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淬炼

作品:《玫瑰战争

    陆景深似乎并没有多问的打算,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副从容的姿态,仿佛一头成年的雄狮,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一只幼猫亮出她还不够锋利的爪牙。


    林晚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她知道,这不仅是一场力量的悬殊对抗,更是他“熬鹰之旅”的第一课——让她认清现实。


    她的身影动了。爆发力与速度远超寻常女子,身形灵巧得像一只穿梭在林间的狸猫,招式狠辣,专攻要害。那是无数次生死一线间磨砺出的、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杀人技。


    然而,她所有的攻击,在陆景深面前,都像是投入深海的石子,只激起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便被那深不见底的力量尽数消解。他甚至没有主动攻击,只是从容地闪避、格挡,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任由她如何冲撞,都纹丝不动。


    林晚越打越心惊,而陆景深眼中的欣赏,也渐渐被一丝不耐所取代。


    就在林晚一个侧踢落空、身体出现短暂僵直的瞬间,他终于动了。


    快得不可思议。


    林晚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便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她下意识地想用另一只手去攻击,却被他轻易地格开。


    下一秒,天旋地转,她整个人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掀翻,后背重重地砸在微湿的草地上,溅起几滴冰凉的露珠。他顺势压下,膝盖死死地抵住她的腰腹,双手反剪,将她牢牢地压制在身下,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不过三招。


    清晨的冷风拂过脸颊,林晚因为剧烈运动而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她这才真正见识到了这个男人对自己体力的、碾压式的掌控。那不是技巧的差距,而是绝对力量的鸿沟。难道,这就是顶级雇佣兵的水平吗?


    过招后,陆景深拉着她,走进了洒满阳光的餐厅。餐桌上,早已摆好了两份早餐。那不是京城特色的早点,而是经过精心搭配的营养餐——几片全麦面包,一小份水煮鸡胸肉,半个牛油果,以及色彩斑斓的蔬菜沙拉。


    “从今天起,一日两餐。”陆景深一边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食物,一边为她立下新的规则,“早上七点,下午三点,会有人定时送餐。早上七点到下午三点这八个小时,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影响训练。下午三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这十六个小时里,不允许吃任何东西,只能喝水。”


    他抬起眼,看着她不解的眼神,耐心地解释道:“你在这里的训练,有两个良性压力来源:一个是间歇性缺氧,一个是间歇性饥饿。适度的压力能激活身体内在的修复能力,就像健身能让肌肉更强壮一样。这是科学,不是惩罚。”


    他的话语,听起来无比科学、无比理智,却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牢牢地掌控其中。


    饭后,陆景深为她制定了详细到分钟的体能锻炼计划。


    健身房里,冰冷的器械成了她新的战场。林晚在一旁汗如雨下地锻炼,陆景深则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处理工作。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他专注的侧脸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他偶尔会抬起头,用简洁而精准的语言,指点她几句。


    “核心收紧。”


    “呼吸节奏乱了。”


    “最后一个,加一组。”


    他的声音,冷静而克制,像一个最严苛的教练,不带半分私人感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下午三点,送餐的电话响起,他才合上电脑,走到她身边,用一种宣告般的语气说:“今天的训练,完成了。”


    林晚早已力竭,闻言,紧绷的神经一松,身体一软,便瘫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景深弯腰,轻易地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疲惫的身体,林晚靠在他的怀里,一边被他喂着吃东西,一边困得不行,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地打着盹。


    陆景深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的、又累又困的模样,眼底难得地,流露出一丝真实的笑意。


    吃完饭,他抱着她,进入了位于地下室的私人影院,随意挑了一部老电影。柔软的沙发,昏暗的光线,环绕的音响……所有的一切,都像催眠曲。林晚几乎是在电影开始的瞬间,就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后,有工作人员悄无声息地进入别墅,将整个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然后又悄然离去。


    下午四点,当别墅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陆景深才将她抱着去泡温泉。


    温热的泉水,是治愈疲惫的良药,却也是另一个充满危险的战场。在水汽氤氲的汤池边,他抱着她,将她带到那个温暖的石板卧榻上,亲自为她拉筋放松。


    “啊——!”


