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

作品:《满月归途之凤隐锦书

    我探头看向那边依旧在为羽裳喝彩的人群,问道,“少唬我,你分明也是来看羽裳姑娘的?”


    “……”徐鸮闻言笑了,“这位姑娘,你认识。”


    我一愣,一头雾水看着徐鸮,我认识?


    等了片刻,曲终。


    随着羽裳在众人欢呼声中退场,小白有些懵地回过神来,他眼神有些游离,还没喝酒脸却有些红了。


    跟着徐鸮,我们上了三楼,在尽头的房间里,我看到了这位我应该“认识”的故人。


    只见此人扯掉面纱,发狂似的跺着脚,额头青筋都快崩裂,他一眼扫到我,跳过来怒吼道,“黄!一!正!”


    我这才看清面前这略施粉黛绝色无双的美人究竟是谁,竟然是许久没见到崔椋羽。


    “啊,怎么是你!”


    一把拽起我的衣领,一年以来积攒的怨气几乎要冲破云霄,使得崔椋羽明艳的五官都快挤在了一起,“都怪你,都怪你,你真是把我坑苦了!”


    “去洗脸。”


    徐鸮一声令下,崔椋羽这才乖乖松开手,转到屏风后去。


    再一看小白,他早已呆若木鸡,目不转睛,整个人红透了。


    “他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了。”我小心问徐鸮。


    “之前跟你说过,他找不到你要的东西整个人快崩溃了,哈哈,笑死我了。”徐鸮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我们落座吃点心,“别理他,他脾气有点怪。”


    “找不到就算了,意料之中的事儿。”


    这时洗了脸的男人一边擦脸,一边走出来,情绪眼见着平稳了许多,他挎着脸瞪着我,“我必须给你找到,我就不信了。”


    我憋着笑,看来这个家伙有点强迫症。


    “这又是谁?”扫了一眼小白,崔椋羽道,“好像有点眼熟。”


    “羽,羽裳姑娘,在——在下白小白。”


    这小伙子竟然紧张到这种程度,脸都快冒烟了。


    徐鸮慢悠悠喝着茶,拍拍小白的肩膀笑道,“小白君,他是男人,不是姑娘。”


    崔椋羽冷嗤一声,冲小白翻个白眼,“什么眼神。”


    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小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崔椋羽也没理会他,径直说道,“我在这儿潜伏了一段时间终于找到了线索,也不枉我遭这么多罪。”


    徐鸮从发髻上取下那枚经由谭立之手送给我的发簪,说道,“自从我到了蜀州,遇到了不少人冲这个来找麻烦,虽每每只是交手便退,但足以确定一件事。”


    崔椋羽晃晃发簪,说道,“这东西,是一件信物。”


    “确切说,更像是锦标,因不记名可夺取。”


    我愣住了,信物,锦标?没想到这个诡异的发簪竟然有这种用处,是谁借谭立之手将它送至我手中?又怀揣着怎样的目的?为何形状样式正是我苦苦寻找的。


    崔椋羽舒展身子伸了个懒腰,大大咧咧叉腿而坐,衣袂滑落间露出一截覆着薄薄汗毛的小腿。


    一旁本就走神的小白霎时耳根通红,猛地起身语无伦次,“我我我喝多了出去透透气!”


    门被砰地一声合上,小白逃也似的跑了。崔椋羽一脸坏笑,甩着发尾上的缀珠,“还是个纯情的童子。”


    徐鸮扶额道,“他是越王家的人,别戏弄他椋羽。”


    “切,没趣!”


