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府
作品:《我的前男友是个奸臣》 摆脱沈飞景,孟清熙抬腿便去了侍卫所。
“昨日早朝在御前当值的都有谁,我有话要问。”她开门见山。
侍卫们跨着刀在孟清熙面前站开了一排,不少还在当值。
他们来时听说是长公主要见,想着她应当在找人,没什么特别的。
但当孟清熙缓缓于他们面前走过时,他们都不由得因这位身量略低他们几分的女子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后宫女眷的华美宫装分明极力轻柔朦胧,平日里衬得个个都翩然欲仙,孟清熙走来却如同身披甲胄般肃穆。
侍卫们不敢抬眼直视,只能去看她几乎不曾摆动的衣裙和利落平稳的脚步,一望即知有多年习武练就的功夫在里头。
余光感受到孟清熙探巡的视线停留在他们脸上时,他们简直连手脚都放不对劲。
自家侍卫统领训话都没孟清熙这威压。
昨天想要把刀架在赵御史脖子的侍卫想到,那会儿他顺从地没拔刀,不是因为他听长公主的劝阻,而是她一把就把他的手臂死死按住。
他一瞬便知自己不是对手,这位公主将军,与那群尸位素餐的宗室武官不同。
孟清熙从他们面前走了一遍不够,还绕到他们身后。
更是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侍卫们只能靠她带起的风判断方位,不由得感到阴风阵阵。
“抖什么抖,一盏茶的时间都站不住?”
孟清熙下意识去摸长刀想要敲打一下这个站没站相的小侍卫,谁知只触碰到腰间坠着的一把穗子,唯有抬脚碰了碰那人的小腿。
那人本就怕得瑟瑟发抖,孟清熙鞋尖刚触及他的裤腿,对方就跪地求饶了。
孟清熙对他的矫情造作简直莫名其妙:“我平日里都怎么锻炼你们的,一看就是站姿时躲懒了。去校场站两个时辰,顶着水缸去,走。”
侍卫们更莫名其妙了:“啊?”
他们平日不受她操练啊。
京城亲兵与塞北民兵体貌差异巨大,孟清熙看清侍卫们扭向她的脸,闭眼仰天:“······我以为自己在塞北练兵呢。”
她挥挥手,让人扶起那个伏地的侍卫,不是她的兵也便不由她管教了。
小乌龙不碍正事,孟清熙已然看清:“你们都回去吧,你留下。”
她停在朝上被她按住过手臂的侍卫面前。
那人心下一惊,难道孟清熙是来找他算账的?
“昨日押走赵御史的人怎么不在?”
尽管昨日早朝孟清熙被沈飞景分了神,但她还记得这个与她有接触的侍卫,和那个押送赵御史离开后,不久便匆匆返回报丧的侍卫。
那人污蔑她之前还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对他的记忆可谓深刻。
“回禀长公主,那两人今日告病,不、不当值。”侍卫还有些紧张。
“他们叫何名姓?”
侍卫恭恭敬敬地答了。
孟清熙话锋一转:“你对赵御史之死参与多少?”
“啊、赵御史?”那人怔愣,“不不不,长公主殿下,此事与属下无关,属下不知啊!”
她笑眯眯凑近:“如实招来便可,我不会对你如何。你与沈飞景可相熟?”
“不、不熟。”
她脸色一凛,伸手掐住对方的下巴:“你是不是一早受他指使针对赵御史!”
“没有!属下真的不认识沈大人,属下进入侍卫所时,沈大人已经、已经同殿下在外征战了呀!”
旋即又在孟清熙面前跪倒。
她都要对这些人疲软的膝盖无言了。
还有,回话便好好回话,偏要唠他与她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做甚,有意还是成心给她添堵呢。
“那其他两个人呢?”
“啊?”侍卫脑子一片浆糊。
“其他两人与沈飞景的关系如何?”
“属下不知。”
孟清熙俯身:“再想。”
“他们比属下年资较长,大抵···或许···应当······认识沈大人。”
孟清熙气短,这个侍卫任她怎么问,都问不出话来。
不过他当日确实没随赵御史离开,本就不可能是他动手,除了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她在侍卫所这里没有任何收获。
她回府后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想到沈府肯定藏有沈飞景更直接的罪证。
沈府,孟清熙熟,让任何人去都不如她亲自走一趟。
问题在于,沈府的人对她更熟。
于是待到天色暗了下来,孟清熙才鬼鬼祟祟地夜行出击。
按理说孟清熙是不晓得任何鸡鸣狗盗之道的。
她顶多干过深入敌营的事,敲晕小卒强穿衣服,随即光明正大地走入军营这方面,她算好手,只是那还没潜入闹市一座府邸这般引人注目。
何况沈府也是太显眼了一些。
孟清熙看着沈府拔地而起的层台叠榭感叹。
她离京五年,沈府怎还变了模样?
