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你又满嘴跑火车!

作品:《饕餮餐餐靠饭灵根

    翌日大清早,昭韫就起身收拾行李了。


    “崇明(重溟),起床了。”她伸出手拍拍小羊头,叫醒他,“我们现在出发去把孙金来的遗物还给他媳妇。”


    小羊歪着头呆愣愣地坐起身,眼里带着点懵懂。


    昭韫想起什么,转过身去继续清点东西,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那个……你今日,是想用小羊的形态跟着我,还是用人形态呢?”


    空中静默一瞬,随即响起低柔轻笑,带着晨起的沙哑:“我哪有选择的权利?”


    一步、两步、三步,声音越来越近,直至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她的耳垂。


    昭韫心头一跳,仓促回头,险些撞上他近在咫尺的脸。


    男人金色的瞳孔里笑意流转:“我吃你的,穿你的,住你的。人,自然也是归你管的。”


    他大有任君摆布的意味。


    昭韫拒绝了某男的暗示。


    “随便你。”她转回身去,腮帮子吹得很足,收拾行李的手速度快到飞起,“反正随便你。”


    “你这是……害羞了?”重溟带着些促狭凑近,指尖轻轻勾住她一缕散落的发丝,捋直了托着还给她。


    “哪里有的事!”昭韫一把夺过他手里那缕头发,别到耳后,然后强装镇定指挥某男,“喏,既然你已经变成人了,那这行李你来拿。”


    不用她说,男人就已经极为自然地提起了小包袱,掂了掂,随后收进了储物戒里。


    “走吧。”他边说边走向房门,伸手将木门推开,“幼态没法与你并肩,少了点滋味。”


    清晨带着凉意和草木香的风涌入房间内,吹得他身上的坠饰叮咚作响。


    昭韫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出门。


    **


    味浦镇——


    昭韫来前就做好了攻略,这个小镇以美食闻名。二人在交付完孙金来的遗物后,还能在街上散会步,尝尝当地的吃食。若是对她的灵根有益,再住上个两天也不错。


    她顺着孙金来登记的住址找,拐了好几个巷子,终于在一扇略显斑驳的木门前停步。


    这应当是孙金来和他妻子的凡间小家了。


    相较于镇上的繁华喧嚣,这里显得格外寂静偏僻。


    倒也是有些时新的小玩意儿挂在屋檐下,生活味十足,想必夫妻二人先前是很用心的在经营这个家了。


    昭韫叹了口气,拢了拢衣袖,叩响了门环。


    脚步声传来,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名身着麻布裙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内,面容清秀,虽带着产后未退的些许疲惫,但眼神温润明亮。


    她怀里抱着一个襁褓,正微微晃动着。


    见是昭韫和重溟二位陌生人,她漾起一个客气而柔和的笑:“你们找谁呀?”


    这笑容干净得让昭韫觉得晃眼,她稳了稳心神,开口道:“我是孙金来的同门昭韫,你可是孙金来的妻子安澜?”


    唤名安澜的女人眼睛亮了一瞬,侧身热情地把人迎进门:“原来是老孙的朋友,快请进!”


    昭韫二人刚踏进院子,就被安澜引着坐到了院内的小石凳上。


    “家里简陋,二位别见怪。”安澜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张罗着要去倒水。


    “说起来,前些日子,他还跟我讲要去秘境赚些钱。现在秘境可是结束了?他怎么不和你们一起回来?这人也真是……“她把孩子放回屋内,端来两个茶杯,嘴上絮絮叨叨地说着。


    昭韫突然开始怀疑是否需要来这一趟。


    有些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好事,起码还有个盼头。


    她沉思片刻,还是从怀中取出那张手帕,放在石桌上。


    “安澜,孙金来他……”她的声音干涩,“孙金来在秘境里……”


    安澜的动作僵在半空中。


    虽然昭韫没能把话说完整,但话底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安澜的目光先是在昭韫脸上停留了一瞬,仿佛在辨认这句话的真伪,随后视线落在熟悉的手帕上,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散。


    她没有惊呼也没有质问,只是缓缓放下茶杯,伸出颤抖的手拿起了绣帕。


    豆大的泪珠滚落,像是下起了无声的雨。


    昭韫垂眸,侧身让重溟打开储物戒,取出包裹。


    这里头是孙金来的所有财产,都已置换成可用的货币,她先前添了点东西进去,应该是够娘俩生活好一阵子了。


    她把包裹拿在手里,又掏出张符纸一并递给安澜:“节哀顺变。这张符纸可通讯,若你有急事,撕开它,我会来。”


    安澜猛地回神,慌忙用袖子擦去满脸的泪痕。


    她接过包裹,再抬头时,已透着一股惊人的韧性。


    “让二位见笑了。”她挺直了脊背以掩盖声音中的颤抖,“姑娘你可知道他是怎么走的?是不是又贪心了,想要多挣点儿?”


