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问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怀渡一个男的，在装可怜？


    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南琢觉得自己没出息，陈怀渡声音一放软就忍不住心软。


    南琢捂住耳朵往前走，“求我也没用，自求多福吧。”


    走出食堂，南琢去找方乐翎练舞，两人找了个没人的空地，照着手机里的视频学了起来。


    方乐翎：“吃个早饭，怎么这么久啊？”


    “遇到了可怜人。”南琢说：“帮了一把。”


    聊了几句后得知南琢要回舞室继续跳舞的事，方乐翎惊喜又高兴，“又可以一起跳舞了，以后放学一起走啊。”


    “好。”


    方乐翎：“运动会过后就是艺术节，我们抓紧学一下，说不定有机会上台表演呢。”


    “好啊。”


    激昂欢快的音乐从手机传了出来。


    几乎是一瞬间，他们的状态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张扬和自信。


    bass音低沉震颤，南琢和方乐翎踩着卡点迈出同样的侧滑步，动作干脆利落，像是复制粘贴般整齐，力量感通过舒展的肢体扑面而来，带来极具冲击力的视觉暴击。


    一直到把整首曲子都跳完了，方乐翎才发现后面有人在拍他们。


    闻斯燃眼睛凝在南琢身上，已经看呆了，眼珠子动都动不了一下。


    “你录了视频？”方乐翎走过来。


    “嗯。”闻斯燃说，“好厉害，跳得太好看了。”


    方乐翎摸了摸后脑勺：“谢谢。”


    闻斯燃：“不愧是拿了那么多奖状的人，根本看不够啊。”


    “还，还好吧。”方乐翎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没有拿很多奖状了。”


    闻斯燃：“下次跳舞能不能告诉我，我一定来看。”


    “哈哈哈，可以啊。”


    闻斯燃好像这才看见旁边还有一个人，转过头慢吞吞地说：“我是说南琢。”


    方乐翎：“.......”


    滚吧。


    方乐翎不爽，拉着南琢走开了。


    方乐翎：“这闻斯燃肯定是爱上你了，南琢你可不能动心啊，我跟你讲这人一看就是很难缠的类型，狗皮膏药的，你要是被他的糖衣炮弹打动，他以后得缠死你，想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我知道。”南琢说，“我不乱.伦的。”


    “......?”


    “啥意思？”


    半分钟后，方乐翎听完南琢家里的事情，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大笑。


    喜欢的人变成妹妹了，兔子不吃窝边草，闻斯燃这是彻底没机会了啊。


    方乐翎还想继续练，正在找歌曲，却发现年级大群炸开了锅。


    【卧槽，陈怀渡要去参加运球投篮的比赛？】


    【是啊，怎么了吗】


    【我现在就赶过去】


    【啥意思，为什么要赶过去？】


    【看菜鸡投篮】


    【乐死了，七班是真没人了啊，让陈怀渡参加】


    【之前这哥们的瓜皮操作是真6，谁要是录下视频了他得被嘲一辈子】


    【打得很菜？不可能吧，他身高摆在这儿，难道不是已经秒杀了一大群男生吗】


    【那你真是看走眼了，少爷实则是个废废，懒蛋】


    有热闹不看是王八蛋，方乐翎兴致冲冲地拉着南琢冲去了篮球馆。


    “他怎么敢参加的啊。”方乐翎幸灾乐祸道：“都是一个班的同学，还是来加加油吧。”


    闻斯燃脸都黑了，他嘴巴都说干了想让南琢跟他走，别来看这心机男的比赛。但南琢只听方乐翎的，还是来了篮球馆。


    陈怀渡一连发了好几条信息。


    【真的不来么】


    【我很紧张，发挥不好怎么办】


    【你在和闻斯燃拍照么，是的话那我不打扰你了，运动会看比赛哪里有拍照重要。】


    陈怀渡也会紧张？


    所以为什么一开始要答应章问呢，对方明明就是想看他出糗。


    南琢打字，三言两语把动作要领又讲了一遍。


    陈怀渡：【嗯，记住了。】


    陈怀渡：【马上要开始了，你来么】


    南琢：【我来了你就不紧张了？】


    【嗯】


    【看见你我就不紧张了。】


    “陈怀渡怎么还玩手机呢?”方乐翎稀奇了，“他是真摆烂了啊。”


    南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场馆里，陈怀渡正堂而皇之地拿着手机在玩。男生坐在椅子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起，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眉骨立体舒展，一派慵懒闲散的样子。


