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作品:《满月归途之凤隐锦书》 “抱歉,扰了二位的雅兴。”那个背着双剑的白净男人自桃树后转出身影,目光又一次细细掠过我的面容,继而向赵泽荫道,“这位姑娘似乎通晓医理,不知可否请她帮一个小忙?”
我站起身,理了理衣衫,握着赵泽荫的手,轻轻摇头,“大侠误会了,我并不懂医术。”
赵泽荫面色转冷,不耐地挥手驱赶,“可听见了?还不快走。”
男人神色为难,见赵泽荫态度坚决,只得拱手离去。
我们二人赏花闲谈直至暮色渐染,才返回客栈。
小桃正替我收整院中晾晒的草药,见我上前帮忙,她悄悄凑近我耳边问,“姑娘,他们那儿有个女病人,浑身红疹,可吓人了!你说这病……会不会传人呀?”
我愣了一下,女人?方才那些人里有女人吗?
那些人皆作男子打扮,身形举止亦无女子痕迹,我还真没看出来。
我们晚上吃得要简单些,隔壁桌只剩下三个人吃饭,一直窃窃私语。
我们商议明日一早启程,赶两日路走出青啸山,只要过了箭竹关,往后便轻松多了。我笑言比西域可舒适多了,至少湿润暖和,不会流鼻血。
“喂!”正吃着,那个矮壮男人竟又走上前来,一只手毫无预兆地按上我的肩头。
还没等此人开口说话,赵泽荫一脚踢中对方腹部,声音冷漠而严厉,“别碰她。”
未等我反应过来,双方已骤然交手,其余亲兵听到响动,也抄起家伙准备干架,我赶紧退到柜台后,只见小桃司空见惯了似的叫我淡定。
我们人多势众,很快便将对方三人压制在地。
小白见状,立刻向赵泽荫禀报午间他们策马险些撞到我的事。
杨颂眉头紧锁并未言语,而赵泽荫则侧首望向我,目光微沉,“为何不早告诉我?”
我连忙拉住他的衣袖,轻声劝道,“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也没真的撞到,别惹麻烦嘛。”
正在此时,那名背负双剑的男子从客房走出,一见厅中情势便了然于心。他神色未变,缓步走近,目光再度落向赵泽荫,细细打量。
“瓶哥,不要!”
一道气虚的女声自客房门口传来。
我循声望去,果然见一女子倚门而立,红疹已蔓延至她的颈间。她捂着胸口艰难呼吸,身体微微发颤,却仍竭力喊道,“瓶哥……别动手!”
“晴儿,你快回屋去!”
女子却跌跌撞撞走上前来,勉强挤出一丝苍白的微笑,向众人赔礼,“诸位爷,我家兄弟皆是粗人,多有冒犯,还请您大人大量……”
话音未落,她身子一软,晕厥在地。
我忙跑上前将她扶住,只见她手背之上也已布满红疹,看上去颇为骇人。
赵泽荫见状神色一凛,急欲拉着我离开,“一正!小心!”
我观察了一下女子的口舌鼻,抬头轻声道,“没事,不传染,她得了其他病。”
待名叫瓶哥的双剑客连忙把女子抱回房间去,赵泽荫将我叫到角落,问我怎么打算。
没办法,遇到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看看什么情况,毕竟我答应了师父和师兄,总不能见病不理。
叹口气,赵泽荫摸摸我的发顶说道,“去吧,做你想做的事,但务必以自身安危为重。”
净手之后,我仔细查看那女子的状况。她胸闷气短,周身红疹密布,微痛而不痒,精神萎靡却意识尚清,近日饮食接触皆能一一说明。
“小姐,我娘子的病……如何?”石在瓶俯身紧握女子的手,语气焦灼,“以往发病,静养数日便自行消退。此次远行途中突然发作……”
榻上的女子勉力睁开眼,虚弱一笑,“抱歉吓到你了,我们来自北州天屸门,这是我夫君叫石在瓶,我叫叶晴。”
