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姜莹

作品:《锦色撩人

    可这样的喜悦还没从他眼底漫开就因为眼前姜舒霖略微严肃的神情而消散了。他握住她的手,问:“舒霖,你怎么了?”


    姜舒霖眼中的湿润已经褪去,安抚地摇了下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轻声问他:“你去过景郊的别墅吗?”


    涂锦一愣,移开看着她的视线,“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姜舒霖看出了他的不乐意,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想。她用手指摩挲了一下他的手,然后笑着撒娇:“我很久都没有去过了,今天没有事情,陪我去看看我曾经住过的地方好不好?”


    涂锦闭了一下眼,沉默了一会儿,但最终没有拒绝她,低声说了句:“好。”


    别墅在景西的郊外,一共有三层,一楼还带了个小花园,墙砖古朴,看得出来已经有些年岁了。这里环境优美,景色宜人,又十分清净。如果姜莹没有经历那些糟心事,一个人住在这里,专注于设计和抚养涂锦,一定会过得很好。


    但是事与愿违。


    自从姜莹去世,姜舒霖为了避免触景生情很少来到这里,她上次来这儿还是三年以前。


    别墅有被打扫的痕迹,拱门上淡玫红的铁线莲和紫色的紫藤花都开得很好,姜舒霖知道,这是易拂英的安排。


    她见涂锦来到这里很陌生,知道他并没有来过这里,在心里默默一叹。


    他不是不在意姜莹,而是对姜莹这个从没有见过的妈妈有心结。


    涂锦站在门口,环顾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地方,眼睛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最后,他将目光停留在花园的一侧,姜舒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是一个葡萄架。


    姜舒霖的脑中浮现出姜莹曾经拍过的一张照片,心中了然。她走过去牵起涂锦的手,涂锦下意识地将她的手握紧,看向她,还来不及收起自己眼里的失落。


    姜舒霖看在眼里,对他微微勾起嘴角,捏了捏他的胳膊:“我们上去看看?”


    涂锦点头,和她一起来到了二楼。


    二楼很宽敞,这里本来陈设就不多,后来还被易拂英叫人搬走了不少,于是显得更加空旷。挨着客厅的是一个紧闭着房门的房间,在其他几个开着门的房间中显得与众不同。


    涂锦对这个房间是做什么的一点都不感兴趣,也没有开口问。姜舒霖也没有和他在这里停留,而是带着他一直往里走,来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这里和其他屋子一样,都被打扫得很干净,但里面只放得下一张小小的床和一个床头柜,显得十分逼仄。


    涂锦看着这个小房间,皱起了眉:“她就只给你准备了这么小的一间房?”


    姜舒霖见他皱眉,立即解释:“这没什么,她自己的房间也没多大。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画室里,卧室只是睡觉而已。”


    何况她一周才来一次,每次顶多在这里住一个晚上。


    涂锦点头,不再说什么。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相框,照片中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站在花园里的棕榈树旁边,脖子上戴着一条紫色蝴蝶贝母项链。


    涂锦走近,拿起相框,眼神带着不确定,仔细对比了一下眼前的姜舒霖和照片里的小女孩儿之后,他终于笑了出来。突然看到小时候的她,他有些意外,又觉得十分惊喜,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这里是她曾经的房间之后,对这栋别墅突然就没有了刚来时的排斥。


    他算了算时间,指指相框,问:“你这个时候是八岁?”


    “对。”


    姜舒霖向他走近,和他一起看着相框里的自己,然后说:“八岁的时候,我遇到了姜莹。”


    再次听到了姜莹的名字,涂锦的眼睫眨了眨,接着问:“然后呢?”


    姜舒霖拉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坐在了床上。她将头靠在涂锦的肩膀上,看着窗外晴朗的天,跟他讲述着她和这幢别墅的故事。


    时间缓缓流逝,涂锦安静地听她讲述她是怎么认识姜莹的,又是怎么来到别墅的,然后又听她说:“我受姜莹的影响,也喜欢上了画画。她也很乐意教我,是我画画的启蒙老师。甚至我进入这一行,也都有她的原因。”


    涂锦低头看着手中相框里的她,将目光落在了那条项链上,眼神复杂,原来姜莹对她那么重要。


    可是……


    “想不想去我画画的地方看看?”


    姜舒霖轻声中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他们来到了刚才经过的那个房间门口,姜舒霖从包里掏出了钥匙,打开门,和涂锦一起进去。


    这是一间极为巨大的画室,是姜莹平常作画的地方,里面留下的画作十分丰富,墙上更是挂满了姜莹的作品。这些画作本来已经被易拂英搬走,但在姜莹死后,她又亲自带人把作品送了回来,再也没有动过它们。


    涂锦缓缓地从姜莹一幅又一幅的作品前经过,有的画他只是匆匆掠过,而有的却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不变的,是他眼中的感叹和惊艳。


    姜舒霖站在一侧,微微一笑,她就知道,没有人看到姜莹的作品不会被吸引。想到这样才华横溢的姜莹却早早逝去,她又收起笑容,微垂了一下眼眸。


    她耐心地等待着涂锦,直到他走到墙上最后一幅画作之前停下了脚步,迟迟没有离开。姜舒霖看向这幅画,眼眸微动,走上前与他并肩站在了一起,同看着眼前的画。


    这幅画很简单,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模样,这人的模样与姜莹十分相似:浓眉,薄唇,五官轮廓硬朗分明,但眼神里柔和带笑。


    他并没有涂锦本人身上的沉郁冷漠,反而温暖阳光,甚至还带着一丝稚气。


    姜舒霖出声:“这是姜莹心中,你长大之后的模样。”


    说完,她心中感慨,涂锦终究没有如姜莹所期待的那样快乐成长。


    涂锦看着眼前的画,微张开唇,尽管他刚才已经有了猜测,但仍然有点儿不可置信地问:“她竟然也会想象我长大之后的样子?”


