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作品:《如何驯服天之骄子[快穿]》 沈燕的话像一记重锤,砸碎了裴言的十八岁成人礼。
他原以为的安稳、亲情,都在这一刻碎成了齑粉,满地零落。
两份亲子鉴定,裴韫时给出的第二份,究竟是真的血缘鉴定,还是他的怜悯?
裴言不敢去想,他强撑着表情,而沈燕深深看了他一眼,红着眼眶低声说:“言言,其实你的生日不是今天,而是——”
“够了!”
裴言难以忍受地打断她,握紧门把,望着她一字一句:“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请你离开。”
他绷紧下颌:“至于您的儿子……这种货色我在夜店一晚上能找一百个,也不劳您费心,我会让他滚。”
说完,他不顾沈燕惨然的脸色,推门而去。
他没有回宴会,而是独自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挂掉了裴韫时又一次打来的电话,说自己已经先离席回裴宅了。
裴韫时信或不信都无所谓,他只是不想面对裴韫时。
裴言魂不守舍独自地走着,又绕回了花园,他看着小径边的木质垃圾桶,忽然面无表情地走上前。
然后打开手机电筒,机械地在里面寻找起什么。
“在找这个吗?”
轻佻含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裴言猛地回头,跟捏着黑色礼盒的祁照面对面。
祁照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离他极近,裴言一转身,两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
裴言定定看着他手里的盒子,并没有要动的意思,直到祁照作势要把盒子再次扔进垃圾桶,他才立刻抬手去抢。
祁照像早就料到,忽地将东西举高,又笑吟吟地藏到身后,然后凑到他耳边低声:“裴少,我之前不小心听了一耳朵。”
裴言很快就知道他说的听了一耳朵是指什么。
在裴言僵滞的神情,祁照附在他耳边低声说:“现在你和我似乎是一样的人了……裴少。”
裴言牙齿微微打战,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什么,他直接偏头,用力在祁照脸上咬了一口。
“嘶——”祁照在尖锐的痛觉中震惊瞪眼,压低声音,“你疯了吧裴言,拿我撒气啊?”
裴言推开他,绷紧牙关,没有说话,半张脸掩在黑暗中。
祁照心想这可好了。
他话还没说呢,人先哭了。
他想了想自己在外的名声,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怜香惜玉一下的,凑上前,探头问:“真哭了啊。”
裴言哑声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祁照很善解人意地征求他的意见:“你确定不用缓一会再听我说话吗?我怕你听完再给我来一口。”
“……”
“好吧,”祁照收起笑意,再次靠近,贴着他的耳廓,以一种远远看去很亲密的姿势,“事已至此,你要不要考不考虑跟我这个祁家弃子合作。”
扮猪吃老虎的弃子,在同类面前露出了本来面目的冰山一角。
裴言表情阴狠地要推开他,他却扣住了裴言的后颈,低声:“你的小情人在楼上看着我们呢,那个阿姨不是不希望你们在一起吗?”
他说:“我帮你让他知难而退好不好?”
这句话足以证明他听到的、或者说猜到的远比裴言想象的要多,裴言僵立在原地,祁照便顺势扶住裴言的脸,以一种暧昧至极的酷似接吻的借位姿势。
“纸包不住火的,你这事早晚露馅,不如早做打算,”祁照的语气是和在宴会上截然不同的冷静,反问里带着些微恐吓意味,“你也不想到时候被裴家净身出户吧?”
裴言目光越过祁照亮晶晶的耳钉,和二楼窗边薄纱帘后的沈凝撞上了。
纱帘如雾,模糊了沈凝看向他的神情。
裴言闭上眼,没有再看,冷冰冰地刺祁照:“你要是有能耐,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
“知道自己是弃子,就少说不着边际的话。”
祁照的手臂骤然一收,箍紧了他的腰,像是在报复刚刚被他咬的那一口:“随你怎么说——你就不怕我把这个秘密捅出去?”
“不过是一个疯女人说的话,你要不怕是假的,你就说。”
裴言浑身都冷得没有一丝人气,嘴唇更是白得吓人,祁照碰到他的手腕都要被冰得一激,可这人嘴上却依旧狠戾带刺不饶人:“要是真的,沈凝现在还在祁家,你说出去闹大了,你看你那几个哥哥姐姐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放过你。”
祁照讶然,轻笑起来:“你真的和我想的一样聪明,明明可以做天上的鹰,为什么会甘心做笼中雀呢?”
