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作品:《正攻他当场改嫁了

    烛火摇曳,将室内染上一层暖融的金色。温柔的融金流淌在柳栖梧露出的肩臂与胸膛上,线条流畅的肩臂蕴藏着内敛的力度。


    李重霄凝目看去,从胸膛薄而匀称的肌肉,到腰腹处紧实的肌理分明,在灯下投下浅浅的壑影,将那看似清瘦的身形下蛰伏的力量感展露无遗。


    暖色的光晕柔和了他过于昳丽的五官,添了几分朦胧,仿佛一尊沉睡的玉雕忽然有了温热的生命,看得李重霄有些挪不开眼。


    “殿下还要看吗?”柳栖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打破了短暂的凝滞。


    这一声如同冷水滴入沸油,瞬间将李重霄从短暂的眩惑中惊醒。


    嚯!这方才被摸两下就耳根泛红的古人,竟敢反客为主耍起流氓来了?


    他眉梢一挑,面上立刻端出一副谁怕谁的镇定,下巴微扬,目光坦然甚至带着点挑衅地迎上去:“好啊,机会难得。驸马既已脱了一半,不如索性都脱了,本王也好仔细检视一番,看看那邪门功法练出的根基,是否当真金玉其外?”


    果然,柳栖梧瞬间僵住。方才那点游刃有余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倏地飘开,长睫垂下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赧然,十分利索的将褪下的衣物胡乱拢回身上,只低声道:“真的没有伤了。”


    李重霄心底无声地哼了一声,扳回一城的得意感油然而生。他拍了拍身侧的床沿,语气不容置疑:“过来。”


    柳栖梧依言坐下,姿态已恢复了平素的沉静,只是耳根那抹未褪尽的薄红出卖了他。


    李重霄拉过他方才遮掩伤痕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将衣袖卷起。那一片刻意为之的青紫淤痕在烛光下愈发显得狰狞,边缘甚至泛着深沉的乌色,指印和勒痕的轮廓清晰可见。


    李重霄的指尖虚悬着,轻轻拂过伤痕边缘冰冷的肌肤,眉头紧紧锁起,心头像被细针密密扎过,泛起一阵尖锐的疼惜。


    “你对自己可真狠得下心。”他低语,声音闷闷的。


    柳栖梧试图抽回手,却被李重霄更紧地握住。


    “看着吓人罢了,其实并未伤及筋骨。”他声音放得轻缓,带着安抚的意味,“以前……”他顿了顿,将那些血雨腥风的过往咽了回去,只是看着李重霄忧心忡忡的眼睛,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真的无碍,殿下无需介怀。”


    李重霄的神情并未因此舒展,反而笼上一层更深的自责与黯然:“是我思虑不周。皇帝盯着你,太子也盯着你,偏我又总忍不住要往你身边凑,没个分寸。到头来,还是得让你用这皮肉之苦去填他们的疑心。”他叹了口气,那点方才因扳回一城而起的得意早已烟消云散。


    柳栖梧正欲再宽慰几句,却见李重霄猛地抬起头,眼神灼灼,一扫颓唐,竟是一副灵光乍现的认真模样:“说到这个,还是狄家有远见!你看狄宸和周铮玉,闹那么一场轰轰烈烈的和离大戏,虽然名声是难听了点,可皇帝对他们彻底放松了警惕!两边都轻松自在,做事也方便多了!不如我们也效仿一下?”


    “如何效仿?”柳栖梧被他跳跃的思绪带得有些茫然。


    李重霄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分析:“此计关键在于第三者人选。我们既无狄戎将军那般能将人妥善送走的可靠戏搭子,也不好牵连无辜女子,随便找的人更信不过……”他目光炯炯地在柳栖梧脸上逡巡,最终定格,斩钉截铁道:“我看,不如就陈大吧!”


