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郑伯之女14

作品:《剧情打卡[快穿]

    筹备事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姜昭阳将抓周要用的物件再次清点一遍,目光落在那束青洛提议添上的黍米上,心中微动。她沉吟片刻,又亲自取来一小块未经雕琢的、带着山野气息的粗粝青石,与那束黍米并排放置。


    “母亲,这是……”青洛有些不解。


    姜昭阳抚摸着那块青石,语气平和却意味深长:“五谷乃民生之基,此石,可为社稷之根。根基牢固,方能承载玉圭之重,弓矢之利。”她看向青洛,“你提醒了我,不仅要让他知民生,亦要让他明根基之重,勿忘先祖创业之艰。”


    青洛了然点头,心中对嫡母的远见更为钦佩。这简单的抓周仪式,在姜昭阳手中,已不仅仅是预测孩童未来的游戏,更成了一次无声的教诲,蕴含着对继承人的深切期盼与为政之道的朴素启蒙。


    悟生周岁宴当日,申华宫一改往日的沉静,宫门大开,彩缎装饰着廊柱,宫人们身着吉服,步履轻盈,空气中弥漫着食物与香料的温热气息。各方宾客络绎而至,宗亲、卿大夫及其命妇们依序入席,言笑晏晏,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投向主位旁那个穿着锦缎小袍、被乳母抱在怀中的胖娃娃——郑国目前唯一的公子,未来的希望所在。


    姜昭阳端坐主位,一身庄重而不失喜庆的深衣曲裾,发髻高绾,簪着象征身份的玉笄。她面容含笑,从容地与各位宾客寒暄致意,举止得体,风姿无双。唯有贴身侍奉的侍女才能察觉到,夫人那宽大衣袖下微微交握的双手,指尖时而会无意识地收紧。


    她的目光偶尔会掠过宫门的方向,那里除了络绎的宾客,并无那个最期盼的身影。心底那份空落落的感觉,随着仪式时间的临近,愈发清晰。他,终究是赶不回来了吗?


    吉时已到,喧哗渐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殿中央铺开的巨大华美茵席上。上面早已按照礼制摆满了各式象征不同寓意的物件:玉圭、竹简、小弓、贝币、算筹、鲁班锁,以及那束格外显眼的、代表着农耕根基的黍米和那块朴拙厚重的青石。


    乳母将悟生轻轻放在茵席中央。小家伙似乎被这阵仗和周围众多的目光弄得有些茫然,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并未立刻动作。席间宾客都屏息凝神,带着善意的笑容等待着。


    姜昭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温婉的笑容,鼓励地看着儿子。这一刻,她多么希望,那个身为父亲的人,也能在一旁见证。


    就在悟生伸出小手,似乎要朝着那小巧的玉圭抓去时——


    殿外忽然传来内侍一声清晰而略带急促的高唱:“君上驾到——!”


    这一声,如同惊雷,瞬间打破了殿内凝滞的气氛!


    所有人都是一怔,随即慌忙起身,转向殿门方向。姜昭阳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跃出。她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逆着殿外明亮的光线,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风尘仆仆地大步踏入殿中!


    郑伯未换朝服,依旧是一身沾染着征尘的玄色戎装,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但眼神锐利如昔,周身还萦绕着未曾散尽的杀伐之气。他的出现,与这喜庆的宴会氛围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倒一切的存在感。


    他的目光越过纷纷躬身行礼的众人,直直地落在茵席中央那个小小的身影上,然后,移到了主位前,正怔怔望着他的姜昭阳脸上。


    四目相对。姜昭阳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那份来不及完全掩去的、属于战场的冷硬,以及在那冷硬之下,骤然升腾起的、属于归家父亲的微光。


    惊喜,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姜昭阳心中所有的失落与担忧。她甚至忘了行礼,只是站在那里,望着他,眼眶微微发热。


    郑伯几步走到茵席旁,对着还在发愣的悟生,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温和地说道:“我儿,继续。”


    悟生似乎被父亲的声音吸引,歪着头看了看这个突然出现的、气息陌生的“大人”,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玉圭,最终,那只小手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越过了玉圭,一把抓住了旁边那束金黄的黍米,紧紧攥在了小手里,还咯咯地笑了起来。


    满殿宾客在片刻的寂静后,立刻爆发出热烈的赞誉之声。


    “公子抓得黍米,乃重农恤民之兆啊!”


    “社稷之福!郑国之福!”


