳子,“如果无聊的话,你可以去街上转转或者去找哈伦他们,我自己待半天也没关系。”
巨狼耳朵抖动了一下,头上的三角帽子随之滑落。他睁开眼换了个角度趴下,完全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他呜地叫了一声,伸出狼爪在地上比划了好几个圈圈。
阿辻翠居然神奇理解了他的动作,从腰包中掏出了银色圆盘。
“这个?”她晃了晃手中这枚由内、中、外三个同心圆环组成的金属道具。
巨狼点了点头,眼神里透着新奇。
“原来你好奇这个啊?这是以前老师给我做的刻印轮盘。”阿辻翠的指尖摩挲了一下圆盘上的纹路,语气中带着些怀念。
她缓缓转动最外圈的齿轮环,圆盘的机械结构发出了咔哒咔哒的清脆段落声。每转一个段档都对应一种预设好的刻印回路,总共三档转到底。
随着她的动作,圆盘中心的魔导回路发出微光,浮现出一个简洁的图形,由一个圆点和三道向外扩散的水波纹组成。
阿辻翠的指尖划过上面发光的线条,像教小朋友识字般一笔一划地写给他看。
“这个是源点,代表能量。这个是波,代表力量向外推开。所以组合在一起就是声音的扩散。”
她将圆盘放在嘴边,完全没发出声音地做出了个吼叫的动作,“这就是恶龙战吼的第二咽喉了,赫尔。”
巨狼歪了歪头,看上去若有所思。
他张开嘴,似乎也想对着圆盘吼一嗓,结果被阿辻翠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嘴筒子。
“嘘!”她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现在对着它狼吼的话,可是整个雀尾巷都能听见呢。”
阿辻翠赶紧将圆盘转到另外一档。
随着咔哒轻响,银盘的中外圈瞬间亮起柔和又不刺眼的冷白光。中心的图案也变成了一个正六边形包裹着一个向外延伸虚线的圆点。
“这是,火把。”阿辻翠把发光圆盘在巨狼的脑门上贴了贴,“不过是凉的。冷光火把。”
“中间依旧是源点,外面的六边形是晶格,代表结构与秩序。这字符的意思是能量被约束在规则中稳定释放。不灼烧,不毁灭,是理性的光明。”她指着符号解释。
狼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摁摁转盘,又拨动了一下。
圆盘再次转动,它发出了一种极其细微的嗡嗡声,中心的图案切换成了一个上方悬浮着三道水波纹的倒三角。
“这是信标。”
阿辻翠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是用来捞我的,如果我不小心丢在了什么地方找不到路就可以切换到这里。老师手里有另一个轮盘,接收到信标后就可以循着声音来找我……不过,这个功能已经很久不用了。”
“嗷呜。”巨狼用鼻子轻蹭了蹭她的手,像在安慰。
其实赫尔德觉得这个功能很好,非常好。弄得他都眼馋起这样一个盘子了。
“魔导刻印还挺有趣的是吧,赫尔。”阿辻翠时不时拨动轮盘,她的语气难得雀跃,黑眼睛中闪烁出兴奋的光彩。
“我跟老师学了些基础,可以与你讲些简单的理论知识。”
在阿辻翠眼中,魔导刻印并不是抽象神秘的魔法阵,而是一种魔导驱动的精密电路图。
由点线面,也就是节点、导流和框架组成,或许可以被称作魔导几何构建学。
“每串回路,都是由七个基础字符或者它们的倒体、变体自由排列组成而成。所以只要熟练掌握刻印的这七个字母,就可以像阅读文字一样大致读懂一串魔导回路的意思。”
用无数个简单的字符,串联组合成一串回路,再由无数串不同的回路最终创造出整片完整运行的魔导刻印,即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宇宙。
就好比用最基础的积木,一块一块搭建出了通往真理的通天高塔。
啊,真浪漫啊。
在这个充满不确定的混乱世界中,这真是一种有序到极致的浪漫。
阿辻翠开始认真讲解起来,“圆点就是源点,箭头是矢量,圆圈是界环,正方形是空间,正三角形是变量,正六边形是晶格,三条水波纹是波。它们每一个都具有各自独特的意义,比如说,如果我们把矢量和变量结合,就可以……”
“赫尔?”声音戛然而止。
她突然发现自己唯一的听众已经闭上双眼,将脑袋搁在交叠的爪子上,趴在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呼呼大睡起来。
好吧,看来他并不觉得有趣。
阿辻翠盯着睡得很香的巨狼看了一会儿,突然能代入以前数学老师上课的心情了。
不过既然都睡着了……
阿辻翠轻手轻脚地挪到他旁边,坏心眼地捏住两只立起的尖耳朵往下折。
松手,耳朵又弹了回去。
她又折了一次,弹回去。
再折。
嗯,手感真好。其实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等赫尔德一觉醒来时,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阿辻翠正抱着他的大尾巴侧躺在他身边,半边脸颊埋进到蓬松的尾巴毛里,呼吸平稳而绵长。
