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最锋利的刀

作品:《坏了!我穿成了恶女贝拉【HP亲世代】

    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书房,厚重的深绿色天鹅绒窗帘永远紧闭,将伦敦灰蒙蒙的天光隔绝在外。空气里弥漫着沉闷气味,像一座精心布置的坟墓。贝拉刚踏进这令人窒息的房间,一股裹挟着浓烈香水味的气息就迎面扑来。


    “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德鲁埃拉·布莱克,猛地从西格纳斯.布莱克书桌对面的高背椅上弹起。


    她穿着剪裁极尽奢华的墨绿色长袍,精心保养的脸上此刻毫无贵妇的优雅,只有一种被背叛的狂怒,将那些昂贵的抗皱魔药的效果破坏殆尽。精心盘起的发髻因剧烈的动作散落了几缕金发,贴在因愤怒而涨红的鬓角。


    “你竟敢?!”她的声音尖利得能刺穿耳膜,保养得宜的手指直直戳向贝拉的鼻尖,涂着蔻丹的指甲像淬毒的匕首,


    “你竟敢毁掉和莱斯特兰奇的婚约!谁给你的胆子?谁允许你如此践踏布莱克家族的荣耀和安排?!”


    贝拉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书房里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遮住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绪。她甚至没有看德鲁埃拉一眼,目光掠过母亲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落在书桌后沉默的西格纳斯身上。


    她的父亲坐在宽大的皮椅里。眼睛藏在半月形眼镜片后,没有一丝波澜,也看不出是愤怒还是默许。


    “说话!你这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的东西!”


    德鲁埃拉见贝拉沉默,更是怒火中烧,几步冲到她面前,浓郁的香水味混杂着失控的怒火,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你知道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意味着什么吗?那是我们与最古老、最忠诚的纯血家族之一最坚实的纽带!是布莱克家族在黑魔王陛下座下地位的保障!你竟敢……竟敢因为一点不知所谓的‘力量追求’,就把它像垃圾一样丢掉?!”


    她几乎是在尖叫,唾沫星子几乎溅到贝拉脸上。


    贝拉终于缓缓抬起了眼。那眼神里没有愧疚,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一丝德鲁埃拉期待的、哪怕是被迫的顺从。只有疲惫和漠然的疏离。


    “母亲,”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婚约已经解除。主人的意志。”


    “主人的意志?!”


    德鲁埃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串刺耳的的冷笑,


    “别用黑魔王陛下来压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是你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迷惑了黑魔王!你这身皮囊下到底藏着什么妖魔鬼怪?自从那次任务回来你就变了!变得不像我的女儿!变得像一个……一个披着贝拉特里克斯皮囊的怪物!”


    她的指控尖锐而疯狂,带着一种母亲直觉般的不安和恐惧,直指贝拉最深的秘密。


    “德鲁埃拉!”西格纳斯低沉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警告。他手中的戒指停止了转动。


    但德鲁埃拉已经被彻底点燃,无视了丈夫的警告。


    她死死盯着贝拉,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和被羞辱的痛苦:“怪物!你就是个怪物!我生你养你,给你布莱克家族最尊贵的血脉,给你铺就通往纯血荣耀的坦途!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用背叛?用让整个家族蒙羞的方式?!


    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怎么说我们吗?说布莱克家的长女是个疯子!是个连自己未婚夫都掌控不了的废物!你让布莱克家族成了纯血圈子里的笑柄!你毁了一切!”


    她的控诉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贝拉静静地听着。德鲁埃拉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耳中,却没有在她冰封的心湖里激起一丝涟漪。她甚至感觉到可笑。


    荣耀?坦途?布莱克家族的荣耀不过是建立在无数尸骨和扭曲灵魂上的空中楼阁。德鲁埃拉所谓的“生养之恩”,不过是把她当作一件待价而沽、用于联姻巩固地位的精美货物。


    她看着德鲁埃拉因愤怒而扭曲的、保养得宜的脸,那上面写满了对失去控制权和社交圈地位的恐惧,远多于对女儿本身的担忧。


    心口深处,那个被反复撕裂的旧伤疤传来一阵熟悉的、尖锐的抽痛。


    那是属于真正的贝拉特里克斯的残响。


    还是她这具躯壳对“母亲”这个词汇本能的渴望?这痛楚如此清晰,几乎让她呼吸一窒。


    但下一秒,一股力量从灵魂深处涌起,瞬间将那点可悲的抽痛碾碎。


    贝拉放在身侧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左臂丝绒衣袖下那个微微凸起的、灼热的烙印——黑魔标记。


    贝拉决不允许自己的意志被摧毁,绝不放任自己在黑暗中凋零。


    这个梧桐树下、在绝望深渊里确认的誓言,如同最坚硬的铠甲,抵御着德鲁埃拉狂风暴雨般的语言毒刃。


    德鲁埃拉还在歇斯底里地咆哮:“你毁了雷古勒斯的前程!你让西里斯那个叛徒看我们的笑话!你这个……”


    “够了。”


    贝拉的话斩断了德鲁埃拉的嘶吼。整个书房陷入死寂。


    德鲁埃拉惊愕地张着嘴,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从小在她高压下长大的女儿敢这样打断她。


    贝拉缓缓抬起眼,目光第一次真正地、毫无闪避地对上德鲁埃拉的眼睛。


    “母亲,”


    “您口中的‘生养之恩’,是把我当作一件待价而沽、用来维系您那摇摇欲坠的‘纯血荣耀’的筹码。您所谓的‘家族前程’,是用儿女的血肉和灵魂去填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深渊。”她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精准地刺向德鲁埃拉最虚伪的核心。


    德鲁埃拉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你……你敢……”


    “我敢。”


    贝拉打断她,向前逼近一步。她的身高本就超过德鲁埃拉,气势更是形成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德鲁埃拉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您问我是什么怪物?好,我告诉您。”


    贝拉抬起左手,猛地扯下左臂的衣袖,将那个在昏黄灯光下狰狞蠕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魔标记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骷髅与蛇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在皮肤下微微搏动。


    “这就是我!”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和戾气,“我是伏地魔主人最锋利的刀!我是被烙上黑暗印记的狂信徒!我的价值,我的力量,我的存在意义,只属于黑魔王!而不是您棋盘上一个用来联姻的棋子,更不是用来装点您那可笑‘布莱克夫人’头衔的花瓶!”


    贝拉指着那烙印,眼神灼热而疯狂,逼视着德鲁埃拉惊恐的眼睛:


    “婚约?枷锁罢了!它只会妨碍我为主人效力的速度!主人认可我的价值,恩准我斩断这无聊的束缚!您要质疑主人的意志吗,母亲?您要为了您那点可怜的面子和算计,去违抗主人的决定吗?!”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密闭的书房里嗡嗡回响。德鲁埃拉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彻底震慑住了,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她看着贝拉手臂上那个代表着绝对服从和恐怖的标记,又看看女儿的眼神,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攫住了她。


    眼前的女儿,陌生得让她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