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

作品:《夫人假死后侯爷疯了

    驿馆内,李既白的房间。


    墨痕将外面沸反盈天的流言低声禀报,“侯爷,那些流言……分明是有人故意构陷。”


    “墨痕。”李既白靠坐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了然。“不必动怒。这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


    “预料之中?”墨痕急道,“难道就任由他们污蔑?侯爷您的名声……”


    “名声?”李既白咳嗽两声,“比起她要做的,名声算什么。”


    他早就猜到了。从苏晚那晚来质问他,他就知道,她绝不会坐以待毙。她一定会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包括他,来达成她的目的。


    将自己推到谢昀的对立面,甚至成为众矢之的,吸引所有的火力与视线……这固然凶险,却也是最能掩护她真正行动的策略。


    “她那边……有什么动静?”李既白问。


    墨痕回:“被谢昀的人看得紧,赵衾也见不到她。但……我们的人发现,钦宁身边的医女素心,昨夜曾试图向谢昀的一个亲随传递消息,被我们的人半路截下了。消息是关于,关于侯爷您在寻找一枚莲花令牌。”


    李既白眸光一闪。莲花令牌……那是皇后的旧物。


    用这个消息加重谢昀的危机感,让他更加确信自己是为复仇而来,从而逼他更快更狠地出手对付自己。


    真是个,胆大包天的计划。


    “侯爷,我们是否要……”墨痕做了个手势。


    “不。”李既白摇头,“按兵不动。传令下去,我们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有任何动作。但……保护好她安排出去的人。”


    墨痕愕然:“她安排出去的人?”


    “如果我没猜错,她真正的杀招,早已不在淮州城内了。”


    就在淮州城内舆论汹汹的同时,一匹快马,在夜色的掩护下,驶出了淮州北门。


    马上之人作普通行商打扮,风尘仆仆,怀中贴身藏着的,不是别的,正是方铭岂的那份谢家通敌的证据。


    赶车的人,是福安。而车厢里坐着的,除了竹儿,还有一位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他是周娘子找来的人,北境军出身的精锐斥候,最擅长潜行与护送。


    他们的路线并非其他地方,正是京城。这是苏晚早就计划好的第二条路,也是最险却最安全的路。


    淮州是陷阱,是烟雾。而她真正的刀刃,早已淬火完毕,出鞘直指千里外那座巍峨的皇城。


    棋局之上,苏晚以身为饵,将李既白置于风暴眼,吸引了所有明枪暗箭。而真正的胜负手,已渡过楚河汉界。


    雨后的淮州,空气里那股湿闷黏稠的感觉被冲刷掉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草木疯长的清新。


    谢昀端坐在书房上首,慢条斯理地品着新到的雨前龙井。王知府垂手站在下首,大气不敢出。


    “那个苏晚,”谢昀放下茶盏,“倒是识趣。”


    王知府连忙躬身:“是,此女虽出身商贾,又是个寡妇,但还算懂得进退。知道如今这局面,只有投靠三爷您,才能保住性命,甚至捞点好处。”


    “好处?”谢昀轻嗤一声,“一个寡妇,攀上了赵衾,如今又想借本官的手对付李既白,左右逢源,倒真是把商贾那套钻营算计学了个十足十。”


    他顿了顿,“不过,她吐露的消息,倒是有些用处。李既白……果然贼心不死。十年前的事,他也敢翻?”


    王知府小心试探:“三爷,那苏晚所言……可全信?李侯爷当真掌握了……”


    “真真假假,不重要。”


    谢昀打断他,眼神冰冷,“重要的是,李既白确实在查,并且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这就够了。”


    他需要的是一个名正言顺拿下李既白的理由。苏晚递过来的这把刀,虽然握柄沾着商贾寡妇的“污秽”,但刀刃足够锋利,指向也足够明确。


    李既白妄图翻案,构陷谢家,这个罪名一旦坐实,别说一个靖安侯,就是皇子亲王,也难逃重惩。


    至于苏晚……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是捏是弃,不过在他一念之间。


    “派人看紧她。”谢昀吩咐,“衣食住行不必苛待,但一举一动都要在掌控之中。尤其是,绝不能再让她与赵衾,或者任何可疑之人接触。”


    “下官明白。”


    “另外,”谢昀眼中寒光一闪,“李既白那边,可以再添几把火。淮州不是有几个被李既白处置的漕帮小头目吗?给他们些好处,让他们‘回忆回忆’,李既白是如何威逼利诱,让他们伪造证据的。”


    “是,下官这就去办。”


    “还有,”谢昀叫住他,“曾钦宁那边……也看紧些。她是个不省心的。她那个医女,也不安分。”


    “是。”王知府额角又冒出冷汗。


    谢昀挥挥手,让他退下。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驿馆内被雨水洗刷得格外干净的石板路,眼神幽深。


    苏晚所在的别院,守卫比之前又森严了一层。她每日的活动仅限于这个小院,所有送进来的饮食衣物都被仔细检查,连被允许进来伺候的一个粗使婆子,出入都有人寸步不离地跟着。


    但苏晚异常平静


    她每日按时吃饭、服药,偶尔在院中晒晒太阳,看看书,神情恬淡。


    福安和竹儿,应该已经上路很久了。有那位北境军的斥候高手护送,走的是避开官道驿站的路,想必此刻已远离淮州地界,正日夜兼程赶往京城。


    她将最能指证谢家的人证送了出去。自己留在这里,吸引所有的目光和火力,成为谢昀手中那把指向李既白的刀。


    这是她计划中早已准备好的一环:成为弃子。


    不是消极的牺牲,而是主动的舍弃。


    舍弃自身的安危,舍弃可能的名声,她将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换取棋局上最关键的一步先手。


