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找到回家的方法——渡梏
作品:《穿进我的游戏里弑神》 抓不住的是雾,挣不开的是梏。
花在雾里看不清,人在梏里出不去。
雾无影无踪,梏无处不在。
***
沉缚一夜无梦。
“ok!我们现在来梳理一下。”她昨夜睡得安稳,现在神清气爽。
辜怜就没那么好了,整个人无精打采。
“你怎么了?没休息好吗?还是不舒服?”沉缚注意到他。
昨夜,他总觉得心慌难受,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没事没事,我可能被穿越搞得有些累了。”辜怜不想让她担心:“我们快点开始梳理吧。”
经过严肃的讨论,姐弟俩最终敲定了几个大问题。
第一,“梏”是何物。
第二,要如何破除梏。
第三,也是辜怜最为担心的,怎样教会危肆懂“爱”。
**
“吱呀——”宫殿门被缓缓打开,随着阳光洒进来,殿内的蜡烛也随之被扑灭。
危肆今日又换了一身,墨蓝色鎏金袍子,将他衬得更加矜贵。
这身衣服是沉缚画得,果然,他穿上很好看。
危肆轻轻招手,一叠衣物便落在她的身旁。
“你先梳洗吧,我们在殿外等你。”
沉缚又被震惊了,心想:“果然会魔法,不对,会术灵就是不一样,衣服都能变出来。”
“你要换衣服!”辜怜尖叫:“等等等,我先闭眼。欸不对,我怎么看不见了啊啊啊!”
他又四处乱飞乱撞,过了一会儿:“诶诶诶,我又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
他一转身,忽然弱了声音:“哇——姐,你穿这身真好看。”
危肆给她的那身衣物从里到外都是淡粉色,她原以为不合适。
“真的吗?”
“真的!”
阳光被琉璃制的窗户挡了一些,微弱又五彩斑斓的光落在她身上,让沉缚看上去朦胧又慈悲。
“但是,这个头发有点突兀。”
她身上是类似于古代的袍子,头发却还是现代的卷发,看上去确实有些违和。
辜怜突然想到:“不过,我刚刚为什么突然看不见了?”
他分析:“难道说,你的意志能操控我?你不想让我看见的东西,我就会短暂的失明?”
沉缚也不清楚。
她面色凝重,这里跟她创造的游戏世界有太多出入,甚至逐渐超出了她的掌控。
“梳洗好了吗?”危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将她思绪拉回。
“好了,好了。”
殿外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石桌,桌上摆满了佳肴。
“谢谢你的衣服,很漂亮。”
“嗯。”危肆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先用膳吧。”
沉缚坐下,见对面的人迟迟没有动筷的意思,她也只好举着筷子僵着。
“吃吧。”危肆见她不敢下筷,主动夹了块糕点给她。
只低个头吃饭的功夫,刚刚还坐在她对面的人忽然消失不见,随即沉缚感觉身后站了个人。
“别动。”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绕到她身后。
她闻见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栀子花味,很好闻。
沉缚有些贪恋的朝香味处追去,却偏头看见了危肆那双勾人的手。
头发被那双手自脖颈处拢起,他的指尖似有若无地滑过她的肌肤。
微凉的触觉,逗得她身体一缩。
沉缚又想到了昨夜搭在她手腕处的指尖——清瘦玉白,就像那节笛子一样漂亮。
她甚至能想象到:她乌黑发丝,缠绕着危肆的指尖,发尾轻扫过他的手腕内侧,羽毛般的触感……挠得人心痒痒。
“好了。”
沉缚被耳边突如其来的温热的气息刺得一激灵:“谢…谢……”
“这样更搭一些。”
危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凑在她耳边讲话,沉缚现在只能听见他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其余的,一个字都没听进。
一面镜子忽然飘到她面前,透过镜子,沉缚看见危肆将一支青白色的簪子簪在她头上。
危肆又说:“很好看。”
他声音柔柔的,像泉水一样清澈。沉缚听得又有些出神。
“好了,用膳吧。”他噙着笑坐在了沉缚的对面。
“谢谢啊。”沉缚觉得实在丢脸,怎么老是不由自主被他牵得走神呢?
“对了,我叫沉缚,还没自我介绍。”
“嗯。”危肆冲她淡淡一笑,表示自己知道了。“你已经知晓我叫什么了。”
沉缚微微点头,又把目光移向卞芜。
素白长袍男子好像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先是看向危肆,得到默许后,说:“我叫卞芜。”
他的名字,借着术灵,凭空在她面前显现。
“你好,卞芜。”
“你好。”
不过,这人的脸色怎么跟辜怜一样,都惨白惨白的。
寒暄过后,沉缚没忘记主要目的。
“危肆,你知道‘梏’吗?”
