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邓布利多
作品:《坏了!我穿成了恶女贝拉【HP亲世代】》 伦敦 –未知地点 –时间未知
意识像沉船般缓慢上浮。贝拉左臂的烙印仿佛仍在燃烧,贯穿全身。喉咙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痛楚。
魔力枯竭带来的虚弱感深入骨髓,让她感觉自己像一具被掏空的躯壳。
贝拉躺在一张异常坚硬的表面上,身下是粗糙的布料。空气干燥、微凉,带着一种尘埃和某种微弱草药的气息。没有暴风雪的呼啸,只有令人心悸的寂静。
贝拉特里克斯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教堂的断壁残垣,也不是格里莫广场那令人窒息的奢华卧室。而是一片深邃、高远的黑暗穹顶。
微弱的光源来自四周墙壁上镶嵌的、散发着幽蓝冷光的符文石,勉强勾勒出一个巨大、空旷、石质结构的轮廓——像是一座古老神庙的内部,又或是一个被遗忘的地底圣殿。
贝拉尝试调动魔力,回应她的只有针扎般的刺痛和虚弱感。大脑封闭术的本能让她立刻构筑起摇摇欲坠的墙壁,警惕地审视着周围。
这里绝非食死徒的据点,也绝非任何她所知的凤凰社安全屋。
“你的守护神非常独特,布莱克小姐。”
一个平静、苍老的声音,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开来。
贝拉的心脏骤然收紧。她猛地循声望去。
在幽蓝符文光芒的映照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他穿着深紫色的、点缀着银色星辰的长袍,长长的银色胡须和头发几乎与袍子融为一体。半月形的眼镜片后,一双锐利得仿佛能洞悉灵魂的湛蓝色眼睛,正平静地注视着她。
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就站在那里,没有魔杖在手,姿态甚至显得有些随意,但贝拉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笼罩下来。
在他面前,贝拉感觉自己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面具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渡鸦”
贝拉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喉咙的剧痛让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它……到了?”
“以一种极其引人注目的方式。”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缓步走到距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停下。他的目光扫过她苍白如纸、沾染着干涸血迹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即使隔着衣物也仿佛在隐隐发光的左臂上。
“暗银色的光芒,带着冰冷的启示和沉重的悲悯,穿透了霍格沃茨的古老防御,直接出现在我的校长室里。它所携带的信息同样令人震撼。”
贝拉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动着胸腔的剧痛。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证明自己并非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但虚弱的身体背叛了她,只换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和嘴角溢出的新鲜血沫。
“你……知道我是谁。”,她嘶声道,“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伏地魔最忠诚的…仆人。”
她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试探对方的态度。
“我知道你是谁,布莱克小姐。”
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我也知道你守护神带来的信息意味着什么。这本身,就是一种强大到足以扭曲守护神本质的力量。”
他向前微微倾身,目光变得更加锐利,“那么,告诉我,是什么让你,一个伏地魔最核心圈子里的成员,甘冒粉身碎骨、灵魂永堕的风险,向我这个他最大的敌人发出求救信号?”
空气仿佛凝固了。古老的符文石散发着恒定的幽光,映照着贝拉眼中激烈的挣扎。
对伏地魔根植骨髓的恐惧、大脑封闭术被冲击后的虚弱、对家族命运的绝望、对自身选择的痛苦…种种情绪在她眼中疯狂交织。
最终,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压倒了所有犹豫。
“因为。他正在走向彻底的疯狂!而那条路…会将所有人拖入地狱。”
贝拉的声音陡然拔高,“邓布利多。你一直在寻找他的弱点,寻找他为什么杀不死的原因,对吗?”
邓布利多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如同捕食前的鹰隼。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了抬他那布满皱纹的手,示意她继续。
贝拉深吸一口气,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仿佛给了她最后的力量。她闭上眼,声音低沉下去,
“他撕裂了自己的灵魂,邓布利多。不止一次!他将分裂的灵魂碎封存在特定的、强大的魔法物品中,以此逃避死亡。”
“魂器(Horcrux)。”
邓布利多平静地接过了这个词,仿佛早已预料,但贝拉清晰地捕捉到他平静语气下那一闪而逝的凝重。
“是的…魂器!”
