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G公司练习室里，


    上午十点的阳光斜斜切进练习室，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姜夏星蹲在镜子前，用胶带固定权志龙新曲的舞蹈动线图，指尖划过“wave动作加重力度”的标注时，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正在练舞的人。


    权志龙穿着黑色卫衣，帽绳随着肢体动作轻轻晃动。他正对着镜子调整手部细节，手腕翻转的弧度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音乐骤停时，他回头朝工作人员比了个“OK”的手势，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自信，像只刚收敛起爪牙的猫。


    姜夏星的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她低下头继续贴胶带，指尖却有些发颤——明明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他，今天却突然觉得，他站在聚光灯下的样子，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动线图好了吗？”权志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练舞后的微哑。


    姜夏星猛地回神，慌忙站起身：“好了。”


    他弯腰查看地面的标记，卫衣领口往下滑了点，露出冷白的脖颈。“这里，”他用脚尖点了点某个箭头，“角度再调大些，舞台灯光会更明显。”


    “好，我马上改。”她低头拿过马克笔时，发梢扫过手背，有点痒。


    权志龙直起身，目光在她发顶停留了两秒。她还是老样子，扎着低马尾，额前碎发用发卡别住，露出光洁的额头，认真做事时会微微皱眉。可不知怎么，自从上次说完话，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好像她低头时，后颈的弧度都比以前更让人在意了。


    “改完先去休息。”他转身走向音响，“上午不用一直盯着。”


    姜夏星握着马克笔的手顿了顿：“没关系，我不困。”


    他没再说话，重新按下播放键。音乐声里，姜夏星低头改着箭头，心里那点莫名的疼又冒了出来——他是万众瞩目的明星，而她只是个穿越来的助理，这样的距离，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会议室


    “你们看新闻了吗？汉江大桥有人跳江救人！”经纪人举着手机冲进会议室，语气里满是震惊，“监控拍得模糊，但这胆子也太大了，水那么急。”


    几个工作人员凑过去看，屏幕上的热搜词条正挂在第三位：《无名英雄勇救落水女孩，监控画面曝光》。模糊的截图里，一个穿着米色外套的身影跃入江水，动作快得像阵风。


    “这谁啊？太勇敢了吧。”化妆师啧啧称奇，“看背影像个女生呢。”


    权志龙刚结束录音，推门进来时正好听到这话。他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手机屏幕，脚步却猛地顿住。


    那个扎着低马尾的背影，那双米色帆布鞋，甚至起跳前下意识捋头发的小动作——是姜夏星。


    他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文件夹，指节泛白。会议室里还在讨论着救人者的身份，没人注意到他骤然变冷的脸色，连耳根都泛起了红，是气的。


    “志龙，你看这背影好像有点眼熟啊？”经纪人递过手机。


    权志龙移开视线，声音听不出情绪：“没见过。”他转身走向门口，“我去趟洗手间。”


    走出会议室，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冲向办公区。姜夏星正坐在工位上整理行程表，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右手手腕上贴着块创可贴——是昨天搬器材时被划伤的。


    “姜夏星。”


    她抬头时眼里还带着点茫然，看到是他，连忙站起身：“怎么了？”


    权志龙盯着她的眼睛，刚才在会议室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上次录节目后的晚上，你在哪？”


    姜夏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在、在家啊...”


    “是吗？”他逼近一步，身上的雪松香水味带着压迫感，“汉江大桥的风，比家里的空调舒服？”


    她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动，半天说不出话。


    “上次帮人挡板子，我是怎么说的？你又忘了是吗？”权志龙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这次跳江救人，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还是等你躺进医院，让医生通知我？”


    “不是的！”姜夏星急忙解释，眼眶都红了，“当时情况紧急，那个小女孩快抓不住栏杆了，我没时间想那么多...”


    “没时间？”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在安静的办公区格外清晰，“没时间发消息，没时间想后果，没时间考虑别人会不会担心？”


    姜夏星看着他眼底的焦急，那点委屈突然涌了上来，声音也软了：“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会了。”她抬起手，掌心对着他，像在发誓，“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做什么都会先考虑安全的。”


    权志龙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像只认错的小狗，到嘴边的狠话突然说不出口了。他别过脸，语气缓和了点，却还是带着点别扭的凶：“下次再这样，你就等着被调去仓库整理杂物，别想再跟着我。”


    姜夏星连忙点头：“嗯嗯，不会有下次了！”


    看她认错态度良好，权志龙的气消了大半。他正要说什么，姜夏星却突然开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哼：“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什么？”他没听清，或者说，没反应过来。


    “你也会这样关心化妆师姐姐吗？或者经纪人欧巴呢？又或是其他人呢？”她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带着点孤注一掷的认真。


    权志龙愣住了。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看到新闻时，第一反应就是怕她出事，脑子里全是她跳江的画面，根本顾不上想别的。他只知道，不能让她有事。


    姜夏星看着他困惑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上次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问？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姜夏星突然笑了笑，摇摇头：“算了，当我没问。”


