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加上我一个

作品:《你的新生

    死装货:停课?


    每天都想die:嗯,他们让我先待在家里等通知


    死装货:停了也好,省的去学校受罪,那自习就我替你看吧


    每天都想die:多谢【合十Emoji】


    死装货:盛璟曦已经在查了,一定会没事的


    每天都想die:这么确信?


    “死装货”没有立即回复,过了一会儿才来消息:等一下,楼上好像在闹事,待会儿再聊。


    后来余顾等了好久也没收到对方回复,没了聊天的兴致,随便收拾几下便沉沉睡去。


    由于生物钟,余顾第二天在和平时一样的时间点醒来,只是身体状态明显不太对。


    他站起身时突然感觉头重脚轻,量了□□温——真是祸不单行啊。


    顾辞晞得知后虽想请假在家照顾他,奈何公司里的事忙不过来,她不能放过得之不易的机会只能先送他去医院,而后匆匆赶去公司,空闲之际,除了发信息关心他的状况,还拜托另一个人去照顾他。


    叮咚!


    门铃声响,余顾忍着浑身的难受打开门,“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


    姜黎看着眼前脸色从未这般差的余顾,回到:“顾辞晞告诉我的,她让我来照顾你。病好点了吗?”


    “好……咳咳咳!”余顾刚想回答“好多了”,结果狂咳不止,“放心吧,普通……咳咳……感冒而已,我一感冒就发烧、发炎。”


    姜黎绅士般搀扶他,“你先回房间躺下,要不要吃点什么?”


    “没胃口,你不上课吗?”


    “他们这两天有七选三考试,我没事干就请假了。”


    对哦,学生们还有考试,余顾都给忘了,不知道学校突然闹出这么一桩事,他们有没有心思考。


    他担心得紧,但一阵一阵的头痛让他重新关心回自己。


    “我还能自理呢,辞晞也太夸张了点。”他的鼻音十分重,像只上年纪的鸭子。


    姜黎嗤笑道:“你再说呢,小心待会儿烧成烤鸭。”


    余顾没力气翻白眼和打人,“咳咳……你要喝茶吗?”


    “不了,你快去卧室休息吧,今天我是来照顾你的,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姜黎把余顾往卧室那边推,手心在触碰上毯子时有点犯痒痒。


    “随便你吧……咳咳咳!”说罢余顾裹紧毛毯,迈着蹒跚地步伐回卧室。


    “你吃午饭没?”


    “没。”


    姜黎环顾室内的装潢——整体呈黄白色系,干净简洁又柔和温馨。


    厨房里设备齐全,他一下子来了兴趣,问:“我能用你的厨房吗?”


    余顾正虚弱无力地缩在床上,实在不想说一个字,但还是尽可能放声回答:“用吧,别给我弄炸了就行!”而后眯着眼,因为头疼得不行,没有睡着。


    眼帘紧闭时,妈妈的脸一闪而过。


    他睁开眼,那幻影就消失,再次闭上又怎么都看不清。


    那本老相册再次被翻出来,他轻抚塑封膜下的那张脸,头脑一胀。


    如果妈妈还在,会不会照顾我?余顾想——算了,都已经长大了,不该让她操心的。


    他侧躺下,那张照片还被捻在手里。


    许久过后,姜黎敲门。


    余顾吃力坐起身,“怎么了?”把照片塞回册中。


    姜黎说:“我熬了粥,喝吗?”


    熬都熬了还能说不喝吗?


    余顾让他进来。


    姜黎端来一碗皮蛋瘦肉粥,余顾微挑了下眉 ,“这是你做的?”


    “嗯呐,怎么样?”


    “看着还不错嘛。”


    姜黎被夸得有点小骄傲,盛了一小勺粥,“来,我喂你。”


    余顾发愣,懵圈了,“什么?”没听错吧?姜大少爷居然要喂我?他心说有些癫狂,毕竟那人不久前还恨不得他人间蒸发呢。


    姜黎看出他不好意思,说:“你现在是病人嘛,得照顾好你,张嘴巴。”


    余顾滚烫的身体突然觉得好冷,不自在地张开嘴,然后……


    “咳咳咳……甜的!”