    李既白那样的人,一定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所以他才那么平静地承受着一切污蔑,甚至可能在暗中配合“表演”,将谢昀的注意力牢牢锁在他自己身上。


    胸口某个地方,微微刺了一下。不是恨,也不是原谅,而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厘清的情绪。她们之间,早已不是简单的爱恨情仇,而是在血海与阴谋的深渊边上,一种近乎残酷的默契与托付。


    正想着,院门被推开,谢昀身边的亲随谢忠带着两名侍女走了进来。侍女手中捧着几匹颜色鲜亮的绸缎和首饰。


    “苏管事,”谢忠语气还算客气,但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施舍感,“三爷念你近日受惊,特地赏下这些衣料首饰,让你做些新衣裳,也好换换心情。”


    苏晚起身,微微屈膝:“民女谢三爷赏赐。”


    谢忠将东西放下,并未立刻离开,反而在院中石凳上坐下,状似随意道:“苏管事是聪明人,知道如今该倚仗谁。三爷说了,只要你好好配合,将李既白的罪行一一坐实,将来不仅保你平安,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份不错的前程,总好过跟着赵衾那个朝不保夕的漕帮头子。”


    这话说得露骨,是安抚,更是提醒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苏晚垂着眼睫,“民女明白。一切但凭三爷吩咐。”


    谢忠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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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些华美的绸缎和精巧的首饰,谢昀这是把她当成了可以随意用财物收买,又随时可以丢弃的玩物了。也好,他越是轻视她,越是对她这副“顺从惶恐”的寡妇模样深信不疑,她的计划就越安全。


    三日后,淮州府衙便出告示,言“钦差遇刺,转运使横死”一案已查得关键,为明正典刑,特于次日巳时正,于府衙大堂公开审理,邀城中百姓旁听。


    这无疑是谢昀精心策划的一场大戏。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李既白钉死在耻辱柱上。


    翌日,府衙外人头攒动。淮州城的百姓,甚至许多闻风而来的外地人,将衙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听闻今日要审李侯爷?”


    “什么李侯爷!你没听外面传吗?是个假公济私的恶徒!”


    “真的假的?我看李侯爷刚来时,不是还挺雷厉风行的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没听说?他跟那个杀人的寡妇苏晚不清不楚,还逼得曾小姐自尽……”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堂之上,气氛肃杀。正中的“明镜高悬”匾额下,端坐着主审官谢昀。他今日特意穿了一品大员的绯色官袍,胸前补子绣着威严的仙鹤,面色沉凝,不怒自威。


    王知府坐在左下首陪审,额上冷汗涔涔。


    “带人犯,苏晚上堂!”惊堂木一拍,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堂。


    苏晚被两名衙役带了上来。她未施粉黛,脸色憔悴,但身姿笔挺,目光平静。


    “民女苏晚,叩见大人。”她依礼跪下。


    谢昀打量她片刻,并未立刻发问,反而对堂下道:“传靖安侯李既白。”


    一阵轻微的骚动。李既白在墨痕的搀扶下,缓缓步入大堂。他穿着常服,胸口仍缠着绷带,但他背脊挺直,眼神清冷,并未因眼前阵仗而慌乱。


    他没有下跪,只对着谢昀拱手:“谢大人。”


    谢昀脸色一沉:“李既白,你虽曾是钦差,但如今涉案在身,见本官为何不跪?”


    李既白淡淡道:“本官乃陛下亲封靖安侯,奉旨南下督察漕运,即便有嫌,亦需圣旨或三司会审定罪,方可去职问礼。谢大人虽是上官,此刻以何名目令本官跪审?”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凛然。


    谢昀眼中寒光一闪,并未在这礼节上过多纠缠,只冷哼一声:“也罢。今日公堂之上,自有公论。李既白,你且旁听。”


    他不再看李既白,转向苏晚,“苏晚,本官问你,盐铁转运使方铭岂,是否为你所杀?”


    “是。”苏晚坦然承认,引起一片哗然。


    “为何杀他?”


    “那日方大人邀民女至烟雨楼,假借商议漕运旧账之名,实则欲行不轨。民女为保清白,奋力反抗,混乱中方大人自己不慎被匕首所伤,失血而亡。”苏晚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道出,语气哀戚中带着不屈。


    “哦?只是如此?”谢昀追问,“据本官所知,你与漕帮赵衾已有婚约,为何独自赴方铭岂之约?莫非,你与方铭岂早有私情,或是受人指使,刻意接近?”


    这话极其恶毒,意在将苏晚塑造成一个不守妇道的□□。


    苏晚猛地抬头,眼中盈满泪水,声音颤抖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大人明鉴!民女与赵二爷虽有婚约,但绝无私情!民女赴约,一来是惧怕方大人权势,不敢不从;二来,二来是因为有人告诉民女,方大人手中,有关于靖安侯李大人欲构陷谢家的证据!民女……民女想为赵二爷分忧,也怕谢家蒙受不白之冤,这才冒险前往,想探听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