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你会喜欢
作品:《锦书不承欢》 十八年前,是如何入的府,裴栩生又知道些什么……
她觉得,此事一定要一探究竟。
或许,她得提前去见一见裴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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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秋曾对她说过,让她好好在府中休养,这寒冬腊月的不必出府。
所以她若是想要见到裴栩生,要么贺秋松口同意她出府,要么她有能力瞒下所有人偷偷离府。
两种办法一对比,桑愉还是选择了前者,后者一旦败露,估计来年了她都无妨自由。
十二月,气温已经像到了寒冬,院中多了些扫雪的丫鬟,落雪堆积在院子角落,又有杂役将其运出府外。
桑愉刚从母亲贺秋的院子离开,她本是想借着请安的由头提一嘴出府的事情,可惜贺秋太过于刻意的疏离让她实在开不了口。
望着屋内这位高贵端庄的母亲,原本已经熟记于心的请求全都被咽下。
最后她也只是礼貌性的请了安便离开院子。
一切像是都被提前安排好的,在桑愉还在纠结如何出府去找裴栩生时,乔鹤迎面走来。
踏着院中的雪,他一袭华贵的蓝袍,一旁的小厮举着一把圆形油纸伞,在这冬日的白雪中十分的显眼。
才刚走近几步,乔鹤就主动相邀。
“三日后带你出府去观星阁赏月。”
桑愉不太敢相信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她刚想出府,乔鹤便送来了办法。
“观星阁?”
乔鹤抬手抖了抖她身上的雪花,才发现她的鼻尖已经被冻得微微发红,模样可怜。
“嗯,裴兄也在。”
“这还下着雪,怎么不带个丫鬟在身旁?”
小厮手中的那把油纸伞被乔鹤拿过撑在她的头顶,伞上是落雪纷飞,四处白的亮眼。
伞下,伞柄交在了她的手中。
她抬头盯着头顶的纸伞,有一瞬间的恍惚,解释着。
“我不喜欢身旁跟着人。”
乔鹤收回了手,对着一旁的小厮挥挥手,小厮便先离开。
待小厮的背影进了贺秋的院子,乔鹤才开口。
“再不喜欢也不可如此粗心了,若是再生病,就只能日日待在你的小院里了。”
这一句话倒是真的让她有些害怕,她的确还是喜欢自由的,若是让她整日待在一方小院,她是实在受不了的。
她像是听进了此话,对着乔鹤灿灿的一笑。
“知道了。”
“天凉,快回去吧,我去与母亲说说话。”
乔鹤拍拍她的肩催促着。
桑愉双手握住伞柄,心中终于踏实了,只是乖乖的点头答应。
乔鹤转身进了雪下,朝着母亲的院子快步走去,雪花也被他的衣袖带起飘落。
她也不在雪中停留,一路快步回了院子,只是途中雪便停了。
舒礼早早便在院门处等着她,见到她的身影后连忙将怀中的汤婆子递上,揽着她进了屋子。
油纸伞侧放在屋外,伞上的雪花顺着方向从伞面滑落,在屋外地板上积起一小团的雪。
屋内炭火烧得正旺,舒礼解开她的披风搭在一旁,将已经暖好的被子给她披在身上。
她的语气似乎是有些埋怨。
“奴婢都说了今日雪大,小姐不让我跟着就算了,连我备好的伞也不带。”
桑愉冻得哆嗦,没有正面回答舒礼的话,只是让她将院中的风筝收回。
“让人将树上挂着的风筝取下吧。”
舒礼觉得小姐神神秘秘的,半夜让她们将风筝挂在树上,这才挂了半日不到,如今又让人取下。
说罢,几名护卫将树上的风筝取下,很快笑花便拿着风筝进了屋,盯着手中的风筝数了数。
“小姐,昨夜风太大了,风筝少了一只。”
桑愉盯着笑花手中的几只风筝,很快的反应过来,果然,是少了一只。
而少的正好是她意料之中的那只风筝,上面画着依兰花的那只。
果然,某人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给她送上了一份大礼。
“没事,将风筝晾干收好吧。”
她冻得只想缩在被子里,连外衣都没脱就回了床上。
笑花闻言又拿着风筝离开,舒礼虽然不懂她到底要干嘛,却也只是疑惑的歪了歪头没多问。
前几日裴栩生托兄长送来手帕时,她便有些怀疑,裴栩生在查她,在监视她。
屋外油纸伞下,一小团雪已经成了一片水泽。
她盯着床顶出了神,她的猜测没有错,裴栩生也想见她一面,看来今日兄长的话并不是一时兴起。
只要能将心中的疑底解开。
真观星还是假观星她才不在意。
她又想起今日在府中遇见乔鹤的那一幕,她本就知晓兄长今日会路过此处,本想着母亲那边行不通便从兄长身上寻办法的。
其实……
就算不是裴栩生,她也能有办法出府寻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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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春节,京城的夜色只比以往的更加热闹,灯光通明,五彩的灯笼高高挂起,街巷各处都洋溢着一股喜气。
尤其是城西的一处,各种各样的灯笼挂成了一面墙,远远望去甚是夺目,是一群公子小姐在猜灯谜。
街上人流太多,嬉戏打闹的孩童也不少,马车挤不进城中,只能停靠在一处人流不多的街巷处。
桑愉走在这热闹的街头,舒礼跟在一旁,乔鹤身旁并未带人,三人就这样悠闲的在这街头闲逛。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京城的夜色,灯亮隐照在她的瞳孔,火光在她脸上晃动。
乔鹤侧过脸看着她满目欢喜的模样,心中也染上了一片愉悦。
见她盯着一处灯笼铺子,便主动的上前去为她挑选,他拿起一盏兔子灯问她。
“妹妹喜欢小兔子灯还是小鲤鱼灯?”