“而且…不止一个!他的狂妄让他追求…一个史无前例的数字!七个!他认为七是最有魔力的数字!他要制作七个魂器,让自己立于不朽的巅峰!”
她喘息着,抛出这枚足以颠覆整个战争认知的重磅炸弹。
邓布利多沉默了。
空旷的殿堂里只剩下贝拉粗重艰难的呼吸声。幽蓝的符文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座沉思的古老雕像。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七个。这解释了太多事情。他力量的扭曲形态,他那无法愈合的灵魂创伤…以及他日益增长的、非人的残忍。布莱克小姐,你提供的是足以改变一切的关键信息。但代价呢?你向我揭露他最核心的秘密,所求为何?仅仅是求救?”
“求救?”
贝拉发出一声嘶哑的冷笑,带着自嘲,“不…邓布利多。求救是第一步。现在是交易。”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支撑起上半身,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黑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我要成为你的双面间谍。”
“我知道他的计划,他的动向,他核心圈子的秘密。我可以成为你在黑暗中最锋利的眼睛。最隐蔽的耳朵。”
邓布利多深深地凝视着她,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她灵魂深处最幽暗的角落:
“双面间谍。布莱克小姐,这是一条比荆棘更险恶的道路。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伏地魔对背叛者的手段,你比我更清楚。是什么让你甘愿踏上这条几乎是自我献祭的道路?仅仅是你守护神所承载的那份‘救赎执念’?”
贝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黑魔标记的灼痛再次猛烈袭来,让她眼前发黑。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更浓的血腥味,才勉强维持住清醒。
“因为”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坦诚,
“因为我已经无路可退。我的大脑封闭术挡不住他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深入的刺探。”
她痛苦地闭了闭眼,“继续待在他身边,被发现是迟早的事。等待我的将比死亡更可怕。他会用最残酷的手段折磨我,摧毁我珍视的一切……”
她猛地睁开眼,“与其被动等待毁灭,不如,用我的生命去赌一个可能。”
贝拉直视邓布利多,毫不退缩,“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庇护雷古勒斯。尽你所能,给他一条生路!他不该为布莱克的疯狂陪葬。”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对弟弟的真切担忧,尽管语气依旧强硬如命令。
“第二,在必要的时候给我一个痛快。”贝拉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邓布利多沉默了更久。他缓缓踱步,紫色的袍角在幽蓝的光线下无声拂过冰冷的地面。他似乎在权衡着这巨大的风险与可能的收益,评估着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女人话语中的真实性和价值。
终于,他停下脚步,重新面对贝拉。邓布利多的表情依旧平静,”布莱克小姐,”
“你所求的庇护和……终结的承诺,我可以答应。但踏上这条路,意味着你将完全置身于我的指挥之下。你的每一个行动,传递的每一条信息,都必须经过最严密的计划和伪装。你将如履薄冰,在伏地魔的注视下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深渊。你,是否真正做好了准备?付出一切,包括…可能永远背负骂名,无人知晓你的牺牲?”
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这个在世人眼中已然疯狂、手上沾满鲜血的食死徒,在幽蓝的符文光芒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挺直了她伤痕累累的脊背。她的脸色惨白,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但她的眼神却如同她召唤出的那只暗银渡鸦。
她没有回答“是”或“否”。
“给我魔杖。”
她的声音嘶哑,“还有吐真剂。或者摄神取念。随你选。用你能想到的最可靠的方式确认我的记忆。关于魂器……关于我守护神的来源……关于我……”
她扯出一个近乎狰狞的、属于原著贝拉的残酷笑容,
“让我们之间建立起信任。”
邓布利多凝视着她,片刻之后,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他从长袍内袋中,取出了一支接骨木魔杖,杖尖没有指向贝拉,而是轻轻在空中划过一道柔和的光弧。
“信任,布莱克小姐,在黑暗中,有时比最强大的魔法更珍贵,也更脆弱。”
他轻声说,声音在空旷的殿堂里回荡,“让我们…就从这第一步开始吧。”
柔和的白光自他杖尖流淌而出,并非攻击,而是温和地包裹住贝拉的身体。同时,一小瓶闪烁着珍珠母光泽的药剂,凭空出现在他另一只手中——吐真剂。
他选择了双重验证。
贝拉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