啧,有时候还真是挺妒忌自己这条尾巴的。赫尔德心想。
巨大的狼没有动,只是低下头静静注视她的睡颜。
其实,这一幕与他多年前在梦中无数次见到的场景重叠,铅灰色的狼终于再次守护在了他的女孩身边。
这是现实,不再是醒后便消失的怅然梦境。
根本一点都不无聊啊,只要能一直待在她的身边就好。
■
阿辻翠在夜幕完全降临时迷迷糊糊地醒来。
屋子没有亮灯,洒在地板上的光从明媚的太阳光变成了洁白月光。不过要是按照科学角度,其实就还是太阳的光。
她揉了揉右眼,坐起身望向窗外的天空发了会儿呆。
一直卧在地板上的灰狼注意到了恋人的转醒,立刻凑过去用支棱着尖耳朵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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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拱对方屈起的腿。
看她许久没有动作,他又发出呜呜的低嚎,温顺地向她作出讨好。
阿辻翠回过神。
“你要什么,这样吗?”她歪头想了想,放平了自己的双腿。
巨狼毛茸茸的头颅即刻压了上来,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旅行者的膝盖。
阿辻翠轻笑,伸手握了握他的嘴筒子。
赫尔德顺势张大嘴,一口咬住了阿辻翠的手掌。但他绝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含住,用牙齿稍稍磕碰她的掌心。
“赫尔,怎么了?”她抚过巨狼锋利的狼齿。
“嗷呜。”巨狼松开嘴,埋下脑袋蹭蹭她的掌心,示意手掌接着停留在头顶。
阿辻翠摸着手感极佳的毛茸茸,再次抬头望了眼窗外的满月。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似,好像在哪里做过相同的事。
她想翻找一下类似的记忆,大脑却说有些困难。
濒临死亡的事不难回忆,惊险刺激的过程也很好找,从有惊无险开始就算得上平淡,更别提那些真正平淡的瞬间。
就好比是只有拥有足够力量的潮水才能推动沙漠,而平缓温和的流水只会反过来被砂砾吞没,不留痕迹。
易感期放大了Alpha的情绪,让阿辻翠得以与阿辻翠进行对话。
在这个世界里,她度过了二十六个季节,已经比在前半截那个世界度过的时间还要长了。
原先的名字与状况只记得大概,那个普通女孩的人生几乎被阿辻翠这个新名字完全覆盖,仿若一条越来越细小的溪流。
可就是这样一个平和世界的知识与观念,依旧深刻影响着她,影响得彻底。
真奇怪啊。
汪洋大海覆盖了她的记忆,涓涓细流却成为了她的心。
在另外那个世界中,年过半百代表着生命步入后半程,可在这个世界却属于十来点的太阳。
或许是因为觉醒了魔导的缘故,奥格人的寿命普遍很长。更别提她的身体比思想年轻更多,她还有得好活。
可哪怕如此,阿辻翠依旧觉得自己快老了。
人老了往往会固执,会顽固地冷眼崭新的世界。她是这个世界的异类,却只觉得是这个世界过于奇怪。
有些规则错误到极点,有些观念荒谬得可笑,善恶的边界被擦除,有些人恶不自知,有些人善得可怜。
这番体悟绝不高高在上,皆是她的切实体悟。
赫尔曾问她总这么一个人旅行是否难过。
她当时回答的是,“为什么要难过?一个人总是很自由。”
对,一个人总是很自由,而呆在人群里就会很寂寞。
这不是你的世界,你格格不入,一个声音警告她。
这就是你的世界,否则你还要去哪儿,另一个声音嘲笑她。
于是她叹了口气,好吧,那就让她用双脚前行,用双眼确认,用心作出判断。
从此之后她就是个丢掉锚漂泊的帆船,离开雁群独飞的大雁,或是脱离了容器滚到哪里算哪里的玻璃珠了。
爱情的降临纯属意外。
说到赫尔德,她有时会觉得对方像修。
修是个再普通不过的Omega,她会想动用力量保护对方。可有趣的是,她也想保护赫尔德,哪怕在遇到抢劫时需要被担心的那一方是劫匪。
修对她的爱像春天温柔的溪水,逐渐融化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警惕与自顾自的置之不理。
他实在是温柔过了头,让她觉得不保护起来是不行的。
而赫尔德像个少年,他的爱也如轰轰烈烈的炎夏。他横冲直撞地冲了过来,不讲道理又理所当然地要命。
或许实在是活蹦乱跳过了头,让她觉得不保护起来是不行的。
这是她擅自做出的决定,是她自作主张的私心。
所以不必说出口,不必视作负担,也不需要任何回报。
……
那么从不自欺欺人的角度来算,她和赫尔德究竟差了几岁?阿辻翠的手指无意识地围着三角耳朵绕圈。
少算点,二十五?
啊,那她可真是……完蛋了。
到底是怎么会产生,只要能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好的想法呢?
这样一种,太过依赖的贪婪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