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夜晚
作品:《坏了!我穿成了恶女贝拉【HP亲世代】》 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圣诞假期到来时,西里斯·布莱克像一头被强行关进笼子的年轻困兽。
他回来的第一天,就把行李粗暴地甩在门厅的大理石地上。
西里斯充耳不闻,径直穿过挂着家谱挂毯、写满“永远纯洁”的走廊,把自己锁进顶楼那个最小的、堆满废弃杂物的房间。
里面很快传出了麻瓜摇滚乐震耳欲聋的鼓点声,通过某种魔法手段放大了数倍,挑衅般地在老宅的每个角落轰鸣。
他拒绝参加任何家族晚餐,当被迫出现在客厅时,永远是一身麻瓜的皮夹克和牛仔裤,与周围奢华的哥特式装饰和穿着考究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西里斯看沃尔布加和奥赖恩的眼神像看两块石头,对贝拉更是毫不掩饰的憎恶与轻蔑。
雷古勒斯·布莱克则像一片落入蛛网的雪花,无声地消融着。他比西里斯安静得多,近乎沉默。
回到自己整洁得一丝不苟的房间后,他只是默默地整理着书架,将霍格沃茨的课本和几本关于纯血家族历史的厚重典籍重新排列整齐。
沃尔布加的怒火转向西里斯时,他会在旁边垂着眼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精致的银扣,脸色苍白。
当沃尔布加转而将期望和压力倾注到他身上,喋喋不休地强调着布莱克的荣耀、黑魔王的伟业、以及他作为“好儿子”的责任时,雷古勒斯会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顺从的微笑,轻声应着,
“是的,母亲”。
雷古勒斯穿着熨帖的深色礼服长袍,坐在长长的餐桌旁,小心翼翼地切割着食物,避免发出任何声响,也避免与贝拉的目光相遇。
只有偶尔,当他以为无人注意,目光投向窗外纷飞的大雪时,眼底才会掠过一丝属于自己的茫然和渴望——像被厚厚积雪覆盖下,一颗挣扎着想探出头的小草。
圣诞节晚餐后,贝拉婉拒了父母,并不打算立即回到家里的庄园。
西里斯房间里传出密切的鼓点,客厅里沃尔布加对雷古勒斯的训诫声隐隐传来。
这座宅邸像一个巨大的胃,正在缓慢地消化着所有身处其中的人的活力和希望。
深夜,贝拉悄无声息地走到伦敦街头。
她早已用变形术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身材臃肿、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
街道上弥漫着热烈的节日气氛。巨大的圣诞树矗立在广场中央,铃铛都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随着夜风发出细碎而清脆的碰撞声,与沿街商铺里的圣诞颂歌交织在一起。
人们大多是三两成群,或是亲密依偎的情侣,或是喧闹欢笑的家庭,手中捧着热气腾腾的饮料。
贝拉在这片充满联结感的欢腾中显得格外突兀。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任由人潮推着她向前,拐上通往泰晤士河岸的岔路,最终踏上了一座横跨两岸的石桥。
行人骤然稀少,只有偶尔疾驰而过的车灯。
一个身影迎面走来。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亚裔女孩,同样形单影只,穿着不算厚实的呢子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缩着脖子,步伐匆忙。
在与贝拉擦肩而过的瞬间,或许是被路面某处凸起绊倒,她猛地一个趔趄,整个人失控地向前扑去,“砰”地一声重重摔在贝拉脚边,手里拎着的小纸袋也脱手滚落,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女孩吃痛地闷哼一声,手肘和膝盖先着地,挣扎着想立刻爬起来,但脚下又是一滑,再次失去平衡,这一次甚至险些撞到贝拉的小腿。
贝拉看着地上这个狼狈不堪的年轻女孩,俯下身,伸出带着手套的手稳稳地抓住了女孩的手臂,稍一用力,将她从雪地上拉了起来。
“哦……谢,谢谢你。圣诞快乐,先生。”女孩借力站稳,用带着明显口音的英语结结巴巴地道谢。
“没事。”贝拉简短地回应,松开了手。
女孩含混地又说了句“谢谢”,便低着头,加快脚步从贝拉身边走过,朝着桥的另一端走去。
贝拉也向桥头走去。她的思绪很快又沉入到关于如何联系邓布利多的难题中。
她需要帮助,真正的帮助。
伏地魔的疑心如同跗骨之蛆,罗道夫斯和家族的恨意如芒在背,她孤身一人。
而能给予她指引的,只有霍格沃茨塔楼里的那位老人——阿不思·邓布利多。
但直接联系邓布利多?无异于自寻死路。凤凰社内部必然有严密的保护,任何魔法追踪都可能暴露她。
她需要一个媒介,一个足够隐秘、足够强大、足以承载她此刻最迫切需求的魔法信号——守护神咒。
这充满了讽刺。一个食死徒,一个手臂烙着黑魔标记、刚刚在伏地魔面前展示了“黑魔法新技艺”的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试图召唤象征光明、希望和守护的银色生灵?