如此严重的红疹实属罕见。我不敢妄下论断,先是细细询问病程始末。
原来叶晴自十六岁起便不时突发此症,浑身红疹毫无征兆地出现,严重时如今日这般呼吸艰难、伴有水肿。这些年来他们遍访名医,却始终未能根治,最多只能用些汤药暂缓症状,待几日过去红疹又会悄然消退。
我又仔细查验了她的随身衣物用品,并未发现可能引发过敏之物。
因长期患病,叶晴日常饮食本就极为谨慎,也并无证据表明此次发作与饮食有关。
“石大侠,若方便,我想与夫人单独问诊,还请在外稍候片刻。”
石在瓶神色犹疑地望向我,直到叶晴微微颔首,方才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房间。我重新为叶晴做了细致检查,当看到她下身明显的水肿之状时,心中已大致确定了病因。
她确是敏症突发,然而诱发过敏的并非外物,而是她的夫君——石在瓶。
叶晴赧然整理好衣衫,泛红的脸上浮起一缕愁容。她不再隐瞒,坦言每次与石在瓶同房后便会发病,此番亦然。
她虽心中隐有猜测,却从未向此前任何一位大夫透露实情;而医者多为男子,自也不会深入追究这般私密缘由。
是了,世间确有女子体质殊异,承受不得男子精气,严重者甚至可能因此丧命。
我坐在床边,心下暗叹:这个时代的女子,怎敢将病因归咎于丈夫?唯有以体弱自掩,更何况是如此难以启齿的隐疾。
“抱歉小姐,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瓶哥,他……一直希望我们有个孩子。”
“那也不该为此拼上性命,这种病发作时可能会要命。”
叶晴倚靠床头,无奈一笑,“天屸门人丁稀薄,日渐衰落。若宗门断送在我们这一代手中,我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所以即便是死,我也……”
“叶姑娘,我虽不算是正经医者,本也可对此置之不理。只是你我萍水相逢,你丈夫又如此紧张你的安危……此事理应让他知晓才是。”
叶晴依旧摇头,目光哀婉却坚定。见她如此坚持,我最终还是应允为她保守秘密。
面对石在瓶焦急的询问,我只道叶晴是旅途劳顿以致病症加重,建议他们出山后好生休养几日。
石在瓶谢过我后并未多言,眉宇间却已染上几分灰败,仿佛早已不再对治愈抱有希望。
回到房中,我心情复杂地将实情尽数告知赵泽荫。
他闻言略显诧异,“竟有这种病症?”
“嗯,虽不常见,但确有女子会因男子精气而诱发敏症。”
“……你未曾告知石在瓶真相?”
“我不能替患者做决定,即便他们的选择在我看来并非上策。”我轻叹一声,“人心还真是复杂。”
赵泽荫沉默片刻,说道,“方才与他们闲谈,倒也听得一些消息。如今江湖中各门各派皆往芙蓉城赴会,据说此次盛会不仅交易诸多稀世珍宝,更有机会入长生殿觐见长命仙。”
“……”
这番话从赵泽荫口中说出,总觉有几分奇异。
我们对“江湖”二字的了解实在有限,若说关联,大抵唯有徐鸮略沾边际。
不——赵泽荫早已接触过玉烟,他远比我看得更透这个错综复杂的世道。毕竟从某种意义而言,阿呼团算得上一股江湖势力,洛川十八寨、乃至乌羽堂,又何尝不是?
洗漱一番,我躺在床上发呆。看样子石在瓶是奔着长生殿里那个神秘的长命仙去的,他一心想治好叶晴,殊不知,他自己才是病根所在。
回过神来时赵泽荫的手正在不老实地上下滑动,我也不甘示弱摸着他的胸膛,亲吻间彼此有些动情了。
将我压在身下十指相扣,赵泽荫亲吻着我的唇角,“黄一正,多放一些精力在我身上,别被旁的事吸引了注意力。”
“天天在一起睁眼是我闭眼是我,你不会腻吗?”
