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疏远。

作品:《你还要拒绝我几次

    放学铃响,南琢走出校门,就在门口看见了那个显眼的巧克力。


    闻斯燃皮肤深,长得又高。在人群中是一眼就能看到的类型。


    南琢脚顿了顿,随后低着头,以更快的速度低调离开校门口。


    “南琢!”


    背后还是传来了男生兴奋的声音。


    南琢想装作听不见,但闻斯燃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越喊越大声,惹得路边的家长都频频侧目。


    南琢认命地转身,“你怎么又来了?”


    闻斯燃理所当然:“接你放学啊.......南琢快下雨了,我怕你没带伞。”


    “有伞。”


    “不用接。”


    “可是我想和你说话。”闻斯燃说,“发微信你都不回我,南琢,你学习怎么这么认真?”


    “别发那么多消息。”南琢抓紧了书包带,“我没什么想聊的。”


    “好嘛。”闻斯燃伸手过来,“书包重不重?我帮你背吧?”


    南琢避开他的手,“不用。”


    闻斯燃遗憾地收回手。


    闻斯燃总觉得南琢身上的东西和别人不一样,同样一件校服穿在她身上就很好看,脚上的运动鞋很好看,背着的浅蓝色书包也很好看。


    就连没什么耐心敷衍的样子也很好看。


    一和南琢见面,闻斯燃的嘴巴就闭不上。明明他之前并不是这么话多的人。


    闻斯燃:“那南琢,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们一起吃饭吧?”


    “不了。”南琢说:“回家吃。”


    孟女士在下午三点还是狠心放弃了自己下厨做五菜一汤的决定,斥巨资请了阿姨上门做饭。


    想到这,南琢松了一口气,回家的脚步都轻快了一些。


    耳边还是闻斯燃絮絮叨叨的声音。


    闻斯燃的音色厚实明亮,讲话时语调会自然上扬,带着鲜活的起伏,明快又有张力。


    是和陈怀渡完全相反的嗓音类型。


    脑子里刚闪过陈怀渡的名字,抬眼就撞见了男生漆黑狭长的眼。


    男生薄唇微启,冷淡磁性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尽管已经不再和陈怀渡接触,但偶尔听见他的声音,南琢还是会发几秒钟的呆。


    闻斯燃看着这道朝他们大步走来的人影,眼睛眯了眯,一股危机感本能地升腾而起。


    闻斯燃看向南琢,语气熟稔,“南琢,这人你认识?”


    “同学。”


    “哦,一个班的呀。”闻斯燃眼睛弯了弯,对陈怀渡伸出手,“我是闻斯燃,南琢的朋友。”


    南琢表情一顿。


    陈怀渡薄薄的眼皮垂下,却并没有看他,好像也没有看见闻斯燃伸出来的手。


    南琢听见自己头顶落下一句冷郁疏懒的嗓音。


    “南琢。”


    一个两个,叫魂吗。


    “我没聋。”南琢木着脸,“有事说事。”


    “有事。”


    “什么?”


    闻斯燃也想看这男的有什么话要说,他抱着臂,以一种守护者的姿态靠近了两步,站在南琢旁边。


    南琢往旁边挪了挪。


    陈怀渡从兜里拿出一个粉色信封,“这个东西......”


    话才说了一半,闻斯燃立即脸色大变,高喊一声:“老师来了!”


    南琢下意识朝后看去。


    闻斯燃趁着这个机会想从陈怀渡手里抽出信封。


    当着他的面就敢勾引南琢,这男的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闻斯燃用力一抽。


    没抽动。


    陈怀渡唇角扯了扯,似笑非笑地递过来一个眼神。


    “。”


    草。


    被挑衅了。


    短短一秒钟,闻斯燃眼里已经燃起了火星子。


    等南琢转过身来时,那个粉色信封离自己又近了一些。


    南琢皱了皱眉,眼里划过三分迷茫三分无措和四分莫名其妙。


    “什么玩意儿。”南琢手也未抬,“我不要。”


    陈怀渡说:“情书。”


    “.......”


    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你又在捉弄我吗。”南琢表情沉下来一点,“这不好笑。”


    口口声声说南琢是跟屁虫,姿态恶心,只会自我感动的陈怀渡,怎么可能会对南琢伸出橄榄枝。


    所以尽管心里一颤,尽管在听到那两个字时头脑发白,南琢也迅速恢复了理智。


    “陈怀渡,你好幼稚。”南琢面无表情地扔下这一句话,抬脚往前走:“但我没空和你玩恶作剧的游戏。”


    天空就是在这个时候下起来雨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砸在树叶上沙沙作响。


    没有任何征兆,雨雾仿佛在一瞬间将南琢的世界裹挟了,空气里满是湿漉漉的凉意。


    “南琢,下雨了!”闻斯燃立刻撑起伞,快步走到她旁边。


    但一道黑影动作比他更快。


    南琢还没走出五米,头顶上就多了两把伞。


    闻斯燃看向对面的人,语气礼貌又微妙,“同学,不麻烦你了,我和南琢一起回家就好。”


    他这话说的亲密,但奇怪的是,南琢并没有反驳。


    “回家?”陈怀渡笑了一下,“南琢好像没有姓闻的哥哥。”


    “你好像误会了。”陈怀渡手里夹着那个粉色信封,“这个不是我的。”


    南琢:“什么。”


    “捡到的。”


    “我想应该物归原主。”


    那个信封最终还是被南琢接了过去。


    信的封口处写着“TO南琢”几个大字。确实不是陈怀渡的字迹。


    南琢把东西随意塞进兜里,“谢了。”


    陈怀渡手持一柄黑伞,仍然没有让开路,“没带伞么。”


    南琢抬眼:“干嘛,你也要送我?”


