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屋内便响起了江华的惨叫声。


    空气中满是迂腐的味道，混杂着一股血腥味，血液宛如娇艳欲滴的玫瑰绽放着，月光之下，透着一股清冷，让人不寒而栗。


    “真是令人作呕的味道，但偏偏又在理智之上，活脱脱的让我兴奋。”江璟衍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似是想到了什么折磨的点子，可人被打到半身不遂又能做些什么。


    江璟衍撩起头发，捂着自己的脸，头向左偏去，双眼透过指缝冷冷的望着不远处的屋落，眸色暗沉，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的兴奋。


    江璟衍声音低低的说道：“我那亲爱的父亲，看来你也不是毫无用处，既给我提供了些情绪，也让我想到怎么把你最后一丝价值榨干的方法。”


    无人在意，无人回答，也没有人会回答，沉默俨然成为了今晚的康桥。


    ——客山居


    “哥，我回来了。以后没有人会打你了，没关系，以后我来保护哥。哥应该活在阳光下，肆意且美好。”江璟衍轻抚着江辞朝的脸庞，像是在抚摸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爱不释手。


    “哥，明天给你个惊喜，希望你能开心。”江璟衍对着江辞朝的脸吻了下去。“哥没人喜欢我，只有你不在意他们对我的看法，怎么办呢？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都是哥的错，哥长得太诱人了，性格也这么温柔，被人拐跑怎么办啊！”


    “哥，前半辈子你养我，后半辈子你归我。即使死了，我也要缠着你，生生世世，白首不分离。我们拉钩吧！哥，可不能骗我。”江璟衍自顾自的拉起了江辞朝的手，活像个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倘若变了，你即使是尸体也要锁在我身边一辈子。”大拇指相扣的那一刻，江辞朝皱了皱眉，抽回了手，嘤咛了一声“嗯”。


    江璟衍眸色沉了沉，闪过一丝阴厉，很快又恢复平常“罢了，哥。等会起来有你的忙，多睡会吧，我出去了。”江璟衍感受到旭日东升之势，暖阳很快便会升起，第二天快要来了。


    “天快彻底大亮了，苗疆的天也该换换了。”


    ——第二天


    “江家的，江家的，不好了。”一个年龄稍大的男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这么着急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江辞朝刚洗漱完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喊。


    “你阿妈呢？”


    “不知道，早上起来没见，估计在又在出去了吧，昨天出去了就没回来。”江辞朝一脸懵。


    “哎，你阿妈也是，每天一天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你阿爸又是个赌牌成瘾的，但是，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啊！”


    江辞朝还没说什么，江璟衍就一脸不耐烦，双手抱胸，倚靠在柱子上：“出什么事了，啰哩吧嗦的，说重点行不行。”


    “少……少祭司?”


    “徐伯，我出现在我家里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我不应该在这，应该去你们所谓的“楼”。”


    “没……没有。你父亲江华他……他昨个夜里被人打的半身不遂，差点就去了啊。”


    “哦，半身不遂又能怎样，怕不是从赌牌又赌输了，钱还不上，被债主打的，那也是罪有应得。”江璟衍一脸讥笑，满嘴嘲讽，不留情面，像是诉说着一件和自己几乎没有关系的事情。


    “不是。”徐伯急得直跺脚。


    江辞朝满不在乎，江璟衍歪了歪头“哦，怎么？难不成我家还能有什么仇家不成。”


    “是被人直接扔在那克河边，连赌场的李伯都说他没来过赌场，早上起来约王潮遛弯才发现他在河水边躺了一夜。”


    “怕不是被人发现了他自己出老千，被反噬了。”江璟衍嘴不择言，江辞朝没半点反应。


    徐伯看着这一幕也没办法，袁静和江华对两个孩子不闻不问，江华也是发现江璟衍身上的利益后，才改变了态度“哎，罢了。我去胡叔那找你阿姑去。”


