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晨光比平时更软些，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书桌上，把那只贴着薄荷贴纸的纸飞机染成了浅金色。林思婉醒来时，窗外已经传来鸟鸣，她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半，距离和江厌约定的图书馆开门时间还有半小时。


    她翻身坐起来，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纸飞机的机翼，忽然想起昨晚写在错题本上的话，耳尖悄悄热了。快速洗漱完，她特意挑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又在书包里装了昨天没看完的错题本，还顺手放了两盒牛奶——一盒原味，一盒巧克力味，是她昨天特意去超市买的。走到楼下时，晨光已经铺满了整条街道。梧桐树叶上还挂着晨露，风一吹，露珠落在肩头，带着点微凉的湿意。林思婉加快脚步往图书馆走，远远就看见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江厌穿着白色T恤，外面套了件浅灰色的连帽衫，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正低头看着手机。


    “江厌！”林思婉朝着他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江厌抬起头，看见她时，眼神亮了亮，嘴角也悄悄翘了起来：“来了？刚想给你发消息。”他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书包上：“错题本带了吗？”“带了！”林思婉赶紧点头，把书包往他面前递了递，“还有……我带了牛奶，你要喝吗？”她从书包里拿出那盒原味牛奶，递到他面前。江厌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来，指尖碰到她的指腹，两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谢谢。”他的声音有点轻，耳根悄悄红了，低头拧开牛奶盒，喝了一口。林思婉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自己也拿出那盒巧克力味的牛奶，小口喝了起来。


    图书馆的门刚打开，两人就走了进去。三楼的数学区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在看书。江厌熟门熟路地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把书包放在椅子上：“这里光线好，适合做题。”林思婉点点头，坐在他对面，刚翻开错题本，就看见江厌从书包里拿出一摞资料：“这些是数学竞赛的真题，里面有很多解题技巧，你可以看看。”那些资料的封面上贴着小小的标签，上面写着“重点题型”“易错点分析”，显然是他提前整理好的。林思婉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向江厌，他正低头翻着资料，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的发梢上，染着点浅金色的光。“谢谢你。”她小声说，“你特意为我整理的吗？”


    江厌的动作顿了一下，耳朵又红了：“不是，是我之前整理的，正好给你用。”他的声音有点不自然，说完就赶紧低下头，假装看资料。林思婉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没再追问，只是拿起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林思婉合上书，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自己已经做了整整三个小时的题。她抬头看向江厌，他还在低头写着什么，草稿纸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江厌，我们去吃饭吧？”林思婉轻声说，“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面馆。”江厌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眼神里带着点刚从题海里抽离的迷茫：“好。”他收拾好资料，跟着林思婉往图书馆外走。面馆就在图书馆旁边的巷子里，店面不大，却很干净。林思婉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拿起菜单：“他们家的番茄鸡蛋面超好吃，你要试试吗？”“好。”江厌点点头，目光落在菜单上，却没怎么看，显然是把点餐的主动权交给了她。


    林思婉点了两碗番茄鸡蛋面，还加了两个卤蛋。等面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昨天夏沫说的话，忍不住问：“江厌，你之前帮张浩补数学，补了半个月吗？”江厌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嗯，他基础不太好，刚好我有空。”“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啊？”林思婉追问，“夏沫说，大家都觉得你很冷淡，其实你很热心。”


    江厌的眼神暗了暗，沉默了几秒，才轻声说：“没必要。”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落寞。林思婉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想起他昨天说的，小时候和妈妈一起折纸飞机的事，心里忽然有点疼。她没再追问，只是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她：“面快好了，先擦擦手吧。”


    面上来的时候，热气腾腾的，番茄的香味扑面而来。林思婉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面，满足地眯起了眼睛：“你快尝尝，是不是很好吃？”江厌点点头，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他吃饭的样子很斯文，嘴角沾了点番茄汁，林思婉看着，忍不住拿出纸巾，递到他面前：“嘴角有汁。”


    江厌愣了一下，伸手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耳根又红了。林思婉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自己也低下头，大口吃起面来。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桌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会重叠在一起，温馨又美好，吃完面，两人又回到图书馆。下午的时光依旧在做题和讨论中度过。林思婉遇到不懂的题，就会问江厌，他总能用最简洁的方式把思路讲清楚，还会耐心地帮她分析易错点。有时候，林思婉会盯着他的侧脸发呆，看他认真解题的样子，看他皱眉思考的样子，心里悄悄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


    快到闭馆时间时，林思婉忽然发现自己的笔没水了。她翻遍了书包，也没找到备用笔，不由得皱起了眉。“怎么了？”江厌注意到她的样子，轻声问。“笔没水了，还有一道题没算完。”林思婉有点沮丧地说。江厌没说话，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笔，递到她面前：“用我的吧。”


    那支笔的笔杆是银色的，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梧桐叶贴纸，和他之前那支笔很像。林思婉接过笔，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谢谢。”她小声说，赶紧低下头，认真地算题。江厌看着她的样子，嘴角悄悄翘了起来，也低下头，继续整理资料。


    等林思婉算完题，图书馆已经快闭馆了。两人收拾好东西，往门口走。夕阳透过图书馆的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走到门口时，江厌忽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本子，递给林思婉：“这个给你。”林思婉接过本子，翻开一看，里面是江厌手写的数学笔记，每一页都写得很工整，重点知识点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出来，甚至还有一些解题技巧的总结。“这是……”林思婉的声音有点哽咽，她抬头看向江厌，眼里带着点湿润。


    “里面有很多你容易混淆的知识点，还有常见的解题思路，你可以看看。”江厌的声音很轻，眼神里带着点温柔，“要是有不懂的，随时问我。”林思婉用力点点头，把本子紧紧抱在怀里：“谢谢你，江厌。”“不用谢。”江厌笑了，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温柔得不像话，“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嗯！”林思婉用力点头，心里暖暖的。


    走出图书馆时，夕阳已经快落山了。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梧桐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两人并肩往家走，偶尔会说几句话，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走着，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走到岔路口时，林思婉停下脚步：“我家往这边走。”“嗯。”江厌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本子上，“笔记要好好看，别浪费了。”“我会的！”林思婉认真地说，“明天见。”“明天见。”江厌挥了挥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林思婉走到家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还能看见江厌的背影。她抱着怀里的本子，心里暖暖的，嘴角忍不住一直翘着。回到家，她把本子放在书桌上，和那只纸飞机、错题本放在一起。灯光落在本子上，照亮了江厌工整的字迹，也照亮了她心里悄悄发芽的情愫。


    她拿出笔，在本子的扉页上写下：“今天，在图书馆和江厌一起做题，还收到了他手写的笔记。原来，朋友之间的温暖，可以这么让人安心。”写完，她抬头看向窗外，月亮已经升了起来，挂在梧桐树枝桠间，洒下淡淡的清辉。林思婉想起明天又能见到江厌，心里悄悄期待着，明天会有更多美好的故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