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纳西莎的婚礼

作品:《坏了!我穿成了恶女贝拉【HP亲世代】

    伦敦的春天,是一场姗姗来迟的盛宴。


    冬日的灰霾被南来的暖风一寸寸剥离,天空终于挣脱了铅色的束缚,呈现出水洗般的蓝。


    阳光不再吝啬,它慷慨地倾泻而下,带着久违的暖意,温柔地亲吻着泰晤士河波光粼粼的广阔水面。


    空气是湿润而清新的,饱含着泥土解冻后特有的腥甜气息,以及鲜花、青草的芬芳。整座庞大的城市仿佛在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冬眠后,终于开始深深地呼吸。吐纳之间,连那些历经沧桑的砖墙和冰冷坚硬的石板路,似乎都被这春的气息浸润,显露出几分难得的柔和。


    伦敦,这座古老、沉重、背负着无数秘密的城市,在微醺的春风中,也试图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就在这样一个1974年春,表面春光融融的四月,英国巫师界最古老、最傲慢的纯血统家族之一——布莱克家族,正为他们的掌上明珠纳西莎·布莱克,与同样显赫的马尔福家族继承人卢修斯·马尔福,举行一场盛大的、极尽奢华的婚礼。


    这场联姻,既是爱情的结晶,更是两个纯血统堡垒之间一次巩固权力的结盟。


    ———圣塞西尔教堂


    与教堂外伦敦那带着泥土芬芳的春日暖意截然相反,圣塞西尔教堂内部,时间仿佛被凝固在永恒的肃穆与冰冷之中。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从彩绘玻璃窗透进来的、被过滤得毫无温度的光线,光芒冷冷地洒在宾客们华贵的礼服和珠宝上,也映照着悬挂在显眼位置的布莱克家族与马尔福家族徽章。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仙花香、昂贵雪茄的余味。宾客们压低的交谈声汇集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虚伪的恭维、精明的算计、无声的攀比,都在这神圣的殿堂里无声地流淌。


    当古老的魔法管风琴奏响庄重而略显阴郁的旋律时,所有目光转向了教堂深处。纳西莎·布莱克出现了。


    她裹在一件由古灵阁妖精用秘银丝线精心织造的婚纱里,那绝非凡俗之物。月光般柔滑的银缎贴合着她纤细而优美的身形,繁复的暗银色纹路如同活水般在裙摆上流淌,在教堂冰冷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妙的光泽。她的手臂和肩膀被同样材质的、带着细腻镂空蕾丝效果的秘银薄纱覆盖,既保持了古老家族要求的端庄,又勾勒出精致轮廓。


    纳西莎的面容在朦胧的水仙花头纱下若隐若现。她脸上挂着训练有素的新娘微笑,完美得如同面具,符合每一个纯血统淑女在重大场合应有的仪态——矜持、高贵、无懈可击。


    然而,当她一步步走向圣坛,目光穿过朦胧的头纱,投向尽头那个同样挺拔的身影时,那面具般的微笑悄然融化。她的指尖在踏上猩红地毯的第一步起,就微微蜷缩了一下。


    而当她终于走到圣坛前,矜持地将手搭在卢修斯·马尔福肌肉紧绷、等待已久的臂弯里时,姿态虽然依旧完美无瑕。


    但那笑意却在瞬间注入了灵魂——一种只为他而生的、带着细微羞怯和绝对信赖的真切光芒,点亮了她冰蓝色的眼眸。她的身体,在接触到他的瞬间,似乎不易察觉地向他靠近了微不可察的一丝,如同磁石找到了它的北极。


    卢修斯·马尔福,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下颌习惯性地微抬着,维持着马尔福继承人应有的倨傲。


    但当纳西莎的手落在他臂弯的刹那,那紧绷的肌肉线条放松了一瞬。他微微侧头,垂眸看向臂弯中的新娘,冰灰色的眼睛里,那层常年覆盖的傲慢在消融,专注得仿佛整个教堂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挺直的脊背似乎不着痕迹地向她倾斜了一个角度,用自己的存在为她隔开周遭所有的审视与冰冷。


    冗长而古老的誓言环节开始了。主持婚礼的年迈巫师声音苍老而缓慢,每一个音节都浸透着纯血统家族世代相传的契约精神。


    “我,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今日起,将纳西莎·布莱克视为我唯一的伴侣与夫人,马尔福家族的女主人…”


    他的声音不再是平日那种带着嘲弄的慵懒腔调。他的目光始终锁在纳西莎的面纱之后。


    轮到纳西莎回应。她抬起下巴,“我,纳西莎·布莱克,今日起,将卢修斯·马尔福视为我唯一的伴侣与丈夫,马尔福家族未来的女主人…”


