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郑伯之女20

作品:《剧情打卡[快穿]

    “踏耒”的成功试制,给了姜昭阳莫大的信心。她知道自己的方向是对的——将超越时代的思维,融入符合当下技术水平的实物之中。她的目光,随即投向了比农具更宏大,也更能决定收成丰歉的领域:水利。


    她首先想到的,是后世那雄伟的筒车、翻车,利用水流自身的力量,将低处的水提升到高处,灌溉良田。这个念头让她心潮澎湃。若能制成,将是真正惠及万民的壮举。


    然而,当她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现实条件时,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首先是材料的限制,大型水车需要坚固的轴承、耐用的叶片,对木料的要求极高,以目前的工艺和材料,难以保证其长期稳定运转。


    还有技术门槛,其结构复杂,涉及传动、汲水等多个环节,设计和制造难度远超“踏耒”,绝非宫中匠人短时间内能摸索出来的。即便造出来,其造价也必然高昂,根本无法普及。对于普通农户,甚至一个小村落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奢望。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姜昭阳没有固执于“水车”这个过于超前的概念。她再次将思维拉回到最基本的物理原理和当前的技术水平上。核心问题是如何将低处的水,用最少的人力,运送到高处的田地。


    她回忆起曾经在纪录片中看到的,一种极其古老而普遍的灌溉工具——桔槔。


    “桔槔……”她喃喃自语。这是一种利用杠杆原理的汲水设备,结构简单到极致:一根横木支在木架上,一端挂着重物,一端系着水桶。利用重力和杠杆平衡,可以省力地从低处(如井、河)提水。


    它的优点是结构简单、制造容易、成本低廉,任何一个村里的木匠都能打造。缺点是效率依然不高,需要人工操作,且提水高度有限。


    但是,桔槔或许可以优化!


    姜昭阳的思维再次活跃起来。现行的桔槔,横木是光滑的,全靠手感控制平衡,汲水、倾倒的过程不够流畅。她想到了一个细微的改进:


    在横木悬挂水桶的一端,增加一个简单的“卡槽”或“挡块”。


    汲水时,将水桶放下,当水桶浸入水中装满后,利用重物一端的重力,自然将横木拉回平衡位置,而此时,水桶恰好被“卡槽”挡住,稳定在最高点,不会因为惯性摇晃导致水洒出。


    倒水时只需轻轻拨动水桶,使其脱离“卡槽”,便能顺畅地将水倒入旁边的水渠或田垄。


    这个小小的“卡槽”,就像给桔槔加了一个“档位”,使得整个汲水、提水、倒水的过程更加稳定、省力、减少水的泼洒。它没有改变桔槔的根本原理,却优化了其使用体验和效率。


    同时,她还想到了另一种更简单的工具——辘轳。虽然主要用于深井汲水,但其通过摇柄缠绕绳索提水的原理,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省力的机械。她考虑是否可以将辘轳的小型化、轻量化版本,推广到那些有浅井或离水源较近、但有高度落差的田地。


    这一次,她没有再亲自画图。她将“优化桔槔”和“推广小型辘轳”的想法,以及那个“卡槽”的构思,详细地说给了那位信任的内侍听,让他以“自古有之,偶得优化”的名义,去与工匠沟通试制。


    姜昭阳站在宫苑中,望着那片试验田和旁边用来模拟水源的小水缸。她知道,无论是“踏耒”还是“优化桔槔”,都只是小小的改进,无法与大型水利工程相提并论。


    但她的目标非常务实:在不引发朝堂震动、不耗费巨额国帑的前提下,尽自己所能,推广那些能让普通农人在日常劳作中“省一分力、多收一斗粮”的小技巧、小工具。


    她不再好高骛远,而是真正沉下心来,像一个最耐心的工匠,一点点地打磨着能帮助这个时代的人们更好地生存下去的“微光”。这些微光汇聚起来,或许就能照亮更多人前行的路。


    “踏耒”与“优化桔槔”的实物模型,连同几位被秘密请来试用过的老农赞不绝口的反馈,都已准备妥当。姜昭阳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她个人的力量有限,若想将这些改良真正推广开来,惠及更多百姓,必须借助郑伯的力量,将之转化为国家的政令。