    “一正,最近芙蓉城有一场大会,路上你们应该遇到不少人在向这里集结,我怀疑和这个发簪有关。”


    “……看来不得不去了。”


    “大会五日后于盛家庄举办。多亏椋羽,我们已拿到邀请函。”


    原来此番大会的背后主办,正是名震江湖的盛生门。


    此类盛会并非首度召开,明面上是供各路豪杰交易神兵利器、切磋往来,实则更是盛生门彰显地位、广布势力的契机。


    因这次乌羽堂和圣阳镖局都没收到请帖,只得另寻他法——这也正是崔椋羽不惜扮作红香楼头牌接近盛生门二当家盛东仑的缘由。如今邀请函既得,我们便可随他混入这场暗流汹涌的盛会。


    我想起此前从石在瓶与叶晴口中所得线索,便将有关“长生殿”之事悉数告知徐鸮与椋羽。


    听到“长生殿”三字,徐鸮目光微凝,沉默片刻后抬眼看了看我,却并未多言。


    又聊了些其他事情,天色已晚,徐鸮要送我回去睡觉了。


    见小白整个人萎蔫着一声不吭木然地走着,我正想打趣他,徐鸮打断我低声道,“一正,你觉得这个长命仙是真是假?”


    “只是骗人的把戏罢了,这世间哪有什么长生不死之人,更无非病不治之药。”


    徐鸮低低一叹,指尖轻轻抚过我的手腕,,“万一呢?”


    我驻足转身,定定望入他的眼底,“别去冒险,答应我。”


    别过头去,徐鸮点点头,“你要当心,这里势力交错鱼龙混杂,并不太平。”


    “……毕竟是向柏的地盘不至于太乱,何况赵泽荫在,明面上不会有人出手。”


    正说着话,徐鸮抬抬下巴,不远处那个高大肃穆的身影出现在街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去睡觉吧,奔波一路也累了。”


    “嗯,明天我再来找你。”


    摸摸我的头,徐鸮笑道,“快别了,那位大将军的眼神快把我撕碎了,他虽然不反对你亲近我,但还是收敛点。”


    我瞄了一眼远处一动不动的赵泽荫,嘟囔道,“真是不招人喜欢。”


    “我会来找你的,去吧。”


    与徐鸮在街边作别,我拉着尚未回神的小白朝赵泽荫走去。他身后几名随从远远跟着,似是生怕触怒他一般。


    小白抬头一见男人那不怒自威的气势,顿时一个激灵,悄无声息退到我身后。


    盛气凌人的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赵泽荫眉头紧蹙。


    眼看他就要发作,我急忙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腰,仰起脸故作可怜道,“我肚子饿了,陪我去吃点东西好不好?我知道你喝了酒肚子也会有些饿。”


    “你这家伙,明明嘱咐你别玩太晚,全当耳旁风!”赵泽荫捏了捏我的脸,却没舍得用力,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又装可怜,每次都来这招。”


    赵泽荫从小白那儿取了钱袋,屏退随从,拉着我融入了夜色中依旧熙攘的酒市街。


    在街边小摊坐定,他勉强抿了一口我盛来的面汤,便嫌弃地推开,转而要了一碟米粉蒸牛肉、一碗白水菜和两份荞麦饭,吃了起来。


    “晚上大鱼大肉你都没好好吃,不合你胃口?”


    “心烦,酒喝着都没滋味。”


    “你怎么老是心烦,改天给你配点清心茶。


    赵泽荫瞥我一眼,唇角微扬,“你少惹我生气,我便用不着清心了。


    回到朴拙园时,杨颂正带人守在门前。他目不斜视地向赵泽荫行礼,自锦州一别后,我几乎再未见过他脸上有一丝笑意。


    奔波整日,我早已累得够呛。在阿宁的伺候下洗漱完毕,我散开头发正要放下床幔,却见赵泽穿着寝衣推门而入。他示意阿宁退下后,径自上了床。


    “你房间比我大,还要和我挤。”


    “多管闲事的一群人,自作聪明,真是够了。”赵泽荫拉着我躺好,说道,“一正,别在意他们说什么,做什么。”


    “……我知道,只信任你依赖你就行。”


    吻吻我的额头,赵泽荫笑道,“嗯,我太喜欢你了一正,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一刻见不到,便心焦难安。”


    我摸摸赵泽荫的心跳,蓬勃有力像初生的太阳,迎接他的只有无限璀璨光芒的未来,不必畏惧这沉寂的夜,不必胆怯于前路的不可知,只管按照自己的喜好跃动就好了,什么都不必担忧。


