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酷吏
作品:《我的前男友是个奸臣》 “牵一下你的手怎么了?你身子再金贵,也不至于少一块肉——不对,”孟清熙嚷嚷,却忘记沈飞景空着的那只手还在自己脸上,话语全混着温热气息一下一下吹入他的掌心,“你实在罪大恶极,我要抓住你,直接送交刑部!”
孟清熙本想撒开沈飞景的手,思及此,立马反手将他的手腕攥在掌中。
沈飞景不愠不恼,反而任由她的动作,眼神有些玩味:“送交刑部?”
“没错,听到刑部害怕了吧。我告诉你,刑部大牢威名在外,里面十八般酷刑,教你有去无回······”说着,孟清熙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刑部这几年的名声是她跟都督唠嗑时听来的。
听闻刑部近年积极探索刑具研发,培育行刑人才,促进百年刑侦产业之发展。像是把滚烫的铅水灌入犯人口中的铅刑,用铁刷把犯人的皮肉一点点剃下来,甚至许多已弃用的古代酷刑都被重启旧用。
当中最骇人听闻的,当属上一任吏部尚书被完整剥去人皮,塞入稻草,被挂于刑部大牢之外。
而这一切背后的主使,便是两年前上任刑部侍郎的沈飞景。
他在一年任期内,雷厉风行地使用以上手段清整朝堂,随后打完最惊人的吏部尚书那一仗,挥挥他那万年净白的衣袖,不带走一片血污,转身成了新任吏部尚书。
留刑部背负后续一切来自外界的骂名。
再不复先帝在时,刑律宽厚的清正之风。
孟清熙人在边关,只听说沈飞景用一年时间从正三品官晋升至正二品,不知晓个中血腥,当时正喂着马吃草呢,于是愣愣地对着明珠说:“这晋升速度,拍马都追不上啊。”
明珠嘴里嚼着的草顷刻变得不香了,莫名感受到一股被比较的压力,还是跟沈飞景这种怎么比也不可能比过的天之骄子。
而眼下感受到压迫的,成了孟清熙,她在沈飞景的注视下噤声,找不着任何话讽刺他。
刑部威名是他这个手段狠毒的酷吏发扬光大的,送他过去,只怕如鱼得水。
孟清熙的话全噎在喉头,圈住沈飞景腕子的手缓慢松开,没想到她松开后,沈飞景本来显露出的一分愉悦反倒消失。
这样一位豺狼虎豹似的人物,在她面前总收起尖牙利爪,只会更招她忌惮。
她自认行事简单,不及沈飞景深谋远虑,有时他为她好,她都看不出来,那若反过来,他要害她,其实她也无从得知。
沈飞景见她冷静了不少,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终舍得放开:“殿下不必惊慌,别太大动静,惹侍卫生疑。”
“你还怕那些侍卫?”
孟清熙不知自己的双颊被沈飞景握得有些泛起了红,还自己用力搓揉,像是想弄走他留在她身上的气息。
“臣替殿下着想,殿下如今的一举一动都在沈首辅眼中,传出什么异动,落在他手里皆可为罪证。”
沈飞景就这样望着孟清熙像极羞红的脸颊,淡淡恐吓。
孟清熙没好气道:“他不像你,整日用旁门左道清扫目标,禁我足不过是为了秉公办理,实情该如何便如何,沈大人担心担心自己吧,你那点小九九从小便逃不过沈首辅的眼睛。”
“殿下不知,此密道另一头连接的便是沈府,臣在沈首辅眼皮底下前来,殿下说他知不知道?”
孟清熙瞪圆了双眼:“这密道横穿了一条街?”
“沈首辅的藏书阁花费数年时间建造,不然此道兴许来不及在殿下归来前挖穿。”
“你不要一脸得意的样子,到底谁要你挖了!”孟清熙有些抓狂。
年少时她天天想往沈府跑,那时不给她搞暗道暗门什么的,生生把她翻墙的本事给练出来了,如今她不想见到沈飞景这个大坏蛋,却告诉她有一条直达沈府的密道。
但沈飞景行事从不已他人意见为转移:“眼下正派上用场。”
“什么用场,方便你夜闯我府的用场?”
“‘闯’字不合时宜,钥匙托流采给了殿下,臣在门后静待,是殿下自行打开的。往后亦如是,殿下不开启此门,臣不会僭越半分。”
说起这个孟清熙更感惊悚,沈飞景亥时以前便在密道中等候,而她折腾了一大圈才回卧房开启暗锁,如今该临近午夜子时,该敬佩于沈飞景为了见她有如此好耐性,还是后怕于他的执着顽固。
虽说沈流采传递信息时着重暗示过“睡前”“榻上”,但孟清熙最终能发现暗道口是因为一肘子撞了上去,属于运气。
若她一直没发现,他会一直在门后等下去吗?