    然而,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的声音似乎有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


    最令人屏息的时刻到来——掀头纱。


    卢修斯伸出手,戴着马尔福家徽戒指的手指,竟带着一丝微颤。他小心翼翼地捏住那层朦胧的、缀着魔法露珠的水仙花头纱的边缘,动作轻柔。他缓缓地将头纱向后掀起,动作庄重而缓慢。


    头纱褪去,纳西莎的容颜完全展露在冰冷的圣堂光芒下,也展露在卢修斯的眼前。


    长长的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了一下,抬起眼,直直地望进卢修斯深邃的灰色眼眸里。


    那一刻,她脸上所有完美的伪装彻底消失了。眼眸里盛满了几乎要溢出的光彩,混合着羞涩、喜悦和无需言表的爱意。脸颊上浮起两抹淡淡的、真实的红晕,如同初春绽放的第一朵玫瑰,娇艳欲滴。


    卢修斯的呼吸似乎停滞了,随即,一个发自内心的浅笑,在他薄削的唇边漾开。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清晰地吐出两个词:


    “我的夫人。”


    这句宣告,超越了契约,带着强烈的个人烙印和不容错辨的深情。


    我,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作为首席伴娘,站在最靠近新人的位置。厚重的黑色礼袍下,我的魔杖紧贴着腕骨,冰冷的木质触感是此刻唯一能让我感到一丝掌控感的东西。


    “哼,”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低沉而充满恶意的声音,突兀地砸碎了旁边香槟塔叮咚作响的清脆乐章,


    “西里斯那个叛徒……他居然还有脸送贺礼?”


    他刻意抬高了声调,确保周围几位同样穿着考究黑袍的布莱克旁系叔伯能清晰听见。他手中捏着一张贺卡,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丝扭曲的快意,


    “瞧瞧!一尊会学狗叫的银质门环!多么格兰芬多式的幽默!多么下贱的挑衅!他这是在用爪子,狠狠抓挠布莱克家族最后的体面!”


    周遭立刻爆发出几声迎合的、如同鬣狗般的低沉哄笑。叔伯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仿佛西里斯的叛逆是他们共同的、可用来取乐的耻辱。


    站在罗道夫斯斜后方的雷古勒斯,那个穿着崭新礼袍、身形尚显单薄的少年,忽然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一丝不苟的领结。他的动作极其细微,但一直用余光扫视全场的我,清晰地捕捉到他苍白的手指在领结上蜷缩了一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低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饰着一切情绪。我知道,他是从霍格沃茨特意请假赶来的,为了家族的颜面,为了这令人窒息的仪式。


    而西里斯……那个真正的“逆子”,此刻大概正在霍格沃茨的某个角落,和他的“泥巴种”朋友们一起,为成功缺席这场闹剧而肆意欢笑吧?


    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混合着对罗道夫斯粗鄙的厌恶猛地窜上心头。


    贝拉故意将手中的高脚杯重重磕在旁边冰冷的云石柱上。清脆的撞击声掐断了那令人作呕的哄笑。


    “闭嘴,罗道夫斯。”


    贝拉的声音不高,甚至没有完全转过头看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冰冷地扫过他瞬间僵硬的脸,


    “在布莱克与马尔福联姻的神圣婚礼上,用你那张嘴提起那条肮脏的野狗的名字……”她刻意停顿了一秒,让那蔑视如同实质般蔓延,


    “你是存心想让布莱克家族难堪吗?”


    空气瞬间凝固。


    罗道夫斯的脸涨成了难看的猪肝色,嘴唇翕动着,却在贝拉的目光逼视下,最终没能吐出一个字。她用余光瞥见雷古勒斯绷紧的肩膀似乎极其轻微地松动了半分。


    婚礼仪式在一种压抑的庄重中进行。


    当贝拉的姑父、西里斯与雷古勒斯的父亲——奥赖恩·布莱克——作为家主代表致辞时,气氛达到了冰点。


    他那张如同大理石雕刻般冷硬的面孔转向一众宾客。


    奥赖恩的声音低沉而洪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他的蛇头手杖重重敲击着地面,杖尖闪烁着危险的黑芒:


    “……愿布莱克先祖的荣光护佑今日这对新人!愿纯血之荣耀永续!愿今日,以及未来任何胆敢玷污布莱克高贵血脉的叛徒……”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淬毒的诅咒,


    “永堕地狱!烈火焚身!灵魂永世不得安息!”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在场所有布莱克成员的心上。


