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送饼

作品:《我的前男友是个奸臣

    孟清熙在自己府里叫天天不应,叫地——真给她送来了沈流采。


    “五娘五娘,你是怎么绕过我府外那群侍卫的?”孟清熙惊奇道。


    长公主府被监看起来的消息一下便在京城流传开了,因为每个过路的人有眼皆识,冷清了好几年的府邸如今五步站一哨,险些把府前的大道堵住。


    任何人经过都要谨慎,因为随时会被侍卫认为居心不轨,拿下盘查。


    孟清熙派出府内的婢女,想让人家去街上买她惯常爱吃的早点,这点简单的小目的都被打发回头。


    是进出都无望的局面。


    不过那位婢女给孟清熙领回来了一位惊喜,说着“主子瞧谁来了”,一侧身,让出沈流采来。


    当然,没有那位虎视眈眈的侍卫跟着便更好了。


    沈流采纱衫轻薄,长裙垂顺,许久未见的便服打扮,果真比上工时精致许多,孟清熙看了欣慰,好友一休沐,什么精气神都回笼了。


    “我诶,堂堂沈府千金、翰林院学士、天子重臣——之女,京中谁人不给我几分薄面?”


    沈流采说这话时,精心扎好的发髻上有几支发钗随着她的动作摇晃,折了如今正晒的日光,瞧着很是得意。


    不过,凭她说的这几个名衔,好似都不够让孟清熙府外那些铁面无私的皇家侍卫忌惮的。


    孟清熙狐疑地看向沈流采。


    下令禁她足的是沈维正,要说沈流采求得自己父亲网开一面还比较可信,但一想到沈维正那副说一不二的严肃面孔······孟清熙立马打住不再纠结。


    沈流采撇嘴:“好啦,你若不欢迎我,我回府便是了。”


    孟清熙连忙拉住:“我方才只是好奇,你用休沐日来陪我,我可感动了。”


    “这便感动了,那你看到这些会如何作想?”沈流采换上笑眯眯的神情,打开她带来的食盒。


    孟清熙的目光早便不住地往那边瞟。


    她也不是什么都会馋,但好友特意亲身相送,还是很能引起她的兴趣的。


    沈流采打开一层,孟清熙便极为捧场地惊呼一次:“红枣糕!”“透花糍!”“酥、酥饼!”,每惊呼一次便塞一个到自己嘴里,以至于到最后一层酥饼之时,险些噎得张不开嘴。


    “我看这儿没人跟殿下抢食啊,吃得慢些。”


    尽管孟清熙平常爱吃这些小糕点作为消遣,但当她把第一个红枣糕置入口中后,咂摸着红枣的香甜与糯米粉的软弹,还是没尝出沈流采趁她禁足也得送进来的缘由。


    不过心意大过天,她喜滋滋地把下一层的透花糍照样丢进嘴里。


    直到底层的奶酥饼,孟清熙终于有点遭受不住了。


    她捧起一杯茶,仰头灌下去,勉强顺了顺气:“这饼看着便油润可口,但允我歇一歇再尝。”说罢,再饮一口茶。


    沈流采这下倒略显焦急了起来:“殿下,这奶酥饼奶臣府中厨子近来得意之作,您······您不论如何也得试试呀,这块,这块的火候我瞧着最是恰当。”


    “好好好,依你的,方才谁说没人抢食,不必着急的。”孟清熙嘟嘟囔囔的放下茶盏,伸手去拿那块酥饼。


    酥饼酥饼,果然香酥软脆,孟清熙刚放一半到口里,便塌了大半,她陷入酥饼的指尖顿时感觉捏到了不寻常的东西,便是最硬的糖果也不该有此物坚硬。


    沈流采目不转睛地盯着孟清熙这一口,见对方顿住,便知晓事情没有出差错。


    孟清熙感知着沈流采的目光,顺着抬眼,同时缓慢而小心地咀嚼已经进入她嘴里的酥饼,生怕咬下的部分同样藏着什么异物。


    幸好没有,孟清熙的牙齿逃过一劫。


    她把剩下的半个饼抓在手里,不敢再妄动,迷茫地试探:“这奶酥饼确实不错,五娘可有什么说法?”


    沈流采见兄长交给她的事情完成大半,孟清熙是个够机灵的,跟她有默契,让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暗暗松了口气。


    她以帕子替孟清熙拭去唇边碎屑:“其他糕点殿下想何时享用都可,唯有此饼,绵软易入口,若殿下睡前,人在榻上却嘴馋,最适宜进用此饼。”


    这话说得蹊跷,似是特意叮嘱孟清熙睡前吃饼,但······


    孟清熙望向那奶酥饼,香成这样,大抵是用猪油制成,睡前吃上一个必定积食,五娘这是要害她。


    “对了,我记得殿下都是亥时休息的吧?”