    昭韫扶住她,细细地将秘境里的事统统说与她听,最后总结道:“孙金来是为了救我而牺牲的。他是个英雄。”


    “英雄……”安澜喃喃,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像是想要将悲伤彻底打碎:“姑娘,谢谢你特地跑这一趟。先前他总说挣够钱就不修仙了,回来和我一起好好过日子。如今他不在了,这个家,还有我。”


    她目光望向屋内的襁褓,眼里是坚定与勇敢:“我会把我们的孩子好好抚养长大,然后告诉她,她爹爹是个好男儿。”


    昭韫看着安澜,看着她从突如其来的巨大悲恸中挣扎而出,如此迅速地将破碎的自己拼凑起来,她突然觉得原本高悬于心尖的那块关于孙金来的石头,轻轻落下了。


    于是她伸开双臂,给了面前女人一个巨大的拥抱。


    女人回抱住她,一遍又一遍地顺着她的脊背,似是在透过她安抚自己。


    二人就这样抱了很久。


    良久,安澜彻底平复了心情,开口推荐道:“对了,昭韫姑娘,这小镇有很多美食,最近似乎还在举办美食大赛,你若是得闲,也可去赏玩一番。”


    美食大赛?


    这倒是有点意思。


    恰逢天色已晚,昭韫便拉着重溟辞别安澜,打算去小镇上逛逛夜市,顺便去寻寻安澜口中的美食大赛。


    **


    暮色渐浓,长街两侧的灯笼依次亮起,晕开一团团暖光,夜风裹着食物的芳香袭来,让人垂涎欲滴。


    夜市热闹,重溟怀里捧了一座小山似的油纸包,默默走在前面开路。


    他一身绯色衣袍在灯火下更显妖冶,眉眼如画,本该是走到哪都引人注目的存在。偏生后面那个女人,从踏入这条街开始,目光就没在他身上停留过三秒。


    “老师傅,能不能再吹下糖人?”昭韫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带着浓浓的好奇。


    重溟自觉地停下脚步,侧过身看着她。


    女人和这小老头正聊得火热。一个眼神亮晶晶地盯着糖管一眨也不眨,另一个手上动作花里胡哨像是变戏法。


    啧。


    又甜又腻的东西。


    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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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心里明白昭韫是在学习,可重溟还是觉得略微有些不爽。


    他面上倒是不显,反而摆出一副开明的正宫的模样,颇为端庄大方。


    所幸的是,女人多多少少心里还有点他。


    “崇明(重溟),你快来看这个!”昭韫在小摊面前,扬着个不要钱似的笑脸,冲着他招手。


    这女人,又傻乐。


    重溟却像是紧绷的弦放松下来,小小吐出一口气,然后大跨步走过去,陪她看那融化的糖浆如何被吹捏成一只圆鼓鼓的小羊。


    **


    二人继续前行,只不过昭韫手里多了只胖嘟嘟的小肥羊。


    “怎么样啊?”她晃了晃手中的糖人,爱不释手。


    “可爱。”重溟审视片刻,淡淡道。


    他不在意糖人,眼角余光全落在她因兴奋而微红的脸颊上。


    又像是想起什么,他声音里掺了几分玩味:“当然,不如我幼态可爱。”


    这句话说完,他自己也老脸一红,然后飘忽着视线偷看昭韫的反应。


    女人的反应给得很足,果不其然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对味了。


    重溟勾着嘴巴乐了会,又觉得额间有点疼,就把嘴巴放平了。


    “人多,你跟紧些,小心别磕碰到了。”他步子不快,看到前面围得越来越堵的人,眉头皱了皱,没忍住再补充两句,“不要老是玩手里那个。”


    “到了旅店,玩我也是一样的。”


    “你又满嘴跑火车。”后头带着些恼意的声音传来,重溟掂了掂手里的油纸包,感觉更有力气了。


    路过一个买头饰的小摊时,他瞥见摊子边缘立着一面磨得光亮的铜镜。


    心念微动,于是他刻意放慢了脚步。


    借着镜面的映照,他看见昭韫跟在他身后两步之遥,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块刚买的茶糕,鼓着腮帮子,低头吹气。


    重溟看得一时有些出神。


    猝不及防的,镜中的她刚好抬起头,眼神和他对上。


    糟糕。


    被发现了。


    重溟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却听见身后步伐快了两声,然后那只热烘烘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什么事?”他端起腔调,明知故问。


    “没什么啊?”昭韫笑眯眯的,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想跟某人说,要看就光明正大看呗。”


    轰的一下,重溟感觉自己要着火了。


    他试图维持平日里那般冷淡稳重的模样,可开口的声音却有些发涩:“没有在看你。”


    他瘫着一张脸,刻意强调:“那小摊上的簪子不错,我多看了几眼。”


    昭韫“哦”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


    她逗他:“可是……我看那摊子上的簪子都是凡品,似乎入不了你的眼吧?”


    重溟死鸭子嘴硬:“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也要试试白粥青菜。”


    “你等等我。”他快步折回去,随手指了一堆簪子,“有劳,包起来。”


    声线平稳,却比先前快了几分。


    付完钱,他又大步追上来,略显生硬地打开锦盒。


    锦盒掀开的一瞬间,重溟回忆起方才小贩那句憋笑的“公子阔绰”。


    他别过脸,吞吞吐吐:“尚能……入眼。”


    昭韫看着他故作镇定的脸,眼底笑意更甚。


    “好了好了,”男人像是认命般,捏着发痛的眉心,自暴自弃道,“是在看你。”


    “你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