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还在继续，温和的男声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同学们？我是李老师，刚才在走廊里迷路了，听到里面有声音，能开下门吗？”


    苏晓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惊讶：“是李老师的声音！他真的在这儿！”说着就要起身去开门，却被沈知珩一把拉住。


    “别冲动。”沈知珩的声音压得极低，“你确定门外的是真正的李老师？还是副本用你的记忆造出来的幻象？”


    苏晓愣住了，脸上的激动慢慢褪去。他想起刚才被红校服幻觉攻击的场景，心里一阵发慌——是啊，副本能利用他的记忆造出陈默的幻象，自然也能模仿李老师的声音，引他们开门。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几秒，又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里多了些急切：“苏晓？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看到你了。快开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关于陈默的事。”


    “陈默”两个字像是戳中了苏晓的软肋，他攥着拳头，身体又开始微微发抖：“他知道陈默……会不会真的是李老师？”


    穿黑色夹克的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哪来那么多废话？直接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要是真的，正好能问出线索；要是假的，我手里的驱邪符也不是吃素的。”说着就要去拉门。


    “等等！”陆砚突然开口，指了指门上的玻璃窗——玻璃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但他刚才隐约看到，窗外似乎有一道红色的影子闪过，和之前在二楼看到的红裙子女人的身影很像。


    “规则里说，不能和穿红色校服的学生对话，但没说不能和‘老师’对话。”陆砚看向沈知珩，“不如我们先问问他问题，看看他能不能答上来，再决定开不开门。”


    沈知珩点头，走到门边，对着门外喊道：“李老师，你说你是高三（1）班的班主任，那你还记得我们班的教室在几楼吗？”


    门外沉默了几秒，才传来回答：“在三楼啊，就在这间教室隔壁，你忘了吗？”


    “那我们班的黑板报，上周是谁负责出的？”陆砚又追问了一句——苏晓刚才没说过黑板报的事，如果门外的是幻象，大概率答不上来。


    这次，门外的回答顿了更久，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是……是班里的宣传委员，具体是谁我记不太清了，毕竟过去这么久了。”


    沈知珩的眼神沉了沉——苏晓说他三年前在这所学校读书，而副本的背景是1998年的高三（1）班，时间线本就混乱，“记不清”这个回答，更像是在掩饰。


    他刚要再问，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门板。紧接着，门板上的玻璃窗突然被一只手捂住，那只手很白，指甲涂着鲜艳的红色，和之前看到的红裙子女人的手一模一样！


    “不好！是假的！”沈知珩立刻后退一步，将陆砚和苏晓往教室后方拉。


    穿黑色夹克的男人也慌了，赶紧掏出驱邪符，紧紧攥在手里。


    门外的“李老师”突然变了声，原本温和的男声变成了尖锐的女声，带着诡异的笑：“既然你们不开门，那我就自己进来啦！”


    话音刚落，门板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灰尘簌簌往下掉。紧接着，又是几下撞击，门板上出现了一道裂痕，红色的指甲从裂痕里伸了进来，想要把门板扒开。


    “这东西力气太大了，门撑不了多久！”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脸色发白，“我们从后门走！”


    教室的后门通向另一道走廊，沈知珩立刻冲过去拉开后门，白光下，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雾气，也没有幻象。“快！”


    四人依次冲出后门，沈知珩最后一个出来，顺手将教室里的一张课桌椅推过去，挡住了前门。门板再次被撞击，课桌椅发出“嘎吱”的声响，暂时挡住了门外的东西。


    “往教务处跑！”沈知珩指着走廊尽头，“教务处的门是铁的，比教室门结实，能暂时挡住它。”


    四人沿着走廊往前跑，身后传来门板被撞碎的巨响，还有尖锐的笑声，像是在紧紧追赶。陆砚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在走廊里快速移动，裙摆飘起，速度快得惊人。


    就在快要跑到教务处时，苏晓突然“啊”地叫了一声，脚步一踉跄——他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竟是一截从地板缝里钻出来的红色丝线，正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


    “是红校服的丝线！”苏晓吓得用力去扯，可丝线越扯越多，很快就缠住了他的小腿。


    红色身影越来越近，尖锐的笑声就在耳边。沈知珩咬牙，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生锈的船锚钥匙——钥匙在“渡海号”时吸收过陈默的执念，或许能克制红校服的丝线。他将钥匙按在苏晓的脚踝上，钥匙瞬间发出一阵金光，缠住苏晓的红色丝线像是被灼伤般，快速缩回了地板缝里。


    “快走！”沈知珩一把拉起苏晓，冲进了教务处。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赶紧关上教务处的铁门，“咔哒”一声锁上。


    门外的红色身影撞在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没能撞开。过了一会儿，响声渐渐消失，尖锐的笑声也远去了。


    四人都松了口气，靠在铁门上大口喘着气。陆砚看向苏晓，他的脚踝上还留着淡淡的红色痕迹，脸色依旧苍白。


    沈知衍走到教务处的办公桌前，破雾灯的白光照亮了桌上的东西——一本摊开的教案，一支钢笔，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熟悉的字迹写着：“陈默不在医院，他在‘雾的尽头’，我去找他了。”


    字迹的末尾，画着一个小小的秋千架图案。


    彳亍[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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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门外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