“……”
停下手上的动作,赵泽荫轻声叹了一口气从我身上挪开了。
黑暗中见他沉默着,我有些尴尬地支起胳膊,下巴搁在男人坚实的胸口,轻声道,“其实有些距离感挺好,有各自的生活,有各自的追求,彼此帮助彼此思念,既没有辜负对方也保证了自己的独立。”
“真是块石头,不,石头都比你有灵性。”赵泽荫愠怒地说了一句,起身披了衣服抬脚就走,“你先睡。”
我有些茫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做错了,有些丧气地窝在床上,想着那个神秘的长命仙,在云雾缭绕的梦境中睡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被马儿的嘶鸣声吵醒了,在窗户上张望一番,是石在瓶他们几人离开了。
我喝了一杯水准备再睡会儿才发现,赵泽荫昨晚没回来。不知怎的心里有些慌又有些气,下楼去问正在收拾桌子的小桃,她说昨晚赵泽荫拉着小白喝到很晚。
我又去敲小白的屋,半天没人开。我推门进去凑到床上一看,赵泽荫霸占了小白的房间睡着,身上依旧有酒气。
摸男人脸时,他顺势握住了我的手,一把将我拉到怀里,下巴在我脸上蹭着,嘴里还在嘟囔,石头,不开窍。
坐在赵泽荫身上,我解开他的衣扣,天雾蒙蒙的还没有亮,有些湿凉,可他是温暖的。
粗重的呼吸声逐渐急促起来,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身体的某一部分在清晨总会彰显出它的力量,逐渐坚硬,逐渐炽热,充满侵略性,如一把刚硬不屈的枪。
彼此都没有说话,直接进入了主题。
有些用力地抚摸着我,赵泽荫在试探着进来,我有些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睁大眼睛,呼吸比心跳还急促。
最终只是挣扎着停留在外面,彼此抚慰,男人的理智好像战胜了**。
“黄一正,再也不准说腻这个字。”
“其实我主要是怕你会腻。”
赵泽荫咬着我的嘴唇,力度控制得刚刚好,疼痛却不会受伤,“我不会,记住了?”
“现在不会,那以后呢?”
停顿了一下,男人笑了起来,不生气的时候他还是很温柔的,“傻瓜,以后也不会,永远不会。”
我搂住他的脖子,夹紧了腿,跟着笑道,“我才不信,坏男人说的话不能信。”
“我看你又皮痒了。”
清晨的拥抱贴合总会令人清醒得很晚,一觉睡到中午我们才起床收整准备出发。
小白挠挠头看着心情甚好的赵泽荫在和白兔交流感情,佩服地在我耳边小声嘀咕,“黄姐姐你真厉害,昨晚上王爷一直喝闷酒,今天一下子就开怀了。”
我把草药包好塞给小白笑道,“小事一桩。”
再次启程时,道路已然平坦许多。
两日后,我们穿过箭竹关,正式踏入蜀州地界。抵达云观县时已是夜晚,县令廖森早已率大小官员恭候多时,乌泱泱站了一群。
赵泽荫却连马都未下,只命人引路前往歇脚之处。
杨颂完成接引之责,便欲提前返回芙蓉府。临行前他向小白嘱咐几句,随即策马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泽荫对此不甚在意,更不许我打听闲事,只催着我快去沐浴更衣。
我仔细梳洗一番,见廖森倒是颇费心思,特地为我备下一袭青碧纱裙。时值四月初二,蜀州气候愈发温润,长裙曳地如青莲初绽,确是雅致动人。
赵泽荫亲自为我擦干长发编好辫子,带我上了轿辇。今夜设有宴席,他含笑说有个惊喜要让我瞧个新鲜。
任我如何软磨硬泡,他皆守口如瓶,直将我好奇心吊得老高。
直至行至一处别致庭园,赵泽荫才含笑指向院中,“瞧瞧,这便是给你的惊喜。”
当我瞧见那个黑白相间、圆润如糯米团子的小兽正窝在草地上啃竹竹笋时,不禁怔在原地。
赵泽荫见我满脸惊诧,笑意更深了,“这一趟,总算不虚此行吧?”
“熊猫?!”
见我小心翼翼上前几步,廖森忙令侍从将那不大的熊猫幼崽抱起,送至我面前细看。
赵泽荫摸摸下巴,笑道,“熊猫?倒是有趣。此地人皆称其作‘貘’,青啸山中猎户偶然捡到的。”
伸手轻触那圆滚滚的小家伙,指尖传来无比柔软的触感——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时刻!
从前随妈妈去动物园,始终只能远观而已。这显然还是只幼崽,我试着将它接过怀中,它竟乖巧得不像话,只将毛茸茸的脑袋偎在我肩头,温顺无比。
“这可是珍稀动物,还要放归吗?”