    “……”柳栖梧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中,只剩下一片空茫的空白。


    李重霄却已沉浸在自己编排的狗血剧本里,兴致勃勃地往下续:“我与他日日在这府中相对,日久生情也算合情合理!到时候,你就跑去宫里找皇帝哭诉,说我要纳陈大为二房,你誓死不从,然后负气跑回柳家去!过几日,我再带着陈大,敲锣打鼓去柳家接你,当着众人的面劝你身为正室要大度……”


    他越说越起劲,甚至模仿起劝解的语气,“你自然气愤难当,抬手就要扇我耳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大他……”


    “殿下!”柳栖梧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惊醒,一把攥住李重霄正比划得起劲的手腕,力道之大,带着一丝罕有的急切慌乱,“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啊,觉得台词不好我们也可以商量着改一改。”


    柳栖悟深吸一口气,看着李重霄眼中越来越藏不住的笑意亮光,终于明白自己又被这人戏耍了。


    他无奈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认输般的纵容和认真:“是我的错。我保证,日后绝不会再背着殿下擅作主张,凡事必与殿下商议。我,”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定会珍重自身,不再轻易受伤。如果做不到……就让陈大扇我耳光。”


    果然,话音刚落,李重霄再也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整个人笑倒在柳栖悟怀里。


    “哈哈哈哈哈……干嘛?你不觉得这法子绝妙吗?安全无痛,无人伤亡!”


    柳栖梧感受着怀中传来的震动和温热,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无奈地揽住他,低声道:“陈大会跪下来求你,不如直接砍了他剩下的那条胳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重霄笑得更大声,几乎喘不过气,方才的沉重气氛一扫而空。


    他笑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蹭得对方本就松散的衣襟更开了一些,温热的脸颊隔着薄薄的里衣,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腹肌紧实的线条和体温。


    这触感让他慢慢平静下来,声音也放得轻缓:“说真的,栖梧。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彻底放心?难道真要装一辈子貌合神离?还是互相捅上几刀才算数?”


    他抬起头,目光清亮地望着柳栖梧,“狄家那是为了从风口浪尖脱离,不得不兵行险着。可若真让狄宸一辈子见不着周铮玉母子,他怕宁愿皇帝直接砍了他脑袋吧?”


    “嗯,”柳栖梧抬手,指尖轻柔地将李重霄蹭乱的发丝理顺,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表哥对表嫂情深意重,那场戏,实是情非得已的断尾求生。”


    “我知道。”李重霄轻声应道。原著里那对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的爱侣形象在他脑海中闪过,更衬得眼前这虚假的不和计策如同儿戏。


    他坐直身体,眼中闪烁着一种柳栖梧熟悉的,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所以啊,我觉得不能总想着怎么让他们放心。被动的防守,永远破不了局。


    “我们要掌握主动权。他们不是不放心吗?那就搞点让他们更不放心的事出来!他们就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所以每日猜忌这个,陷害那个。若真像上辈子那样被突木桌多打到兵临城下,李琰不还得绑了李重津求你出山?”


    柳栖梧叹道:“但那样的代价太过惨痛。”


    “嗯,”李重霄点了下头,神色认真,“我知道。你绝不会希望以新川八郡再受战火荼毒为代价拿回兵权。如今突木桌多羽翼未丰,但草原那边我们鞭长莫及。与其整日忧心忡忡,既要防外狼又要防家里的蠢货,不如我们先做个局,把这群只会窝里横的猪队友收拾干净了,再一致对外!”


    柳栖梧被他这生动又粗鄙的俚语逗得失笑,随即正色道:“愿闻其详。你打算怎么做这个局?”


    李重霄道:“比起外族,如果民间突然出现一个比李琰更名正言顺,更得民心的人呢?此人痛斥他李琰这些年来穷奢极欲、劳民伤财、昏聩无能,然后……振臂一呼!”


    他猛地一挥手,“你说,李琰那位置,还能坐得稳当吗?他还有心思来猜忌你我,琢磨他那点龌龊权术吗?怕是寝食难安,自顾不暇了!”


    柳栖梧蹙眉思索,“比他更正统谈何容易?他毕竟是先帝钦定的……” 话未说完,他脑中猛地划过一道闪电,想起一个尘封已久,直到半年前才被李重霄在太极殿提到的名字。


    “你是说……明昌圣武皇帝?可他没有血脉留存。”否则也轮不到李琰这一支继位。


    李重霄笑了笑,“他可以有。”


    对不住了老祖宗,为了靖朝的未来,不得不抹黑一下你的痴情传说。


    明昌宗的信息详见第四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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