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作品:《如何驯服天之骄子[快穿]》 裴言有一段时间很喜欢抱怨裴韫时像个变态,过度黏人,过度占有欲,过度控制欲。
对于他的指控,裴韫时总是回应淡淡,似乎不以为意。
于是裴言便顺杆爬,抱怨得更厉害了。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裴言以为他们是亲兄弟,几乎是出自一种有恃无恐的撒娇心理。
这层有恃无恐的屏障被裴韫时亲手撕碎后,裴言反而什么都不敢说了。
他愤怒地看着裴韫时,唇边还残留着不知道是他们彼此当中谁的唾液,整个人都气得发抖,却没有再开口骂裴韫时。
裴韫时知道他在害怕。
因为妒火而灼烧一路的心脏慢慢软顿下来,裴韫时松开禁锢他的手臂,软下目光,想摸一摸裴言的脸,再换一种更为温和的语言安抚他:“言言……”
可一松手,裴言便冲进了卫生间,趴在水池边干呕起来。
裴韫时在心里准备了无数次的措辞甚至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
恍惚间时间仿佛倒流,又回到了夜店那一晚,更浓烈的嫉妒与不甘再次席卷了裴韫时,他跟在裴言身后,透过镜子看着狼狈干呕的裴言:“我碰你就这么让你恶心吗?”
裴言撑着水池,低声问:“裴韫时,骗我好玩吗?”
裴韫时沉默片刻:“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时为了安抚你编造了这个谎言。”
“所有人都有资格接近你,而我不能,因为我是哥哥,”裴韫时看着他。“我会嫉妒,裴言。”
“我不明白为什么沈凝可以,祁照可以,我却不行,”裴韫时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我能给你我有的一切,他们能给你什么?”
“给我一切?”裴言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子,心里某条紧绷的弦似乎伴随着裴韫时的这句话彻底断裂,他点点头,轻声道,“对,所有人都可以,只有你不可能。”
“他们至少不会骗我,不会像你这么恶心,”裴言语调讥诮,疑惑地歪了歪头,“裴韫时,你这种人有底线吗?你的话有可信度吗?医院出具的鉴定书凭你的意愿就能随便造假,公司股份的回收和赠予也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我以为你骗人至少会有一丁点心虚,但你没有,在我知道真相的第一天就沾沾自喜地说想睡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心的人啊?”
裴言的话越来越尖锐,像是终于抛却一切顾虑要和裴韫时彻底撕破脸:“是,你裴韫时多厉害啊,整个裴家整个海城的半边天都是你的,谁能反抗你?”
他恨恨地望着裴韫时,眼眶里掉下来一颗水珠,很快被他自己抬袖擦去:“裴建洲活着的时候我要讨好他才能在裴家生存下去,好不容易等到他快死了,你又来了,我就只能在你面前卖乖装傻讨一口饭。”
“我恨死你了裴韫时,”他咬着牙,以一种防备又怨毒的目光看着裴韫时,“你这种自负自大,自以为是的人,我从一开始就恶心透了,如果不是后来被你发现了我的身世,只能委曲求全,我一定会找机会弄死你。”
裴韫时的身躯随着他的话一点一点紧绷,拳头收紧,又慢慢松开。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生气赶你出去吗?”裴韫时无波无澜地,“还学会用成语了,看来前阵子的学没白上。”
裴言后背一僵。
“言言,我很早以前就说过,我不会真的生你的气,只要你愿意好好跟我说话,”他平静道,“其实哪怕你不好好说我也不会真的生气。”
“你……!”裴言气结,咬牙切齿道,“你不是一直想赶我走吗,现在你可以如愿了,没有人会再跟你分你的家产,你想睡谁就去睡谁。”
“你觉得我在乎那些吗?”裴韫时靠近他一步。
裴言立刻紧张地后退,腰直直向后撞去,裴韫时眼疾手快地将手掌搁在他后腰和洗手台的圆角之间,才免遭于难。
裴韫时:“虽然你大概不信,但我还是需要纠正一点——我说那句话的初衷是因为我爱你,而不是只出于性。”
“谁要你龌龊的爱!”裴言更愤怒了,“你听不懂人话吗裴韫时?我讨厌你。”
“……真的这么讨厌我吗?之前的所有表现都是假的、趴在我怀里叫我哥哥的时候,其实心里都在骂我?”裴韫时轻声问,他的内心强大程度由此可见一斑,这种时候居然还在纠结这种问题。
裴言是绝对不会让他舒心的,冷笑道:“对,我巴不得你明天就死。”
“那你确实可以盼一下,”裴韫时在他鼻尖上轻轻吻了一下,“我遗嘱写的你名字。”
“实在不想叫哥哥就别叫了,下次可以直接骂我。”裴韫时补充。
裴言愣了一瞬,只一瞬间的功夫,便被裴韫时趁虚而入。
如果说裴言的态度是准备撕破脸跑路,那裴韫时大概就是嫉妒疯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脸都不要了。
裴言也是气疯了,他从来没见过裴韫时这副牛皮糖的样子,一直挣扎不休,最后咬裴韫时不成,一口咬到了自己的口腔肉,眼眶瞬间红了一大片。
“……”裴韫时这次倒是很快停了,皱眉掰着他的下巴看了看,“流血了。”
他转身去拿药的功夫,裴言迅速把房门反锁。
两分钟后,门被无障碍打开,裴言满脸难以置信,裴韫时则是平静解释:“如果你研究过我们家里的门锁,就会发现所有锁的底层权限都能用我的指纹打开。”
他坐到裴言面前,面无表情道:“张嘴。”
裴言不动,裴韫时便问:“是邀请我再来一次的意思吗?”
