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圈入怀中

作品:《锦书不承欢

    “林晚织她就是太傻了,当年为了她丈夫离开了绣坊,她丈夫好赌成性,将家中最后的银两都给败光了,最后竟然想拿自己的一对妻女抵债。”


    绣娘提及此事时依旧忍不住的替林绣娘愤愤不平。


    “好在被一位贵公子阻止,救下了她们母女并带了府,再后来奴婢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也不知她过得如何,有没有再被骗。”


    绣娘连连叹息。


    这位绣娘话中的贵公子很有可能是乔家的人,预感到马上将会知道些什么,桑愉情绪有些激动。


    “贵公子?你可知那位公子姓甚名谁?”


    她起身一把扶住了眼前绣娘的手,才发现她的那双手指千疮百孔,不成模样。


    绣娘缩回了手,摇头不知。


    “奴婢若是知道,也不会对晚织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了。”


    林绣娘年少时遇人不淑,的确叫人悲痛,面前的绣娘也不知道林晚织带着女儿笑花在乔府落了脚,且如今林绣娘早已不在,唯独剩下了个女儿。


    桑愉指尖拽着身上的墨色披风,将自己的情绪藏进这黑夜中,她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接下绣娘的话。


    裴栩生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钱袋递给了绣娘。


    “回去吧。”


    绣娘握着钱袋连连道谢,快步的离开了这一方阁楼,渐渐没了身影。


    桑愉看向他,眼神中是不解,寒风不止,吹乱了她额间的碎发,本以为能够从绣娘口中得到一个确信的答案,像是被当头一棒,线索截然而止,她的情绪也被搅乱。


    裴栩生盯着她的脸,看出了她的情绪不高,率先开了口。


    “她口中的贵公子并不是乔国公。”


    她目光一沉,有些失望,她也不知为何如此相信裴栩生说的话,可能是她知晓她的秘密,又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绣娘,他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说出口的话总是让人信服。


    她的手腕一紧,裴栩生隔着披风拽住了她,领着她往阁楼内走去。


    “十八年前,乔国公正在京中担任要职,并未离京。”


    她一愣,不可置信的皱眉,如果十八年前乔国公并未离开京城,那她……桑荷怎么会生下她……


    除非,乔国公不是她的生父.


    这个想法在脑中一出现,便如同一根毒针狠狠刺向她的心脏。


    可若她不是乔家人,为何祖母待他如此好,为何乔家要认她,将她写进族谱内。


    看来裴栩生也知晓此事了,她一时哑口无言,只能步步紧随着他,静静等着他述说曾经的故事。


    她越是不说话,裴栩生就越是故意和她打哑谜,他的掌心很暖和,温度透过了披风,禁锢着她的手腕。


    裴栩生很高,侧头只看见了她的发顶,这一眼恰好瞧见到了那支缠金蝴蝶钗,他微眯着眼眸,心中忽然涌上头的不知名快意。


    他举着她的手腕抬高晃了晃,将她的目光给引了上来,像是在哄着她说话,温声问着。


    “你猜,林绣娘为何在乔府,是谁替她赎了身。”


    桑愉与他进了阁楼,寒风截然而止,她的发丝不再舞动,她沉默了会,将心中的猜测全部抛空。


    “为什么。”


    他勾唇一笑,悄无声息的松开了她的手腕。


    “此事我还没能够确认,等过上几日,我再来寻你。”


    她不去问他在准备干些什么事情,她只是有些焦急,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快到春节了,我可不能随便出府了。”


    她背靠合上的木窗,身后便是一览无余的京城夜色,窗户并未关严实,窗缝里还有着风灌入。


    他却忽然俯身,弯腰凑近了她,双手撑在窗沿上,将她围在怀中。


    “你挂上的风筝再少一只,你就得知道,我来了。”


    她后背紧紧贴在窗面,明明二人之间还有距离,可她却觉得此刻的距离,太近了些。


    偏偏身后又是没有合上的窗户,她可不敢后退一步。


    若不是光线暗,她的脸一定很红,前后左右都被困住,她垂下睫毛没敢抬眼,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谁大冬天的放风筝……”


    桑愉本以为此事是两人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不料裴栩生硬生生的揭穿了她。


    “谁家姑娘往风筝上画依兰花。”


    刚刚还觉得冷,现在她只觉得脸烧得厉害,她破罐子破摔抬起了脸与他对视,依旧理直气壮。


    “还不是你先拿绣帕来试探我的。”


    “还有,你怎么知道绣帕一事的,又为何帮我?”


    他的目光没移开过,盯着她的脸细细端详了会儿。


    “我曾见过你身上的绣帕。”


    桑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又不想被他看出自己不好意思,索性直了直身子,学着他一样,直直的盯着他不放。


    “所以呢?”


    裴栩生的目光落在她鼻梁侧边的那颗小痣上。


    “我也想知道,你的秘密。”


    手帕的秘密,身世的秘密。


    /


    回到府中已经是半夜了,乔鹤不知被白颂怎么蛊惑了,抱着那卷画一路上都在赞叹其中的精妙之处。


    她坐在梳妆台前,笑花换了舒礼过来替她拆解发髻。


    “咦,小姐今日怎么戴了这支发钗,不是说这支与今日衣裳不搭嘛。”


    笑花从她发间取下了那支缠金蝴蝶钗,再三确认就是桑愉白日里说的那支。


    桑愉看了一眼,随口道。


    “随手拿了支,天太黑了没看清。”


    /


    “砰!”


