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收周边县城兵力
作品:《让你参军,你举兵造反什么情况?》 次日清晨,年七率骑兵直奔平县。
清县的成功,为“仁厚收心”这一策略提供了初步佐证,但平县的案卷,却揭示了一个更棘手的谜题。
安乐传回的情报显示:平县守将李彪,坐拥三千兵马和满仓粮食,却坐视城中百姓饿死,严令“粮食属朝廷,百姓饿死也不能动”,甚至放任士卒劫掠。
“此人禽兽不如!”
安乐怒不可遏,“百姓将死,他竟还死守粮仓!”
这正是对年七策略的第一个考验。
在此,一个看似合理的“嫌疑人”浮出水面:直接攻城,武力夺粮。
然而年七却皱眉否决了这一假说:
“先别急。若贸然开战,必伤及无辜。”他用清县的经验进行交叉质证:真正的胜利在于民心,而非城池。
抵达平县后,年七排除了武力攻城这一选项,转而实施一个更大胆的计划。
他将骑兵主力留在三里之外,仅带小五等数名亲兵,径直走向城门。
城头守军立刻弯弓搭箭:“站住!再近一步,格杀勿论!”
“我乃年七,”
他举起手,声音沉稳,“让李彪出来答话。若他愿开仓济民,我可饶他一命。”
此言如投石入水,守兵不敢怠慢,飞奔通报。
片刻,李彪携亲兵现身城楼,厉声喝骂:“年七反贼,竟敢前来送死!平县与粮仓皆属朝廷,想染指,先问过我手中刀!”
至此,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这场最后的对峙,而破局的关键,正隐藏在年七那“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深层谋略之中。
在特定的战术情境中,围绕粮食等核心资源的争夺,不仅是军事对抗的焦点,更深刻地反映了权力与民心的内在关联。
“粮仓里的粮食,是百姓种的,不是朝廷的。”
年七的目光锁定李彪,“路有两条。要么,你开仓放粮,我许你率部归降,千户之位不变。要么,你执迷不悟,我身后的火炮就是回答。城破之时,你和你的人,玉石俱焚。”
李彪发出一声冷笑:
“吓唬我?我手握三千兵马,怕你这套?你敢开炮,我第一个就烧了粮仓,大家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吃!”
这句威胁,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城楼上的守军——大半是本县人,家中亲眷正在城内挨饿——脸色瞬间由白转青。
一名士兵猛地扔下弓箭,冲着年七嘶声高喊:“将军!我们降!李彪这畜生,不让我们接济家人,还纵兵抢掠!”
他的喊声仿佛点燃了火药桶。
“我们降!”的怒吼此起彼伏,兵器被纷纷抛下。
几个激愤的士兵甚至要冲上去生擒李彪。
李彪彻底慌了,拔刀尖叫:“反了!全都反了!谁敢再言降,杀无赦!”
话音未落,他便被身后一脚踹翻在地,绳索瞬间将他捆了个结实。
城门缓缓打开,士兵们齐刷刷跪在年七马前:“将军!我等愿降,只求您给百姓一条活路!”
年七入城,命人开启粮仓。
里面堆积如山的小麦玉米,足够全县百姓吃上大半年的。
百姓们见到粮食,泣不成声,纷纷跪地叩首。
安乐立刻组织人手,分发粮米到户,又在广场上支起大锅熬粥,先让饥饿的流民垫垫肚子。
李彪被押至年七面前,兀自嘴硬:“年七,你别得意!朝廷的大军迟早会来收拾你!”
年七看着他,只是摇头:“我不杀你,也不押你。你自己去城里看看,看看那些被你视若草芥的百姓。你若还有一丝良知,就留下赎罪,帮他们耕种;若没有,就滚出北境,永世不得回来。”
李彪愣住了,没料到是这个结局。
他被带到广场,看着那些不久前还形容枯槁的百姓正喝着热粥,看着孩子们脸上重现的笑意,一张脸涨得通红,最终羞愧地垂下头:“将军,我……我愿留下赎罪。”
年七笑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莫再负了百姓。”
当天下午,北川军的旗帜便在平县升起。
初步统计,民心所向带来了实在的回报:一千五百多名百姓自愿加入乡勇,另有五十余名工匠愿为军中效力。
年七命王诚暂管两县事务,自己则亲率骑兵,奔赴最后一个目标——固县。
前方的战况远比清县、平县更为凶险。
围困固县的,并非朝廷溃兵,而是巴罕主力溃散后留下的一万多蛮族散兵。
这群人烧杀抢掠,其残暴远超官军。
固县县令老周是武将出身,已率两千乡勇死守了三日,但城防濒临崩溃,兵士也已是强弩之末。
年七抵达固县时,一个亟待解决的核心战术谜题即刻浮现:面对城门已然破裂、敌军撞木攻势迫在眉睫的危急局面,如何制定出以最小代价化解僵局的策略?
一个最直接的“嫌疑方案”被立即提出:动用火炮。
小五的建议符合常规军事逻辑。然而,年七当即否决了这一假说。
其破绽显而易见:火炮的威力无法精准控制,一旦开火,城门内的百姓极有可能被波及。这一无法接受的风险,迫使他必须寻找更精确的解法。
对战场态势的快速勘察,提供了第一条关键线索:敌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门这一个点上,两翼防御空虚。
这一致命的疏忽,构成了智识探案的突破口。
循着这条线索,年七的战术推理链条迅速成型:
他命令张猛率一万骑兵从左翼发起牵制性冲锋,自己则亲率另一万骑兵,沿右翼迂回至敌军后方,执行斩首行动。
战局的演化,完美印证了年七的推演。
当张猛的骑兵如利刃般切入蛮族侧翼时,这群乌合之众的阵型瞬间混乱。
而真正的致命一击来自后方。
年七一刀斩落蛮族首领,高举其首级,彻底摧毁了敌军的指挥与士气。
前后夹击之下,敌军心理防线崩溃,或降或逃。
城楼上的老周见状,立刻开门引军合围,将战果最大化。
老周跪地归降,同时抛出了第二个、也是更严峻的谜题:固县全城的存粮仅够维持十日。军事上的胜利,随时可能被一场饥荒消解。
面对这个新难题,年七揭示了他早已布下的后手——从幽城调度的粮草三日内即到。
这不仅解决了燃眉之急,更引出了他真正的“破案机制”。
他向老周提出,将战力不俗的乡勇正式收编,并立即在固县推行“土地归耕者”的核心政策。
他将从蛮族手中夺回的土地归还百姓,无地流民则分发荒地,并许以三年免税。
至此,所有线索汇于一点。
从战术破局到民心收拢,年七终于揭示了那个能整合所有证据的“隐藏机制”:
真正的统治力,并非源于单纯的军事胜利,而是源于对民间力量的精准引导与制度性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