    “啊?”


    余顾的表情一言难尽,凝视姜黎兴师问罪:“你怎么……你是不分盐和糖吗?”


    罪人咬着下唇,躲开犀利的目光,“那个……因为你都是用罐子装的,又没标签,我看着像盐嘛……”


    余顾想把舌头割掉,先是苦不堪言,然后遭受超甜版瘦肉粥攻击。被这碗不伦不类的东西整的,脑壳里的筋都快炸了。


    “你认不出怎么也不知道来问问我啊?”他已经没法去照顾别人的感受,语气满是不耐烦。


    “你不是难受嘛,就不忍心打扰……”罪人把碗端走,拿出手机,“那就别吃这个了,我给你点外卖吧。”


    而姜黎更大的罪恶是——把厨房的洗水槽搞成了没有臭气的化粪池,差点让余顾看得晕过去。


    罪人犯事还一脸无辜地朝他微笑,他直接抡起鸡毛掸子要打过去。


    “你干嘛?”罪人害怕,被逼得连连后退。


    “杀猪!咳咳……”


    “猪”背抵到墙壁,已退无可退,眼睁着鸡毛掸子就要挥下来,他握住,和“屠夫”一拉一拽僵持不下。


    谁料“屠夫”双足失力没站稳,往前一倒,手撑开把他的脸推到墙上去了。


    余顾站稳身子后,气得快把牙咬碎,夺回掸子往姜黎屁股上狠狠一抽,“你给我收拾干净!”


    “很疼!”


    “忍着!咳咳咳……”


    没办法,谁让他理亏?姜黎磨磨蹭蹭了半个小时才收拾好,打算叫余顾来检查成果,一转身……


    啪!


    啊哦,碗和勺子摔地上碎了。


    这下完蛋咯!


    他蹲在地上看着碎片思考该如何解释。


    一扭头——“屠夫”阴着脸俯视他和地上的“尸块”。


    “那个,碎碎平安啊……”


    安个狗屎!


    “屠夫”二话不说又是一掸子下去。


    余顾人就这样,别看他平时乐呵呵的平易近人,一旦生病就易躁易怒,管你是谁,要是惹到他直接给你黑化。


    姜少爷的高冷人设崩塌到只剩下残骸,也是首次让除余嘉轩跟许逸梦以外之人接触他的真实模样。


    虽然之前没照顾过感冒的人,但也是出于想要让病人高兴的目的,姜黎时不时和余顾说起自己上高中那会儿的“趣事”。


    什么带着余嘉轩逃课啊、被家人禁足从楼上翻下去找余嘉轩啊、全班看电影他和余嘉轩躲在后面亲嘴啊……


    总之,十句里有十二句不离他的小前男友。还给自己讲高兴了,丝毫没注意病人想“杀猪”的心思。


    “你和他亲过多少次?”余顾黑着脸问。


    “哦,就这一点我记不住,数不胜数,只能说……嗯——大概一天十几次吧。”


    余顾气不打一处来,抡起一个抱枕砸过去。


    “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姜黎抱着抱枕捶,委屈问到。


    余顾把松落的毯子重新裹好,道:“不好意思,一生病就这样,有一次一个实习医生给我扎针,我差点把针夺过来反扎他。”


    姜黎给他竖起一个赞,“对了,你昨天怎么没回我啊?”


    “哦,我忘看了,你说什么了?”


    “吴诚挚昨天晚上精神失控,冲进十三班和葛世佳打架,得处分了。估计这件事也能推波助澜。”


    余顾点头会意,问:“张俊云怎么样了?”


    “他昨天晚上被……好像是他的舅舅带回家了,今天上午没去学校。”


    “班里的学生怎么说?”


    姜黎摇了摇头。


    余顾无声感叹片刻,又问到:“董事长查得怎么样了?”


