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晚宴
作品:《坏了!我穿成了恶女贝拉【HP亲世代】》 伦敦 ——格里莫广场12号 ——傍晚
鹅毛大雪簌簌落下,覆盖了格里莫广场阴沉的建筑。
天色早早沉入昏暗,唯有路灯在风雪中晕开昏黄的光圈。
一辆装饰着布莱克家族饰章的华丽马车碾过积雪,悄无声息地停在12号门前。
车门打开,一只锃亮的龙皮靴率先踏出,接着是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高大而阴沉的身影。厚重的黑色旅行斗篷裹着他,他眉头紧蹙,扫了一眼恶劣的天气,大步踏上台阶。
门内,贝拉特里克斯已等候着。她身着墨绿色天鹅绒长袍,雪白的肩膀在衣料间若隐若现,领口和袖口缠绕着银线刺绣的卷曲藤蔓。一件乌黑厚重的斗篷罩在外面,兜帽边缘装饰着柔软的黑色毛皮。
她微微仰头,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雪花扑打在脸上,心底无声地叹息,胃部因即将面对那个愤怒的莱斯特兰奇而翻搅。
“贝拉。”
罗道夫斯的声音低沉响起,“聊聊吧。”
他紧紧攥住自己的手套,语气强硬,宣示着莱斯特兰奇家族继承人的权威。
贝拉顺从地跟着他,拐过好几个弯,来到一个偏僻房间角落的壁炉旁。炉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两人紧绷的侧影。贝拉脸上迅速浮现略带傲慢的浅笑。
与此同时,布莱克家宅沉重的大门再次无声开启,隔绝了门外的风雪与寒意。新到的宾客带来一股冷气,旋即被室内浓重的、混合着昂贵熏香的空气吞噬。
克利切神经质的呜咽声在远处隐约传来。
餐厅里,西里斯·布莱克浑身散发着与这华丽牢笼格格不入的躁动。
崭新的黑色礼服长袍被强行套在身上,他却故意解开了最上面两颗扣子,领带歪斜。黑发比上次见面时更长,几缕垂落在额前。
他姿态散漫地靠在椅背上,漂亮的灰眼睛里燃烧着毫不掩饰的叛逆与厌烦,仿佛下一秒就要掀翻这沉闷的餐桌。
他正用一种拖长的、充满讥诮的腔调,回应母亲沃尔布加关于“与波特家那个小子鬼混”的训斥:
“哦?波特?您是说那个魁地奇打得能绕斯莱特林找球手三圈还顺便投个门的詹姆?还是说他家那栋据说阳光能铺满地毯、不需要靠家养小精灵撞墙来解闷的房子?”
他嘴角勾起,挑衅的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沃尔布加和旁边沉默如石的奥赖恩。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纳西莎吓得攥紧了雪白的餐巾,指节泛白。雷古勒斯垂着眼帘,小口吃着面前的食物,仿佛一切喧嚣与他无关。
——————僻静壁炉旁
贝拉看见罗道夫斯插在裤兜的手抽了出来。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根针,刺破了两人之间的虚假平静。
“你越来越不受控了,贝拉。”
罗道夫斯的声音低沉,裹挟着压抑的怒火,在炉火的噼啪声里格外清晰。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阴影几乎将贝拉完全笼罩,
“不与我商量,就擅自接触婚约?你以为那只是你一个人的儿戏?”
他扯了扯嘴角,“你让布莱克家,也让莱斯特兰奇家,颜面扫地!成了整个纯血圈茶余饭后的笑柄!”
不受控……又是这个词。贝拉胸腔里的厌恶瞬间如滚油般翻腾,胃里泛起阵阵令人作呕的酸涩。
他以为他是谁?她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从来就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贝拉压下那股怒意。脸上的笑容却纹丝未动。她优雅地侧身,从旁边的小圆桌上端起一杯深红色的酒液,轻轻抿了一口,让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
“颜面?”贝拉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甜腻的恶毒,“亲爱的罗道夫斯,你什么时候开始,把‘懦夫的遮羞布’看得比力量本身更重要了?”
她晃动着酒杯,猩红的酒液在跳跃的炉火光下像一汪血,“至于婚约?那不过是个…过时的小玩具。我想扔就扔,”
“需要向谁‘商量’?”贝拉刻意停顿,唇角的弧度加深,“你吗?”