    贝拉看到纳西莎握着捧花的指尖用力到颤抖,也许,此时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另一个姐妹——安多米达。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站在奥赖恩侧后方的雷古勒斯,猛地抬手,将杯中金琥珀色的火焰威士忌灌下了大半杯。烈酒灼烧着他的喉咙,他呛咳了一下,几滴酒液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在昂贵的丝绒领口晕开一小片深色,像一道未曾拭去的泪痕。


    他放下酒杯,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塔楼


    同一时刻,数百英里外,霍格沃茨城堡沐浴在英格兰四月难得的、明媚的春光里。


    禁林的边缘,新绿已经迫不及待地覆盖了冬日的枯槁,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和刚刚绽放的野花的清新气息,与伦敦教堂里冰冷的百合香氛和雪茄味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反差。


    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那俯瞰着魁地奇球场的拱形窗户旁,气氛更是热烈得几乎要掀翻塔楼的尖顶。


    掠夺者们——詹姆·波特、西里斯·布莱克、莱姆斯·卢平,还有亦步亦趋的小矮星彼得——占据了最舒服的角落。


    这里没有冰冷的石柱,没有压抑的家族徽章,只有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旧沙发,散落着羊皮纸、羽毛笔、巧克力蛙卡片和几瓶打开的黄油啤酒,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糖浆馅饼味和少年人旺盛的荷尔蒙气息。


    “干杯!为了——”


    詹姆·波特高高举起他的黄油啤酒瓶,他那头永远不服帖的黑发在阳光下像一团跳动的火焰,眼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快活的光芒,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环视伙伴,


    “为了我们最亲爱的叛徒西里斯·布莱克先生,成功且优雅地缺席了他亲爱的堂姐那场‘史诗级无聊’的纯血马戏团表演!”


    “干杯!”


    西里斯·布莱克大笑着响应,笑声爽朗不羁,带着一种挣脱枷锁后的肆意。他斜靠在窗台上,长腿随意地搭在扶手上,身上那件格兰芬多的猩红色毛衣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与教堂里那些扣子系到下巴的黑袍形成了鲜明对比。他金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阴霾,只有纯粹的、幸灾乐祸的快乐。


    “敬纳西莎表姐的‘幸福’!希望卢修斯·马尔福的头发油足够支撑他假笑一整天!”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黄油啤酒,任由泡沫沾上嘴角。


    “还有你那‘绝妙’的贺礼!”


    莱姆斯·卢平温和地笑着补充,他坐在稍远一点的扶手椅里,膝盖上摊着一本厚厚的魔法史课本,但显然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朋友们身上。


    他的笑容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伙伴们闹腾的纵容。


    “一尊会学狗叫的银门环……梅林啊,西里斯,你确定克利切收到后不会把它直接扔进布莱克老宅的‘危险物品储藏室’?”


    “那就更妙了!”


    西里斯得意地打了个响指,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想象一下,每当有‘高贵’的访客按响门铃,里面就传出震耳欲聋的狗吠!我简直能看到我亲爱的母亲大人那张美丽的脸庞瞬间扭曲的模样!那一定比婚礼蛋糕上的糖霜还精彩!”


    他模仿着沃尔布加可能出现的表情,引得詹姆和彼得(后者正忙着把一块滋滋蜜蜂糖塞进嘴里)爆发出一阵更响亮的哄笑。


    “嘿!大脚板!”


    詹姆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抓起旁边一个用旧变形术课本折成的纸飞机,


    “来比比看!谁能让它穿过那边打人柳的上空!”


    他指向窗外远处那棵即使在春日阳光下也显得张牙舞爪的打人柳。


    “好啊,让我来试试。”


    西里斯毫不犹豫地应战,一把抢过詹姆手里的纸飞机。


    两人立刻像两只精力过剩的幼狮,扑到窗边,开始激烈地争论角度、风向和投掷技巧。


    詹姆夸张地比划着动作,西里斯则眯起一只眼,像瞄准目标一样对着打人柳的方向比划。


    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他们年轻、充满活力的脸上,将他们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塔楼温暖的地板上。空气中充满了他们大声的争论、肆无忌惮的笑声和少年人特有的那种无所顾忌的喧闹。


    莱姆斯看着他们,摇摇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拿起一块糖浆馅饼,掰开一半递给旁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詹姆和西里斯的小矮星彼得。


    “别管他们,虫尾巴,吃吧。”他的声音温和而包容。


    此刻的格兰芬多塔楼,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充满阳光与欢笑的堡垒。这里没有冰冷的诅咒,没有虚伪的客套,没有沉重的家族责任,只有纯粹的友情、肆意的青春和自由呼吸的空气。西里斯在这里找到了他真正的归属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