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元夕
作品:《被攻略九十九次后她成神了》 元夕佳节,诸事皆宜。
天明之前,谢羡之终究还是被陆筝赶了出去。
然而谢羡之虽被赶了出去,陆筝却仍旧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直至辰时,一帮人浩浩荡荡地迈入陆筝屋中,陆筝才终于感到几分解脱。
来人是赵玉湖,还带着几位仙界出了名的全福娘子,一同来为陆筝更衣梳妆。她将睡眼惺忪的陆筝按到妆镜前,笑道:“师姐,你没睡好吗?”
陆筝很快便清醒过来,道:“昨夜是有些失眠。这几位是……”
“我们是来帮姑娘梳妆的!”
其中一位娘子看起来富态极了,一眼便知是好福气的人。她笑得眯起眼来,“姑娘只管坐着就是了。”
陆筝打了个哈欠,任凭这些女子替她收拾打扮。
这几名喜娘各有分工,一位替她熨烫嫁衣,一位替她描眉点唇,剩下那富态的娘子为陆筝绾发。她替陆筝解开发带,道:“得先行过上头礼,我们才好为姑娘梳妆呢。”
妇人散开陆筝的墨发,将手中木梳递给赵玉湖,道:“小娘子且替我拿着吧。”
赵玉湖却不敢接过梳子,不好意思道:“师姐,我……我不能碰这梳子。”
“为何?”陆筝疑惑,“是梳子有何问题吗?”
赵玉湖踌躇起来,道:“我父母俱亡,不适宜碰师姐成亲的吉物,所以……”
心蓦然软了下来,陆筝明白她的担忧,便回身朝她一笑,道:“那你才更要沾沾新婚的喜气。玉湖,你替我行上头礼吧。”
赵玉湖眼眶微热,应声拿起手中的檀木梳,道:“真的可以吗?”
“你放下心便是。”陆筝道,“梳吧。”
有陆筝的话,赵玉湖也不再犹疑,照着几位娘子的指点念道:“一梳梳到尾——”
木梳自发顶一路滑到发尾,赵玉湖看着镜中的陆筝,眼中含了些喜悦的泪花。
“二梳到天明——”
陆筝此前并不知成婚有如此多风俗,亦对此有些好奇。她由着身旁的娘子为她描眉,道:“第三是什么?”
“三梳,子孙满堂——”
“这个就算了。”陆筝浅浅将赵玉湖话头止住,“我又没打算生孩子。”
赵玉湖点头,清了清嗓子,唱道:“三梳,百年好合!”
陆筝的长发终于由着几位娘子绾起,簪成了仙界新娘子的样式。
仙界虽有凡间的婚俗,新娘子却并不戴凤冠,而是在发上缀一枚南海明珠,再系上朱红的发带。陆筝不适应这般华丽的装饰,低声道:“是不是太多了?”
脑后的发带在日光下映出些金光,一位娘子直起身,笑道:“这已经是少的了。姑娘且从凳上起来,我们为姑娘更衣。”
陆筝从没被人这么贴身服侍过,一时很不自在。她僵着身子,看着镜中女子的衣着逐渐繁复华丽起来,不由被这副模样惊了一惊。
柳眉凤目,顾盼生辉。
她本就是仙界极少见的美人,这般打扮起来,便更称得上风华绝代。水镜倒映出陆筝的容颜,陆筝望着那傅粉施朱的脸庞,险些没认出来。
“师姐长得真好看。”赵玉湖笑道,“待会见了谢师兄,保准会把他吓一跳!”