“回黄大人的话,这头貘被母兽遗弃了,送回去怕是也活不了。”
“既如此送到宫里去,有足够的竹子给它吃,皇上还没见过呢。”
赵泽荫见我如此高兴,摸了摸这个小家伙的脑袋也笑道,“嗯,再养养,现在还太小。”
“哇,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抱到了熊猫。”
我抱着那温软的小兽舍不得放手,直至赵泽荫几番催促,才恋恋不舍地去用吃饭。
云观县素以竹笋闻名,竹制品更是精巧别致,而用本地云观泉水制成的豆腐更是嫩滑清香、堪称一绝。
今夜廖森特意备下几样地道菜肴,并未安排旁人作陪。他深知荣亲王不喜喧闹环绕,许是向柏早有嘱咐,一切安排皆以赵泽荫的喜好为先,不扰清净、不越分寸。
匆匆吃了几口饭菜,我又回到院中与那熊猫幼崽嬉戏,全然未察觉赵泽荫已在案前铺纸研墨、挥笔作画。
待我玩得尽兴,他的画也已作完。
我凑近一瞧,只见宣纸上一袭青裙女子背影婷婷,肩上慵懒趴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兽,憨态可掬。
“如何?”他含笑问道。
“为何熊猫有正脸,我却只得个背影?”
赵泽荫将画递给小白,吩咐差人送回锦州,随即拉我坐于他膝上,轻笑道,“你日日皆在我眼前,一颦一笑早已刻在我心间,又何需借画留影?”
我眨眨眼,旧话重提,“那我再问一次——你众多红颜之中,最心仪的是哪一个?”
赵泽荫轻捏我的鼻尖,眼中漾开温柔,“从今往后,唯你一人。可还满意这答案?”
“咦,怪肉麻的。那你给我打个分,从一到十,你现在有多喜欢我?”
“十分。”赵泽荫看着我,浅色的眼睛里有屋檐下明亮的光,“不过这只是下限,上限还未知。”
“……”
我有些怔愣了,心中在隐隐欢呼雀跃,我这是快要成功了么。
这个男人,经历了一年的深入相处后终于要上钩了。
“那,回锦州之前你要保持对我的十分喜欢好吗。”
“不需要我再保持长久些?”
我摇摇头,别过头去看着院子里的熊猫,“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世事难料。”
“一正。”捏住我的下巴,赵泽荫吻了吻我的额头,轻声道,“我希望你对我贪心一些,热烈一些,再主动一些,懂吗。”
心里有股酸涩难忍的感觉,我靠在赵泽荫肩上,嗯了一声。
回去时我们未乘轿辇,只携手漫步于长街。月明星稀,本应宁静的夜晚却格外热闹。
小白在一旁说道,此次江湖中人聚集甚众,想必芙蓉府中更为喧腾。
无论是由丰州还是定州入蜀,云观县皆是必经之地。平日往来商旅便络绎不绝,如今又因江湖大会群雄汇聚,一路可见不少装束各异的武林人士。
我对江湖上的事几乎没什么了解,就连徐鸮我都没有专门去了解过,反而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的电视剧里会有令我印象深刻的有关江湖的描述。
“只要不惹是生非,官府对这些小打小闹也多睁只眼闭只眼。”小白边走边向我解释,“偶尔还会托他们处理些棘手之事。毕竟这些人身手利落,身份也便宜……嘿嘿,黄姐姐懂的,我就不明说了。”
我当然懂,就如我在丰州委托宋鹤去办事一样,有时候得用点偏门。
“小白,去买碗藕粉来。”
听了赵泽荫的吩咐,小白跑向不远的街对面。
我伸个懒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说道,“阿呼团有一部分逃到了蜀州,也许这次大会他们会出现,你要小心。”
“我就知道你要去。”赵泽荫笑道,“别怕,在大梁地界上,该抱头鼠窜的是他们。”
“那是自然,光是听闻王爷威名,就够他们腿软咯。”
赵泽荫看着我吃藕粉羹,笑眯眯望着夜色,“吃饱了回去睡觉。”
未在云观县多作停留,我们一路快马加鞭赶往芙蓉城。
四月初八,芙蓉花期未至——这种惯于夏秋绽放的花,终究未能为我们提前盛放,是我们来得早了。
傍晚时分抵达芙蓉城,杨颂之父、蜀州布政司使杨明辉早已率众相迎。
这位精瘦的中年男人神色内敛、不怒自威,就连身为武将的杨颂侍立其侧,气势亦稍逊一筹。杨明辉目光只在我面上一掠而过,略一拱手权作见礼,便全神贯注于我身侧的荣亲王。
下榻之处是一座私宅,古朴的木匾上镌着“朴拙园”三字,笔法浑厚拙朴。