此话一出,桌上的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卞芜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这个凡人怎么知道这么多。
危肆倒显得淡定许多,盯着她的眼睛,反问:“你想知道吗?”
他的眼睛,明明那么熟悉,却每次都能让她溺在里面。
辜怜见沉缚半天都没回答:“快说想知道,快说想知道,姐!”
“想……想知道啊。”她磕磕巴巴地回答。
“你们凡人有太多情感,好的坏的交织在一起,不是每个人都能从那些情感里全身而退。有些人到死都有可能将自己困在一件事里,就会死了还在外飘荡。”
“所以,梏就是凡人的执念?”
“可以这样理解。不过梏,不止凡人会产生。”
“那,应该如何破除那些梏?”沉缚继续问。
“破除?”危肆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后轻笑:“梏是无法破除的。”
沉缚和辜怜心都凉了半截。
又听见对面的人,悠悠开口:“我们通常是附在那些人的身上,将他们生前的经历走一遭,解了他们的结。最后牵引着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我们称其为‘渡’。”
所以,不是破除梏,是渡梏。
“那‘渡’危险吗?”沉缚不想还没回去就死在这里,她必须要将辜怜带回去。
“危险。”没等危肆开口,就被卞芜抢先:“若是他们执念太深,我们有可能会被永远困在他们的身体里。他们也会借我们的术灵,做一些偏离轨迹的事情。然后我们就会逐渐融为一体,成为鬼。”
“鬼?”沉缚不解:“死了的人不都是鬼吗?”
“不,那些是亡灵,不会做伤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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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的事。但是鬼会,它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
“卞芜,你别吓她。”危肆打断:“没那么严重,世间万物有得有失,我们的术灵也会在每一次‘渡’后增强。”
辜怜听到这:“姐,就是类似于电视剧那种上神飞升都要先去凡间历劫,越是困难,对飞升上神就越有利。”
“我能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危肆见她语气严肃,面容紧绷:“你问。”
“你好像对我的突然到来并不惊讶,为什么?”
危肆却在这时忽然起身,打断了她的问话。
男人弯腰凑近她:“你头发有些乱了。”
“什么?”
说着,他便弯腰凑近,想要伸手轻轻替沉缚整理额前的碎发。
沉缚被这突如其来的仪容整理弄得一愣,她像是被定住一般,僵着身子,也忘记了躲闪。
危肆却又突然将伸出一半的手收了回去。
男人借着刚刚弯腰的姿势,而后半跪在地上,倚在她的脚边。
沉缚由仰视他到俯视他。
他笑眼盈盈、理所当然地凑近她,并且越凑越近;又理所当然地朝她脸侧接近耳朵的位置吹了口气。
像是羽毛滑过她脸颊,又不经意地滑过她的耳朵。
细细麻麻的痒,从她的尾椎骨一路蔓延至头顶。
耳尖甚至痒得发麻。
最后,危肆理所当然地说:“用手怕把你的妆容蹭花了,只好改成吹气。对了,你刚刚问什么?”
“啊…我…我问…问……”
危肆还是那副半跪在沉缚脚边的姿势,他轻笑:“想问,我为什么没感到意外吗?”
“嗯……?”沉缚又被他慌了神:“啊,嗯,对!为什么?”
他还是没起身,用那双沉缚最喜欢的蓝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见人不答话,他又追问:“嗯?再看着我问一次,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语气温柔,危肆像是浪,一层一层勾着沉缚溺进去。
她顺着他的意思做了,语气温和,声音柔柔的:“你,对我的到来为什么没有感到惊讶。”
“因为我在等你。”
沉缚有一瞬间茫然。
等。这个在沉缚人生字典里和“爱”一样陌生的字。
刚会走路那会儿,她的爸爸说去给她买冰淇淋,让她等。她等了一天一夜,没等来父亲,却等来孤儿院的收养。
后来在孤儿院里,她反应迟钝,做任何事都慢吞吞,老师总是说不要让全部人等她。
她没等来老师的耐心教导,没等来同伴的陪伴,等来了老师的不耐烦和同伴的孤立。
再后来,她逃出来。这一次她什么也没等,却被辜怜找到了。
现下,她被人猝不及防地盯着眼睛,那个字认认真真地从对方口中吐出。
沉缚措手不及。
随后,她又听见危肆说:“神的指引,我要等你。”
渡生王在冥冥中受到神的指引,在勒赫乐缇等一人。
神?
从沉缚来到这个地方起,神就不断地被他们提起,但总是点到为止。
她知道再问下去,危肆也不会答了。
“谢谢。”
危肆轻轻蹙眉:“你不要同我讲这两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