为陆筝化妆打扮足足花了小半日,此刻天光明媚,正是正午时分。仙界成婚多是在此时,算算时辰,想来谢羡之也该到了。
陆筝坐在屋中,终于生出几分成婚的实感。
犹记得幼时她与沈拒霜同练剑法,也曾期待过将来成婚的那一日。那年沈拒霜笑着替她系好香囊,告诉陆筝,她一定不会缺席陆筝的婚礼。
可如今天各一方,听闻魔尊三月前已立沈拒霜为魔后,陆筝身在忘情宫,竟连一份贺礼也难送入魔宫。魔界守卫极严明,想来今日陆筝成婚,沈拒霜亦只能遥遥听着而已。
幼时玩笑打闹,终究只是梦幻泡影。
陆筝深吸了口气,逼迫自己推开窗户,不再想这些琐事。
屋中的脂粉气被日光取代,陆筝自窗后抬眸,却骤然望进了一双带着笑的眼睛。
是谢羡之。
陆筝后退一步,道:“你来了?”
“我等不及,想快点和你成亲。”谢羡之将身子靠在窗上,“所以师兄和师尊都被我甩在了后面,我自己先来了。”
陆筝一愣,目光落在谢羡之的衣服上。
谢羡之素来爱穿红衣,可今日的红衣却大有不同,绣了龙凤呈祥的花样。这人显然对自己的打扮很满意,见陆筝望他,还朝她眨了眨眼睛。
他今日以金簪绾发,还戴着精致的发冠。发冠上的明珠闪闪发光,陆筝眼尖,认出这明珠与她发上的是一对,不觉抬手抚向自己的发顶。
的确是相配极了。
赵玉湖早注意到这边,笑道:“新郎官来啦!”
身后“追兵”也已追了上来,清虚子扒拉两下窗前的谢羡之,笑眯眯道:“跑那么快,想把师尊累死不成吗?等婚礼结束,为师一定要你小子好看。”
谢羡之被当场抓包,只得乖乖站到廊前,伸长了脖子等陆筝出来。
见人来齐,几位喜娘便将门推开,由赵玉湖扶着陆筝,缓步走了出来。
谢羡之立即扶过陆筝的手,二人一同在清虚子身前站定,静听清虚子的教诲。
清虚子欣慰地望着这一对璧人,想要开口,泪水却先流了下来。
他抹去脸上眼泪,道:“你们走到这一步极不容易,为师……”
他哽咽了一下,道:“为师只愿你们永结同心,健健康康的就好啊。”
话虽简洁,却饱含了师尊的拳拳爱护之意。陆筝亦是心中微动,行礼道:“徒儿知道了。”
她与谢羡之皆不喜过分繁琐的礼节,因此清虚子教诲过后,便到了拜天地的时辰。
她与谢羡之立在梧桐树下,树冠红绸被微风吹动,在陆筝身后投下浅金色的日影。
不知为何,陆筝心中生出几分退意,她微微低眉,不敢去看谢羡之的眼睛。
可他的手那样温暖,紧紧握着陆筝,又使她重新生发出了向前迈步的勇气。
喜娘清清嗓子,道:“一拜天地——”
树下那两人是这样相配,顾璟远远望着,失神地攥紧了衣袖。
“二拜高堂——”
陆筝与谢羡之一同向清虚子下拜,清虚子抚着长须,欠身向二人回了礼。
“夫妻对拜——”
陆筝闭目吸了口气,与谢羡之面对面躬身下拜。
她感到他用手托了自己一把,于是谢羡之拜的比她更深些,连衣角都与她的发带缠在了一起。
二人同时抬头望着彼此,竟都笑了出来。
宋风眠率先笑道:“礼成!师姐,我能向你们讨杯喜酒喝吗?”
“自然可以。”
谢羡之终于解开了纠缠的发带,又替陆筝理顺头发,才道:“膳堂可是准备了很久的喜宴呢。”
于是弄玉阁中的位置被腾了出来,转而摆上了一张极大的圆桌。清虚子居主位,陆筝与谢羡之挨着坐在一侧,待人都坐下,桌上却还多了一个空位。
陆筝戳戳谢羡之,道:“我想喝点酒。”
她的眼睛亮极了,谢羡之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想想药中的确没有与酒性相冲的药材,谢羡之便道:“可以是可以,但你真的不会喝醉吗?”