裴言恶狠狠地瞪着他,张开了嘴,裴韫时拧开药瓶,用棉签沾了药物凝胶,仔细涂在口腔内的伤口上。
他涂得慢,加上凝胶冰冰凉凉的,导致裴言不受控制地分泌口水,裴言显然不认可在刚吵完架的人面前流口水这种丢脸的事,急急忙忙要推开他。
裴韫时从善如流地丢了棉签,换成了自己的唇贴上去。
“你他妈有病吧!”裴言忍无可忍地踹了他一脚,表情介于难以置信和被恶心到之间,极其难看。
“可能吧。”裴韫时拧好药瓶,淡淡道,“你之前把我的舌头咬破了,我不能涂药吗?”
裴言阴恻恻地盯着他,裴韫时摸了摸他的头,在他嘴角轻吻了一下:“累一天了,快洗澡睡觉吧。”
说完,他收起药箱,离开了裴言的房间。
裴言坐在床边,摸了一下口袋,发现手机不翼而飞,幽幽道:【裴韫时把我的手机顺走了。】
007:【!】
虽然知道明天就会还回来,但也不能用了,裴言从床底下的夹层里摸出另一部手机,用早就准备好的新手机号添加了祁照。
祁照那边很快同意:【嗯?】
裴言加完就没管了,继续给祁照设置免打扰,然后把手机又放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裴言下楼,发现一向准时上班陈姨和张管家都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本该在公司上班的裴韫时。
裴言在看见裴韫时的那一瞬脸色骤然变得极为难看,裴韫时却神色如常,叫他来吃早饭。
整个裴宅死寂得没有一丝活气,唯有餐桌上两碗热腾腾的海鲜鸡蛋面散发着热气。
卖相欠佳,能看出来出自谁手。
裴言冷漠地扫了一眼裴韫时通红的手背,没有理会,径直去开大门,反锁的门在他输入指纹密码后均响起了报错的声音。
他对裴韫时怒目而视,裴韫时轻声说:“先坐下来吃饭吧,昨天都没吃什么,不饿吗?”
裴言走到他身边,直接将盛着汤面的碗掀了,他站在满地狼藉中盯着裴韫时:“裴韫时,你知不知道禁锢他人人身自由是违法的?”
“我要是真想关你,你现在就不会在这了,”裴韫时将自己那碗推过去,“我在地中海有一座私人岛屿。”
裴言不确定他这话是不是在威胁,咬牙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慢吞吞地坐下来拿起了筷子。
陈姨曾在裴言面前偷偷嘀咕过裴韫时,说大少哪里都好,就是一点饭都不会做,也不知道在外留学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但其实面的味道还不错,似乎还有意复刻了当初裴言的手法。
他吃得如同上坟,半天下去都没动几口,汤倒是彻底凉了,裴韫时用电话重新叫了一份餐,才开口道:“我很抱歉,裴言。”
裴言的手顿住,眼神茫然又防备,似乎在疑心裴韫时竟然会道歉。
裴韫时拿过另一张椅子上的牛皮袋,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认真道:“之前没能给你安全感,是我做得不够好。”
裴言低头看了一眼,文件上是白纸黑字的家族信托登记信息,受益人是他,也明确说明了他与设立人裴韫时并无亲属关系,至于意愿说明那一块,则是用书面语详细阐述了设立原因,大约可以总结为一句话: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这是一份详尽完备到连裴韫时本人都不可动摇的法律文件。
数额惊人到哪怕泄露出去半个字,都会让外人觉得裴韫时脑子有病的程度。
不光外人,裴言也这么觉得。
他静默几息:“这也是假的?”
裴韫时便笑了,那双平日里总是凌厉藏锋的凤眼弯起来,竟罕见地显出些春风化雪般的幼稚意气:“你去机构查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吗。”
裴言焦躁地摩挲了一下纸张,匪夷所思地望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裴韫时,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喜欢我。”
“……”裴韫时似乎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话,同样匪夷所思,“我不喜欢你我为什么要亲你?”
于是裴言又不说话了。
半晌,他抓了抓睡觉睡乱的头发,抗拒又烦躁:“可我不喜欢你。”
他第一次这么直接地表达出“裴言不喜欢裴韫时”这件事,不是情绪驱动下又恨又憎的“我恨你”,也不是故意为了扎心说出来刺激裴韫时的“我讨厌你”。
只是很普通又很纠结的一句“我不喜欢你”。
一个取向为男的男性对另一个男性的拒绝。
裴韫时听懂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面无表情地问:“所以你喜欢沈凝?”
裴言张了张唇,放在桌面上的手无意识蜷起,冷硬道:“也没有。”
“……”裴韫时没有错过他的细微表情,心里摇摇欲坠的某一块终于彻底坠落,摔得四分五裂。
裴韫时牵了一下唇角:“他明天出国,按祁封凛的作风,大概两年就会让他回来,以我的作风——”
他顿了顿,没什么情绪道:“也可以让他回不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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