    “那你要保持好。”


    “……吝啬鬼,说出你的心里话就这么难?”赵泽荫戳戳我的心窝。


    我笑着把头埋在男人怀里,“就不说,我要吊着你,让你心痒难耐。”


    “坏蛋。”


    近乎宠溺地抱怨了一声,赵泽荫摸着我的背,轻声道,睡吧一正。


    次日一大早,赵泽荫刚练完剑,越州大营副参将岩衣罕便来请赵泽荫去城外副营。


    看得出赵泽荫有些不耐烦,他这次没打算在蜀州停留这么久,不过碍于我想去江湖大会看看,他答应多停留些时日。


    出门前赵泽荫叮嘱我不要乱跑,我在门口目送他策马远去,一转身便快步回房梳洗更衣,怎么可能窝在屋里无所事事,我可还有正事要办。


    才跨出房门,杨颂便横步拦在跟前,言道未有王爷准许,不得私自外出。


    可恶,偏小白随赵泽荫一同去了,否则我何必与他多费口舌。


    “那你便陪我出去走走。”


    杨颂一怔,犹豫片刻,迟疑道,“……当真想出去?”


    “无聊死了,来一趟蜀州还不能出去玩我大老远跑来干什么,不是你说蜀州好玩吗?”


    杨颂挠挠后脑勺,心里挣扎斗争一番,用力握握腰间的剑,“好吧,不过得赶在王爷回来之前。”


    一出门,我心情顿时明朗起来。虽碍于杨颂在侧,不便明目张胆去寻徐鸮。罢了,趁有些时间我自己去找找线索。


    说起来芙蓉城因地理位置特殊,秋冬季节云层比较厚,而春夏时节雨水丰沛,艳阳天稀少,如今日这样一大早便白日高悬的天气还真不多,我怕晒黑所以顺路买了一顶带着面纱的斗笠,今天刚好穿了一身藕粉色的衣裙,摊主笑说远看竟有几分女侠风姿,经不住夸,我立刻叫杨颂付钱买下。


    照例去贩卖首饰的地方逛一圈,虽没有寻到我想要的东西,却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前瞥见些眼熟的纹样——


    三角形与波浪线交织成彩色图块,通过极尽变化与随性组合,形成独具特色的图案,绘于器皿之上,鲜明夺目。


    见我俯身细看,摊主忙说这是外地少见的样式,愿便宜相让。


    杨颂一边付钱,一边解释道,“这是塔拉族的手工器皿,一般不盛热食,摆些干果点心倒适宜。好看多于实用。”


    我执器细观,心下了然。


    原来是塔拉族的传统纹饰……看来那枚诡异的发簪及其外匣,定然出自越州没错了。


    究竟是谁呢,为何附送了一只我一直在寻找的发簪,而这只发簪又为何成了一个信物。


    罢了,多想无益,如果这是敌人精心布下的陷阱,那便要进去一探究竟才是。


    正自思量间,街心忽然一阵喧哗。抬头望去,只见七八个身着竹青色长袍、长发高束之人,护着一顶小竹轿穿行于人潮之中。轿上端坐着一名白纱覆面、身着雪色长裙的女子。


    周遭窃语渐起,皆道那是长生殿的接引使——他们素来行踪神秘,极少现身人前,此番现身,想必也是为武林大会而来。又有人低声附和,言说长生殿藏有医治百病的秘法,甚至可窥长生之门。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个身着粗布麻衫、须发皆白的老者冷嗤一声,故弄玄虚,有病去看大夫,傻子才去拜神求佛。