    “徐伯我给你提个醒，我父亲和家里人因为他赌牌关系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照我阿姑，她也不一定管，哦不，肯定不管。所以，您也别管了，我们待会自己抬回来，放心吧！”江辞朝的此番回答倒是震惊了江璟衍和徐伯。


    江璟衍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哥哥要这样做，但他明白，阿哥做的事情自有他的道理。


    “是啊徐伯，你别累着了，我们自己来就行了。”江璟衍跟着附和道。


    徐伯叹了口气。


    俩兄弟看着徐伯唉声叹气，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


    江辞朝和江璟衍冷漠的看着徐伯，宛若想看着一只蝼蚁般，眼神轻蔑。


    “阿哥，回去吧，当心着凉。”江璟衍拿了件衣服披在了江辞朝身上。


    “嗯。”


    江璟衍看着江辞朝没有多少表情，心里暗暗道：看来还是做的不够好，双手不禁握紧了拳头。


    “璟衍，哥就剩下你一个真心待我的了，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告诉我好吗？”江辞朝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小屁孩已经长得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弟弟。


    江璟衍些许诧异，随后脸上的阴霾一闪而过，脸上洋溢着喜悦：“嗯，阿哥。”


    哥，你这辈子都是我的，逃不掉的，只是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上上策的好。


    眼眸中满是江辞朝的身影，像是一名捕食者，想要将其拆吞入腹。


    哥，前半辈子你养我，后半辈子无论如何你都得是我的，我想要你，要你……


    连心脏也是我的，我只想让你的心脏为我而跳动，活着让你离不开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房内。


    “阿衍，等会我去巫医那把阿爸接回来吧，免得早人落了话柄。”江辞朝边穿衣服边对江璟衍说。


    “阿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他接回来，为什么要亲自去接他，他明明就快死了，回来也是个活不了多久的废人。”江璟衍略有些失神，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因为他还活着。”


    “可是……”可是他明明那样对我们，不是打就是骂，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我有能力不再让他们闲言碎语，不再让我们被打。


    “没有可是，江璟衍，你成为少祭司的时候，说着好听，还不是有名无权，你前些天刚夺了点权，你觉得你自己就有多大的本事了，你还不是在他们面前寸步难行。”江辞朝朝着江璟衍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落下了一片红肿。


    随后淡淡的说着：“你的羽翼尚未丰满，不足以展翅翱翔。”


    “记住，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不能露出马脚，你还有竞争者。少祭司可以不是你一个，但你一定要是少祭司。”


    江璟衍低着头，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眼见江辞朝转身就要出去，江璟衍拉住了江辞朝的手腕。


    江璟衍抬起头，阳光斜射进房内，光打在了江辞朝脸上，为江辞朝镀上了一层金边，江璟衍长舒一口气，只为说一句早点回到家的嘱托和路上平安的祝福语：“路上平安，早点回来。”


    “……好。”江辞朝摸着江璟衍的头，对着他笑了笑。


    江璟衍看傻了眼，他不明白，他阿哥为什么总是这般为他着想，哪怕不惜那是他让他前半生活在恐惧中的人，哪怕江璟衍自己生来便被人视作灾厄，后被莫名选上少祭司，被人视作手脚不干净，让人避之不及，哪怕江辞朝他自己甚至无法全身而退也要护着他，也要为他着想。


    或许江辞朝生而为人就处于天堂，天堂之人怎会惧怕地狱。


    ——下午五点。


    “阿哥，你回来了，累不累。”江璟衍笑着迎了上来，看到的却是江华惊恐的脸。


    江华似是产生了PTSD，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想要逃跑，却奈何又跑不掉。


    江璟衍看着江华这一幕冷笑出声：“你把我阿哥打了那么多次，也没像你这样，怎么，被打了一次倒是成了这副样子，好爹爹，你是不是有点令人招笑啊，嗯？你说是不是啊。”


    江华被打了以后，伤到了脑子，嘴里难以吐出完整的话，还成了个跛子，但好歹是给他捡回了一条命。


    “对了，如果敢让我知道你把昨天的事告诉了阿哥，我让你生不如死。”江璟衍俯身靠近江华的耳朵幽幽地说着。


    眼见江辞朝进来了，便亲切的把江华扶到了椅子上，对江辞朝笑着说：“阿哥你回来了，我真是等了好久。”


