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爱自己
作品:《坏了!我穿成了恶女贝拉【HP亲世代】》 西格纳斯缓缓站起身。他没有看德鲁埃拉,目光只落在贝拉身上,像在重新评估价值。片刻,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毫无情绪起伏:“既然是主人的意志,此事无需再议。”
他这句话,为这场争吵画上了句号。
贝拉放下手臂,将衣袖拉好,遮住了那丑陋的烙印。脸上那刻意营造的疯狂戾气如同潮水般褪去,又恢复了那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她只是对着奥赖恩微微颔首,姿态恭敬却疏离:“父亲。”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这间书房。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德鲁埃拉难以置信的抽气声。
走廊里一片昏暗。贝拉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臂上黑魔标记的灼痛似乎更清晰了。刚才那场表演,耗尽了她的力气。
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左臂,隔着衣料,感受着那烙印的轮廓。然后,那指尖又缓缓上移,抚上自己冰冷的脸颊。
没人爱你?
不。
我在这里。
我承受了这烙印,利用了这疯狂,撕碎了那枷锁。
————我,爱我自己。
指尖下的肌肤,冰凉,却真实。
这个家。这个名为“家”的坟墓。这里没有爱,只有血统论调、扭曲的忠诚、无处不在的监视和令人窒息的疯狂。空气里弥漫着古老挂毯的霉味、家养小精灵清洁剂的刺鼻气息。
贝拉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棂,指甲在硬木上留下浅浅的白痕。一种巨大的、空洞的疲惫席卷了她,比钻心咒的后遗症更甚。
仿佛所有的力气,所有的伪装,都在日复一日的扮演和这无休止的家族诅咒中被抽干了。她是谁?那个被伏地魔视为利刃的疯子贝拉?那个为了生存不得不戴上面具的穿越者?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而精致的面容。浓密的黑发,深邃的眼窝,属于贝拉特里克斯的、被世人畏惧的轮廓。这张脸的主人,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
“没人爱你。”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像是布莱克夫人的诅咒。
是啊,伏地魔需要她的力量,罗道夫斯曾经觊觎她的身份和力量,布莱克家族视她为维系荣耀和向黑魔王效忠的工具。西里斯恨她入骨,雷古勒斯惧怕她疏远她。
爱?在布莱克家族,在这个身份里,爱是比最稀有的魔法金属还要奢侈的东西,是比凤凰的眼泪更遥不可及的幻梦。
“没人爱你。”
那声音再次强调,
贝拉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看着镜中的女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滚着痛苦、挣扎、迷茫……
“没人爱你?”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无声地诘问。
“我不是人吗?”
她对着镜子,清晰地说出了声。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她自己死寂的心湖里炸响。
“我不是人吗?”
这五个字,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砸碎了心底那层厚厚的冰壳。
——没人爱我?
——可我就在这里。
——这具饱受摧残却仍在呼吸的身体,是我。
——这双看透黑暗却依旧寻找微光的眼睛,是我。
——这颗在绝望泥沼里每一次挣扎、每一次伪装、每一次在扮演疯子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心脏,是我。
——这具被烙印、被诅咒、被当作工具和棋子的躯壳里,那个不肯彻底熄灭、不肯放弃挣扎的灵魂——是我。
我不是人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洪流从灵魂深处奔涌而出,冲刷着长久以来积压的污秽。
是的,没人爱她。伏地魔不会,罗道夫斯不会,布莱克家族不会,这个扭曲的世界不会。
但她自己可以。
她不爱自己,谁爱?
贝拉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感受到皮肤下血液的流动和骨骼的轮廓。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不再是审视和厌恶,而像是在凝视一个并肩作战、伤痕累累却始终不曾倒下的战友。
这份爱,不依赖任何外界的给予。
它生于污秽,长于黑暗,扎根于她每一次在绝望深渊里的挣扎和每一次在钢丝上的行走。
窗外,布莱克夫人的咒骂声还在继续。黑魔标记的灼痛依旧在手臂深处跳动。伏地魔的阴影,家族的枷锁,食死徒的猜忌,未来的荆棘……一切都未改变。
她放下抚在脸上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自己肌肤的温度。
“是的,”
对着镜中的自己,贝拉清晰地低语,“我是人。我在这里。”
“我爱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