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吃饭。”江辞朝招呼着江璟衍。


    江璟衍正准备坐下，江辞朝又让江璟衍把江华喊过来吃饭，江璟衍有些许的不耐烦。


    江璟衍走进了卧室，冷冷地开口：“吃饭。”


    短短的俩个字让江华感到有些许犯怵，那双眼睛惊恐的看着江璟衍。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虽然……算了，吃饭了，我的好阿爸。”


    看着江华被扶了出来，江辞朝眼神有些许闪躲，或许童年的阴影从未在他的记忆中消散。


    饭桌上沉默寡言，都是碗筷碰撞的声音，江璟衍率先打破了沉默，与江辞朝旁若无人的聊着天，全当江华不存在。


    “阿哥，明天我去找宋楚然，得好好的感谢感谢他做的事。”


    “嗯，是得好好感谢感谢他。”


    “对了，一个月后我就要成年了，要选择当留山人还是过山客了。阿哥，你因为我当时成年了都没选择，这次你会和我一起选，对吗？”


    留山人顾名思义留在苗疆的人，而过山客便是走出苗疆，仿佛只是来这里游玩的过客。


    “是啊，阿衍就要成年了，我也该做出选择了。”江辞朝看着江璟衍有些失神，忽然发现江璟衍如今也长成一个大孩子了。


    “那阿哥一定会留在苗疆陪我当一名留山人对吗？”江璟衍眯着眼笑着看着江辞朝。


    江璟衍这样看着江辞朝不免让江辞朝有些起鸡皮疙瘩，像是被什么野兽盯上了一般。


    江辞朝低着头，用勺子在米饭里拌了拌，发出了瓷器之间碰撞的声音，随后餐桌上出现了一刹那间诡异的沉默。


    江辞朝有些不自然地“嗯”了一声，但那双眼睛却未直视那双眼睛，只是那双蛊人的桃花眼像是要把人盯穿似的。


    江璟衍明白了，一切都懂了，他哥不愿意留在苗疆这片天地，他的好阿哥要去当过山客，过山客啊。


    江璟衍心中一想到他的阿哥不留下来，便有些许的心烦意乱，但心里阴暗的小人随之升起，不断安慰着他：没关系，阿哥不想留下来，他有的是办法让他留下来，留下来陪他。


    “天色不早了，吃完就睡吧。”江辞朝端着碗进了厨房，把碗放下边回了卧室。


    一顿饭没有人理会江华，江华虽然接受不了如今地位的轰然颠倒，但他没有实力与江璟衍硬碰硬，他怕啊，怕被这条疯狗咬死。


    江华与江璟衍对视上了，江璟衍悠悠开口道：“我的好阿爸。”


    江华听了不禁有些起鸡皮疙瘩，身体颤抖着，许是又有些PTSD了。


    江璟衍没有理会：“刚刚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阿哥大概率选过山客，要是我不是少祭司，我就可以和阿哥一样选择过山客。可我偏偏是个少祭司，我不行，得和你一样选择当个留山人。”


    江华还没傻到无药可救，听出了言外之意，就是不希望让他再住在这里。


    “我知道你可以听懂我们说什么，我不是不养你，只是我没空，我很忙，没时间。阿哥要当过山客，不在苗疆，没人照顾你，所以完了我会把你送到居灵山。”


    “榉……榉林山？”江华想过江璟衍让他死，或者把他送到别的亲戚那，但没想过榉林山，进去就出不来了，简直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江璟衍这是想要让他彻彻底底的沦为一个“疯子”。


    “怎么？你是觉得我会让你死？不会的，你可是我的好阿爸，是我最“疼”的人，我又怎么会让你死呢？还是你觉得我会把你送到我阿叔或是阿姑那？别开玩笑了，我阿叔阿姑和你有多不对付，他们会照顾你吗？所以啊，榉林山是个不错的选择。”江璟衍笑着拍了拍江华的肩膀。


    江华一瞬间只感觉如坠冰窟。


    “阿衍，进来，阿哥问你件事。”江辞朝忽然想起来些事。


    江璟衍推门而入。


    “怎么了？不是说要早点休息了吗？”江璟衍不禁有些疑问，但这么晚还待在阿哥房里，不禁让江璟衍的心情有了些许的愉悦。


    可江辞朝下一秒说出的话不禁让他有些生气。


    “阿衍，今日突然你提起成年的话题，你快成年了，以后是要当少祭司的，做人多少要稳重一点，做事要留些心眼，而且……”江辞朝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是是是，我的好阿兄。”江璟衍总是这样，不喜欢听江辞朝唠叨他，但他倒是又极其享受江辞朝目光，眼神，整个身心都落在他身上的感觉，仿佛他得到了江辞朝那般，使他身心愉悦。


