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红桃迷局
作品:《逐光》 晨光刺破云层时,静园小区的积水里浮着层淡红色的泡沫,是被雨水冲淡的红漆。小陈蹲在7号楼3单元门口,手里的证物袋里装着半张撕碎的红桃A,牌面的“Ⅶ”被人用指甲抠得发毛,边缘沾着的皮肤组织,经化验与第一户收到扑克牌的证人完全一致。
“王大爷昨晚被人绑走了,”小陈指着门框上的红漆手印,“他儿子说,凌晨三点听见门外有拖拽声,门缝里塞进来这半张牌,背面用红漆写着‘第一个开口的代价’。”
小张带着警员在小区绿化带里搜查,金属探测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挖开表层的泥土,露出个生锈的铁笼,笼壁的划痕里卡着根头发——DNA与王大爷匹配,笼底的稻草上,印着个模糊的军用靴印,纹路与物业经理儿子的靴子完全吻合。
“是经理的儿子提前布置的,”程源曦看着铁笼旁的轮胎印,“他没被赵强当场杀死,拖着伤跑了,绑架王大爷是为了逼其他证人闭嘴。”她突然指向笼顶的锁,“这把锁的钥匙孔里,有块残留的口香糖,成分和赵强雨衣口袋里的一致。”
林砚舟正在解剖第六具尸体(物业经理的儿子),死者指甲缝里的皮屑中,除了赵强的DNA,还有种特殊的纤维——来自医院的病号服。“他死前去过市一院,”林砚舟指着死者的脚踝,“这里有块新鲜的针眼,注射的药物是肌肉松弛剂,和二十年前赵强儿子的尸检报告里的成分相同。”
市一院的监控显示,经理的儿子在案发前两小时,曾去探望住院的物业经理。“老经理三天前突发脑溢血,”小张调出病历,“但昨晚的探视记录被人删了,只有药房的监控拍到他儿子买过肌肉松弛剂,说是给父亲用的。”
当警员冲进老经理的病房时,病床上的人已经没了呼吸,手里攥着张完整的红桃A,牌面的“Ⅶ”被血染透,背面写着七个名字——正是那七户证人的姓氏。林砚舟在死者的枕头下找到个录音笔,里面是老经理的临终忏悔:
“我让儿子杀证人,是怕他们说出维修基金的去向……那笔钱被我转给了七个‘保护伞’,就是这七户人家,当年他们收了钱,才敢包庇我杀人……现在他们想把钱吐出来自保,我只能让他们一起烂在土里……”
小陈突然在病房的垃圾桶里发现张撕碎的汇款单,拼接后显示,二十年前有七笔巨款汇入七个匿名账户,开户行是当年负责旧静园项目的银行支行,行长的名字出现在老经理的通讯录里,备注是“老七”。
“第七个‘保护伞’是银行行长!”程源曦调出行长的住址,“他住在静园小区6号楼,就是没被波及的那栋楼!”
警员们赶到6号楼时,行长正提着个行李箱准备逃跑,箱子里的现金上沾着红漆,与现场符号的成分一致。“我没收钱,”他挣扎着喊,“是老经理逼我做假账,那七个账户都是他用假身份开的,我只是个跑腿的!”他的袖口蹭过门框,留下的指纹与水箱内侧的模糊指纹完全吻合——指节处的磨损痕迹,正是“红桃杀手”的特征。
原来,行长才是当年真正的“红桃杀手”,老经理只是被他利用的棋子。他杀了三个发现假账的保安,嫁祸给赵强,又让老经理和五个保安背锅,自己则藏在幕后,用红桃A的符号混淆视听,符号“Ⅲ”代表三个知情人,“Ⅴ”代表五个帮凶,“Ⅶ”是要灭口的七个“隐患”(包括老经理和自己)。
赵强被提审时,突然想起个细节:“当年我儿子死前,手里攥着颗红桃形状的纽扣,说是从凶手身上拽下来的。”警员在旧档案的证物袋里找到那颗纽扣,背面刻着个“行”字,与行长西装上的纽扣完全相同。
雨彻底停了时,七个证人中有六户已经被找到,其中五户承认收了钱,只有王大爷还没下落。小陈在小区的地下车库发现辆可疑的面包车,车厢里的暗格里藏着个铁箱,里面是王大爷的身份证和份转让协议——老经理用维修基金买的七套房产,登记在七个证人名下,如今正被低价转卖给行长的亲戚。
“王大爷被藏在车库的通风管道里,”小张举着热成像仪,“管道口有新鲜的红漆,和行长行李箱里的漆一致!”
当消防员撬开通风管时,王大爷蜷缩在里面,怀里抱着个布偶,是赵强儿子当年的玩具,上面沾着的血迹与行长的DNA完全匹配。“行长昨晚绑架我时,说这布偶是他从花坛里挖出来的,”老人声音发颤,“他说当年是他亲手把孩子埋了,就为了让赵强背一辈子黑锅……”
最后的红桃A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牌面的“Ⅶ”终于凑齐:三个死者、五个帮凶、老经理、行长,共十六人,却对应着“Ⅶ”(七)——原来行长的符号从来不是数字,而是罗马数字“Ⅶ”的形状,像把刀插在心脏上,象征着“以血偿债”。
张野的新卷宗摊在警车里,照片上是片废弃的工厂,墙上画着个巨大的红桃符号,旁边写着“下一局”。“这案子还有余党,”他指着照片里的轮胎印,“和行长的车胎纹路不同。”
程源曦望着小区花坛里盛开的晚香玉,花瓣上的露珠像眼泪。小陈正在给七个证人做笔录,他们的孩子凑在一起,用粉笔在地上画红桃A,画完又用力擦掉,像在抹去某种不该存在的印记。
警员们的对讲机里传来新指令:“全市排查红桃符号相关线索,保护所有涉案人员家属。”声音穿过小区的晨雾,惊起的鸟群在天空排成人字形,像个巨大的“Ⅶ”,悬在终于放晴的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