    姜黎轻叹,道:“很可笑,同样的证据你发出去无济于事,董事长一发就把舆论压下去了。她很给力,一查就查到了好两个以前受贿过的校领导,居然还有王副校长呢。”


    余顾听得细思极恐。


    “但是甄德范还是没被查到,不过应该也快了。”


    “你怎么这么确定?”


    姜黎给余顾复盘:“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很矛盾吗?一个学生的一面之词,上面的架势就好像这就是事实一样。而这件事就先假设它是真的吧,那兹事体大,昨天吴诚挚都慌成那样了,甄德范怎么未经严查就宣告不是他造谣?”


    “那胡校长……”


    “不好说,反正从吴诚挚妈妈来之后,局势就变样了,本来你都快自证清白了。”


    “等会儿,你怎么知道的?”余顾纳闷,突然觉得姜黎好龌蹉,“你怎么偷听啊?”


    “……”


    余顾也没追究,经过姜黎这么一分析他直打哆嗦,“犯不着吧?我就一个普通老师,碰了谁的蛋糕了?”


    “呵,那你可太小看资本家了,以为他们想捞好处每次都要自己设局吗?事实上无论大小,他们都会去看这件事有没有空子可以钻,反正自己不用费那么多心思,蠢一点的不看时机就急着抛网了。”


    余顾擤了一把鼻涕,问:“合着絮雲之前都不管的吗?”


    “我不大清楚,我也是刚调到这儿的。不过,集团内部都有些……嗯——”姜黎再度摇头。


    余顾一边听着,一边翻家长群里面的消息。


    他说:“你手机借我一下。”


    “做什么?”


    “留证据,到时候我要向那些骂我的人索取精神损失费。”


    窗外的雨落个不停,灰暗的气罩笼盖全城,压得屋子里的人心里发闷,好在身边还有个陪着,要难受一起难受。


    他们一起翻着群里面的家长信息,越翻心情越沉闷。也不知道那些家长是在干什么,平时也没见他们这么有空啊,讨论声就没断过,其中还掺着谩骂的话。


    这些,统统都被余顾用姜黎的手机拍了下来。


    经过一番折腾,余顾烧得反而更厉害了。


    此时已是十一点半,姜黎正愁要不要送他去医院,适逢顾辞晞提前结束加班赶回来。


    “怎么样了?”顾辞晞忙问。


    “高烧不退啊,都38.7度了,要不要带他去医院?”


    听罢,顾辞晞去厨房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瓶特殊的药喂给余顾。


    “这是什么?”


    “抱歉,我忘记交代你了,这是他从以前就开始吃的药。医生说他小时候就落下病根子,每年换季和冬天就容易感冒,如果高烧不退,吃这个就好了。”


    姜黎会意。


    顾辞晞嘀咕着:“他自己怎么也不知道吃啊?”


    “以前……你和他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吗?”姜黎问她。


    “他大二的时候认识我的,那个时候他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我……”顾辞晞想到另一个人时顿了一下,但寻思可以趁此机会让余顾多一个保护他的人,便继续说:“还有陆南柯。”


    “只有你们两个人?”


    “对,但是陆南柯后来做了很畜牲的事情,他们的关系就决裂了。”


    姜黎一愣,回想起之前学校里发生的那些事,“难怪他总是很抵制陆南柯。”


    “所以拜托你,姜部长,以后在学校里能不能多照应一下小顾,尤其是防着点陆南柯?”


    姜黎纵不知他们发生了什么,却也不好多问,答应了。


    顾辞晞眼看她睡觉都还微皱眉头的顾宝,心疼坏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把别人当成活下去的寄托——他可能还会回来的哥哥,再就是我和他一步一步、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的。他失忆了,总得有人陪他再去创造新的回忆,不然他这日子还真没法过……”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一阵哽咽。


    姜黎鼻尖一阵酸,走近了些,将床上之人瘦削的脸庞看得更仔细,惦念着什么,而后对顾辞晞说:“从今以后,再加上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