    江辞朝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江辞朝缓缓地说出了巫医给他说的话：“江华伤到了脑子。”


    “你知道江华路上给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江璟衍故作疑问。


    “他说……


    “辞朝，爸……爸对不起你，但……但但你弟弟……弟他是是个疯……子……”江华说道歉时，可能也意识到总要留一个儿子为自己的未来有所保障，说话时带着些许颤抖，看着有些许疯言疯语。


    江辞朝的脸冷了下来，但继续听着他说的话。


    “他……他昨天来来赌场要要杀我。”


    “够了，他怎么可能会杀你，你伤到脑子，成了疯子，就不要乱说话。”


    江辞朝心中还是充满疑虑。”


    江璟衍听完笑了笑：“阿哥，阿爸被人伤了脑子，是疯子，疯子的话怎么能信呢？”


    江璟衍侧了侧个身，指着江华“何况你看他现在。”


    江华嘴里不停的嘀咕着什么，神神叨叨的，是啊，江华疯了，江华彻底的沦为了“疯子”。


    江辞朝看着也没多说什么，但疑虑早已被打消，转身进了厨房。


    江璟衍深深地看了眼江华：此后你是疯子，也只能是疯子。


    江璟衍跟进了厨房，看着江辞朝打算做晚饭便打算帮忙。


    江辞朝撸起了袖子，江璟衍眼尖地发现了江辞朝胳膊上的两条刀痕，一条刀痕上有着类似蛇咬过的孔洞。


    江璟衍脸马上阴沉了下来，抓着江辞朝的胳膊，便开口问道：“阿哥，怎么弄的，疼吗？”


    江璟衍本只当是被毒蛇咬过，江辞朝自己随意处理了一下，但两条刀痕让他心里就是感觉不对。


    “江璟衍，你拽疼我了。”江辞朝好似牵动了伤疤，面露痛苦之色。


    “抱歉，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江璟衍有些手忙脚乱。


    “没事。”


    江辞朝本不想说，认为这是轻重有无的小事，但他看着江璟衍的担忧之色，缓缓的说出了今天下午去巫医那发生的事。


    “哎呦，辞朝阿哥来了。”巫医面露惊喜之色，招待着江辞朝坐下。


    “我阿爸呢？”江辞朝直切主题。


    “马上快醒了，伤到了脑子，怕是过不久就要疯啊，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江辞朝感觉有些许热，便把袖子卷了起来，一条毒蛇悄无声息地靠近着江辞朝，冲着小臂结结实实的咬了下去。


    “嘶。”江辞朝迅速甩开了蛇。


    “竹叶青？你幸好在我这，不然你还能活下去？”巫医给江辞朝做了清洁，后又给他注射了血清。


    症状缓解后，只是感觉头晕，但里面却还有些蛊毒，没办法，巫医划开了伤口，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划错了地方，又划了一遍，放了只蛊虫，在上面吸食着蛊毒。


    “行了，你进去睡一会吧，防止你在路上死了。”


    江璟衍听完有些生气，嘟囔着：“宋！楚！然！”


    江辞朝不知道宋楚然做了什么事，可江璟衍太知道了，俩人是一个性子的人，同类之间，明白的太多了。


    江辞朝看着江璟衍：“怎么了？”


    “啊，没事，我想着好好感谢一下宋巫医。”说到后几个字江璟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也行，明天我和你去。”


    “阿哥，我去就行，明天应有远客来。”


    “你啊，我看你就是嫌麻烦，找个借口。”


    江璟衍顺势撒娇：“哪有，阿哥～”


    有没有对江璟衍来说早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江璟衍不想放过这个可以给江辞朝撒娇的机会。


    啊啊啊终于更完了，本来打算昨天更，但是我好累啊，所以拖到今天了QAQ?(????)[猫爪][猫爪][猫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