    在一片颂扬声中,郑伯弯腰,将抓着黍米、笑呵呵的悟生一把抱了起来。他转身,看向依旧怔忪的姜昭阳,隔着喧闹的人群,对她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切的笑意。


    那一刻,姜昭阳只觉得心中所有的牵挂与等待,都值得了。他回来了,在他们儿子最重要的时刻,如同天神降临般回来了。这,便是最好的礼物。


    郑伯抱着悟生,那坚毅的面容上冰雪消融,流露出难得的温和。悟生起初对这位风尘仆仆、气息凛然的父亲有些陌生,小嘴一瘪似乎要哭,但很快便被郑伯怀中那不同于乳母的坚实可靠,以及他笨拙却努力放缓的轻拍所安抚。他抓着那束黍米,好奇地去碰触父亲下颌坚硬的线条,发出咿呀之声。


    满殿宾客见此情景,更是交口称赞,言说君父慈爱,公子灵慧,天伦和乐,乃国家祥瑞之兆。


    郑伯并未在殿中停留过久,他抱着悟生,走到主位前,将孩子递还给强抑激动、眼眶微红的姜昭阳手中。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低沉道:“夫人辛苦了。”


    短短四字,包含了多少未尽之语——对他迟归的歉意,对她独自操持的肯定,以及对眼前这一切圆满的认可。


    姜昭阳接过孩子,垂眸敛衽:“此乃妾身分内之事。君上鞍马劳顿,还请稍事歇息。”


    郑伯微微颔首,并未离去,而是在内侍迅速增设的君位坐下,虽未再多言,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已为这场周岁宴赋予了最重的分量。


    宴会继续,觥筹交错,笑语喧阗。郑伯的归来如同给这场盛宴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气氛更加热烈。然而,细心的姜昭阳却注意到,郑伯虽偶尔举杯与重臣示意,眉宇间却始终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沉郁,那并非仅仅源于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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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惫。他的目光偶尔会掠过殿外南方的天空,眼神深处是旁人难以察觉的冰冷与决绝。


    她心中明了,南方的战事虽已尘埃落定,但其带来的影响和后续事宜,远非一场周岁宴的喜庆所能完全掩盖。他人在此,心,或许还留在那片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土地上。


    她不动声色,依旧从容主持宴会,引导话题,感嘉宾,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抓周吉兆和公子悟生的可爱模样上,巧妙地将那份潜在的沉重化解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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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宴终散,宾客尽欢而去。申华宫渐渐恢复了宁静。


    姜昭阳哄睡了悟生,走出寝殿,见郑伯负手立于庭院中,仰望寒星。她为他披上大氅。


    郑伯身形微顿,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胡国,已不复存在。”


    姜昭阳轻声道:“妾身知道了。”


    短暂的沉默后,郑伯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疲惫与某种难以言喻情绪的音调:“她……受了刺激,神智已然不清。寡人将她带了回来。”


    这个消息,远比听闻其自尽更让姜昭阳感到错愕与心惊!她猛地抬头,看向郑伯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硬的侧脸。带了回来?一个疯了的、敌国覆灭后的夫人?这完全不符合他平日的行事风格。是最后一丝未曾泯灭的父性?还是觉得让她活着,比死了更能彰显某种“仁德”?


    她没有立刻回应,需要极力克制才能让声音保持平稳:“君上……打算如何安置?”


    郑伯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仿佛要穿透她平静的表象,看清她最真实的想法。“她是寡人的女儿,纵然胡国已灭,她依然是郑国公女。既然心智受损,便养在宫中,寻医调理。此事,交由你来看顾。”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姜昭阳迎着他的目光,前世作为心理咨询师的职业本能,让她瞬间剥离了政治层面的考量,首先意识到这是一个遭受了巨大创伤、精神崩溃的“病人”。政治是冷酷的,但人心,尤其是破碎的人心,有其修复的可能和必要。这不仅关乎仁慈,更是一种对生命本身的尊重。


    她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凝重与属于主母的担当,微微屈膝:“妾身明白了。既是公女,妾身必当竭尽全力,寻良医,用心照料,盼其能有康复之日。”


    她没有表现出过度的同情,也没有畏惧这个麻烦,而是将其定义为一个需要精心治疗的“病症”,态度专业而沉稳。


    郑伯凝视她片刻,似乎对她的反应——这种超越了一般妇人之仁的冷静与担当——感到些许意外,继而微微颔首:“如此,甚好。”


    他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寡人回来了。”他说。


    “是,”姜昭阳回握住他,清晰应道,“君上回来了。”


    这一次,她的心中除了政治上的审慎,更升起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儿”,不再仅仅是一个政治符号,而是一个亟待她运用智慧和能力去帮助的、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