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越界

作品:《玫瑰战争

    陆景深将林晚带到了自己在这家会所顶层的专属套房。


    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她因为药效而痛苦地扭动、无意识地撕扯着自己的衣领,看着她那张泛着不正常潮红的、美得惊心动魄的脸,陆景深感觉自己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克制、所有的占有欲,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蓬勃爆发。他知道自己即将越界,但他不想停下,也无法停下。他要将她永远地、无可挽回地,绑在自己身边。


    他俯下身,用一种近乎惩罚的力度,狠狠地吻住了那双他觊觎已久的唇。


    林晚的脑中是一片混沌的汪洋,身体是燃烧的孤舟。那股陌生的、折磨人的火焰,是焚尽她所有理智的业火。而他冰凉的唇,便是这片火海中唯一的、致命的甘霖。她像追逐着海市蜃楼的旅人,本能地、不顾一切地迎了上去。她这飞蛾扑火般的回应,成了彻底摧毁他最后一丝自制力的狂风。


    他的理智,被眼前这幅交织着脆弱与诱惑的画面,冲击得支离破碎。


    然而,就在那场蓄势已久的、毁灭性的风暴即将彻底吞噬她这叶扁舟的最后一刻,女孩一声压抑的痛呼,如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他混沌的世界。


    他猛地停了下来,撑起身,看着眼前这个艳若桃李、眼角挂着泪珠的女孩,用一种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问:


    “林晚,看着我。我是谁?”


    林晚迷蒙地睁开眼,视线里,是那张她痴恋了前世、纠缠了今生的脸。酒精、药物、前世的执念、今生的悸动,交织在一起,彻底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看到的,不再是眼前这个冷酷的掠夺者,而是前世那个高高在上、她连触碰一下都觉得是奢望的幻影。


    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如引诱夏娃吃下苹果的恶魔在低语:“告诉我,你要不要?”


    “……要。”她听见一个遥远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回答。


    那是……前世……爱得卑微、死得惨烈的林晚。


    随后,那主宰风暴与海洋的恶魔,牢牢的擎着觊觎已久的宝藏,一起埋入深深的海底。


    第二天清晨,林晚独自从被车祸碾碎般的疼痛中醒来的。


    林晚缓缓地闭上眼,前世在缅北那段被碾为尘土的、冰冷刺骨的记忆,与昨夜那场如高烧般滚烫的、被人引着坠入一场光怪陆离幻境的梦,在她脑海中疯狂地交织、碰撞。


    一种极致的、混杂着羞耻与恶心的感觉,让她猛地冲下床,跑进卫生间,扶着冰冷的洗手台,开始不受控制地干呕。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的自己——嘴唇红肿,脖颈和锁骨上,布满了青紫色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痕迹。那是属于另一个人的、无法抹去的烙印。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就在她失魂落魄时,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陆景深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复杂。


    他递过来一杯温水和一套崭新的、叠放整齐的女士衣裙。


    “把衣服换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送你回去。”


    林晚没有接。她只是抬起头,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空洞的眼神,看着他。


    “为什么要那么问?”她轻声问。


    陆景深愣了一下:“什么?”


    “在最后的时候,”林晚的嘴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你问我,‘要不要’。陆景深,你是在羞辱我,还是在羞辱你自己?”


    她知道,他那一瞬间的清醒,不是仁慈,而是最残忍的确认。他要的,是她亲口说出的“同意”,来为他这场趁人之危的占有,披上一层名为“两情相悦”的、虚伪的外衣。


    陆景深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死死地攥着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会对你负责。”


    “负责?”林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悲凉的自嘲,“你打算怎么负责?取消我的机票,把我锁在这个家里,像一只金丝雀一样养着吗?陆景深,那不是负责,那是囚禁。”


    她抬起眼,那双曾让他沉溺的、清澈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燃尽一切的灰烬。


    “你放心,”她说,“我会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周后,我依然会准时登上飞往南方的飞机。”


    陆景深的耐心,终于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消磨殆尽。他没有再争辩,只是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语气说:


    “林晚,在我对你没有失去兴趣前,别想离开我。”