    除夕,乔府早早放气了炮竹,府上一众人都起了个大早。


    今日除了早饭,一家人都得去正厅用饭,贺家表兄今年也留在了府上。


    这也是桑愉第一次在乔家过除夕,也是头一年,桑荷不在,如意姐也不在。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漂浮不定的浮萍,又在祖母和兄长一句句的关心下心中滋生出了家的温馨。


    除夕夜里,乔墨一改往日了威严,给他们几个晚辈都给了压岁钱,贺书贤收了银钱还不忘去贺秋面前讨要一份。


    府外放了烟花,桑愉被吸引了过去,今晚的火药味浓郁,烟花点燃后在空中炸开,绚丽夺目。


    桑愉靠在府邸的门框上,看着府外一群小孩跑了过来,侍卫和丫鬟在门外分着手中的铜钱。


    “妹妹。”


    乔鹤远远便瞧见到了桑愉的身影,走近些才拍拍她的肩叫她。


    桑愉回过了头,见到是乔鹤后弯唇笑了笑。


    “兄长,你也出来看烟花啊。”


    “我是专程来寻你的。”


    他将手中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桑愉的手中。


    她愣住,不理解乔鹤为何要给她银钱,也是压岁钱吗。


    “这是什么意思?”


    乔鹤眉目柔和,盯着她的脸,神色动容。


    “这十多年你都不在家中,给你补上。”


    手中的钱袋子沉甸甸的,比起她自己攒下的那些可要太多了,她看了眼手中的东西,再抬头看看乔鹤,心中却突然泛起了酸涩。


    “谢谢兄长。”


    “小姐,可算找到你了。”


    一旁的柳嬷嬷快步的走近,将她的情绪又给打乱。


    柳嬷嬷对着桑愉道。


    “老夫人那边正寻小姐呢,今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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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熬不住就不陪小姐公子们守岁了,让小姐过去先说说话。”


    乔鹤推了推她的肩,催促着她快和柳嬷嬷去祖母的院子。


    “快去吧,祖母那边还有份压岁钱要给你呢。”


    她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两,还都是给她的,一时间不知道心中是欢喜还是发愁,竟然有些想哭。


    果然,一到老太太房内,祖母便掏出了一个大红的钱袋子,上面是让绣娘特意刺绣上的她的字--愉。


    祖母拉住她的手,抚摸着她掌心难以消除的薄茧,十分的心疼。


    “前些年是祖母不好,没有早日寻你,让愉儿过了好多苦日子,以后在祖母身边,只会是好日子了。”


    桑愉抱住祖母,埋在祖母的肩上,她没敢开口,若是开口,她肯定忍不住会哭出声。


    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以前桑荷爱自己,如今祖母,兄长都爱自己,她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离不开这一份爱,甚至贪婪得想要得到更多。


    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她眼眶还是红着,舒礼和笑花告诉她,今夜还得守岁,来年才能安康。


    她吸了吸鼻子,准备先回房待一会,平复一下自己的思绪。


    院中的灯笼挂的比往日里的还要多,若不是天色真的漆黑,她这院子就像白日一样。


    她抬眼望去那颗桃树,树下的秋千椅早就搭建好了,只是气温太冷了,她也没有闲情雅致在院中受冻。


    树上的风筝被吹的摇摇欲坠,她一只只的数过,才发现少了一只。


    她赶紧跑去树下,树下除了落叶便没别的了。


    是裴栩生,他来了。


    她望了望院中的墙面,不算太高,若是像他那样的个子,想要翻墙应该很容易。


    但她实在想象不出堂堂的世子殿下偷偷摸摸的翻墙,这也太违和了。


    她小心翼翼的回了房间,在屋内寻了一圈,确认屋内没人后,她才松了口气在床边坐下。


    刚一坐下,屋外就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她被吓得心慌,没想到裴栩生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来敲她屋子的门,这也太大胆了,若是被别人看见,那多不好。


    她也顾不得别的,赶紧跑去了门口,拉开了门缝。


    “你别敲了……”


    话说一半又被憋了回去,她望着眼前的人,有些没话讲。


    贺书贤提着手中的一串炮竹,兴致勃勃的问她。


    “愉儿表妹这话是说以后来找你都不用敲门了吗。”


    桑愉有些做贼心虚,只能硬着头皮的咧嘴一笑。


    “贺表兄何事?”


    贺书贤回笑着。


    “今夜守岁,马上要放炮竹了,我见府中的人都在前厅,就不见你,怕你偷偷睡了便来叫你了。”


    “这样啊,我……”


    不知道裴栩生何时会来,她刚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目光一转落在了贺书贤的身上,心里又有了想法。


    贺表兄年长她好几岁,对乔府以前的事情肯定知道的比她多,而且又不会像兄长他们那般刻意瞒着她。


    “那走吧。”


    桑愉应下了贺书贤,转身回屋抓起一件披风就出了门。


    从她的院子到前厅不算太近,所以贺书贤能够特地的绕来她的院子,看来这些日子在乔府早就讲她住的位置给摸透了的。


    她的身份本就是借贺家瞒下的,贺书贤应该也知晓她并非贺秋所生。


    一路上灯火通明,贺书贤侧过头去看她,夜色下,灯火模糊中,她的五官更加的柔和,她年龄又小,家中平日只有兄弟,还是头一次多了个表妹,他止不住的好奇。


    “愉儿表妹,过几日可有空,我带你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