    几个江湖中人不满这老头出言不逊,与之争辩几句,后者毕竟年老体衰不占上风,背起破烂的竹篓子在几人的唾骂中悻悻然离开了。


    街边卖杏仁豆腐的小哥低声告诉我,那疯老人名叫阿古翁,近年越发神智不清。据说曾是位医师,因治死了人,自此疯癫流浪,与乞丐为伍。


    我舀一勺清甜的杏仁豆腐,望了一眼蜷在街角的苍老身影,心下暗叹:医者执念太深,果真未必是幸事。


    离开热闹的市街,我们走到了一处湖边。杨颂介绍说这是兴龙泉,湖心亭台缀于拱桥之端。


    相传湖中曾有龙神居宿,某年天下大旱,芙蓉城亦备受炙烤、生灵萎顿。龙神舍身化为一泓泉眼,令此湖永不枯竭,终救万千百姓于危难。


    时至今日,兴龙泉仍水质澄澈,粼光潋滟,有百姓来此取水烹茶煮饭,奉若神明。


    “听闻大人医术不错,应该是不信所谓长生秘法的吧。”


    我看看杨颂,笑问,“你信吗?”


    “我幼时曾因重病久卧不起,眼见就快没命了,是长生殿救治了我。”


    我有些吃惊,上下打量一番杨颂,“你看上去挺健壮,不像是曾身患重病的样子。”


    “是啊,所以说,这世间有些事,或许本就神奇难言。”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未再深谈。


    不知不觉闲逛了一上午,抬头见日头已近中天,心道不好,急忙赶回朴拙园。谁知刚到门口,竟与策马而归的赵泽荫撞个正着。


    他翻身下马,眯起双眼盯着我,目光落在我手中那串吃剩的糖葫芦上,面色一沉,大步流星径直入门。


    我赶忙跟上,将糖葫芦塞给阿宁,低声吩咐她备热水后便退下。


    赵泽荫一言不发地抬手而立,等我为他更衣。解他衣扣时我偷偷抬眼,见他抿唇不语的模样,更吓人了。


    “你看,大白天就开始生气。”


    “叫你不要出去瞎逛,你耳朵不听话割了给我下酒算了。”


    “关在屋里我会闷死的!”


    赵泽荫作势要扯我耳朵,到底没舍得用力,指腹反而温柔地揉了揉我的耳垂,“我会带你出去,急什么。”


    我赶忙将他按坐在凳上,殷勤地替他捏肩,“好嘛,我知道错了。今日去巡营可还顺利?”


    “不过是例行军务。越州治军向来严整,无须操心。”


    “你舅舅……是不是很不好相处?”


    赵泽荫将我转身抱坐在腿上,端详着我的脸,“他很烦,喜欢自作主张,我讨厌他,从小就讨厌。”


    “……比如连你的膳食都要过问。”


    “啧,提他做什么。”赵泽荫搂着我的腰,凑上来亲了我一口,“日日甜食不断,似乎又胖了些,一正”


    “说我胖,我压死你。”


    我抬起屁股,重重往赵泽荫腿上坐下去,他扶着我的腰,稳稳当当一动不动,“吃吧吃吧,随你喜欢。”


    “我们吃了午饭一起去找阿鸮吧。”


    “你们有事瞒着我,对吧。”


    赵泽荫直盯得我发毛,脑中急转几回,我还是决定把有关簪子的事告诉赵泽荫。


    待我说完来龙去脉,他眉头越皱越紧,垂首沉思良久,唯有手掌无意识地在我腰间轻轻摩挲。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会儿我们吵架了……”


    严肃地抬起头,赵泽荫铁青着脸,手在慢慢用力,“听着黄一正,纵是你我有所争执,此等要事也断不可隐瞒不报,下不为例,听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感觉喉头有些干涩了。


    “很诡异,对吧。”


    赵泽荫起身望着窗外,低声道,“吃了饭出门。”


    一顿食不知味的午饭,赵泽荫几乎没有动筷。


    饭后我们仅带了小白随行。一听要去红香楼,小白又开始面露窘迫,甚至隐隐抗拒。


    白日的红香楼静了许多,多数乐伎尚在歇息。徐鸮见赵泽荫同来并不意外,倒是崔椋羽唇边浮起一丝微妙的笑意。


    寒暄尽免,赵泽荫与徐鸮当即切入正题。


    我与崔椋羽在一旁闲谈,听赞他女装姿容不俗,他得意至极,笑我有眼光。


    提及雪客之事,崔椋羽瞥了一眼赵泽荫,在我耳边冷嗤,“我坚决反对。那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之人,带出的手下又能好到哪去?不过骗骗雪客这等小丫头片子罢了。”


