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漏出的油灯微光，恰好落在李老师和陈默身上。李老师手里拿着本旧教案，正轻声说着什么，陈默的头微微低着，红校服的衣角垂在石凳边，看起来比雾中的幻象要真实得多。


    沈知珩示意众人屏住呼吸，慢慢将门推开一条更大的缝——石室里没有其他异样，只有石桌上摆着的半块干硬的面包，和两个盛着清水的粗瓷碗，显然两人已经在这里待了不短的时间。


    “李老师？”苏晓忍不住轻声唤了一句，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石桌前的两人同时转头，李老师看到门外的四人，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你们是……”


    “我是苏晓，高三（1）班的学生！”苏晓快步走进石室，眼眶通红，“当年你突然失踪，我们都很担心你……你和陈默怎么会在这里？”


    陈默看到苏晓，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下意识往李老师身后缩了缩，手里的铅笔攥得更紧了。


    李老师轻轻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叹了口气，慢慢说起了往事：“当年陈默被推倒后，我送他去医院，可他醒来后说什么都不肯回学校，说害怕再被欺负。我知道学校里的霸凌一直没断，就暂时把他藏在了这个废弃的防空洞里，想等事情平息了再做打算。”


    “可后来，我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李老师的目光沉了沉，“那天推陈默的不止苏晓一个，还有几个经常霸凌他人的学生，他们的家长找了学校施压，想把事情压下去。我不服气，想找证据为陈默讨回公道，结果却被卷进了这个‘规则之外’的副本里。”


    “这里是副本？”赵坤皱起眉，“那你们待在这里这么久，怎么没被副本的规则攻击？”


    “因为陈默的执念。”沈知珩突然开口，目光落在陈默身上，“这个副本是因陈默的执念而生，他想找一个‘没有欺负’的地方，而你一直陪着他，所以副本默认你们是‘非玩家’，不会主动攻击。”


    李老师点了点头：“没错。这些年，我们一直待在这里，偶尔会听到外面有其他玩家的声音，但不敢出去——外面的雾气里，全是那些霸凌者的幻象，会攻击靠近的人。”


    陆砚想起之前遇到的红裙子女人和穿红校服的幻象，突然明白了：“那些幻象，其实是陈默心里对霸凌者的恐惧和怨恨化成的？”


    陈默抬起头，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害怕，一想到他们，就会出现那些可怕的影子。”


    “我们是来通关副本的，副本要求我们找到‘失踪的老师’的下落。”沈知珩看向李老师，“现在我们找到了你，是不是只要带着你离开这里，就能通关？”


    李老师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这个副本的核心是陈默的执念，只有解开他心里的结，副本才会真正结束。否则就算你们找到我，也走不出这片雾气。”


    就在这时，石室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关上，油灯的火焰剧烈摇晃起来，整个石室开始微微震动。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尖锐笑声，正是之前在教学楼遇到的红裙子女人的声音！


    “不好，是那些幻象追过来了！”李老师脸色一变，赶紧将陈默护在身后，“防空洞的石门只能挡住普通幻象，挡不住那些被执念强化的‘怨魂’！”


    石室的墙壁开始出现裂痕，灰尘簌簌往下掉。赵坤掏出驱邪符，贴在石门上，符纸瞬间燃起淡蓝色的火焰，暂时挡住了门外的撞击声，可火焰很快就弱了下去，符纸也慢慢变成了灰烬。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陆砚掏出自己的微光烛，点燃后放在石桌上，淡淡的银光笼罩着石室，让震动稍微缓和了些，“我们必须解开陈默的结，让他放下执念！”


    苏晓走到陈默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陈默，对不起。当年我因为害怕，不仅推了你，还一直不敢承认错误，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知道一句对不起不够，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也原谅你自己——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欺负你的人。”


    陈默看着苏晓，眼眶慢慢红了，手里的铅笔“啪”地掉在地上。他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握住了苏晓的手：“我早就不怪你了……我只是怪我自己太胆小，一直躲在这里。”


    就在陈默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石室的震动突然停止，门外的尖锐笑声也消失了。石桌上的微光烛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石室，墙壁上的裂痕开始慢慢愈合。


    李老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执念解开了，副本要结束了。”


    沈知珩走到石门前，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门外的雾气已经散去，阳光透过防空洞的入口照进来，洒在众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远处传来广播的声音，带着清晰的电流声：“恭喜各位玩家，成功找到‘失踪的老师’，解开副本核心执念，通关E级副本‘迷雾校园’。传送即将开始，请做好准备。”


    李老师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走吧，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陈默点了点头，和苏晓并肩走出防空洞。阳光照在他的红校服上，没有了之前的诡异，反而显得格外温暖。


    陆砚和沈知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释然。就在传送的白光包裹身体的瞬间，陆砚回头看了一眼——青藤中学的轮廓在阳光下慢慢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而他手里的微光烛，也渐渐熄灭，化作了点点星光，散落在空气中。


    下一场“规则之外”的游戏，还在等待着他们。但这一次，陆砚的心里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只有和沈知珩一起走下去的坚定。


    彳亍[心碎][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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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石室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