    她最近清闲,找来闲书一看便沉迷进去,时常不经意地熬到子时才睡,孟清熙心虚地轻轻移开视线,恰好让那个跟着沈流采进来的侍卫撞进视线。


    看看侍卫,再看看沈流采,孟清熙若有所思。


    “对,我都亥时便歇下。”


    她顺着沈流采的话接下去,暗暗记下沈流采所说,相信这些都是她无奈之下的暗示,不是真的要她亥时准点吃个饼。


    “殿下的作息尚算规律,禁足便当好好休养了,臣还要去秦老板的店取胭脂呢。”


    沈流采眨眨眼,这话颇有大功告成,全身而退的轻松感。


    又是秦老板的胭脂铺,上回她和沈飞景便是以此为借口诓骗她,这次大抵同样。


    不论什么借口,沈流采是全身而退了,留孟清熙一人在府中抓耳挠腮。


    什么亥时?什么吃饼?


    等侍卫带着沈流采离府后,孟清熙方大着胆子把自己咬剩半边的酥饼掰开,从中取出一枚沾满饼屑的钥匙,包进自己的手帕里带在身上。


    好不容易熬到夜晚,孟清熙特意嘱咐府中的人不要打扰她,今夜她要早睡。


    和衣躺下的她睁着眼等了一会儿,确认戏演得差不多,便坐起身。


    她拿到钥匙的第一件事便是想到开启自家府门,正好她说早睡,府中仆从皆尽早回屋,很顺利地来到正门。


    可这道门跟白日里并无二致,侍卫深夜并不是靠门锁禁锢着她,而是继续不间断轮换守岗。


    不过来都来了,万一沈流采所赠的钥匙,暗示意味大于实际用途呢。


    或许沈流采正是想告诉她,亥时大门防备松懈,可出府解闷。


    她给自己充足的内心安慰后,决意行动。


    孟清熙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孟清熙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尴尬的笑还僵滞在她的面上,开门后附近三四个守卫齐刷刷地回头看她,不明所以,她只来得及说一句:“守卫大哥这么晚还没睡呢,哈哈,那我先休息了。”


    旋即羞得立马藏回门后。


    这跟想偷偷溜出府被抓包有什么区别!


    孟清熙恼羞着回房,一路上还不放弃地四处瞄,思考到底哪里有用得上这把钥匙的地方。


    可她在心中把自己的府邸搜了个底朝天,着实想不起来哪处房间锁起打不开的。


    沈流采的食盒孟清熙也留下了,她敲敲打打,食盒木薄声音实,同样没发现需要钥匙打开的空间。


    她卸力瘫倒在床榻,心想:五娘啊五娘,你如今说话把你兄长的“言外有意”学了个十足十,我听不懂可怎么办。


    想着,觉得沈家兄妹实在可恶,孟清熙愤愤翻身。


    “咚——”


    她的手肘不慎撞到一旁的墙板,麻了半边手臂,疼得龇牙咧嘴,可也是这一撞,让她听出了一些异样。


    孟清熙把目光移到身侧的墙上,方才,她分明听出那一声撞击之后有着空灵的回荡。


    这意味着,这墙后有空间。


    她被自己这猜想吓得手脚冰凉,这可是她最熟悉的卧房,怎么会有自己不知晓的神秘地方。


    孟清熙一阵摸索,终于在搬开一大盆植物后找到印证她猜想的一把锁。


    她掏出沈流采今日递进府里的钥匙,轻轻一插,很顺利地扭开了那把锁。


    紧接着墙板隐隐松动,她一使力,足有她床榻那么宽的墙体挪开,一个高挺的身影赫然在其后等待。


    孟清熙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惊叫出声,但那人适时捂住了她的嘴。


    这阻止不了她的嘴唇在那人掌心轻轻滑动,像是瘙痒:“沈飞景,你真是个疯子······”


    “殿下可冷静?”


    沈飞景仍旧死死抵住孟清熙的半张脸,指尖扣在两颊,掌心已不知何时悄悄远离她的嘴唇,警告多于实际。


    孟清熙尚在巨大的震惊中不能回神,她睁着眼,呆呆地把沈飞景的手往下挪:“这是怎么一回事?”


    “臣请流采告知殿下,今日亥时在殿下卧房床榻旁暗道相见,看来她消息传达得不够好。”


    “所以你亥时便在此等候了吗?”


    “稍早一些,担心殿下太准时,宁愿臣等殿下。”


    沈飞景话说得漂亮,只责怪沈流采没清楚传达他的信息,不责怪孟清熙听不懂沈流采在侍卫监守之下的暗示。


    孟清熙心里替沈流采喊冤,但面子上不能落了下风:“咳,你们行事如此乖张,竟敢在我府内挖暗道,我要报官,不,我可以直接向门外那些侍卫举报,沈大人夜闯长公主府,他们立马便会将你捉入大牢!”


    “是吗。”沈飞景听到她的话,似乎并不着急。


    “对,你太过分了,我不会容你继续在本宫面前放肆!”孟清熙渐渐重拾气焰。


    “好,那请殿下松开臣的手再去检举,以免横生误会。”


    孟清熙低头一看,她方才呆愣之时去拉沈飞景的手,至今没有撒开。


    两人掌心相对,暗道口的气氛骤然变得滚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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