然而,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方式。
传说中,强大的、充满纯粹正面情感的守护神,能被强大的巫师感知到,尤其是当它带着强烈的意念时。
邓布利多,无疑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白巫师。
贝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意识到,从那位女孩的视角看来,这个刚刚扶起自己、相貌粗犷的陌生男子,在深夜无人的桥上,行为变得十分可疑——他先是朝东走,扶起女孩后,又骤然改变了方向,尾随在她身后。
女孩紧张地回头瞥了一眼,恰好对上贝拉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阴沉的脸庞。伴随着一声更响的惊呼,她又狠狠地摔在了桥面上。
这一次,女孩甚至顾不上喊疼,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迅速起身,不安地回头看了贝拉两三眼,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哀求,随后紧紧抱住自己的纸袋,几乎奔向了灯火通明的街道,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这一幕,终于让贝拉完全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
她愣在原地,看着女孩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具“中年大叔”的身体,瞬间明白了过来。
贝拉轻叹一口气,抬手揉了揉额角。
远处,教堂的钟声悠扬地敲响了十一下,回荡在寂静的河面上。
在这个看似被爱与欢乐包裹的平安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恐惧与困境。独行的女孩,她的恐惧来自于深夜街头可能存在的、来自陌生男性的威胁。
而贝拉自己呢?她不必害怕这些。一个简单的昏迷咒或束缚咒,就足以让任何图谋不轨的壮汉瞬间失去威胁。
巫师的身份,魔法赋予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抹平了生理性别的差异,作为女巫,她拥有麻瓜女性难以企及的优势——魔法让她无需畏惧深夜独行,不必担心男女之间天生的体力差异。一个简单的咒语就足以让她自卫,这让她的行动自由远超寻常女性。
但女巫自有女巫的烦恼。
如何在伏地魔日益增长的疑心下保全自身?如何在食死徒与凤凰社的夹缝中传递情报?如何在这条看不见光明的道路上,找到一丝真正的指引与支援?
思绪至此,贝拉不禁联想到刚才那个女孩。虽然处境不同,但她们都在各自的战场上奋斗。
就像麻瓜界那些关于女性权益的议题,这些改变从来不是靠上位者或其他群体的怜悯获得的,而是靠一代代女性自己争取来的。
"你自己不争,没有人会替你去抢。"
贝拉又想起赫尔曼·黑塞在《悉达多》中写下的箴言:
每个人必须亲自走过自己的求道之路,在河流中聆听属于自己的真理。没有人能代替你完成这段旅程,没有人能替你承受成长的阵痛,正如书中所言:
No one ising.
没有人会来拯救你,最终你必须独自渡过这条河流。
没有人会来——没有骑士,没有救世主,没有从天而降的奇迹。
我的感受,我来体察。
我的困境,我来面对。
我的选择,我来承担。
我的生命,我来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