裴言讥讽道:“只有你这种缺爱的人才会非要做虎口夺食的鹰。”
“那你呢?裴家有人爱你吗?还是你觉得那个因为养子反过来威胁你的女人爱你?”祁照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歪了歪头。
裴言骤然抬眸,冷冰冰地望着他。
“看在你现在这么伤心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祁照在第二次被咬之前及时推开了裴言,笑眯眯地怼回去,“没有权力的人才会总想着爱不爱的,希望裴少有一天能明白这个道理。”
他回眸,冲阳台上的人影挑衅地勾起唇角,然后拉起裴言的手背,在上面印下一个吻:“我的邀请永远作效,改变主意的话随时联系我——你给我的应该是你的私人微信吧?”
祁照语气狐疑,因为他之前给裴言发的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
裴言没理他。
祁照将那个盒子塞进他怀里:“藏好了,那个姓沈的城府可深了,保不齐他看这东西眼熟,转头就查出来点什么。”
他语气关切,仿佛已然和裴言成为一条船上的人。
裴言不理他的话,只是无声将东西往怀里藏了藏。
-
准备回裴宅的时候,熟悉的宾利停在裴言身边,后座车窗降下来,露出裴韫时神色淡淡的脸。
“上车。”
裴韫时握着的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裴言挂断的三通未接电话,以及诓他自己先回家的聊天记录。
放在平时,裴言此刻应该已经心虚了,但今天他坐上车和裴韫时对视几秒,又无声低下头,根本没有辩解的打算。
裴韫时也不是真的想训他,只是轻轻说:“又去见沈凝了。”
不等裴言回答,他便凑近,在裴言身上轻轻嗅了嗅。
裴言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酒精的气息混在一起,显出几分和外形不符的颓意。
而裴韫时也嗅出了裴言身上不同寻常的味道,眼眸沉下来:“怎么还有别的男士香水?”
辛辣热烈的气息,不属于裴言和沈凝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话放在以前可以理解为兄弟间的打趣,但此刻却显得怪异起来,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裴言应激一般用力按下了挡板按钮。
嗒——
挡板升起,将后座隔绝成了一个更加私密的空间。
裴言推开裴韫时的脑袋,生硬道:“裴韫时,你喝醉了。”
“……没大没小,”裴韫时坐正了,阖目道,“可能有一点吧。”
“见就见了,还要清掉花园和走廊的摄像记录,是怕哥哥知道怪你吗?”裴韫时将他的沉默当做了默认,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低声,“你知道的,今天你生日,我不可能跟你生气。”
否则在裴言从他眼前消失的那一刻,他就该掘地三尺也要把裴言找出来,再把那个靠祁家钻进来的老鼠赶出去了。
只是现在一个还没赶走,就又来了另一个。
007闻言讶异,重点偏向了另一处:【我没有删录像呀。】
离开之前它询问过裴言,是否需要系统帮忙删除录像,裴言是拒绝了的。
【我知道,】裴言悠悠道,【祁照做事挺利落的嘛,和我是同一类人呢。】
要是这点事都做不好,后面任凭祁照说出花来,裴言也不可能考虑跟他合作。
007震惊,想到裴言之前说花园里还有别人的话:【宿主是故意让他听见的吗?】
不,不止于此。
裴言还故意诱导祁照转变态度,将威胁改为了一份长期有效的邀请。
007犹豫道:【可是宿主,男主现在已经爱上你了,裴韫时应该也不在乎你是不是他的亲弟弟,任务进度一直在稳定地增长,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裴言略感惊讶,似乎没想到007这种邪恶的小系统会问出这么天真的问题。
他施施然回答:【当然是因为口头上的爱和承诺没有任何意义,同样的,别人给的东西也没有任何保证。】
【沈凝今天可以爱我,明天也可以爱别人,裴韫时今天可以把什么都捧到我面前,明天也可以全部收回去】
【爱嘛……只能是工具,要是把它当目的,就是愚蠢了,】裴言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它,【明白?】
007莫名感觉这段话刚刚才听过一遍……心想这个祁照果然和宿主在某些方面的观念很契合。
它大力点头:【明白了宿主!】
【而且我是天道钦定的反派啊,】他在心里愉悦地笑起来,【反派不就是要做坏事的吗?】
“……”
“你们接吻了吗?”裴韫时问话时垂着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没有指名道姓,这个“你们”具体是谁,便不得而知了。