“喝醉了,不是也有你扶我回屋吗?”陆筝夹了一筷子菜肴放入口中,“今日心情不错。”
不止是陆筝,谢羡之心情亦很不错。他抬头将杯中佳酿饮尽,正欲开口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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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筝说些什么,却见顾璟端着酒杯站起来,平静地与他对视。
谢羡之忙站起来,道:“顾师兄?”
顾璟似有千言万语难言,话到嘴边,却只是笑道:“我敬你们一杯。”
谢羡之知道他必然心情复杂,便爽快地同顾璟碰杯,认真道:“顾师兄,祝你将来得遇良缘,干杯!”
顾璟神色一滞,仰头饮下酒液,笑道:“那便承你吉言了。”
这酒分明只是果酒,顾璟却无端觉得苦涩极了。
他想,的确该释怀了。
他想再看她一眼,却终究匆忙移开视线,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陆筝似有所感,抬眸望向顾璟的方向,视线却一偏,落在了顾璟身侧的空位上。
清虚子注意到陆筝神思不属,道:“怎么了?”
“无事。”陆筝摇头,将视线收了回去,“只是看见空位,想到大师姐而已。”
沈拒霜不在忘情宫的三年间,这是陆筝第一次主动提及“大师姐”三个字。
清虚子一怔,叹道:“魔界对仙门宣战,已有不少弱小仙门遭了难。拒霜她……也不知她在魔尊身边如何了。”
“魔尊对师姐极好。”陆筝道,“只是不知掌门打算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清虚子苦笑一声,“恐怕等魔军打到忘情宫门前,清真才会真的出手。也不知他为何如此自信,当年的清黎便是死在前任魔尊手中——不提也罢。”
陆筝安静听着,给自己倒了杯酒。
按沈拒霜密信上所言,距离最终的那个日子,已经不会太远。
仙门绝非魔界对手,依照陆筝的记忆,清真道人也会在此战中丧命。听见清虚子所言,陆筝心中竟生出些荒谬的可笑之感。
清真道人算计了一世,不知可算计过自己的结局吗?
酒精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陆筝耳畔嗡嗡作响,听着众人谈笑声,忽然觉得好没意思。
若一月后她当真死在战场上,今日的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也许接近的死亡,陆筝一颗心被陡然攫住,喘不过气来。
她险些要坠入无边的恐惧中,却觉指尖传来一点炽热的温度,将她唤回了此时此地。意识骤然回笼,陆筝睁开眼睛,发觉自己靠在谢羡之的怀里。
宴上宾客已散,谢羡之紧握着她的手,担忧道:“你不舒服吗?”
“还好。”陆筝晃了晃脑袋,“你……你过来。”
谢羡之不明所以地将头探过来,问:“怎么了?”
陆筝没答他,只是身子一软,歪在了谢羡之的身上。
谢羡之忙将她扶入屋里,将她发上的珠钗发带除去,确保她能躺的舒服些。有谢羡之在身侧,陆筝放松下来,才觉得周身疲惫至极,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
她安心地闭上眼睛,意识被睡意蚕食殆尽,几乎就要彻底坠入梦乡之中。
可在她昏睡过去的前一秒,额上咒印却猛然释放起无穷无尽的灵力,灼热如烈火烧身,将陆筝逼得清醒了过来。
她蹙起眉头,自语道:“额头……”
“额头?”谢羡之俯身替她洗去脸上妆容,“额头不舒服吗?”
“很烫。”陆筝喃喃道,“符印……很烫。”
额上妆容洗净,谢羡之才看见她额上金印灼灼生辉,竟与往日大不相同。他将陆筝抱着坐起来,问:“是符文在异动吗?”
陆筝紧闭着眼,面容也因这焚身热意而显出些痛苦,昏沉地点了点头。
好在还有系统可以解惑,谢羡之将系统唤出来,急切道:“符文突然不稳,是出什么事了吗?”
系统罕见的安静下来,良久,它才沉重地开口。
“结局的日子……提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