未必没有可能。
孟清熙有些气虚:“退一万步来说,我允你来我府做什么?”
“殿下见到臣不高兴吗。”
孟清熙指着自己疲倦的脸色:“依沈大人所见,我看上去像很高兴的样子?”
“如今夜深,殿下稍感疲惫也是正常。”沈飞景步入房中,坐到桌前又自顾自给自己斟茶。
沈飞景一让开,暗道穿流的风便吹到孟清熙面上,到底是暗道,果真阴冷。
这点小风对孟清熙而言自然什么都算不上,但她诧异:沈飞景怎么能在风口站这么久?
刚一想到他的身体,这人便轻咳了两声,孟清熙唯有掩上暗门,把那股风隔绝在外。
沈飞景这一出现,着实让孟清熙吓得不清,她横竖赶不走他,只好狐疑地把自个卧房的墙壁、地砖都敲打了一遍。
她边敲边问:“你是怎么精确挖到我房里的,还有其他入口吗?”
孟清熙伏在地上听动静,一抬首,沈飞景的神色让她觉得有些莫名:“殿下离京匆忙,心腹皆留京中,沈府替您照拂过一二。”
看着他起身,越走越近,孟清熙不自觉地往后仰:“你说绿松那些婢女?她们才不会告诉你我府中的规设。”
“可臣知道她们家人所在。”
“你威胁我的人?”
“臣为殿下试过,她们确实忠心,所以没让她们受太大苦,免折殿下臂膀。”沈飞景至孟清熙跟前,缓缓蹲下。
孟清熙当年在塞北写信给沈飞景,交托她府中众人,说有可用之人尽能派遣出府,她是知晓自己一时半会回不来,不想用空荡的长公主府困住那些有才能的人。
徐言府中厨师算一个,她知道老师年长,胃口清淡,特意嘱咐沈飞景挑合适的师傅送去。
回京亲至徐府一看,觉得他把她说的事情办得妥帖,后来某日虽突然中断与她的联系,但总算不是全然背弃良心。
她记得读书时,徐言因着沈飞景聪敏,最是疼爱他。
孟清熙这人,总是感念对她好的人,认为每点恩情都该涌泉相报,因而不许沈飞景辜负对他那么偏心的徐言。
也是她这般念情,才耗着沈飞景过去对她的好,容他一遍遍逾越她的边界,走到她身侧来。
孟清熙以为她的婢女只是与沈流采走动频繁,偶尔去沈府帮工,毕竟有些也算同孟清熙与沈流采一起长大,很是说得上话。
那些婢女早在她归京时便回府,她竟完全没有察觉她们经历过什么。
照沈飞景话里的意思,她真不敢想他用什么手段“试”过她的人。
“你真是放肆!”
孟清熙盯着沈飞景近在咫尺的眼睛,她先前佯装早睡,只留一盏微弱油灯,灯火半明半灭,屋内光线暗淡,却怎样都不如他眸光晦暗,她望进去,里面唯有无尽深渊。
于是她偏头不去看他。
“为殿下,臣放肆了。”
言毕,沈飞景伸手,不由分说地扳过孟清熙的脸,她唯恐不及,慌忙闭上了双眼。
一阵柔软的触感蹭上孟清熙将将退红的脸颊。
“殿下不愿防人,那些会脏了殿下双手的事,都由臣来做,”沈飞景目光难得认真,微凉的拇指一下一下刮蹭孟清熙的脸侧,“没有其他入口,别找了,脸上都沾了灰。”
孟清熙这才反应过来,“唰”地睁开眼:“你!你戏弄我。”
那点不显眼的灰已经被沈飞景擦拭干净,他用自己的帕子擦手,慢条斯理,仔仔细细:“臣如何戏弄殿下了。”
“你让我以为、以为······”
沈飞景擦干净了手,孟清熙觉得他不会再对她做什么,结果他屈指扫了扫孟清熙升温的耳朵:“怎么害羞了。”
这种问题,通常只能越问越害羞,他显然是故意点出的。
“殿下方才以为臣要做什么。”
沈飞景实在靠得太近,孟清熙只能看见他双眸,她在他眼里,倒尚算明净,发着点光似的。
孟清熙迟迟说不出所以然来,沈飞景的视线下移至她嗫嚅的嘴唇,他的目光忽地如同她的唇瓣那般,柔软了下来,只是声音喑哑:“以为这样么?”
本就被沈飞景阻挡去大半的灯火彻底照不上孟清熙的脸。
她总算知道,沈飞景说那条密道能派上用场,是这般不正经的用法,可她并未答应呢。
“你——”
孟清熙一只手按上沈飞景的肩。
希望不是只有我觉得这章还挺甜,反正下一章应该还会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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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酷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