不过内部地形如何变动,都不影响孟清熙找到哪处围墙乃沈府防卫之漏洞。
她一直知道沈府有一处的墙壁,因当年被沈飞景翻出翻入的次数过多,最上头的砖塌了几块,后来连身量不如他的沈流采和她自己都能轻易翻过。
没想到至今尚未修补,大抵是沈飞景保护有功。
沈飞景那时本就是为了自己的方便,因此这处围墙距离他的书房极近,孟清熙一落地便驾轻就熟地想要推开他书房的窗户。
伸手才觉无力,窗户竟推拉都岿然不动。
她蹲在墙根观察,发现窗户似是从内被钉死了,跟被废弃了又不想人进入似的。
孟清熙不死心,小心翼翼地绕着书房转,总要有能容人进入的口子,只是刚过一个转角便发觉有人把守。
有人把守就是还没废弃,那钉死窗户也太死守严防了。
孟清熙放轻手脚,避过那些人的视线,发觉离了书房便没什么看家护院的人。
沈飞景的书房成了沈府守卫森严之地,倒是新鲜,同时也越发可疑起来。
孟清熙转而探向沈飞景的卧房,意料之内地看见沈飞景。
她于窗外偷瞧,那人在榻上,一手捧书,一手撑着额角,似是看书睡着了。
春暖的日子里他披袍一件,显得甚是突兀。
见沈飞景双眸轻阖,孟清熙大胆地探出头来,张望了一下他的卧房。
嗯,果然是老顽固一位,摆设布置与以前别无二致,沈流采当年生气在他屋里画的乌龟都在。
孟清熙深吸一口气,沈飞景处没有突破口,她就得去沈首辅那了。
沈首辅何许人也?
比之孟清熙亲父还教她惧怕的人物——沈飞景父亲,沈维正。
用铁尺棍棒管教自家孩子的铁腕父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要臣;孟清熙真真切切行过拜师礼的老师。
便是因着怕沈维正责备,孟清熙少时来沈府找沈流采或沈飞景才屡屡选择翻墙的。
沈流采后来也疑惑:“你堂堂一国公主,不要全府倾力接待便罢了,怎还这般偷偷摸摸的?”
孟清熙七八岁偷跑出宫的日子,自然不便让沈维正知道,待十四岁搬到宫外公主府,往来进出自由不少,却好似已经习惯不走正门进沈府。
她记得沈飞景那回带她掏鸟,脸上被沈维正用铁尺抽过的模样,每每想起都痛。
她想,自己贪玩,别人遭殃,沈维正还是不要知道她来比较好。
孟清熙到底还是害怕沈维正,绕开记忆里他常出入的地界,朝着那栋在府外便能一眼望见的楼阁走去。
那三层三檐的建筑在五年前还没出现呢。
没想到,这建筑不简单,外貌气宇轩昂,华贵精致,以琉璃作瓦,用贝壳入窗;内里更是别有洞天,孟清熙立于其中仰脸去看,不论奇书藏卷,不论古董珍宝,光论那柱子,雕着玲珑别致的图饰,飞禽走兽个个飞扬欲出,穷极京中最好手艺的工匠亦不过如此了。
孟清熙啧啧称奇,如若是为了这番景况,那确实值得沈府动土兴木。
只是不知得豪掷多少钱财,又花费多少人力才建得。
她甫一走进便知道自己歪打正着,看出此处乃沈维正的书房——这般规格该称藏书阁。
孟清熙还道自己府里待客的正殿都没有这般珠光宝气,原来是自用的书房。
也对,沈维正不是贪荣之人。
孟清熙进了这偌大的书房反而摸不着头绪,屋子太大,往哪找有沈飞景的秘密?
要不说她不善盗窃,进了书房放着桌案上的奏疏不敢乱动,怕沈维正记得摆放的位置。
她唯有漫无目的地翻书柜,不慎摸到一本《兵机要诀》,又不慎多看了几页奇兵布阵,看着看着才想起来一进门便不对劲。
孟清熙抬头环顾,阁内分明无人,香炉怎么会还燃着香?
她猛然想到沈维正也许不过暂离,需得尽快撤退,以免正面对上。
倏地,门外传来沈飞景高声:“父亲,飞景有事相商。”
只是沈飞景,只是沈飞景便还好。
“怎么又出来了,方才不是身子不适在屋内休养吗?”
沈维正隔着门含混传来的嗓音适时打破孟清熙的暗自庆幸。
两个凶神都已至门外。
孟清熙绝望地望向香炉,她是不是只有引火**一条路了。
申签有好消息又有些意外,更新晚了,虽然目前没人看,但还是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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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