    她转身拿起桌上的保温杯，递到他面前：“新专辑录制别熬太晚，你胃不好，我泡了点养胃茶。”


    权志龙接过杯子，指尖碰到她的，烫得惊人。他看着她重新坐回工位，低头继续整理文件，仿佛刚才那个问题只是随口一提，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的闷。


    “知道了。”他攥着保温杯，转身离开时，脚步都沉了几分。


    化妆间


    化妆间里一片忙碌，化妆师举着手机兴奋地喊姜夏星：“夏星快看！志龙这个ending pose，实时热搜已经爆了！”


    屏幕上的权志龙穿着银色亮片西装，对着镜头wink，嘴角勾起的弧度又痞又甜，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进领口，台下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天哪，这魅力谁顶得住啊！”化妆师感慨着，突然压低声音，“我跟你说，刚才待机室门口，好几个女团成员托人来送礼物，还有那个演《夏日恋歌》的女主角，亲自过来想跟他合照呢。”


    姜夏星看着屏幕里闪闪发光的人，心里像被塞了团棉花：“他本来就很受欢迎。”


    “可不是嘛，”化妆师用粉扑拍着她的脸颊，“听说连最近最火的女爱豆，都让经纪人打听他的行程呢。不过我们志龙谁都不理，刚才有个女明星递过来的咖啡，他直接放一边了，眼皮都没抬。”


    姜夏星笑了笑，没说话。镜子里映出她的脸，嘴角弯着，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他对谁都一样冷淡，刚才对她的紧张，大概也只是出于老板对下属的责任感吧。


    “不过说真的，”化妆师突然凑近，用粉扑挡着嘴，“志龙最近看你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上次你过敏晕倒后，你是没看到他脸上的紧张样，比自己忘词还慌。”


    “欧尼别乱说。”姜夏星低下头整理化妆品，耳尖却悄悄红了。


    舞台上传来主持人报幕的声音，权志龙该上场了。姜夏星跟着工作人员走到侧台，看着他站在升降台上，灯光暗下来的瞬间，他突然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亮得像星星，带着点只有她能看懂的在意。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别过脸——一定是看错了。


    公司走廊


    收工回公司时，姜夏星抱着一大摞粉丝信，走到转角处差点撞到人。


    “小心。”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她怀里的箱子，力道很稳。


    她抬头看到TOP，连忙鞠躬：“前辈，不好意思。”


    “我帮你拿吧。”TOP轻松抱起箱子，大步走向办公区，“这么晚还在忙？”


    “嗯，这些粉丝信要分类整理好。”姜夏星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里踏实了点。


    把箱子放在办公桌上，TOP擦了擦手。姜夏星从包里掏出块巧克力递过去：“前辈，谢谢你，这个请你吃。”


    TOP笑着接过来，撕开包装纸咬了一口，巧克力在他嘴角留下点棕色的痕迹。他嚼东西的时候很斯文，侧脸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立体，像电影里的画面。


    “前辈吃巧克力的样子，好像广告里的场景啊。”姜夏星忍不住笑出声，“感觉下一秒就要说‘纵享新丝滑’了。”


    TOP愣住了，眨了眨眼：“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姜夏星连忙摆手，笑得直不起腰，“就是突然想到的广告词，有点傻。”


    TOP看着她笑弯的眼睛，也跟着笑起来，声音低沉悦耳：“姜夏星，我发现你真的很有趣，还很可爱。”


    姜夏星的笑声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他：“真的吗？”她眼睛亮了亮，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


    “真的啊。”TOP故意模仿她刚才的语气，拖长了尾音，学得有模有样。


    姜夏星被逗得哈哈大笑，没注意到走廊尽头站着的人。


    权志龙刚结束庆功宴，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口敞着两颗扣子。他看着姜夏星对着TOP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肩膀还一颠一颠的，心里突然窜起一股无名火，烧得他指尖都发烫。他没说话，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背影看着有点沉。


    TOP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他离开的背影，笑容淡了点，转头问姜夏星：“最近很忙？”


    “嗯，新专辑宣传期，大家都挺忙的。”她还在笑，脸颊红红的。


    “和志龙...没什么进展？”TOP的语气很随意，像在聊天气。


    姜夏星的脸瞬间红透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前辈你说什么呢！什么进展！”


    TOP挑了挑眉，笑得有点坏：“男和女还有什么进展，不就是love吗。”


    “前辈，你喝酒啦？！还是...”姜夏星急得都快结巴了。


    “行了，”TOP笑着打断她，“你们的爱情，我会帮忙守护的。”


    “什么跟什么啊！”姜夏星羞得想找地缝钻进去，连连摆手，“前辈你别乱说，小心被别人听到。”


    TOP突然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乱说的？”


    姜夏星被他逗得没脾气，只能推着他往电梯口走：“前辈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行程呢，再乱说我要生气了。”


    TOP笑着任她推搡，进电梯前还冲她挥了挥手，眼里满是揶揄。


    姜夏星站在原地，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乱糟糟的。走廊的灯光暖黄，映得她影子长长的，像个没头绪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