罗道夫斯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额角青筋跳动。贝拉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转身径直走向喧嚣的大厅,将他和他的怒火彻底抛在身后。
——————布莱克家族餐厅
贝拉的出现瞬间攫取了餐厅里大部分的目光。
她强迫自己无视那些探究、敬畏或厌恶的视线,径直走到长桌旁,在西里斯对面的空位落座,拿起刀叉,开始切割盘中精致的烤雉鸡,动作利落。
西里斯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他可还记得前几天守护神咒的事情呢。
事后想来,他当时的态度就该更犀利、更不留情面。贝拉太狡猾了,像条滑腻的蛇,总能在关键处溜走。
他本该死死咬住不放,撕开她那层伪装的迷雾,把一切都问个水落石出才对。这种被她轻易躲闪过去的感觉,像冰冷的蛇鳞擦过皮肤,让他极其不适。
当贝拉落座时,西里斯故意将银叉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灰眼睛紧紧锁住她,“看看谁来了,”
西里斯拖长了调子,
“我们忠诚的堂姐,刚从哪个阴暗角落安抚完她尊贵的未婚夫?还是说,又在策划着替‘那位大人’清除哪个碍眼的杂种?”
贝拉切割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刀锋划过鸡肉,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没有立刻抬头,只是将一块切好的肉送入口中,缓慢地咀嚼着。
餐厅里落针可闻,连克利切的呜咽似乎都消失了。沃尔布加和奥赖恩的视线在贝拉和西里斯之间扫视。
贝拉咽下食物,拿起餐巾轻轻按了按嘴角。她抬起眼,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爆发出愤怒的咒骂,嘴角反而勾起,“叛逆期还没过吗,小西里斯?”
“你的吠叫,幼稚又…刺耳。”
“省省力气吧。对着镜子练习怎么系好你的领带,或者想想怎么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刚从禁林里滚出来的巨怪,都比在这里浪费口舌强。至少,”
她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那不会让你像个跳梁小丑。”
西里斯猛地攥紧了拳头,他刚想站起来,就听见了父亲的呵斥,
“坐下,西里斯!”
沃尔布加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她手中的银质餐刀被捏得变形,尖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贝拉特里克斯!注意你的言辞!”她尖声呵斥,感到了冒犯。
贝拉优雅地端起自己的酒杯,对着西里斯的英俊脸庞,遥遥做了一个“敬你”的姿势,然后浅浅啜饮了一口。
深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流转,映照出她一闪而逝的疲惫。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无法浇灭心底的酸涩。她移开视线,不再看西里斯,只专注于自己的餐盘,仿佛刚才那场短暂的交锋从未发生。
雷古勒斯坐在稍远的位置,将一切尽收眼底。
十二岁的少年有着与兄长相似的俊朗轮廓,气质却如深潭静水。
他低垂着眼帘,小口吃着面前精致的布丁,动作斯文安静。只有那双同样遗传自布莱克家族、颜色略深的灰眼睛,在浓密睫毛的遮掩下,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观察。
他看到了贝拉堂姐指尖在酒杯上那微不可察的颤抖——那绝非纯粹的愤怒。
他也捕捉到了她在与西里斯对视时,眼底的复杂情绪,以及她移开视线后,那瞬间松懈下来又被强行压制的疲惫感。
这个念头让雷古勒斯自己都觉得荒谬。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和西里斯?这比巨怪跳芭蕾更不可思议。
他更愿意相信那是贝拉式折磨的新手段——一种心理上的凌迟,让西里斯在愤怒中揣测不安。西里斯越失控,就越衬托出她作为“正统”维护者的必要性。
然而,雷古勒斯无法完全说服自己。
他记得贝拉堂姐以前教训西里斯的样子:那是带着施虐快感的轻蔑和怒火。但今晚不同。
这太奇怪了。
雷古勒斯不动声色地用银匙搅动着布丁。贝拉堂姐最近确实不同。虽然依旧狂热地效忠黑魔王(这绝非秘密),依旧口出恶言,但偶尔,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她的眼神会短暂放空。
她到底……?雷古勒斯心中升起一个危险的疑问。
是黑魔王的任务?还是别的?
他不敢深想。
在布莱克家,好奇心是致命的奢侈品。雷古勒斯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专注于餐盘。无论贝拉堂姐发生了什么,西里斯的处境都只会雪上加霜。
雷古勒斯藏在桌下的手,悄悄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