    “不仅仅是这样。”


    姜舒霖几乎是立刻就回道。


    涂锦偏过头,看向她。他的眼神已经比之前有所触动,脸色也很动容。


    姜莹居然会画他?


    这幅画让他惊讶,而惊讶的同时,他的内心也多了一丝小小的喜悦和期待。


    可他心里长久以来的疑问却并没有因此而消逝,很快就将刚涌起的喜悦和期待压了下去。


    姜舒霖再次牵起他的手,他的手有点儿凉,她就两只手一起握住他的,想要给他带去温暖,然后抬头认真地看着他,说:“涂锦,我可以向你保证,姜莹很爱你。你是她在这个世上,最觉得愧疚的人。”


    “是吗?”


    涂锦的眼神怀疑,语气冷淡,接着,他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既然是这样,她又为什么会狠心地抛下我呢?我的存在,是不是让她很痛苦?”


    姜舒霖立即否认:“不,当然不是!”


    果然是这样,她没有猜错。涂锦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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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底色善良,但性格冷淡,就算易拂英能说服他进入琳琅去接近她,但这多半是因为顾及到了年迈的她。姜莹在他的心中远没有那么重要,一旦他有所怀疑,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这个荒谬的任务。


    他从来就没有感受到过姜莹的爱。


    姜舒霖的眼眸里浮出心疼,向他解释:“因为她,太累了。”


    姜莹去世的时候她还年幼,她没有信息途径,直到很多年后,她才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才明白为什么当初父母会对姜莹的死因语焉不详。


    要说起这一段往事,对于姜舒霖而言同样不容易。可眼前的人是涂锦,他有权利知道这一切,她必须告诉他。


    她停顿了一会儿,才对他开口:“姜莹最初的想法是独自一人将你抚养长大。她对你们的未来充满期待,所以才会画下这幅画。”


    涂锦疑惑:“为什么是独自一个人?”


    涂秉宁呢?外婆呢?


    姜舒霖一顿,小心翼翼地看了涂锦一眼,像是难以开口。涂锦嘴唇勉强一勾,对她说:“你直接说吧,我没事。”


    姜舒霖点头:“姜莹与涂秉宁之间,早就没有了爱情。”从她认识姜莹开始,姜莹就已经在琢磨着跟涂秉宁离婚。


    涂锦的眼眸动了动。


    姜莹还在上学的时候就跟已经工作了的涂秉宁谈起了恋爱,又很快怀孕、辍学、跟他结婚,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厌烦了涂秉宁,要跟他离婚,打算将孩子一个人生下来。


    姜莹我行我素,根本不管世俗的眼光,同样也没有考虑过易拂英这个母亲的感受。易拂英觉得姜莹这个疯丫头完全就是在自讨苦吃,怎么劝都劝不听她,给她置办了这一处别墅之后就不想再管她。姜莹知道她在气什么,但丝毫没有要跟易拂英修复关系的意思。母女俩就这样一直冷战到了姜莹分娩之后。


    “涂秉宁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知道姜莹在设计她的私家园林‘蹊园’。而那个时候涂秉宁正好缺钱,想要跟姜莹合作,将‘蹊园’改造成高端会所,谋求更大的利益,但是被她严词拒绝了。”


    涂锦喃喃道:“蹊园?”


    姜舒霖点头微笑:“这是姜莹送给你的礼物。”


    涂锦有些失神。


    涂秉宁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这些。


    说完,姜舒霖的眸色转冷,继续道:“涂秉宁见姜莹不愿意跟她合作,就负气离开了景城,去了国外,就算那个时候姜莹还怀着孕,他也没有再过问她的情况。”


    涂锦闻言,并不惊讶,涂秉宁就是这样的人。


    姜舒霖声音变低:“姜莹一点儿都不在乎涂秉宁离她远去,甚至因为他远离了自己而开心。因为她已经做好了没有任何人肯帮助她的准备。


    她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在圈内崭露头角,被称为‘天才设计师’,很多人排着队求她的设计稿。她没有经济上的压力,也已经早早地规划好了你们的未来。在这里的一年,是她最轻松快乐的一年。


    可是,就算姜莹已经计划好了你们母子未来的一切,都没有敌过舆论。”


    “舆论?”


    姜舒霖点头:“几个月后,报纸上突然冒出了一则关于姜莹的绯闻。”


    提起“绯闻”两个字,姜舒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暗,嘴角也紧抿了一下。想到那则绯闻,她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因为实在是,太荒谬了。


    涂锦知道事情绝不简单,将她的手握在手里,静静地等待着。