桑愉其实是更喜欢小鲤鱼灯的,可是这家铺子的鲤鱼灯笼做得太丑了,于是她指了指乔鹤手中的兔子灯。
“兄长手中的这只灯笼就很好看。”
问过价,乔鹤摸出几个铜板递给商铺小贩。
桑愉满心欢喜的接过了灯笼,举在眼前细细看了看,原来就是木条编制的兔子框架糊上的灯笼纸。
正看着,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眼前一抹青绿闪过,她的右肩一疼,被一位姑娘撞了一个踉跄,好在乔鹤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不让此刻的她应该已经一脸摔倒在地了。
乔鹤皱了皱眉头。
“没事吧。”
舒礼马上迎了上来,扶住了她的胳膊一脸惊慌。
“小姐没事吧,这人怎么这样啊,冒冒失失的。”
她的目光从那抹绿衣身上收回,摇摇头从乔鹤的怀中站稳,又看了看手中的灯笼,活动着自己的一侧肩膀。
“无妨,不碍事。”
她蹙着眉,没有气恼,只是疑惑。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撞她的那位姑娘,看向她的眼神,很奇怪。
像是哀怨,怨她站在此处挡了道,又好像对她莫名其妙的有那么几分厌恶。
不过她内心毫无波澜,这种神情,以往在莲花村,她见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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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阁位于京城的最东,也是京中难得安静点的地方,只因此处出入的全都是些达官显贵的富贵人家。
桑愉跟着上了阁楼最顶层,不仅是她,就连舒礼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高的楼。
顶层是一处半露天的环形,舒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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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守在阁楼内。
乔鹤领着桑愉进了门,里面是早已被打点好了,刚刚上楼前乔鹤与她讲过,此处夜里凉,原本是夏日便定下了日期的,结果因为离京耽搁了许久,这才到了冬日才来一观。
桑愉跟在乔鹤身旁,冷风吹过,她本就怕冷,更没想到这阁楼之上更冷,她缩着脖子,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倒还真有几分乖巧娴静的样子。
屏风遮挡了两面风口方向,一方矮桌处围着几张椅。
“乔兄,终于舍得带你小妹出来露个面了?”
说这话的人是位长相极为老实的公子,桑愉不认识。
为何要说他极为老实,是因为这位公子五官端正却平平无奇,凑在一起给人一种说不清的淡然感。
乔鹤主动拉过桑愉,给她介绍。
“这位是我在书院时的好友,京中白家的二公子。”
白颂朝着桑愉招招手,笑容也是淡淡的。
“乔小姐。”
桑愉低了低头,勾了勾嘴角。
“白公子。”
不知为何,桑愉对这种看着平平无奇的人害怕极了,她总觉得这种无色无味的最为剧毒了。
裴栩生并未主动打招呼,他悠闲的半躺着,身上盖着件墨色的狐裘披风,眼皮闭着,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似的。
桑愉刚坐下,白颂就起身拉住了乔鹤,拽着他。
“你上次提到过的那张字画被我求来了,明日就得还回了,快与我来一起品鉴一二。”
乔鹤的眼神一亮,白颂口中的字画着实吸引住了他。
“竟然被你给借走了。”
一来二去,乔鹤便被白颂给说动了心,跟在白颂进了屋子,只留下了桑愉独自一人面对装睡的裴栩生。
见他半响还没动静,桑愉抬头望了望天边,除了漆黑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别说一星半点了,就连月亮都没见到。
还没有远处挂着的灯笼耀眼。
眨眼间,眼前的最后一丝光线也没了,一股凉风窜进她的领口,下一秒,是那件带着余温的狐裘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伸手扯下脑袋上的披风一角,盯着眼前已经起身的裴栩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这样无理了。
“你干嘛?”
“国公府虐待你了?一件厚点的衣裳都没有。”
裴栩生说这话时语气调侃,他又想起自己在平阳时,送了她好几件厚衣裳。
桑愉也懒得和他扯这些,她将披风裹在身上,直言道。
“你让兄长给我的那只绣帕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些什么?”
阁楼处的灯光并不亮堂,只有几盏灯笼的光线,她并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样的神色。
裴栩生像是笑了一声。
“发现的不算晚。”
“送你一份礼物。”
她蹙眉愣住,有些没太明白他的话。
“什么?”
他朝着漆黑的角落伸手,语气蛊惑温柔。
“你会喜欢的。”
桑愉瞧见倒一位身形微微发福的婢女走上了前,在她面前屈膝俯身。
“奴婢见过小姐。”
着婢女面生,她并不认识。
“这是?”
她回头,试图从裴栩生的身上知道答案。
裴栩生却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双手扶住了她的双肩,一只手将她的脑袋扭回,轻声提醒着。
“仔细听听。”
婢女的模样并不年少,脸上已经布上了浅浅皱纹,发丝也不算乌黑,失了几份光泽。
“奴婢曾是与林晚织一同在绣楼纺织的绣娘。”
桑愉一惊,竟然是林绣娘的好友,她更惊的是裴栩生竟然能将此人寻到,还带到了她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