    说完,他便将衣服和水杯重重地放在洗手台上,转身摔门而去。


    听着那声巨响,林晚缓缓地蹲下身,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在空无一人的浴室里,她的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的颤抖,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那股被压抑了两世的、滔天的愤怒。


    林晚没有被送回陆家大宅。


    她被陆景深,囚禁在了这间位于会所顶层的、奢华的套房里。


    她的手机被没收,房间里所有的通讯设备都被切断,除了会定时为她送到饮食的服务员,她见不到任何外人。


    她的护照、身份证件,以及那封MIT的录取通知书,被陆景深亲自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他没有说任何威胁的话,只是当着她的面,将那封她视若珍宝的录取通知书,一页一页,缓慢而优雅地,撕成了碎片。


    滔天的愤怒和屈辱在那一刻冲上了林晚的头顶,但她死死地咬着牙,没有让自己失态。


    他就是要看她崩溃,看她歇斯底里,她偏不。


    接下来的几天,陆景深没有再出现。林晚陷入了一种绝对的孤立。她无法与外界联系,不知道爷爷奶奶是否在为她担心,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走向何方。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眼前的死局。


    她知道,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她精心铺设的阳关大道已被斩断,如今,她必须找到一条能屈能伸的独木桥。


    一周后,陆景深终于来了。他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深夜的寒气。他以为会看到一个被逼到绝境、精神崩溃的女孩,却只看到了一个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一直在等他回家的她。


    这份过分的平静,让他眼中的阴鸷又深了几分。


    “想通了?”他问。


    林晚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带着一丝脆弱和柔软的眼神看着他。“景深哥哥,我还不到二十岁。”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颤抖,“我不想像笼子里的鸟一样,一辈子都见不到外面的天空。”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


    陆景深的心,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


    “我不想放弃学业,”她看着他,眼中水光潋滟,像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所以……我们能不能换一种方式?”


    她向他走近一步,然后,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踮起脚尖,轻轻地、试探地,吻上了他的唇。


    “我们……可以先确定男女朋友的关系。你让我继续完成学业,好不好?”


    这个吻,和这句看似妥协的话,瞬间击溃了陆景深所有的防备和怒火。他对她,本就既爱且怜,此刻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柔软击得溃不成军。


    “好。”他听见自己用一种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回答道。


    他不知道的是,在林晚决定吻上来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中,闪过的是前世在缅北,那个名叫阿伟的男人,和那段她用温顺和依赖换取庇护的岁月。


    ……


    那是一个闷热的、永远不会有尽头的午后。空气中弥漫着雨林植物腐烂和汗水混合的黏腻气味。十八岁的她,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被囚禁在这个人间地狱。


    她知道,自己的美貌,在这里不是资本,而是原罪。


    那天,她看到阿伟独自一人,坐在竹楼的阴影下,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副金丝眼镜。他是园区为数不多的管理者之一,不像其他人那样满身戾气,总是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看起来更像个落魄的书生。


    她鼓起了毕生的勇气,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绿豆汤,颤抖着,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努力挤出一个她能做到的、最甜美也最卑微的笑容,将碗递了过去。阿伟没有拒绝。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她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身体“不小心”地、轻轻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那一刻,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与这个肮脏环境格格不入的皂角香。


    她成功了。


    阿伟给了她一段时间的庇护。她成了他的“私人物品”。为了活下去,她努力学习他让自己学习的一切——记账、翻译、甚至帮他处理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文件。她拼命地让自己显得有用,拼命地在他面前展现出最温顺、最依赖的一面。


    她甚至,努力地、拼命地,想让自己爱上他。


    讽刺的是,就在她以为自己似乎已经成功了的时候,因为被园区老板的小舅子看上,她被阿伟,亲手当做礼物,送了出去。


    从那一刻起,林晚就明白了。


    只要她想,她就能让自己,爱上任何人。


    也能在下一秒,将这份“爱”,连同那个不值得的人,一起从心里,连根拔起。


    她知道如何让一个男人心软,也知道如何将“爱”当做武器。


    她成功地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丝喘息。


    但陆景深,这个比阿伟强大百倍的男人,他给出的“好”,也附带着他自己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