裴言搁在膝盖上的手绷紧,如果裴韫时此刻足够清醒,便能看出他情绪上的异常。
他点亮手机,焦躁地乱翻,用行动拒绝回答裴韫时的问题。
裴韫时似乎终于察觉到他今天的反应有些古怪,一边思索自己的语气是否太过咄咄逼人,一边凑上来想要哄哄他,却瞥见了屏幕上的内容。
祁照:【我衣服都湿透了】
下面是一张对镜自拍。
照片上的男生脱了西装,上身只穿了一件法式衬衫,腰腹处湿了一大片,布料贴着皮肉勾勒出线条分明的劲瘦腹肌,侧腰的纹身透过布料若隐若现,似乎是蛇缠蝴蝶,色气几乎要溢出屏幕。
西装裤因为曲起长腿的动作,略微绷住一片,若隐若现地突出腿根衬衫夹的痕迹。
这其实是一开始他们刚接触时候的事,因为祁照动作不老实,裴言被他气得踹了他好几下,导致桌上的酒杯也倒了,撒了祁照一身。
祁照倒是好脾气,不仅没怪他,换衣服的时候还要拍给他看。
对裴韫时而言,这张照片则是让他对裴言身上那股陌生的气味有了判断。
裴韫时有一会儿没说话,不过从眼神和绷紧的下颌线来看,酒应该是彻底醒了。
“裴言,”他垂着眼睛,那张一向矜贵温和的面庞显得有点阴郁,“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裴言似乎也是忍耐到了极点,重重推了一把他的胸膛,语气变得很尖锐:“裴韫时,你能不能别在我这发酒疯。”
裴韫时轻轻说:“我没醉。”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我不跟别人接吻,难道跟你接吻吗?”裴言语气越发尖锐。
裴韫时忽然不说话了,裴言以为他终于能安分下来,却见裴韫时幽幽地盯着他,眸底似乎有探究和深意。
他背脊一凉,快速偏开头闭眼,回避了裴韫时的目光。
回到裴宅,裴韫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三楼,而是跟在裴言身后,留在了二层。
裴言听到脚步声,一直闷头不语,直到皮鞋触底的声音伴随他到卧室门口,他才猛地转身:“裴韫时,你到底想干——”
话没能说完,他被裴韫时推进卧室,然后抵在了门板上。
裴韫时温声叫他,语气自然得仿佛只是在话家常:“言言,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裴言脸色微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裴韫时看了他几秒,倏地笑了,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还有三分钟,宝宝。”
裴言的皮肤因为这个称呼炸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顺着裴韫时的目光看去,明白了三分钟指的是什么——还有三分钟不到,指针就要划过零点,他的十八岁生日就结束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裴韫时是个很固执的人,他说了不会在裴言生日这天惹裴言不高兴,就会真的等到零点后再继续。
裴言的心跳像是被裴韫时的话收紧,越来越急促,他紧张地侧眸,盯着裴韫时的腕表,恐惧和慌张随着指针的走动不断加码。
嗒。
指针终于落在了12的位置。
“裴韫——”裴言连忙开口,却被两片唇瓣径直堵住了嘴。
裴韫时是天生的商人和谈判者,对时机的捕捉极为敏感,这一点在此刻也能窥见端倪,他的唇舌不费什么力气地就撬开了裴言的唇。
等裴言反应过来颤着睫毛狠狠咬他,已经什么都发生了。
裴韫时这一天忙于处理各种事情,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唇舌间淡淡的酒精味和雪茄浅香被草莓漱口水的味道覆盖,将裴言整个人包裹起来。
——连这个味道也是选的裴言喜欢的。
舌尖被裴言咬出了血,铁锈腥气在彼此口腔弥漫开,裴韫时撤开一点,淡淡道:“宝宝,有本事你就咬断它。”
裴言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眸底的愤恨和恐惧如有实质,裴韫时用手盖住他的眼睛,再次吻了下来。
裴言这次狠狠推开他,用了扇了他一巴掌:“裴韫时,你疯了!我是你弟弟!”
裴韫时“哦”了声,没有揭穿他,油盐不进地捏了捏他的脖颈,平静地说:“你不是,鉴定书是假的。”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当初那个问题了。”
“我是想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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