    她没有选择在公开场合献宝,而是在一个郑伯处理完政务、心情尚算舒缓的傍晚,于申华宫内,屏退了左右。


    “君上,”她奉上一盏清茶,语气平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妻子的关切,“妾见君上近日为春耕及战后安抚之事劳神,心中难安。”


    郑伯接过茶盏,揉了揉眉心:“寡人无事。只是眼见春耕因人力短缺而受影响,心中焦灼。”战事虽胜,但后续的烂摊子同样让人头疼。


    姜昭阳顺势道:“妾身居于深宫,无法为君上分忧前线战事,只能于细微处留心。近日督促宫人整饬宫内用度,偶然听闻一些老宫人谈及乡间旧事,言及农具使用之费力,水利灌溉之艰难。”


    她语气自然,将一切的源头归结于“宫人乡谈”和“偶然留心”,将自己完全摘除出去,避免任何可能引人生疑的“奇巧”之名。


    “哦?”郑伯抬眼看向她,带着一丝兴趣。他知道自己这位夫人心思缜密,并非无的放矢之人。


    姜昭阳这才引着郑伯走到偏殿,那里静静地陈列着那几件改良农具。“妾身便想着,能否稍作改进,或可节省些民力。于是让宫中匠人依着那些老宫人描述的经验,略加调整,试制了这几件物事。”她指着“踏耒”和“桔槔”,“此物名‘踏耒’,据言刺土翻地可省力三成;此乃桔槔,略加改动,汲水时更稳,不易泼洒。”


    她亲自演示了“踏耒”的使用,重点强调了那根横木如何利用身体重量省力。又让那名知情的内侍操作了优化后的桔槔,展示其稳定性。


    郑伯是何等人物,他久经战阵,对力量的运用极其敏感。他只看了一遍演示,眼中便精光一闪。他亲自上前,挽起袖子,尝试使用“踏耒”。


    一踏之下,感受着那迥异于直耒的省力感,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价值!这节省的不仅仅是力气,在农时紧迫的时候,这或许就意味着能多种几分地,多收几石粮!


    “妙!”郑伯忍不住赞了一声,他看向姜昭阳,目光中充满了审视与激赏,“夫人果然心细如发,体恤民情,竟能从细微处见得如此妙法!”


    姜昭阳微微垂首,态度谦逊:“妾身不敢居功。此皆赖君上仁德,感召之下,方能使宫中匠人用心,偶得此物。若能对君上安抚百姓、恢复农事略有裨益,便是它们最大的造化了。如何处置,全凭君上圣裁。”


    她将所有的功劳,轻描淡写地推给了“君上仁德感召”和“匠人用心”,自己只落了个“偶然留心”的名头。这份不居功、不揽权的态度,让郑伯极为受用。


    郑伯负手,看着这几件看似简陋却蕴含巧思的农具,心中已有决断。此物造价低廉,易于仿制,若能推广,确是恢复生产、收拢民心的利器。


    “夫人有功于社稷,寡人记下了。”他沉声道,“明日,寡人便令司空署依此式样,大量制作,先于公田试用,若果然有效,便颁行各地,令工匠仿造,并晓谕农人使用之法。”


    望着郑伯带着农具图样和满腔规划离去的身影,姜昭阳缓缓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件事成了。由国君下令推广,其效率和覆盖面,远非她个人力量所能及。


    她回到殿内,青洛正安静地等候着。


    “母亲,父亲会把这些好东西给百姓用吗?”青洛仰头问。


    “会的。”姜昭阳轻轻揽住女儿,“因为这对郑国有利。而我们,只需要看到事情做成便好,功劳是谁的,并不重要。”