    “人家两情相悦,轮得到你叽叽喳喳。”


    崔椋羽纤长洁白的手指绕着发尾玩耍,坐姿却霸气十足,脑袋及以下部分完全是两副模样。


    “你们女人呐就是没脑子,稍微给点柔情就容易陷进去,挨一刀也是活该。”


    崔椋羽所指什么我知道,叹了一口气,我有些心烦气躁,他屋里胭脂水粉的香气太浓烈了,熏得我头疼。


    “话说回来,你怎么搞定盛生门二当家的。”


    “女人蠢,男人更蠢,稍微用点手段一勾引,就迫不及待上钩了,真是蠢蠢蠢。”崔椋羽笑嘻嘻道,“他甚至没挨着我手,魂就没了。”


    “……你怎么这么厉害,真是佩服。”


    崔椋羽敞开的衣领里,白净的皮肤若隐若现,连我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徐鸮天天来这儿没问题吧?”


    “花钱买的!”崔椋羽看着楼下的小白,晃了晃手,“反正宋鹤会付钱,想必他脸都要气得五颜六色了,哈哈哈,真想看看。”


    我叹口气,宋鹤是怎么把这几个性格迥异的弟妹管住养大的,长兄如父,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喂,把这个送给他。”


    崔椋羽转身在匣子里翻出一个金制铃铛放在我手心处,顺便瞥了眼望楼下独自呆立街角神思恍惚的小白。


    “啊,你别逗小白了,他会当真的。”


    “我这是道歉,看得出我是男人这件事伤害到他了。”


    “……你还真体贴呢。”


    翻个白眼应付我,崔椋羽打着哈欠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翻起了一本乐谱。


    那一头,赵泽荫与徐鸮也已说完了话。不待我与徐鸮多说,赵泽荫便牵起我离去。


    出了红香楼,我见小白还在发呆,上前把金铃铛递给他,“喏,椋羽说向你道歉。”


    脸憋得通红,小白赶忙把铃铛揣怀里,清清嗓子故作镇定道,“大丈夫什么没见过,这,这算什么。”


    “你可别喜欢他,他虽然长得可好看,但性格差劲嘴巴又毒又辣。”


    小白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竟然恼羞成怒跑了。


    赵泽荫叹口气,敲敲我的头,说道,“走吧一正。”


    一路沉默无语,赵泽荫阴沉着脸,像一点就着的猫儿刺。


    不知不觉走到了兴龙泉附近,花林里百花盛放,红的白的粉的黄的开了一大片,赵泽荫见我跑去看花,在一旁的石凳上落了座。


    捡了一枝迎春花,我跑到赵泽荫身后插在他的发髻上,这个男人竟然没有阻止我。


    “一正,小心杨颂。”


    “……他看上去不太像坏人。”


    赵泽荫望着花,叹息道,“操纵他的人不是什么善茬。”


    我趴在赵泽荫肩膀上,在他耳边问道,“我碍着你了是吗。没有我,他们会一直拥护你不是么。”


    “我不需要他们的拥护。”赵泽荫反手握着我的,依旧看着远方满目的花,“但我需要你。”


    “为什么呢?”


    “本能选择了快乐而已,不需要什么理由。”


    是么,那我就看看你会怎么选择吧,赵泽荫。


    [吃瓜][吃瓜][吃瓜]第100章。注:文中的大部分情节,以及出场人物都有用处,并非无用。另:沉迷于更新,不知点击收藏评论为何物。继续分段,小修一下人称混乱的问题。10.15。眼下看来,这篇文章还得大修才行,工作有点忙,我慢慢修吧。好在是,文章正文已经写完了。[小丑][小丑][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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