    完全看不出一点紧张和担心的迹象，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怀渡是来当裁判的。


    南琢：“？”


    南琢直接不回了。


    方乐翎看了眼阵容，唏嘘道：“完蛋了，这一场好几个体育生，凉了，彻底凉了，陈怀渡要被虐死。”


    闻斯燃竭力压住唇角，“哇，真是替他捏一把汗呀，不过没事，输了不丢人。”


    丢死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万众期待中，比赛正式开始了。


    哨声刚响，体育生A就窜了出去，先声夺人接下了球，牢牢掌握主动权。


    体育生A听见了尖叫声、欢呼声，自信心大涨，张扬又嚣张冲着观众席耍了个帅。


    对手太菜，让他们两秒。


    可忽然，手中一空，身侧刮过一阵疾风，体育生A再低头时，球已经离家出走了。


    他立即转身想要夺球，却见那男生一个变向突破，硬生生从防守缝隙中挤了出去。


    男生手腕轻翻，篮球擦着指尖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在所有人紧张兴奋的目光中，只听见“哐啷——”一声，篮球稳稳坠入篮筐。


    第一个进球的人，是陈怀渡。


    “啊啊啊啊——！！”


    观众席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球馆。方乐翎大为震撼，也顾不上别的了，扯着嗓子大声喊了一句“牛逼”。


    陈怀渡不知道是不是听到这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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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一声，抬眼朝南琢这边看了过来。


    撞上视线，南琢一言不发，并没有多么开心或兴奋的表情。


    然而陈怀渡却扬起嘴角，轻轻地笑了。


    “……”


    笑个屁。


    作为一个长得好家世好身材更好的转学生，陈怀渡自然是备受关注的。只是平时同学们和他搭话半天聊不出个屁，渐渐的都放弃了。


    可是……陈怀渡居然会笑？别说周围的同学十分吃惊，就连柏临都被吓了一跳。


    冬天才来没几天，怎么就有人发春了呢？


    局势瞬间打开，陈怀渡又接二连三进了好几个球，运球、投篮……一连串动作游刃有余，高高跳起时，衣服下摆被风吹起来一点，半露出紧实流畅的腹肌。


    观众席的尖叫声顿时更大声了。


    闻斯燃手搭在栏杆上，差点把栏杆捏断。


    骚包，这年头谁还没个腹肌了，这也要秀？


    半个小时后，比赛结束，方乐翎还处在恍惚中。


    “他拿了第，第二名？”方乐翎震惊，“他不是不会打吗？”


    章问脸色有些不好看，“没想到陈同学还挺会扮猪吃老虎的。”


    方乐翎：“扮猪？”


    “是啊。”章问说，“还真是让人特别意外呢。”


    “有什么意外？”南琢笑了，“哦，可能是以班长的水平，做不到有这么快的进步吧。”


    “……”


    方乐翎这会儿注意力全在那几个送水的女生上，没注意到这边的暗流涌动，他饶有兴致道：“南琢，你说陈怀渡会接谁的水？是那个侧麻花辫，还是梨花烫，还是齐刘海？”


    “爱喝什么喝什么。”南琢想起陈怀渡刚才的那个笑，脸木了木。


    是在挑衅自己吧。


    是吧。


    南琢抬脚往外走，手里捏着一个矿泉水瓶。


    闻斯燃自然紧随其后，然而余光瞥见陈怀渡走过来，眼神还落在南琢手里的水瓶里，顿觉不妙。


    什么意思？


    那么多人的水不喝要喝南琢的？


    陈怀渡腿长，三两步便走到南琢的前面。


    “南琢。”


    他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低音炮，尾音里还裹着未散的热气。


    南琢说：“叫魂？”


    “没叫魂。”陈怀渡说，“在叫南琢。”


    “别叫。”


    “为什么。”


    南琢：“你叫得太难听。”


    “南琢。”陈怀渡语气放得更轻。


    很低很轻的一声，南琢耳朵被震得嗡嗡响。


    “喝水。”陈怀渡把手里一瓶未拆封的矿泉水瓶递给她，“看比赛辛苦了。”


    方乐翎不明所以，挠了挠头。


    章问眼皮抽搐，想拍照举报这两人早恋。


    闻斯燃胸膛重重起伏，觉得陈怀渡是个傻逼。


    “……”


    “看见你来我很开心。”陈怀渡唇角牵起若有似无的笑，“对我的表现还满意么。”


    “南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