    月光如水,洒满庭院。姜昭阳知道,她播下的种子,终于借由君王之手,真正撒向了更广阔的土地。她或许无名,但那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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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将在这春天里,悄然生长。


    郑伯的政令以极高的效率下达了司空署。很快,一批批按照“踏耒”和“优化桔槔”标准制作的农具,率先在郑国直接管辖的“公田”上投入使用。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负责管理公田的田畯很快将喜讯报了上来:使用新式“踏耒”,同样的劳力,每日翻耕的土地面积增加了近两成!而且劳作的农夫普遍反映,腰背的酸痛感大为减轻,一天劳作下来,尚有余力。那优化后的桔槔,汲水效率提升虽不似“踏耒”那般显著,但也确实减少了泼洒,让引水灌溉变得更加从容。


    消息在新郑城内外不胫而走。起初,保守的农人们还持观望态度,但当他们亲眼看到公田上那些使用新农具的人确实干得又快又省力时,心动了。一些胆大或与官府有些关系的乡绅、富农,开始想办法托人仿制或直接从官坊购买。


    姜昭阳通过那位内侍的渠道,默默关注着这一切。她心中欣慰,但并不满足于此。她知道,任何新事物的推广都会遇到阻力,尤其是对于最底层的、信息闭塞的贫苦农人。


    于是,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当郑伯再次为农具推广顺利而心情愉悦时,姜昭阳仿佛不经意地提起:


    “君上,新式农具虽好,然乡野之地,消息闭塞,农人守旧,恐多有不知其妙用者,或无力仿制者。妾身想着,是否可令各地官吏,于乡邑集会之时,当众演示新农具用法,并令官坊以工本价售与贫户,或可借与无力购置者使用?如此,或能更快普惠于民。”


    她再次将自己的角色定位为一个“建议者”,提出的方法也并非惊世骇俗,只是强调了“演示”和“惠及贫户”,这正符合郑伯希望快速恢复生产、稳定民心的政治需求。


    郑伯深以为然,立刻将此议补充进了推广政令之中。


    改良农具的风,也悄然吹进了宫墙。


    一日,几位世妇前来向姜昭阳请安,言语间不免提及此事。


    “君上仁德,推广新农具,真是泽被苍生呢。”


    “听说那‘踏耒’甚是巧妙,不知是何等聪慧之人所想?”


    “定是君上麾下的能工巧匠,得君上感召,方能造出此等利民之物。”


    众人纷纷附和,都将功劳归于郑伯的英明。


    姜昭阳端坐其上,面色平静,只是微微颔首:“确是君上仁德,心系百姓所致。”她丝毫没有表露自己与此事的关联。


    然而,坐在下首安静聆听的青洛,却清晰地记得母亲在灯下勾勒草图、在试验田里反复调试的身影。她看着母亲此刻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对“智慧”与“名利”有了更深的理解。真正的作为,有时恰恰需要隐藏在幕后。


    待到众人散去,青洛才轻声对姜昭阳说:“母亲,那些人都不知道是您……”


    姜昭阳温柔地打断她,摸了摸她的头:“青洛,你看那春雨,滋润万物,可有人问过雨滴姓甚名谁?只要禾苗能因此生长,便足够了。我们所求,是事情做成,而非虚名。”


    青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长秋殿内的郑姒,似乎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积极的影响。她虽然依旧沉默,但对外界变化的感知似乎更加敏锐了。当青洛某日来看她,略带兴奋地提起“外面有一种新的耒耜,可以让农人伯伯种地更省力气”时,郑姒的目光在青洛脸上停留了许久,然后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仿佛在说,她知道了,这是一件好事。


    改良的农具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从宫廷扩散到乡野,又从乡野反馈回宫廷,影响着每一个人。姜昭阳站在这个漩涡的中心,却保持着异常的冷静与谦逊。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前路依旧漫长,但她已经找到了在这个时代践行自己信念的正确方式——如同春雨,无声却有力地,滋养着这片她已然深深眷恋的土地和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