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王府深院
作品:《雷劫穿成亡国公主:战神王爷,我炼丹养你》 马车在喧闹的朱雀大街上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最终停在了一处极为气派的府邸前。夜色已浓,但门前高悬的硕大灯笼将“平南王府”四个鎏金大字映照得清晰无比。朱红的大门紧闭,门上的铜钉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门前两尊石狮子威武肃穆,无声地彰显着王府的威严与等级。
灵枢被丫鬟搀扶着下了马车,跟随一名早已候在侧门的内侍,沉默地从那扇仅供仆役和次要人物通行的偏门进入王府。高大的府墙仿佛将外界的一切喧嚣彻底隔绝,门内是另一个森严、静谧且等级分明的世界。
甫一入府,先是经过一道影壁,绕过之后,眼前并非直接是庭院,而是一条宽敞的、以青石板铺就的路径,两侧是高耸的院墙,视线所及之处是层层叠叠的屋宇飞檐,望不到尽头。府内气派远超灵枢想象,亭台楼阁隐约可见,远处甚至有灯火通明的建筑群落,丝竹之声隐约可闻,想必是王府正殿或主人居所所在,与她现在所处的偏僻角落宛如两个世界。
引路的内侍脚步不停,语气平淡地交代着:“王爷吩咐了,姑娘初来乍到,需静心休养。管家已为姑娘备好了居所‘听竹轩’,地处清幽,最是适宜。”话语间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公事公办的疏离。
七拐八绕,走了许久,几乎要让人怀疑是否已走到王府的最边缘,方才在一处极为僻静的小院前停下。院门匾额上写着“听竹轩”三字,倒是名副其实,院墙外确有一小片稀疏的竹林,在夜风中发出沙沙轻响。院子不大,只有正房三间,左右各一间厢房,陈设简单到近乎朴素,与一路行来所见的王府奢华格格不入。这里显然是府中安置不受重视的客眷或低等侍妾的地方,甚至可能闲置已久。
春桃和秋杏,那两个被指派来的丫鬟,初时态度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敷衍与轻视。她们默不作声地打来热水,备好干净的布巾与一套素净的衣裙,眼神交接间流露出对这位“亡国公主”命运的不以为然。
然而,当灵枢洗去连日来的风尘与刻意涂抹的灰垢,换上洁净衣物,缓缓梳理开纠缠的青丝时,两个丫鬟不经意抬头的瞬间,动作齐齐僵住,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铜镜虽模糊,却依稀映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肌肤因久未见光更显一种剔透的苍白,宛如上好的羊脂玉,在昏暗的灯下竟似自行散发着柔和光晕。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双眸子,褪去了伪装的惊恐与茫然,此刻沉静如古井寒潭,深邃得仿佛能吸纳周遭一切光线,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超越凡俗、不似人间的疏离与通透。数百年的修仙生涯凝练出的气度,即便在此等窘境,亦无法完全掩盖,反而为这具皮囊的极致美丽注入了一丝神秘而高华的神韵。
春桃手中的木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秋杏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颊莫名泛起红晕。她们在王府当差,并非没有见过美人,府中几位受宠的夫人亦是姿色出众,但与此刻洗净铅华的八公主相比,竟都显得俗艳了几分。那是一种糅合了少女纯净与强者孤高的美,脆弱易碎感与内在的坚韧冰冷奇异共存,令人望之自惭形秽,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之心
“姑……姑娘,您……您真美……”春桃讷讷地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的轻慢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敬畏。秋杏也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直视,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洗漱用具,动作间透出几分前所未有的恭谨。