    “别……疼……”


    他修长的手指,按压着她紧绷的肌肉,用一种专业的、不容反抗的力道,将她的身体拉伸到极致。那种酸痛而酥麻的感觉,常常将她折磨得泪眼朦胧,惊叫连连。而他,总会趁机占尽便宜,用亲吻和爱抚,作为她“忍耐”的奖励。


    拉筋放松完,林晚的精神反倒好了些。她靠在他怀里,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想起了那还剩下193个的故事。


    她虽然累极了,但为了早日离开这里,还是催促着陆景深开始讲第二个国家的故事。当然,在开始前,她顺利地回答出了所有关于美国的问题。


    然而,林晚显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和抗干扰能力。


    当晚,在书房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前,陆景深富有磁性的声音,开始讲述日不落帝国的故事。可他却像一株不知餍足的藤蔓,将她死死地缠绕、侵占所有能触达的角落。


    故事还没讲完,她就已经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夹击下,彻底晕了过去。


    第二天,面对陆景深关于英国的提问,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结果,那个关于英国的故事,他用不同的姿势、不同的地点,整整讲了一个星期。


    到第七天晚上,当林晚终于能将英国的问题得一字不差时,她差点要崩溃了。


    好在,她的身体,似乎也在这场极致的淬炼中,开始慢慢适应。


    第三个国家,法国,她用了六天。第四个国家,俄罗斯,她用了五天。


    当她被折磨得精疲力尽,她总会这样不停地安慰自己:


    日拱一卒,也算进步了。


    时间在这座美丽的囚笼里,失去了具体的刻度。日出日落,潮湿的晨雾与绚烂的晚霞,成了林晚唯一能感知到的流逝。


    当陆景深为她讲述完第十个国家——巴西的热带雨林与狂欢节后,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


    这两个月,像一场漫长的、没有尽头的淬炼。林晚的身体,像一块被反复锻打的精铁,在极致的疲惫与酸痛中,被锤炼出远超以往的柔韧与力量。她的皮肤因为规律的作息和营养的饮食,透出一种健康的、莹润的光泽,眉眼间的线条也似乎变得更加明艳、更加深刻。


    如果说,初到别墅的她,是一株被移植到陌生环境、带着疏离冷傲的幽兰;那么现在,她就是一朵被强制催开的玫瑰,花瓣在风雨中舒展开,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惊心动魄的美丽。那美丽,不再是内敛的,而是张扬的,带着刺,也带着致命的诱惑。


    这天清晨六点,当时钟的时针与分针准时重合,林晚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准时睁开眼睛。


    陆景深几乎是在林晚打破规律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异常。他侧过身,看着身旁仍在沉睡的女孩,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她睡得很不安稳,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抖着,细密的汗珠从她光洁的额角渗出,将几缕发丝濡湿,黏在脸颊上。她的双颊,泛着一种不正常的、艳丽的潮红,嘴唇却有些干裂,无意识地翕动着,仿佛在说着什么听不清的梦话。


    陆景深伸出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滚烫。


    是发烧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这两个月来,这个女孩以一种超乎他想象的顽强,撑过了他为她定制的所有严苛训练。她从不抱怨,从不求饶,甚至在他最过分的索取中,也只是默默地承受。她的顺从,像一层坚冰,完美地包裹着她那颗他始终无法触及的、倔强的内核。


    这份坚韧,非但没有磨掉他的征服欲,反而像最烈的催化剂,让他对她的占有欲与爱怜,与日俱增。他迷恋她身体的每一寸,更渴望撬开她那坚硬的外壳,看到她为自己展露出的、真实的柔软。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就这样,将她永远地藏在这栋与世隔绝的别墅里,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不让任何人,再看到她此刻这副脆弱又诱人的模样。


    这个念头,像一株危险的藤蔓,在他心底疯狂滋生。他闭了闭眼,强行将这股疯狂的占有欲压了下去,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赵恒,来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