    “哎，行行行，我不说这件事了。你以后终究要一个人走路的，你要学会独立行走，成长起来，不能再依靠我。明天的事我帮你一次俩次，以后呢，谁来帮你。我不能陪你一辈子，我死……”江辞朝的话没说完又一次被江璟衍打断。


    “阿哥，不许胡说，没有什么死不死的，就算死，也不能是你，只能是我。”


    “啪”江辞朝一巴掌扇在了江璟衍的脸上，脸上泛起红色。


    江辞朝有些气氛：“怎么说话呢？别把死不死挂在嘴边。而且你真的够了，俩次了，江璟衍我是你哥，怎么老是打断我说话，阿衍，你总是这般孩子心性，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以后终将要成家立业。你让以后陪你相伴一生的人怎么看你，看你无理取闹，那般幼稚吗？”


    “那你呢？你就把死不死挂在嘴边，我想让你死吗？你考虑过我吗？你走了谁还把我当孩子”江璟衍的眼角划过了泪水，蛊人的桃花眼微微泛红。


    “我……够了，不谈这件事了，我争论不过你，那你以后呢？你终究要成长、要娶妻。”江辞朝一时无言，只好转移话题。


    “那我以后不娶还不行？何况我也不需要他们，他们的看法与我无关……”只要阿兄喜欢我，看着我，和我在一起，陪在我身边就行了。


    “说的什么胡话，哪有人不娶。”江辞朝给江璟衍弹了个脑瓜崩。


    【哪有人不娶？是啊，阿哥，怎么会有人不娶，我要娶的是你，喜欢的人是你，需要的也是你，所以我才说他们的看法与我无关，随他们去想就是了。只要是你，亦然都可。】当然，江璟衍心中阴暗的心思江辞朝又怎么会知道。


    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一道惊雷划过那璀璨的夜空。


    这苗寨里的雨说下就下，也不知是这老天看不下这江家的场景，还是要为这寨子洗一遍牌？亦或是要压不住这山里的野性物件……还是真的单纯只是一场普通的山雨？


    江璟衍往窗外望了望，望了望这连着的一座又一座的深山，被云雾所遮住的世界。


    “阿兄，时间不早了，这雨也下得越来越大，我们先休息吧，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江璟衍说罢便拉着江辞朝的手走向床边，不容一丝拒绝的余地。


    卧室里不知何时点上了安神香，屋里袅袅香烟让人迷了路。


    “没事，阿衍，不着急，我们把这件事……”江辞朝想要起身，却被江璟衍大力压坐在了床上。


    江璟衍抬起江辞朝的脸，眼神相碰的那一刻，江辞朝已经听不到江璟衍在说什么了，陷入了那双眸子，那双让人深陷的桃花眼：“阿兄，不早了，早点休息，不是说明天还有客来吗？明天早些起来，要应付那群“客人”。今天忙了一天了，太累了，早些休息吧，就这样，休息吧，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好……”江辞朝似是陷了进去，陷进了他的话语，静静地看着江璟衍的脸没有说话。


    当江璟衍开始叫阿兄时，就表明江璟衍是真的有在生气了。


    江辞朝听到江璟衍叫他阿兄时，就知道这人真的生气了，本应有所反应的江辞朝却奇迹般地没有说话。


    许是看向那双眸子，便就出不来了；又或是蛊惑人心的话语，让人有了短暂的失神。


    亦或是江辞朝觉得他的话有着些道理吧！


    “好……”江辞朝的眸子里闪过一瞬失神，眼皮很快便开始打架，缓缓的陷入睡眠。


    江璟衍的眉眼弯了弯，似笑非笑着捋了捋江辞朝的发丝，俯下身缱绻着在江辞朝发丝上落下一吻。附在江辞朝耳边低语：“阿兄，今天说的话有点让我不喜欢，下次可不行了。”


    说罢江璟衍看着江辞朝的睡颜，骨节分明的手在江辞朝的脸上抚了抚，低低地轻笑了一声：“果然，阿兄只有睡着时，让我最为欢喜，要是一直这般该多好。”


    江璟衍眼神一闪而过的杀意是遮不住的，即使这山间迷雾再大，也遮不住，遮不住他的杀意，遮不住他的……“阿兄，只要这里面的东西是为我而跳动，那留着便留着吧，总归不过多了个物件罢了。”


    江璟衍的食指在江辞朝的胸腔上点了点。


    这天真的黑了，时间许是真的晚了。


    外面太黑，雾太大，江辞朝看不清，看不清这世界，也看不清江璟衍。这山上的迷雾何时愿意为他散去……


    啊啊啊努力更新，发奋图强。没办法哇，学生党只能周末回家更。(T＿T)/~~[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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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过山客还是留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