见赵泽荫负手凝望匾额若有所思,杨明辉上前解释道,“此处原是先帝尚为皇子时巡经蜀州小住之所,园名亦是他亲笔所题。”
“与其练达,不若朴鲁,与其曲谨,不若疏狂。抱朴守拙——确是父皇一贯风骨。”
傍晚夕阳于街尾逐渐隐落,余晖洒下,仿佛烙印在旧时光里的点点笔墨。
“是,院中一切如旧。”
赵泽荫拉住我的手,对杨明辉笑道,“杨大人有心了。”
朴拙园规模不大,亦远离市井喧嚣,布局却极见匠心。一花一木、一池一瓦皆错落有致,远望如绘,身临其间更觉一种令人怀念的熟悉气息悄然弥漫。
赵泽荫与我的房间分设南北两处。石子小径旁新植的玉兰初绽,朵朵如掌心捧出的莹灯,暗香浮动。
我碰碰赵泽荫的手臂,莞尔打趣他,说什么‘一切如旧’,不过是变着法子讨你欢心罢了。
屋前一个陌生的中年女子向我行礼,自称是布政使大人安排专程伺候我,叫做阿宁。我只是笑笑没多说什么,叫她给我准备热水沐浴。
见我收拾一番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在院子里练枪的赵泽荫,**的上身一层热汗,问我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阿鸮,晚上的宴请我就不露脸了。”
“……这么迫不及待。”赵泽荫擦擦汗,面有不悦。
“我若在反倒耽误你们叙旧。”我笑道,“就不扫兴了。”
赵泽荫拧着眉头,半晌叹口气叫来小白,“你和小白去,别玩太久。”
小白一听能出门逛逛,顿时眉开眼笑——他本就不喜官场应酬,宁愿随我四处走走。
我们兴致勃勃按徐鸮留下的线索寻至一家客栈,却扑了个空。掌柜递来一张字条,说若有人来寻,便转交此物。
我展开纸条,只见上书三个字:红香楼。
掌柜告知这是芙蓉城最大的乐坊。小白面露尴尬,挠头讪笑,“徐大哥也是性情中人,去那儿消遣……倒也不奇怪。”
我拉上小白便要走,“正好咱们也去开开眼界。”
小白连忙压低声音嘱咐,“可千万别说漏嘴!要是王爷知道我带你去这种地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为方便行走,我正好身着男装,“他可真碍事,咱们别理他。”
夜色中的芙蓉城果然热闹非凡,与锦州的繁华相比,更添了几分市井烟火与江湖气息。
小白低声告诉我,蜀越之地民风彪悍开放,百姓豪爽旷达,就如本地特产的崃清酒一般,带着一股烈性。这我倒是有所耳闻,蜀越军士虽不算高大威猛却骁勇善战强劲刚毅,孕育这样一支猛军的地方必不如丰秀两州温婉多情。
一踏入红香楼,我们便被几位绮罗珠翠的美人簇拥着迎入其中。还未开口,机灵的小二已引我们至二楼雅座,珠帘绣帷间,笙歌笑语盈盈缭绕。
“二位也是慕名而来看羽裳姑娘的吧。”
“羽裳姑娘?”
小二笑道,“这可是我们红香楼的新晋头牌!”
小白一听来了兴趣,要了一壶好酒,“那必须一睹为快了!”
不过一会儿,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拥到栏杆边,我和小白也凑了上去。只见一戴着面纱的女子施施然从屏风后走出来。
叫羽裳的人随即在乐曲声翩翩起舞。纱衣曼曼,虽眉眼清冷,却透着一股天生的妩媚。
这时有人轻轻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正是有些时日没有见的徐鸮,我大喜过望,激动地跳了起来,“阿鸮!”
将我从人堆里拉出来,徐鸮揣着我的手走到走廊下,脸上也挂着微笑,“这么开心。”
抱了一下面前的男人,我笑道,“那可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甚是想念!”
“就你和小白?”
“杨明辉设宴款待赵泽荫,那些人不欢迎我,刚好我也懒得理他们,不如赶紧来找你。”
徐鸮摸摸我的头笑道,“知道了,我也正在等你。”
[吃瓜][吃瓜][吃瓜]偶遇熊猫这事儿虽然不太重要,但实则是想写在番外篇里,不过看这[笑哭][笑哭][笑哭]架势,好像也没有必要写番外了,再说吧,不想大幅删减情节。请见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9章 第 9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