灵枢对镜中容颜并无太多感触,皮相于她不过是一具暂居的皮囊。她敏锐地捕捉到丫鬟态度的转变,心中并无喜悦,反而更添警惕。美貌在此地,是福是祸,犹未可知。她垂下眼睫,敛去眸中精光,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柔弱低微:“不过是副皮囊罢了,在这府中,还需两位姐姐多加照拂。”这番示弱的话语,稍稍冲淡了因容貌带来的冲击,让两个丫鬟找回了几分身为“监视者”的底气,连声应喏,但眼底的惊艳与忌惮却已深种。
管家很快便得知了听竹轩内的“变化”,他亲自过来了一趟,名为查看安置情况,实则是想亲眼确认。当看到灵枢虽穿着一身符合侍妾身份的、略显朴素的浅青色素面裤褂,却依旧难掩其绝代风华时,这位精干的中年人眼中迅速掠过一丝极大的讶异,但随即被更深的算计所取代。他依旧客气而疏远地交代了几句“安心静养”的场面话,但离去时略显匆忙的脚步,透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郑乾禹自那日宫宴后,便再未露面。正如灵枢所料,他这位新晋的平南王,甫一回京,必然面临无数军政要务、人情往来,以及朝堂之上更复杂的暗流涌动。管家是否将灵枢容貌出众的消息上报,不得而知,但至少目前,郑乾禹无暇他顾。一个无足轻重、暂且放在眼皮底下的亡国公主侍妾,即便有了令人意外的容貌,也尚未能排上他的日程。这份“遗忘”与“冷遇”,为灵枢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春桃和秋杏果然如管家所安排的那般,除了每日定时送来虽不精致但足以果腹的饭食、打扫院落外,大部分时间都借口有其他活计,并不在灵枢身边近身伺候,更像是定期来确认她是否安分守己。但相比初时,她们的态度明显收敛了许多,言语间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讨好。灵枢也乐得清静,终日深居简出,若非必要,连院门都不迈出一步。她表现得异常安静,要么坐在窗边望着竹林发呆,要么早早熄灯“安歇”,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认命、怯懦、或许因容貌更添几分自伤自怜的亡国公主形象。
然而,在无人可见的深夜里,在看似发呆的静坐中,灵枢的修炼从未有一刻停歇。听竹轩虽偏僻,但或许是因为靠近那片竹林,又或许是因为地处王府边缘,受人间烟火气侵扰较少,此地的天地灵气竟比宫中或行军途中要稍稍浓郁、纯净一丝。她盘膝坐在硬板床上,全力运转《引气诀》,神识如同最精细的网,捕捉、牵引着空气中那些微不可察的灵气光点。
丹田内,那缕乳白色的气旋日益凝实,如同星云般缓缓旋转,每一次周天运转,都将其壮大一分。练气二层的境界早已彻底稳固,并向着第三层的壁垒发起了冲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经脉在灵气的持续冲刷下,变得更为坚韧宽敞,五感也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如今,她无需刻意释放神识,便能清晰地听到数十丈外春桃与秋杏压低声音的交谈,甚至能模糊感知到更远处巡逻护卫的脚步声。体内那点微末法力,虽不足以施展什么像样的法术,但已让她身体轻健,思维愈发敏捷。
“以此速度,若无意外,半月之内,当可尝试冲击练气三层。”灵枢内视着丹田内的变化,冷静地估算着。虽然比起前世堪称神速的进境,如今慢如蜗爬,但在此界灵气贫瘠的大环境下,已是极为难得。她深知,每一分力量的积累,都是未来安身立命的根本
除了修炼,她也借着有限的活动范围,悄然观察着这座王府。从丫鬟偶尔的交谈碎片中,从远处传来的零星信息里,她拼凑出平南王府的大致格局:王府按中、东、西三路布局,中路是王府核心建筑如银安殿、用于庆典礼仪的场所;东路似乎是郑乾禹的书房、库房及部分幕僚居所;而西路,则是内眷居住的区域,花园亦在此处。她所在的听竹轩,位于西路最西北的角落,几乎是府内最边缘的存在。
王府内人际关系似乎也颇为复杂。郑乾禹至今未婚,正妃之位空悬,但府中似乎仍有几位身份不明的“夫人”或“侍妾”,背景各异。管家权势不小,下人对其颇为敬畏。此外,似乎还有一位神秘的“西席先生”,偶尔会出入王府,身份成谜。这些信息,灵枢都默默记在心里,如同绘制一幅潜在的地图,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日,夜幕低垂,灵枢如常熄灯“就寝”。黑暗中,她盘膝而坐,心神沉入体内,引导着比初入府时粗壮了近倍的灵气流,冲击着那层无形的壁垒。窗外,竹林沙沙作响,掩盖了室内那极其微弱的灵气波动。两个监视的丫鬟早已回到各自厢房,对此一无所知。
灵枢知道,这暂时的平静只是表象。郑乾禹迟早会想起她这个“特殊”的侍妾,王府的暗流也终会波及到这僻静角落。但在那之前,她必须争分夺秒,让自己变得更强。这深王府院,既是囚笼,亦是她重返仙途的隐秘起点。她的道心,在这片看似绝望的土壤中,正悄然生根,静待破土而出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