    “嗯。”陈怀渡说,“就当是报答之前你借我的伞。”


    “......”


    闻斯燃看着这旁若无他的聊天氛围,忍不住了,“南琢,我们走吧?”


    陈怀渡低低的声音也飘了过来,“去吃面么。”


    两把伞都举得很高,非常高。


    像是一种无声的对峙,谁也不愿意矮了谁一头。


    于是南琢就看着这伞啊,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你们在跳伞?”南琢问。


    闻斯燃轻咳了声,“在给你遮风挡雨。”


    南琢看了看从两把伞中间滴滴答答落下来的雨水,又看了看自己洇湿了的衣服,点点头:“但是好像给我带来了更大的风雨。”


    语毕。南琢抬起头,看着头顶的两把大伞,一声不吭地抱着书包冲进了雨幕里。


    陈怀渡:“。”


    闻斯燃:“......?”


    闻斯燃拔腿追了上去,边跑还边回头对着站在原地不动的人做了个鬼脸。


    什么货色。


    在他面前把他的妹!


    看起来之前和南琢结下过梁子,就这也配给南琢撑伞?


    脸可真大。


    “南琢,你别走那么快,淋了雨要感冒的。”闻斯燃大步向前,追了过去。匆忙又优雅地维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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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跑步姿势。


    最终,在等红绿灯的间隙,两个人还是站在了同一把伞下面。


    闻斯燃看见旁边的蛋糕店,指了一下,“南琢,你等我一会儿好不好,我想给你买个蛋糕。”


    “不用。”南琢实在被贴得紧了,开门见山道:“闻斯燃。”


    “到。”


    “你喜欢我?”


    “喜欢呀。”闻斯燃点头,“有这么不明显吗?”


    “很明显。”


    明显到让南琢想到了在陈怀渡面前的自己。


    也是这样费尽心思地想向他示好。


    “你不用有心里负担,”闻斯燃说:“把我当做一个好朋友就好了。”


    以后就是好男朋友了。


    南琢抿着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我去买蛋糕了。”闻斯燃是很会看颜色的人,知道南琢有点被打动了,立刻就要乘胜追击。


    南琢一把拉住了他,“不用。”


    飘摇的雨丝簌簌落下,两个背着书包的少男少女靠在一起,男生手里握着伞,角度倾斜,自己的一侧肩膀被打得湿透,可他却恍然未觉,依旧高高兴兴地侧头和女生说话。他背着的灰色书包和女生的蓝色书包都碰在了一起。


    画面并没有因为雨水而变得模糊,反而像拨云见雾般清晰,陈怀渡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神色不明。


    红灯马上要转绿灯了,司机准备打方向盘左转驶回别墅。


    “直走。”


    一直安静坐在后面的人忽然发话了。


    “啥。”司机疑惑:“少爷,我们不回家吗?”


    “嗯。”陈怀渡眼里情绪很淡,“按我说的走。”


    黑车一路往前驶,开进水茗路,开进居民楼。


    周围的建筑由高到低,变得破败,变得拥挤,街边充斥着小摊贩的叫卖声,生活气息浓郁。


    司机搞不懂陈怀渡为什么要来这里,大胆猜测他是嘴馋想吃路边摊了,于是主动说:“少爷,您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下去买。”


    “不用。”陈怀渡目光落在远处居民楼下的一道人影上。


    这栋楼他来过。


    七楼就是南琢的家。


    可现在,陈怀渡看着一男一女说了些什么后,紧接着,男生就跟着南琢进去了。


    他们走进了同一栋楼里。


    陈怀渡捏着手里某个粉色物件,手背上根根青筋凸起,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青郁之下。


    又过了几分钟。


    陈怀渡掀起眼皮,果然看到熟悉的窗台亮起了灯,灯光映照出两道熟悉的身形。


    闻斯燃甚至还走出了阳台,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在栏杆上看雨。熟稔得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


    司机看着这周围的环境,实在不明白陈怀渡来这儿做什么,抬眼瞥了眼后视镜,就见他们家少爷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不温和,不和煦,反而让司机心头一颤,没来由地起了点鸡皮疙瘩。


    有点……瘆人。


    陈怀渡像是下水道的老鼠,在角落里阴暗地窥探属于别人的幸福,目光幽幽冷冷,几乎是生平第一次产生了嫉妒的感觉。


    不吃他送的东西。


    不要他送。


    也不要他的伞。


    但换了闻斯燃,南琢便照单全收了。


    陈怀渡在南琢那里,突然就被宣判了死刑。


    所以那些陈怀渡从前不稀罕不在意的,南琢就都给了别人。


    陈怀渡什么都没剩下。


    赤道的暖流热热烈烈地来过一趟极圈,捂不热,便走了。


    从此,冰封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